如为众姐妹吟诗一首?”
“不要不要,本郡主最是讨厌听那些歪诗。静妃你要是没有其它本事,就自领酒杯,罚酒三杯。”夜念娇一听墨语兰要吟诗,连忙摇手否决,她就是不喜欢这种酸溜溜的东西,一听就浑身不舒服。
夜念娇一意独绝,夜庭宣也不阻止,这让墨语兰有些尴尬,看着眼前的酒杯有些出神。终于,还是接过,仰头一饮而尽,重新坐回位子,继续开始击鼓传花。
期间有许多妃嫔被接到花,或清唱一曲,或舞一曲,或弹奏各自在行的乐器一曲。总之各妃嫔算是绞尽脑汁,无不展示自己在行的本事,一来应付这场游戏,二来想在夜庭宣面前博出彩。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很少有人是愿意错过的。墨语兰被轮到过几次,每次她都只能自罚三杯酒,只因夜念娇不喜听吟诗。
绸缎花一圈转过,在鼓声停止后,落到了莫逸清手中。莫逸清怔怔的看着手中的花,心想自己定然和墨语兰一样的下场。于是,很是自觉的取过眼前的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唉~你怎么都不展示才能,就径自饮其罚酒来了?”夜念娇对莫逸清这一行为,很是疑惑,不由大声制止问道。
莫逸清欠身,回道:“回郡主的话,嫔妾只会与静妃娘娘一样吟诗,恐让郡主失望了。”
正主都开口了,夜念娇也不勉强,不再劝阻莫逸清。而一旁的玉孝柔却开口道:“莫嫔的一手好画也是不错的,不如就当众献丑一下,让众姐妹见识一番。”
“雕虫小技,恐让众位姐妹见笑了。”莫逸清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让人准备了笔砚,现场画了一幅画作。
看着专心作画的莫逸清,夜念娇心中有些不快,她不太喜欢文人就是这一原因,整日的谦虚客套,一点都不豪爽,让人束手束脚。
不消一会儿,莫逸清的画作就完成。只见白色宣纸上,墨色迎春花跃然而现,惟妙惟肖,画的十分逼真。夜庭宣结果画作,对其称赞有加。连一想不喜这种文艺东西的夜念娇,看了之后也是一番称赞。
“莫嫔的这画作,到是和父王喜欢的大师画作有几分相似,画的非常的好。”
“谢圣上称赞,谢郡主夸奖。”莫逸清起身向夜庭宣和夜念娇致谢。
原本想看莫逸清出丑的玉孝柔,见情况反转,不由懊悔自己的多言,让莫逸清脱颖而出。她哪里料到一想不喜诗画的夜念娇,突然会称赞其人,正是失误,实在太失误。
这时,去准备点心的朱皙儿回来了,身后的宫女端着她亲手制作的糕点,一一端至众妃嫔桌面。
夜念娇举箸,夹起糕点,浅尝一口,赞道:“朱贵嫔的手艺果然了得,值得皇伯父的称赞。”
听着夜念娇的赞言,朱皙儿微微一笑,很是受用,心情愉悦的坐下。
在经过几轮击鼓传花后,夜庭宣见天色不早,准备开口结束这一场游戏。谁知王思君为接绸缎花,一时身子不稳,推桌倒地,肚子直挺挺的撞到地面,同时伴随着惨叫声‘啊~’
王思君翻身捂住自己的小腹,失声痛叫道:“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鲜血从王思君衣裙蔓延,流至地面。其她妃嫔见状不是举足无措,就是尖叫不止,更有胆小者晕了过去。一时间场面混乱,人声吵杂。
“快请太医,快请太医过来。”夜庭宣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抱起王思君,将她移至最近的宫殿。皇后则疏散众妃嫔,只与几个高位妃嫔前去探情况。莫逸清有些担心,让朗湘悠带上自己一同前去。
离春眙园最近的是朱皙儿的延嘉宫,王思君被搬至主殿,等候众太医的问诊。期间,王思君疼痛难忍,凄惨的叫喊不停。由夜庭宣开口召唤,太医院的太医动作迅速,不仅主力太医都赶来,连带着太医院院使苗太医也匆忙赶来。连紫朔跟在太医群中,一听说是王思君出事,手中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心里紧张万分。
“微臣来迟,还请圣上见谅。”苗太医带领众太医向夜庭宣问安,心急的夜庭宣根本就等不及这些俗礼,将苗太医扶起,急声道:“苗爱卿还是快些给王才人诊脉,这些俗礼暂时免了。”
夜庭宣都发话了,苗太医哪里还能反驳,带着一众太医,去给王思君诊脉。
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喊得外头的人,人心慌慌。夜念娇有些害怕的躲在朗湘悠身后,双手捂住耳朵,不去听叫喊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女子的声音越发轻微,直到后来的无声。原本众人已渐渐习惯叫喊声,现在骤然的无声,让众人有些不安。尤其是莫逸清,她早知王思君中毒,现在又意外摔倒,胎儿恐怕要早产了。只是这样的安静,实在让人有些后怕。
“皇伯父,那个王才人不会有事吧!”夜念娇躲在朗湘悠身后,怯声道。
夜庭宣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静下心来安抚受惊吓的夜念娇:“阿娇放心,不会有事的。”
“圣上。”苗太医急匆匆出来,跪倒在地,后面跟着其他太医,痛声报道:“王才人生了一个皇子,只是……”
初闻生下一个皇子,让夜庭宣很是高兴,但见苗太医后来的支支吾吾,有一种不详感袭来。夜庭宣抑制心中的不安,急切问道:“苗爱卿,你快直言,朕不会怪罪你的。”
“王才人血崩而逝,皇子先天残障。”苗太医咬牙,还是将实情说出。
夜庭宣听苗太医的报告后,全身无力,一个重心不稳险些倒地,好在有王季福从旁掺扶。他指着苗太医,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第五十六章 寻找真凶(一)
“王才人血崩而逝,皇子先天残障,不能言不能视。”苗太医应夜庭宣的要求,将情况再说了一遍。这一遍说的慢条斯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听的旁观妃嫔们胆战心惊。
夜念娇怯怯道:“照苗太医这么说,那这个小皇子不就是又哑又盲的?”此时的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慌中走出来,躲在朗湘悠的身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苗太医,只敢远看不敢走进。
苗太医点点头,算是间接承认夜念娇的说法。但他的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要不要说。
夜庭宣原以为是自己听错,可在苗太医的再三确认后,他终是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一个先天残障婴孩,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这是上苍的惩罚吗?是自己造的孽,还是王思君遭的孽,要让一个小小婴孩承受这样的不幸。
整个人摇摇欲坠,好在有王季福的掺扶,才没有跌倒。只是如今的心十分的难受,夜庭宣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看着花枝招展的妃嫔们,让他的更加烦恼、更加心寒。徒步快速走出这宫殿,他需要一个清静环境,好好的冷静冷静。
见夜庭宣离开,皇后张口想喊住,却被朗湘悠偷偷制止。此刻的夜庭宣有多么难受,显而易之,皇后在这当口上,只会触到他的逆鳞,还不如就此放他离去。但这件事太过蹊跷,让朗湘悠疑惑重重。她一双美目,将苗太医上下打量一番,想从中得知一二。
如果是先天的残障,那定是上苍的惩罚,夜庭宣定然是做了不可饶恕之事,才会有此报应。到时只要这消息在朝堂传开,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夜庭宣的皇位恐怕有些问题了。那是,他们朗家只要再出一点力,江山唾手可得。想到这,朗湘悠就希望这一切都是天意而非人为。
“苗太医,这王才人看着也不像是无福之人,怎么会有这等事发生?”朗湘悠有那样的想法,莫逸清亦是,她有些紧张夜庭宣的将来,天灾和**的差别可是非常大的,“会不会另有隐情?”
“莫嫔妹妹,你的意思难道是说,王才人之所以诞下残障儿是人为而非天意?”朗湘悠提高音量,质问莫逸清,她怕莫逸清会捣乱她的计划,急切的要压制她。
莫逸清见朗湘悠开口质问,低下了头,有些不敢回应。她正准备让朗家信任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反驳朗湘悠,定会影响朗家对自己的看法。可若夜庭宣倒台,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莫逸清陷入两难境地,不知该如何选择。
苗太医本就心存疑惑,见莫逸清这么问,也想将疑惑说出,可朗湘悠的一声话,又将苗太医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婕妤娘娘明鉴,此事当真有蹊跷。”苗太医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黎洛微微行礼,正色道:“微臣与院使、其他众太医,在给王才人诊脉时,发现她精神异常,脉象虚弱的不似正常人,隐然有中毒的迹象。小皇子的先天残障,恐怕另有蹊跷。”
朗湘悠最不愿听到的还是听到,怨恨的眼神看向黎洛,当着众高位妃嫔的面,自己却又不能责骂他,只得强行忍住。
皇后则听到事情另有隐情,情绪高涨起来,觉得此事对自己有帮助,说不定能让自己铲除一些讨厌之人,故而问道:“黎太医的意思,是说王才人被人下毒了?”皇后听闻这消息虽高兴,但又觉得很多地方想不通。
“如若王才人真是中毒,那么给她请脉的太医应该号的出来才是,又怎么会有今日这等惨事”莫逸清的突然插嘴,以是让朗湘悠不满,不想皇后还出来搅局,将有利的局面转成不利。
皇后经朗湘悠这么一提醒,脑子一灵光,开口怒斥道:“是何人为王才人请的脉,快给本宫出来。”
躲在太医群中的连紫朔隐隐不安,却又没有反抗之力,只得出列,叩拜在地道:“是微臣为王才人请的脉。”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妃嫔,快说是何人指使你的。”皇后厉声训斥,“如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本宫绝不轻饶你。”
“皇后娘娘饶命。”连紫朔连声呼喊,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微臣给王才人请脉时,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更没有中毒一事。”
“照你这么说,王才人中毒是刚刚的事咯?”皇后挑眉,冷冷道:“本宫看你根本是没有本事,是胡乱编个理由搪塞的吧!来人,把他给本宫拖出去,本宫定要将此事禀明圣上。”
“慢~”在连紫朔即将被内侍拖下去时,玉孝柔开口制止,向皇后颔首行礼,道:“皇后娘娘,此事恐有蹊跷,连太医可能是被冤枉的。”
朗湘悠本生着闷气,但见玉孝柔出面保连紫朔,就觉得各种有问题,淡然道:“贵妃姐姐此话何意?难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玉孝柔并不看朗湘悠,继续对皇后说:“王才人未必是中毒许久,也可能是刚刚遭人陷害的。”
“这就奇怪了,王才人的一应吃食与大家是一样的,怎么就她一人出事而众人没有。更何况,歹人是如何下的毒,他又是如何得知王才人回来?”皇后一连串的问题问向玉孝柔,欲将她问的无言以对。
谁想,玉孝柔只是掩袖轻笑道:“此事但看可能看不出,可仔细一想,便会发现其中的漏洞。”
“此话怎讲?”
“皇后娘娘你想,那歹人先前不知王才人会来,但在王才人来后,她同样还是有机会下手的。”
玉孝柔意味深长的看向皇后身后,看的朱皙儿一身发毛,挺身而出,跪倒在地软言求饶:“皇后娘娘,臣妾绝没有做此事,绝没有害王才人。”
“贵嫔妹妹,本宫又没有说你,你为何要求饶,倒显得有些心虚似得。”看着出来求饶的朱皙儿,玉孝柔的笑意越发浓厚。
朱皙儿咬着下嘴唇,愤恨的瞟了玉孝柔一眼,复又垂头凄然道:“贵妃姐姐的话,不就是在指妹妹吗?整个宴席中,也就妹妹准备过食物。只是这样的罪名也实在太重,妹妹怕是担不起。”说着,朱皙儿眼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十分的委屈。
皇后见状,也有些懊悔,她哪里想到会绕到自己人这里,正是自讨苦吃。只是眼前早已没有退路,在自己站出来的一刻,就注定她只能一路走下去。求助的眼神看向朗湘悠,希望她能想一个好的主意。收到皇后的求助,朗湘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是惹是生非,要让自己来为她善后。
“这谋害皇嗣的罪名有多重,贵妃姐姐你心中应该知道。贵嫔姐姐这样急切,也是情有可原的。”话锋一指,朗湘悠道:“若说贵嫔姐姐有机会,妹妹觉得贵妃姐姐机会也挺多的。”
“庄婕妤,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宫今日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王才人,何来害她之说。”玉孝柔一听朗湘悠将话题转向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一旁的墨语兰开口为玉孝柔辩解:“婕妤妹妹刚才还说谋害皇嗣罪之重,如今怎么又冤枉贵妃姐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