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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我脑抽了,手贱开新文了,为啥我就是存不住稿子呢!明明我是想存稿发文的!妹子们,鼓励下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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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从甘露殿里望出去,窗外一片姹紫嫣红,绿得发亮的碧叶挂在枝头,经过昨晚雨水的洗涤,透亮而新鲜,让明成帝萧可的心里略略有些发痒。
甘露殿里垂首站着两个大臣,一个是光启二年的新科状元,现任中书侍郎田汝令,另一位则是大衍的首富之子,现任户部尚书方思瑜。
“陛下,自从实施新税法以来,国库日渐充盈,而近年来年成好,百姓们的收入增加了,赋税没有增加,都感念陛下的恩泽,今年气候宜人,想必又是丰收之年。”方思瑜笑着说。
萧可淡淡地看了方思瑜一眼,点头说:“方卿精于算计,朕的国库有你看着,省心不少。”
“陛下谬赞,全靠陛下独排众议,臣才能令行禁止,畅通无阻。”方思瑜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明成帝即位四年来,励精图治,十分勤勉,但威严日重,绕是他比萧可大了好几岁,有时也看不透这天子的心思。
“过一阵子可能会有用银子的时候,方大人多加留意。”萧可轻描淡写地说。
方思瑜怔了一下,见萧可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只好应了一声。
“汝令,最近和大楚之间的往来如何?”萧可转头问向田汝令。
“回禀陛下,臣邀请了一些大楚和大衍的文人以墨会友,往返了大楚两次,畅谈甚欢,此举借以民间往来的名头,因此未在礼部登记,适才在朝会上未曾禀告陛下。”田汝令躬身说。
“以墨会友……”萧可重复了一句,忽然饶有兴趣地问,“会些什么?”
“诗文、作画、古琴,所有风雅之事。”田汝令笑着说。
萧可有些怅然,说:“朕曾经认识一个人,师从国手张翰之,画的一手好画。”
“哦?臣不知能否有幸一见?”田汝令颇为好奇。
萧可的眼神一窒,笑容有些勉强:“他不在了。你们回去吧,朕有些累了。”
田汝令不免有些奇怪,刚想告退,却听见方思瑜躬身问:“陛下,明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不知道陛下有何打算?”
萧可顿时怔忪起来,良久,这才恍惚着道:“这么快,文渊……和文荇的生辰又到了。”
…
眼看着两位大臣走了,萧可看了一会儿书,却觉得这上面的字一个个都飘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春景怡人,偶尔可见嫔妃们在花丛中戏耍,萧可心里烦闷,绕过她们,往边上的小道走去,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来到了长乐殿。
长乐殿门前冷冷清清的,连个守值的宫女也没有,他心里有些不悦,问身旁的李公公:“怎么也不多种些花,看起来热闹点?”
守值的李公公是太上皇留下来的,从小看着萧可长大,对萧可甚是忠心,连忙说:“奴才过会儿就去问问。”
萧可努了努嘴,李公公会意,上前咳嗽了两声,刚想开口,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殿门里探出头来,一看见萧可,顿时有点慌张,跪在地上大声喊道:“恭迎陛下!”
萧可心里越发不悦了,冷冷地说:“这些奴才越发大胆了,这是怎么在怠慢皇后来着?”说着,他举步往里走去。
李公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明白那个管后宫吃穿用度的副总管这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长乐殿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远远地,只见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三四个宫女,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她容貌清秀,肤色白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灵动无比,正是萧可的皇后方文荇。
萧可一见,胸口仿佛被重击了一下,顿时有些恍惚起来,低声叫道:“文渊……”
一旁的李公公捂着嘴咳嗽了一声,萧可顿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堆起了满脸的笑容,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娇声喊道:“陛下,陛下你怎么才来啊,臣妾日日都在盼着你。”
果不其然,萧可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目光从她的脸上掠过,落在一旁不知名的地方,淡淡地说:“文荇,明日是你的生辰,朕来问问你,想要怎么过?”
“陛下日理万机居然还记挂着臣妾的生辰?”方文荇一脸惊喜的模样,旋即一脸垂涎地说,“陛下多赏我点东西就好了,什么猫儿眼、夜明珠,什么白貂大氅、绫罗绸缎,臣妾都很喜欢。”
“就这些?”萧可忍耐着问,“要不要叫个戏班子到宫里来热闹热闹?”
“戏班子?戏班子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要是陛下陪我看,倒也是可以,说出去臣妾也很有面子。”方文荇谄媚地对着萧可笑着。
萧可只觉得再也不能再这里呆下去了,他急匆匆地说:“明日朕还有事情,就不能陪你了,内务府会把你要的东西送过来的,我让御膳房为你弄点特别的,总而言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遣人告诉我。”说着,他转身就走。
眼看着萧可快要走到殿门口,方文荇忽然高声喊道:“陛下,多谢你对我的照拂,文荇感激不尽。”
萧可身形一滞,良久,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不必,这是我欠文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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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萧可有些疲乏,早早的退了朝,屏退了众人,一个人来到了他还是太子时居住的景阳殿。殿里有一株很大的老槐树,足有二人怀抱这么粗,时值槐树的花期,殿里一股槐花的清香。
李公公很是贴心,早早地就在里面为他准备好了一壶酒和几叠小菜,还有几份点心:糯米凉糕、芝麻南糕、合意饼,还有一份槐叶冷淘。
萧可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怔忪片刻,将一杯一饮而尽,另一杯尽数洒在了槐树根下,低声说:“文渊,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做明君,你做忠臣,我们永远君君臣臣一辈子,可是如今,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这么久都没你的消息,难道你真的抛下我走了?”
四周悄寂无声,只有微风轻轻拂动,数朵槐花轻轻悠悠地飘了下来,落在了案几上。萧可苦笑了一声,挑起了几根面条放进嘴里,这碗“槐叶冷淘”颇有特色,是用鳜鱼、虾肉炖了一天一夜做的“浇头”,然后用槐叶汁冷拌,最后浸入冰井水中浸凉而成,“经齿冷于雪”、“芳香敌兰荪”,方文渊最喜欢吃,每逢生辰,必央着御厨做上一大份。
只可惜,这几年来少了那个曾经如影相随的少年伴读,萧可总是独自一人用这冷面,总觉得一丝冷意从心底泛起,也再也没有当时那种颊齿留香的感觉。
不一会儿,这盘凉面被萧可用了一半,再也吃不下了。他郁郁地放下筷子,把头枕在一旁的长榻上,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
“文渊,你去哪里?快回来,我找了你好久。”迷雾中,萧可忽然看见了好友的影子,又惊又喜,大声喊道。
“小殿下,我都陪了你这么久了,也该是我潇洒快活的时候了。”几年未见,方文渊居然还是那副瘦弱的模样,嘴角促狭的微笑也一如往昔,只是他见了萧可,反而跑得更快了,哧溜一下就窜上了马匹。
“文渊,站住!”萧可气急败坏,又唯恐将他吓走,“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方文渊回过头来,那张和方文荇酷似的脸居然一副快乐的样子:“小殿下,我不要做你的伴读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憋也憋死我了,你也不必陪着我,操心你的军国大事去吧。对了,对我妹妹好点,还有我爷爷,我小叔,都要对他们好,不然我可不答应!”
雾气越来越大,眨眼间就把方文渊和那匹马吞没了。萧可又惊又怒,大声说:“好,我把你妹妹废了!把你爷爷贬了!把你小叔的家产全部充公!看你回不回来!”
……
萧可忽地一下从长榻上坐起,喘息着看了看四周,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只是殿门处的树丛忽然窸窣作响,他紧走了几步,拨开树丛,厉声喝道:“谁!”
树丛里空无一人,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猫叫,萧可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暗笑自己疑心太重。
门口守候的御前侍卫杨名急促地低喊:“陛下,陛下有没有事情?”
萧可扬声说:“进来吧。”
门嘎吱一响,杨名飞速闪身进来,锐利的双眼四处梭巡了一番,低声说:“陛下下次还是不要让臣离开左右,吓得臣出了一身冷汗。”
“能有什么事情?羽林军把整个皇宫守得水泄不通,只怕连个鸟都飞不进来。”萧可不以为意地笑笑,“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吧,朕要去甘露殿。”
杨名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叫人,萧可忽然沉声说:“慢着!”
杨名回过头,不由得一愣,只见萧可脸上的表情又是惊异又是迷茫,还带了一丝欢喜,怔怔地看着案几上的那堆残羹冷炙,问道:“你来数数,这上面的芝麻糕还有几块?”
杨名有些莫名其妙:“这,还剩两块啊。”
“冷面好像也少了好多……”萧可喃喃自语着,忽然整个人都振奋起来,“难道,难道是文渊回来了?”
萧可快步走出门口,又倒了回来,对着杨名沉声说:“叫田大人来,对今日宫中所有进出的人进行彻查!”
第 2 章
一连几天,萧可上朝的时候都面带微笑,显然心情颇好,户部尚书方思瑜忍不住问:“陛下,最近有什么好事吗?说出来也好让臣也高兴高兴。”
萧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方卿多说点方家的趣事给朕听听,朕的心情一定更好。”
方思瑜笑着说:“我们家能有什么趣事,家长里短的。”
萧可也不作答,微笑着往里走去。方思瑜情不自禁地紧跟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说:“陛下,臣有一事,想恳请陛下恩准。”
萧可一怔,回过身来,颇有些奇怪:“方卿有什么事情?刚才在朝堂之上为什么不说?”
方思瑜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沉声说:“陛下,臣的外侄方文渊随陛下出使大楚后一直音讯皆无,蒙陛下恩情,一直为方家四处搜寻,然这些年过去了,想必已经天人永隔。臣的大伯年事已高,一直盼着能让文渊归入宗庙,祭奠亡灵,期盼他早日超生,恳请陛下恩准。”
萧可的脸色一沉,冷冷地说:“方大人,谁说文渊已经死了,是见着尸首了还是见着魂魄了?”
方思瑜愣了,心想:这不是找茬嘛,这么些年过去,就算有尸首也已经烂了,上哪里找去啊。想到这里,他委婉地说:“陛下圣明,臣有个折中的法子,不如陛下定个期限,要是再找不到,就请陛□恤情恩准了吧。”
萧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的方思瑜心里直打鼓,半晌才惴惴地问:“不知臣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萧可的嘴角微微上翘,拍了拍方思瑜的肩膀说:“其实最近文渊托梦给我,朕已经有线索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文渊了。不过既然方卿要朕定个期限,那不如就定个十年吧,要是十年后还找不到文渊,就依方卿所奏。”
说着,他得意地看着方文渊目瞪口呆的样子,心情甚好地踱着步子走了。
到了甘露殿,不一会儿,李公公禀告说羽林军中郎将田仲乐求见。田仲乐是名三十多岁的武将,负责皇城的守卫,这几天按照萧可的要求将皇城里进出的所有人等都仔仔细细地筛查了一遍。
“陛下,那日进出的所有人全部彻查,没有发现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酷似方大人的人。未防遗漏,臣和李公公一起,把宫内所有二十岁上下的太监都找到了一起,一个个仔细辨认,也没有发现有相似的人。”田仲乐禀告说。
“不可能,”萧可烦躁地踱了几步,“朕的芝麻糕有三块,醒来后却只剩了两块,文渊最喜欢吃这个,一定是他。”
“这……这会不会是李公公放错了?”田仲乐发愁了,看着李公公问。
李公公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这个,奴才向来是每样放三块的,难道是这次数漏了?”
“再说了,如果方大人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方家,为什么不来求见陛下?陛下和方大人这么交好,这,这没道理啊。”田仲乐纳闷地说。
萧可的脸色阴沉,脑子里转过了千百个可能,越想越不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