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还真是待我不薄啊!为了躲避孙凌谦的锋芒,不做冤死的炮灰,李何是能躲多远闪多远,每天就去翰林院卯个到就闪人,花天酒地去也!已经多久没有去品香楼了呢?李何告诉自己风清不在京城,去了没人与自己谈天,不去也罢,可是有免费的白食,那么久不去,是不是太对不住自己了?硬是安慰给自己一个理由,李何脚不随心的拐去了品香楼。
风绿扬依旧整日忙碌,偌大的京城第一酒楼在这样一个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手下打理还真是莫多不易。李何被小二带入常坐的包间,不知是不是老板娘的指示,这包间自那日起就专为孙李二人留着,不曾被他人占用过。小二送上碧绿的香茶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哎,老孙也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吧?李何难得良心发现地为可怜的孙凌谦掬一把同情泪,不过只是短短的几秒而已,很快就不想这种没营养的事情了。
楼下一阵奇怪的喧闹声引起了李何的注意,有什么好玩的事了?他迫不及待的伸出脑袋探看出去。
一个身穿绛红色棉裙的女人,正坐在大堂中央,翘着二郎腿,丝毫不理众人的恬噪着。李何皱了皱眉,仍很有兴致地看了下去,他是看戏的主!
“风姑娘,这是刘家少爷的生辰八字,这回子可是我杨婆子亲自来上门提亲的呢,小少爷娶你可是你福气,怎么说也是个正房!”那婆娘坐在圆登上,脸扬得高高地,面上的横肉因为说话的激动显得格外红艳。
风绿扬面无表情地不去看那红帖子,声音平淡道:“有劳夫人了,绿扬福薄高攀不起这门亲事。”
谁不知道这刘家少爷是何等人物,九门提督刘黎的独子刘勘,京城远近有名的纨绔子弟。当然风清这武状元的身份外人不得知晓,怕是即便知晓了,以九门提督的面子,这新来的武状元算什么东西?!刘勘不单贪图风绿扬的美貌,更是对品香楼垂涎三尺。
楼上的李何闻言若有所思,很快就分析出个因果来了,哈,小子,眼光还挺毒,打算找个金婆娘?嘴角泛起一抹即将犯罪的笑,嘿嘿,有好戏看了。
杨婆子不料风绿扬那么快就拒绝,脸上挂不住,口气不善得说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年纪了,刘爷肯赏识你,也不知感恩戴德地识趣。”
风绿扬面色如常,“送客。”
这下算是掀了杨婆子的老脸,当场翻了皮,“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你不会不晓得刘爷的背景吧,能做了那家的小主母不晓得多少人要烧高香呢!偏你个婆娘如此不识趣。今个这八字,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风绿扬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平静地别过身去。
那杨婆子急了,今日没个交代还不晓得刘家少爷要如何待自己呢,一下站了起来,肥硕的身影几乎把风绿扬给压倒下去。风绿扬是没有一丝身手的弱女子而已,脸色一下白了不少。李何很是时机地走了下来,那杨婆子也不认得他,就道何人拦在前头。
李何暗笑这接下去会上哪出,也不现了身份。
风绿扬倒是一楞,没想到李何会在此时现身,却多少因为被他看去了这一幕多少有些扭捏。
李何笑呵呵地忽略风绿扬的表情,伸手拿过那八字,煞有介事的翻看起来。“恩恩,命中多桃花,只是烂了点。卯时生,恩,酒肉纵欲多,怕是过不了四十啊!”其实李何哪懂这些个命理,不过是看了瞎说,还装做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风绿扬抬头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李何每说一句,那媒婆的脸就绿上一层,最后那句更是劲爆,“风姑娘是亥时生辰,更是相克,嫁进刘家一定会鸡犬不宁。”风绿扬倒是一惊,李何怎会知道她的生辰?
杨婆子硬是嘴硬道:“你哪来的人,这般说话。”单看李何的衣着打扮绝对是大富贵人家,说话还头头是道,倒是让杨婆子一时没了方寸,不知是信好还是不信好。
李何憋着笑,继续说到:“我看你还是早早回了刘家,这门亲怕是难得很啊!”
那杨婆子不知是信好还是不信好,踌躇着却迈向了门外。李何微微一笑,啪地打开摇扇,抬脚回楼上厢房去了,留下风绿扬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是该去道声谢?这等事情叫他看了去又是一顿好笑吧。
李何算准了风绿扬拉不下这个脸来和他说话,无心再故装风雅,今日是去琉璃阁呢?还是倚翠院?真是难以抉择啊!腰间垂丝的盘扣是琉璃阁的苏娇送的,晶莹的翡翠嵌在盘绕交错的丝线之中,衣袍飘飘带动这流淌的情意。
还是先回府换身衣裳吧,再带上天竺葵的熏香囊才好,伸手整了整头上的玉冠,李何没有注意到品香楼内那双注视的眼眸,似无奈,似。。。欲语还休。
还未踏进李府的门槛,就看到一抹红色风一样的卷来,吓得李何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这可是他的府上,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又放这个悍妇进门?还来不及揉一揉涨痛的太阳穴,那红风已经吹到了门前。
“喂,纨绔子弟,上哪潇洒去了?竟然敢不带我?”添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
李何暗叫不妙,我的姑奶奶啊!连窑子都带你逛过了,还有什么地方敢不带你去耍啊?李何心里这般想,却也不敢说出口来,只得连连讨饶。
添袖今个在宫里吃了憋气,那个初来乍到的禁军小头领,竟然不买她的帐,非要她拿出出宫腰牌才肯放她出来。添袖什么时候糟过这种气,结果就和人家干上架了,偏那人功夫还在她之上,斗了半天,估摸着她是个女的,不敢下重手,添袖还是一点便宜也没赚到,胸闷了半天。这不,一出宫就死皮赖脸地往李何这赶,就想让他带她去些好玩的地方。
李何不知她是吃了什么黄莲了,害自己要听这个菩萨的,真是背。真怪当初自己不好好学功夫,还斗不过她这个丫头片子,被吃的死死的,就连自己长去的花阁都被逼无奈带着兜了个遍。谁看不出这丫头是个女的呀,还扮男装,让最后自己粉没面子地和那些个相好不停解释,真是白喝那么些水。估摸窦娥见了他都不好意思喊冤!
李何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只得说;“总得让我去换身衣裳吧,你也是,穿那么红给你当靶子使啊!去去,换个男装再跟我出门!”虽然添袖的男装极没有可信度,但总比带个穿着一身红的活标志好的多。末了再加一句:“给我穿的朴素点。”添袖老大不乐意地去李何的书房挖装备去了,说起来这个书房李何自己几乎从来不涉足,被自己占领做了在李家的基地,那些个衣冠,纸扇都放在那了。那些男装还是嚷着叫李何去找人订做的来着,添袖熟门熟路地摸去了书房,动作之敏捷不亚于偷情被抓的男女。
李何有了背个包袱出门的自觉,带着还不到肩的添袖,怎么感觉自己那么高大?以前和孙凌谦一起从来没觉得过,这个矮子!只是自己可不敢把这等称呼说出来,小命怕是不保。
添袖一扫白天宫里的不愉快,左手拿着牡丹饼,右手提着桂花糕,都把人当白痴了,谁看不出是哪家小姐扮男装出来夜游。
一阵喧闹从边上的大街远远传来,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讨论道,听说是九门提督的儿子刘勘带着人来品香楼闹呢!是吗?那可是千真万确,我今个白天在品香楼吃饭时亲眼瞧见的!那他为什么要闹啊?说是请了媒人求亲,被品香楼的老板娘给回了!哟,品香楼的老板娘可是个出了名的美人。美人有什么用?估摸着背后也有靠山呢!一个女人家地怎么可能开得了那么大的酒肆啊!
原来是这回事啊!添袖来了兴致,非要去打探一下。李何却没多大兴趣,皇城脚下能闹出多大动静,再不成风清也会出面解决的。终于还是坳不过女魔头,半推半就地挪向了品香楼。
品香楼是京城第一的酒肆,每天人来人往的的确是不计其数,可如今日这般热闹还真是少见。一来第一酒楼的酒菜算是京中一绝,价格自然不菲,二来能在品香楼在京中的声誉颇家,不少达官贵人都往来与此小酌,无事生非也不会挑这个地方。
磨蹭到品香楼的时候,已经有人动上手了了,也无非是刘勘手下的爪牙仗势欺人动手推搡了品香楼的掌柜。恰巧被刚准备挤过去看热闹的添袖瞧见,嗖一下的窜了进去,和人家动上了手,留下一脸惊鄂的李何。添袖的打扮虽是男装,若细细看来定能瞧出假扮的迹象,只是她这身形一动,众人具是以为添袖就是那品香楼当家的男人。李何知道这般人的功夫和添袖还是有些差距的,到也不着急帮忙。事实上,李何自己的三脚猫中的三脚猫功夫注定让他只能做军师,做不了武将。当初习武却总是让孙凌谦把风给自己偷懒的机会,这功夫练得和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多大差别,最多虚长了几寸身形。
添袖估摸着宫里过于太平,没啥机会动手,根本不抽出腰间的软剑,光用掌风和人对上了手,一出白日里受的鸟气!这厢添袖打得虎虎生风,那厢风绿扬也是一脸错愕,这大堂中为自己动手的男子究竟是何人?思衬半天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李何被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挤得头晕目眩,一眼瞟到了几个站在外围的刘府家丁,花了贼大的力气,挤了过去。
那站在最外边的那个家丁,被人一拉,眼神转向右侧,看见了一身华衣的李何。未待那人反应,李何拉他出了人群,一张薄纸啪地拍在了那人手中。那家丁一看就是么见过世面,否则这个时候应该在品香楼的大堂跟着主子耀武扬威来着,站在那么边上一看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小喽罗。待看清手中的竟是张五百两的银票时,顿时双腿发软,几乎跪在李何面前,想说话却战战兢兢地颤抖了半天没个完整的字磕出来。
李何耐心地等着对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待会,你就冲进去大喊老爷回府,唤少爷回去便可。”
那家丁楞楞地发呆,李何继续说道:“这银票全国通兑,你直接带着老小出城,别在刘家干活了。”接受着对方犹如亲见天神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李何有种洋洋自得的感觉,当然这还没完,最多只能把这姓刘的“拐”回去一次,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下点狠手,让他老子再也不敢放他出门。
李何满意地摸了摸腰间,呵呵,好久没有整过人了,这次你是非要撞上我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顺利地把忿忿的刘勘骗了回去,李何大步走进品香楼,还来不及开口叫添袖走人,那股白风已经吹到了面门。李何故作生气道:“带你出来就是惹祸的吗?下回别来找我,真是晦气!”
添袖一脸无辜,摊了摊双手:“切,还不是因为是你的女人我才出手的,还横上了!”
这话算是噎着李何了,风绿扬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
“真是太没有意思了,还么开打几下,怎么都撤了?”添袖估计是太久没有舒展过身手,难得有这么个扁人的机会错过了万分可惜。
一排乌鸦飞过。。。李何拣着好听地说:“姑奶奶你威名传遍江湖,这群鼠辈自然是望风而逃。”
添袖刚想得意一下,恍然反应了过来,“你女人被人欺负,怎么不上去帮忙啊?在外头看个什么劲?”
李何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功夫,要不怎么会被你牵着走?”
“也是,要不是看在凌哥哥的面子上,谁来帮你?!”添袖得意地还拿上了乔。
再次昏倒之前,李何急急把添袖拉出了品香楼的大门,“带你去玩更好玩的!”
风绿扬似乎看见李何的身影走远,又是他帮了她么?
添袖自然知道李何的为人,有好玩的必定合她的胃口,估计又是什么整人的好玩事,马上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
待到了人影寂寥的小巷口,李何贼兮兮地附耳道:“今个那姓刘的估计憋气得憋坏,我们想办法帮他泻泻火。现在我们跟去刘家,摸摸他的底。”
添袖的两眼早就放了光,立马点头跟上。
刘府坐落在朱雀街东首,也算是有些门户的人家,不过在京城达官显贵聚集之处就不算得明显了。朱雀街比刚才安静了许多,街上大多是驻京官员的府邸,零星也有些富商的宅院。李何摸了摸下巴,九门提督啊!没记得有个当职的儿子,看来也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还是名声不咋滴那种,谁叫你三世走霉运非往李爷爷的刀口上撞来着?
“丫头,你去摸摸底,这家伙的卧房在何处?”李何从来不喊添袖本名,随胡乱喊着,喊到哪是哪。
添袖也不是个计较这种俗名的人,能有好玩的事还不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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