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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准备进京
对于楚家的暴富，马氏怎么看都不顺眼，母女两个之前可怜兮兮的窝在那间破屋里，她想欺负便欺负，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可是现在人家一下子就成人上人了，手头不止有个铺子，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山谷，住的吃的更不是自家能比得了的，想到这些她就生气，可是如今的楚家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就像上次她不过是骂了云清几句，就被一个男人给打了两巴掌，村里人说那是楚家的护院，把她吓得好些日子不敢独自出门，那样高高大大脸上还带着一道疤的男人竟然是楚家的护院？自那之后她再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胡说八道，就是说也是私底下在自己家里抱怨两句。
这一日楚颜正倚靠在荷风苑自己屋子的临窗大炕前看账本，就见云姨急急忙忙的走进来，一进来什么也顾不得，直接吩咐道：“碧桃、春杏，快帮姑娘收拾行李，拣几件紧要的拿上就行。”
“云姨，这是怎么了？”楚颜忙把账本放下，下了炕穿上淡紫绣海棠花的绣鞋，过去扶了云姨的手到炕前坐下，“听您这话，我要出远门？”
云清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急切，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颜儿，我刚刚去了你文婶子家，大家都聚在她家里说话，说今儿镇上很热闹，叶家要嫁女，是嫁给个什么世子当良妾，我仔细打听了一下，竟然是济北王府来迎娶的，那纳妾的不就是东方炎了吗？颜儿啊，你这主母还没进门，他那边妾室一个个的都抬了进去，咱们可不能再等着了，你还有半年就及笄了，咱们早些去，云姨唯恐济北王府那边会有什么变数。”
“能有什么变数，难道他济北王府还能悔婚？”楚颜挺直了脊背，声音硬邦邦的，显然是对东方炎有些失望了。
云清叹了口气，伸手帮她耳边散落的碎发掖到耳根后，“当初咱们可是逃出来的，那个女人多半会跟人说你，病死了或者找个什么借口让大家都把你给忘了，若真的依着你等到及笄那几日再回去，怕是来不及啊，好孩子，你听云姨的话，咱们这就进京去。”
楚颜低着头不说话，好一会子才道：“我自己去就成了，云姨你留下。”谁知道京里是不是有什么变数，还是自己先去探探路的好。
“那怎么行，云姨不在你身边你哪里应付的过来。”云清不依。
“云姨，我是你教出来的，那些高墙里的手段我就算没见过光听你说也尽够使得了，再说若是咱们都走了，家里怎么办？咱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置下这些产业，难道就随便交给人？若是京城那边走不通的话，咱们娘两个回来还得靠着这果子谷讨生活呢。”楚颜歪头靠在她肩上，柔声道：“我还跟江家大少爷商量好了开酒坊的事，云姨就是想回京城，好歹也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再去呀。”
也是，就算是颜儿能顺利回到楚家，可是那个女人必定不会好好待她，也不会给什么银子以供开销，平时凑合着也就罢了，可是成亲的时候若是连点嫁妆也没有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想到这里，云清叹气道：“想当年夫人还在的时候，早给你预备好了嫁妆，那嫁妆单子我还见过呢，长长的一串子，后来夫人去了，老爷就接了过去，这么多年你又生死未卜，怕是早就补贴给那娘两个了。你刚才的话说的也在理，要是这里的产业再没了回头可拿什么做嫁妆呢？罢了，云姨就听你的，不跟着去了，可是你此去也要小心一些，让碧桃和春杏跟着，把王午也带上，赵管家是个精明的，让他也跟着你去吧，帮你打点什么的。”
楚颜笑道：“还是少一些人的好，人多了反而不妥，赵管家就不用去了，他虽然在大漠城中混的不错，可是京里毕竟不是这里，要是说错话做错事更麻烦，还是让他留下来帮衬你吧，酒坊那边虽然有江家大少爷，但是咱们也不能白白拿那五成的红利呀。”
云清点点头，“都听你的，今天让两个丫头收拾收拾，我让赵管家去买一辆马车来，你们明儿好用。”
楚颜点点头，看着她急匆匆的又出去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手中的账本是一眼也看不下去了，索性丢在一边指挥着碧桃和春杏收拾行李，其实也不必带的太多，带两件体面的衣裳能够见人就行了，银子则不能少带了，京里的花费高，还是多揣一些的好，楚颜想了想，拿了钥匙到梳妆台前拿出一个小木匣子打了开来，里面还剩下不到一千两的银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这些银子她若是拿走了，家里可怎么办？算了，还是明儿个走之前去挖上两支山参吧，经过本草堂的时候卖掉做路费。
因为明儿一早就要出远门，这一晚楚颜便去了田远家，田远在镇上果子居里守着没有回来，家里就只有田文夫妇两个并雪莲，楚颜把自己明儿要走的事说了，又摆脱他们照看云姨，田文一家自然满口答应着，就是雪莲扯着楚颜的袖子道：“你要去哪儿？”
“进京去。”楚颜拉着她往外走，走到门口两人就站在那儿说话，她是骑着骆驼来的，带着雪妞，经过树林的时候让她又想起了以前贫苦的日子，只有她同云姨两个守着一间破屋子的日子。
“什么时候回来啊？听说大少爷要定亲了，你知道吗？”雪莲咬着下唇说道，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院子里，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楚颜点点头，“听说了，是叶家的四姑娘，还没及笄呢，所以先订下，等四姑娘及笄了就娶过来。”江听潮今年也才十八，再等一年也不晚。
雪莲的精神不怎么好，“哦”了一声就再没了话，楚颜看着有些心酸，正想安慰两句，就听她自己念叨着：“我知道，他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罢了，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颜儿，我真的放不下他，那个叶家的四姑娘听说性子不好，身体也不怎么样，那样的人怎么能嫁给大少爷呢，他将来要掌管江家，自然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女子去匹配他。”
“叶家四姑娘就是最适合他的，她是叶家的嫡女，给济北王府世子的二姑娘是她亲姐姐，叶家在大漠城又是家大业大的，就这几点就已经够了。”楚颜想再次出言相劝，可是该说的她早就已经说过了，奈何她怎么也不开窍，“对了，雪莲啊，你知道吗？像江家那样的人家，当家主母都是一定要识字的，若是不识字怎么管家？连账本也看不明白啊。”
“当真？”雪莲好奇的看着她，“那叶家的四姑娘是识字的吗？”
“听说只是略微的识几个字，像叶家那样的，在姑娘们还很小的时候就会请了先生来教最基本的琴棋书画的，但是并不要求她们怎么精通，但是江听潮却是有一肚子墨水的，他最喜欢的就是有才学的人，有才学最起码的就是要识字啊！”楚颜故意说道。
雪莲听后当了真，很认真的点头道：”赶明儿闲了我就去找学堂里的先生学识字去，颜儿，等你从京里回来我应该就已经学会很多字了吧？”
“那是肯定的，雪莲又好学又聪明，论起读书识字来肯定不会比男子差的。”楚颜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只是想给她找点事情做，好让她能够忘了那个江家大少爷。
两人说完话天色已然渐沉，楚颜骑着骆驼慢吞吞的往山里走，雪妞也是放慢了步子跟在她旁边。抬头便能看见满天的星斗，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为她照着前面的路，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她突然抬头往树梢上看去，想起上年过年的时候那个独自吹着悲伤的竹箫，并且给予了自己温暖的那个人，不知道自己此去京城能不能遇到他呢？若是能够遇到，自己一定要劝他一句，叶流苏，不值得他痴心守候，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月光下，一人一豹一骆驼，一步一个脚印的进了山林，越走越看不清晰，直到完全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正文 第四十章 回京
从大漠城前往京城何止千里之遥，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走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楚颜坐在马车里手中捧着一杯绣线菊茶，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了大漠城，出门的时候是五月底，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了，京城不比大漠城，太阳毒辣辣的，烤的人难受。
碧桃静静的坐在一边给她扇扇子，春杏则是个闲不住的，掀开车帘子往外瞧，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去问王午，“王大哥，这是到哪儿了？”
王午以前常年跟着镖局在外面走镖，京城自然也是来过的，见她问便道：“前面不远就是京城的北城门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够进城。”
春杏忙把这些话学给自家姑娘听，楚颜听了也忍不住探出头往前看去，只见巍峨的城门矗立在前方，又想起四年前她同云姨狼狈离开时候的情形，不禁握了拳头，陶氏，你再一次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呵呵，还真有些期待。
“进京后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歇歇脚再做打算。”她吩咐道。
王午在外面听见，高高的应了一声。
转头挑了帘子往外看，以前她住在京里的时候出不了门，听人说起京郊的景色很美，可是真正见了才知道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大漠城的风光来的好看？就连春杏也摇头晃脑的跟碧桃说道：“原来这就是京城，不管城里是不是热闹，但是景色是远远比不上咱们大漠城的。”
碧桃笑着点点头，看向楚颜，“姑娘先休息一会吧，等进了城奴婢唤您。”
楚颜听后笑了笑，“我还好，只是委屈了你们两个，一路上这么尽心的伺候着我，想来你们也没出过这样远的门子吧？”
春杏抢着回道：“可不是，我们还从来不知道京城里要比大漠城热上许多呢，住在京城里的人夏天都是怎么过的呢？”
“傻丫头，”楚颜忍俊不禁的笑了，“自然是有法子的，等到了你就能见识了。”
主仆三个说笑了一番，倒也解了乏，马车在城门处停了一会子，然后缓慢的驶了进去，春杏又要打起帘子来看外面，却被碧桃制止了，这里不比郊外，这儿人多，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姑娘，您瞧一眼，这家客栈可好？”外面传来王午的声音，“以前走镖的时候我曾住过这家客栈，觉得还不错。”
楚颜便道：“那就这一间吧。”
碧桃先下了马车，才扶着楚颜下来，自然，楚颜在下车之前就戴上了帏帽，很是有些不习惯，大漠城风气比较开放，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出门也都不戴这个的，但是京中不成，你不戴那就是有失体统。雪妞跟在她身后，春杏在后面同王午一起拿了行李，马车自有客栈里的小二牵了去。
“掌柜的，要两间上房。”王午听了楚颜的话，上前去跟掌柜的打招呼，那掌柜的也是识得他的，跟他说笑道：“你如今不走镖了？”
王午怕楚颜等得不耐烦，先催着掌柜的让小二带着她们到房间里去歇息，才跟他说道：“如今世道不怎么太平，而且我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子，自然吃不了那碗饭了。”
那掌柜的看了一眼楼上，小声问道：“你如今跟的这家是？”
王午斜了他一眼，“是大漠城里的贵人，在京里也是有亲戚的，这次就是来投亲的，因天晚了我们姑娘要先梳洗一下改日再去亲戚府上。”
掌柜的听了忙道：“你家这位主子我瞧着可是有几分眼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你见过？”王午一愣，来的路上姑娘就把她的事大约的提了提，因此他同碧桃和春杏都知道自家姑娘是四年前被继母陷害才从京里离开的，这掌柜的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
掌柜的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见他不像作假的样子，王午才松了一口气，要了饭菜让他们送到楼上去，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吃过饭天色已晚，几个人又都是长途跋涉，劳累的很，待洗涮过后便都早早的睡下了，楚颜房里有两张床，她自己同雪妞睡一张，碧桃和春杏睡一张，早起一睁眼，就看到春杏凑到自己脸前，唬了一跳，忙忙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坐起来后斥道：“春杏，你想吓死我不成？”
“对不住姑娘。”春杏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眯成了一条缝，“奴婢只是刚刚听王大哥说那掌柜的说昨天下车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姑娘的容貌，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儿见的了。”
楚颜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碧桃便笑着走过来赶着春杏去管小二要洗脸水来，柔声对她说道：“姑娘，您别想太多了，您早前在这儿住过，家里兄弟姐妹就是有长的像的，那掌柜的见过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