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远拧着眉看过去,果然是田青兰,“青兰,我跟颜儿说话呢,她要走,我一急就抓了她的袖子,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拉拉扯扯,你别胡说八道了。”
“远哥哥,”田青兰走过去挡在他同楚颜之间,“我知道你是不会主动去拉扯她的,但是这死丫头是不是来攀扯你就说不准了,前些日子她还骂我娘来着,如今又来勾搭远哥哥你,实在是太气人了!”
勾搭?田远斥道:“不许胡说,我同颜儿光明长大的,你怎么就能想到那些有的没的!你快回家去吧,别在我家门口杵着了。”对田青兰,他远没有对楚颜的那份好脾气,不是他有意要差别对待,实在是马氏这母女两个是人见人烦。
田青兰不依,偎在他身边不肯走,“远哥哥不是要去地里嘛,我正好也要去,正好跟你同路啊!”
信她才怪,她家那三亩地只有她爹自己在打理,别说她了,就是她娘也见不到个人影子,田远无奈的看了看楚颜,楚颜裂开嘴笑道:“青兰姐姐真是好能干啊!这么一大早的就要下地,看来家里那三亩地也没少帮忙吧?”
田青兰脸上一红,随即冲她凶道:“要你多管闲事!”
“我是不该多管,那么你让田大郎到我家去给雪妞下毒的事我不算多管吧?你爱怎样都行,哪怕在村子里横着走也不管我的事,但是千万不要招惹到我身上来,不然我肯定不饶你!”楚颜一脸从容淡淡的警告道。
田青兰不以为意,“你这是警告我?”
“是。”
田青兰也不再多说,上前就要推楚颜,可是手刚碰到楚颜的衣襟就被田远给拉了回去,“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对颜儿动手?”
田青兰梗着脖子要辩解,但还来不及说就觉得身上痒的很,“好痒啊!真的好痒……”
痒?田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是刚才扯了她一下,但是没碰她的手啊,更何况怎么她痒自己却没事?田远抬头,正好对上楚颜狡黠的目光,她在身上洒了痒痒粉呢,田青兰每次见到她都要动手,所以这次在看见她来的时候,楚颜就已经悄悄的把痒痒粉洒到了身上,她体质特殊,可是算是百毒不侵,就算是洒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这丫头就不那么舒服了。
田远也想起来她是对这些东西颇为感兴趣的,那次不是还拿出了什么百里香的给他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又忙忍住,先给楚颜使了个眼色,咳嗽了一声对田青兰说道:“既然你身子不适就先回家去休息吧,地里的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说罢扛起锄头来走了,田青兰顿时气馁的跺了跺脚,恶狠狠的抬头,却早已不见了楚颜的影子,她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赵老六带着砖窑的人连着往果子谷送了五六趟的转,这一整天春杏都跟着楚颜待在果子谷里,到了傍晚的时候,楚颜跟人结了帐,但是楚颜担心转不够使,约好了要是缺的话再让人给送来之类,又跟赵老六说好了明天一早正式开工。
当她们回到家的时候,碧桃已经回来了,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笑盈盈的跟楚颜汇报道:“姑娘说的那个吉祥酒楼的李掌柜的听说是姑娘让我去送的果子,倒是没让人赶我出去,还亲自尝了尝,觉得不错就都留下了,那些桃子并桑葚一共卖了将近两百个铜钱,奴婢已经把钱交给云姨了。”
楚颜笑着点点头,“你性子稳妥,为人也机灵,咱们盖宅子的这段时间,你就隔三差五的去镇上买一趟果子吧,等宅子盖起来咱们就搬过去,那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那些果子我自然要正儿八经的租个店面去卖的。”
“姑娘为何不用来酿酒?像桃子酒、石榴酒和桑葚酒就都是挺不错的,而且相比较而言的话,会比单纯的卖果子要值钱的多。”碧桃插嘴道。
“你会酿酒?”楚颜惊讶道。
碧桃低了头,“会一些,但也不是很懂,奴婢只是这么一说,姑娘要是觉得可行还是找专人来酿酒的好。”
楚颜点点头,酿造果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碧桃提醒了她,其实不止是果子可以酿酒,就是果子谷里有些花也是可以用来酿酒的,而且谷里那么些好东西,想来将来可以用来赚银子的也不少,现在虽说是忙着盖宅子的事,但是这事她却放在了心里,等着先去镇上打听一下这些果子的行情再说。
“碧桃,下次再去卖果子就别去吉祥酒楼了,麻烦你多跑几家,摸摸价格和行情。”镇上没有专门卖果子的店面,要想买果子只有到酒楼里去,那里是随时都要预备着新鲜的果子的,但是说实话,这塞外一进了冬天就冷天雪地的,那个时候就是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果子,就是买来的那也不是新鲜的,是从关内天气暖和的南方云锦一带运过来的。
“是,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了。”碧桃点头道。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帮忙
第二天一大早赵老六带着手底下的人就来了,说好是不管早饭的,所以这些人都是在家吃过了的,一来楚颜就带着他们上果子谷去了,跟赵老六说清了要在哪个地方盖,就由着他们去忙活了,反正谷里也没什么可偷的东西,那些药材与盖房子的地方离的还远,不小的一片,被她用插上树枝子围了起来,其中虽然有不少值钱的药材,可是大多年份都还短,就是偷了去也卖不了几个银子,更何况她不认为赵老六带来的这些人里有慧眼识珠能认识药材的,所以她很放心的继续回家去吃早饭,顺便让碧桃拿了茶叶和一个小泥炉子过去,正好可以在山谷里烧水沏茶了。
她刚吃完早饭正跟云姨商量中午做些什么吃的,就听见院外有脚步声,雪妞却一声也没叫,可见是熟人了,母女两个忙出去看,却见是田文家的带着田远来了,“文婶子怎么也来了,你家地里还忙呢。”
田文家的爽朗的笑道:“昨儿个听远哥儿说你家要盖院子,咱们两家这么好,自然该来帮忙的,别的不说,就是帮你忙忙饭也是好的。”
云清忙请她坐了,说些闲话,远哥儿则问楚颜,“你们在哪儿盖屋子,快带我去瞧瞧。”
“好啊。”楚颜唤上雪妞,又叫上碧桃,见碧桃手里拿着那些东西,田远忙上前去帮忙搬着小泥炉子,问道:“这有炉子也有茶,难道那里有水不成?你们都不带的。”
碧桃因为跟田远是头一遭见面,也跟他不熟,便不说话,只看着自家姑娘,楚颜笑道:“自然是有的,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嘛!”这是以前楚颜常埋汰他的话,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说笑玩的,田远也知道,便只是呵呵的笑了笑,跟云姨和他娘说了一声,留下她们在家忙饭。
走到果子谷入口的时候,田远愣了,“这是一个山谷?”
“嗯。”楚颜笑着点点头,“你可曾来过这里?”
田远摇摇头,“我在这里长大,却从不知道山林里还有这样一个山谷,不过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村子里没有谁跟你一样大胆敢动不动就进深山的,这回若不是知道跟着你无妨我也不会来的。”
“没事的,从我家到果子谷的路都被牛车压出车轱辘印来了,以后沿着这条小路走就没事的。”
田远呵呵笑着进了山谷,果然见里面有一条小溪,在靠近工地的一个小山洞里,碧桃取了溪水煮茶,然后倒在碗里给众人喝,楚颜也喝了一碗,觉得这溪水比家里喝的井水要好喝的多,若是用来酿酒的话倒真是一个不错的水源。
没多时,云清并田文家的也带着春杏来了,春杏还牵着骆驼,骆驼背上驮着的一边是一筐子蔬菜和肉,另一边则是一口大锅,就在小火炉旁让赵老六带着人砌了个简单的灶,放上大锅就可以做饭了。
田文家的也是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还有这样一处地方,心下高兴,便拉着楚颜去摘桃吃,剩下的人则洗菜的洗菜,摘菜的摘菜,因为干活的人多,要准备的饭菜也就多,自然要早些开始准备了。
云清把手里拿着的一块菜板子放在石洞里的一块石头上,取出昨天雪妞猎来的一只野鸡一只野兔来,喊了田远去溪边拾掇,她是不会的,也不怎么敢,家里若是吃这些个都是楚颜自己动手,如今家里虽然有了两个丫鬟,也都是小姑娘家,怕是也都没那么大的胆子的。
中午这顿便吃的格外的好,有大骨头汤,还有土豆炖兔肉,用辣椒炒的野鸡肉也很香,另外还有些加了肉丝炒的青菜,另外昨晚碧桃就蒸了一大锅的馒头,加上楚家四口和文婶子、田远都吃的饱饱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赵老六剔着牙笑呵呵的说要是天天这么吃,他们保管提前半个月给完工的,众人一边干活一边也是笑着附和。
这些人一直干到天黑才各自收工回家去了,只是赵老六留了下来,在果子谷里简单的搭了个帐篷,要在那里守着,楚颜自然是愿意的,说好晚上会给他送饭过来他也不让,直说中午剩的给他留点,有锅有灶的他温温就成,省得晚上她们几个姑娘家还要往深山老林里跑。楚颜走的时候到底不放心,不是担心他会不尽职丢了什么的,而是担心这林子里的野兽,因此在谷口照旧洒了一圈逼蛇虫之类的毒药。
田远和他娘跟着一起走,路上文婶子笑道:“你们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两个丫头,我还当你们母女两个忙不过来呢,这样那我明天就不来了,让远哥儿来给你们打打下手就成了。”
云清回道:“这俩丫头也才来了没几天,当时回来的时候天也晚了,村里没几个人瞧见的,现在想着幸好早买了她们两个回来,不然还真忙不过来,索性这俩丫头也都是肯吃苦的,帮衬了不少,有她们在你们娘两个明天都不用来了,你们家地多,我们不能去给你帮忙已经是过意不去了,哪能再让你们丢下地里的活来帮衬我们的。”
“那不行,你们家可没男人,万一那些人欺负你们怎么办,还是让远哥儿留下,地里的活虽多可是不急在这一时。”文婶子不肯答应。
楚颜在旁边听了便道:“那就让远哥儿来帮我吧,另外我听赵大哥说他手底下那些人里也有一个田家村的,我明儿跟赵大哥提一提,让那个人去婶子家帮忙,照旧拿工钱,等什么时候这边的活干完了,再给他结算工钱让他走,婶子的话说的对,就是雇了再多的人来也白搭,哪里比得上远哥儿尽心,又是熟人可以信任的。”
田文家的刚开始不肯答应,云清觉得这法子不错,见她不应就坚持若是她不肯就不让远哥儿来帮忙,最好还是远哥儿劝解道:“娘,咱们家里也的确是忙,我不在家,家里的活就全靠你和爹了,过去个人帮衬着也好,我在云姨家也囊放心,不然还要老是担心你们有没有累坏了。”
“瞧瞧这孩子说的,好像我跟你爹七老八十了凡事都要靠着你一样了。”文婶子的语气也送了些,却拿文远说笑起来。
云清笑着接口道:“远哥儿是个孝顺的,你该宽心才是,没得拿孩子取乐的。”
文婶子笑着摆摆手,眼看着到了楚家门口,也不进去了,就要回家去,说是看看雪莲拿丫头有没有做好饭,云清忙让春杏把骆驼身上驮着的半筐野果子卸下来,递给田远,“拿回去也让你爹和雪莲尝尝。”
田远没推辞,道了谢,抿了抿唇冲楚颜笑了笑,转身跟着他娘回家去了。
云清见状就叹气,看着楚颜道:“其实咱们在这儿住一辈子也不错,那宅子盖起来想必会很好,又有那些果树,咱们又不是怕苦怕累的,正正紧紧的在这里住下来,远哥儿那孩子不错,你若是嫁了他这一辈子也不用你操心了,那孩子里里外外都是把好手,又会心疼人……”
两个丫头都捂着嘴笑起来,楚颜忙打断了她,脸上一片绯红,“云姨,怎么说这些有的没的,人家远哥儿可以马上就要说亲了,您可别再乱说了。”说罢一跺脚瞪了两个丫头一眼,径自加快步子先进自家院子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她满脑子都是这事,说实话,她跟着云姨离开京城也有四年了,四年来她一点京城的信都没得到过,也自然见不到东方炎,而且不止是这四年,自从娘六年前没了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自己也才七八岁,他也还不到十岁,已然跟个小大人似的了,跟在她后面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可是现在他怎么样了自己还真不确定,小时候看着是个好的长大了不一定还是小时候的性子了,更何况他娘,那个济北王妃可不是个省事的,心眼子多了去了,当年愿意跟她娘订下这门亲事也是看在她爹是天子近臣,她外祖父又是三朝元老,现在她外祖母请辞回乡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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