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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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问-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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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不必着急,二哥他不可能有事!
  我愣在那里,脱口而出:“十皇子此话怎讲?”
  “二哥的骑术了得,”十皇子略带讽刺地说,“怎么可能摔伤?”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您的意思是——”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十皇子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但声音却冷冰冰的,“郡主难道不明白?”
  我一句话也没说,径自上了马,但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郡主,”皇十子策马跟了过来,“郡主莫不是动了气?”
  我仍旧不作声。
  “郡主。”十皇子叹了一口气,“实话跟您说了,您这门婚事,只怕是太后的一厢情愿。太子在京中,早有婚约。”
  我勒住了马,吃惊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婚约,”皇十子的声音变得似乎有了力量地说,“郡主您应该知道,眼下,父皇正在稳定中原,我现在的母后,就是中原女子。而太子自小和母后的一个娘家姑娘往来甚密。这两个人的婚事,父皇早就默许了。今日之事,只怕变数颇多,郡主自己,可要心里明白些。”
  我顿时一惊,隐约明白了京城中一封又一封密报的含义,难道说皇上早已知悉太后的意图,那么,太后和太子在海西盘桓这么多日后,岂不是海西只一日,中原已千年?可是十皇子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些,这倒是有几分奇怪了。
  良久,我缓缓地开了口:“十皇子所言,自是为玉儿考虑,然宫中之变,并非玉儿能左右。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儿理当从之。”
  “算了罢,”十皇子挥了挥手,嘴一撇道,“二哥心里怎么想的,我们心里都明镜儿一样。若他日进入中原,郡主自己多保重才是。”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下对太子对我的所作所为倒也有了几分思索。难道太子不过是在对太后逢场作戏?怪道!我从前就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对海西有着十二分的热情?难道不怕逆父逆君?今日一想,倒也合情合理,左不过是一场戏,反正回了中原就能撇得干干净净,这倒好,既不得罪皇上,又不吃罪太后。想到这里,我不禁冷笑了一声,这倒是我自己对他多使了法子,竟让这些个皇子们看了出来,将来少不得是要惹得一身臊的。
  
  我和十皇子骑马回了原地,果然,太子正如十皇子所说并无大碍。正坐在地上左右张望,四皇子不知从那里跑了回来,正在那里帮太子揉捏着肩膀。见了我,太子笑道——听说你去给我找还魂草了,快拿来用用罢,我是得叫叫魂了。
  “太子也不怕忌讳。”我故意讨好地一笑,“还魂草是没得找,就带了些还魂水来,您凑合用些罢。要好的,只能等一会子回府再说。”
  太子接过我取来的水,忙忙得喝了两口,道:“果然是得回府了,再游荡着些,只怕晚膳都要冷了。”
  说罢,我们个个翻身上了马,一路上,我的脑子里就像厨间里的那锅滚茶一样,乱糟糟的,停不下来。
                  迷离
  夜间回到房里,我是疲乏到了极点,脑子里如同有无数个人在吵吵嚷嚷。是我错了,我竟然还以为太子会对我动了真情,事到如今,方知自己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粒棋子,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我原就敢不对自己的这门婚事抱有什么过高的期望,如今便更加心灰意冷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这般的难过?难道,我不敢相信地听到自己心底的一个声音说——喜欢他。
  不!不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我一闭眼睛,总会想起那晚清晰而有力的心跳,为什么总会在无人之时嗅一嗅那瓶醒酒露,为什么会为他幼年丧母而感到悲哀。为什么。。。。。。
  或许,我真的是喜欢他。那么。。。。。。等等,皇十子今天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太子在逢场作戏?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所有的戏倒该做在明面上,背着人时的那些个事情,又算什么意思?!这么说。。。。。。
  我思索了一夜,先抛开皇十子的目的不说,我倒觉得,太子对我,还是有两分情意的,况且他已亲口说过——我是他的人。而如果皇十子的话没有错,皇上真的想为太子另有所娶的话,那么,我嫁入中原唯一的问题是——我将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而只不过是一个侧夫人。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我咬紧了牙想道——绝对不能!眼见海西王府中作侧室的安姬有了那样的下场,我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为了海西,也为了我自己,我绝对不能委委屈屈地嫁进太子宫。
  。。。。。。。。。。。。。。。。。。。。。。。。。。。。。。。。。。。。。。。。。。。。。。。。。。。。
  
  第二日用罢午膳,管家来报说京中又来了密信。我便从太后那里撤了出来,回房休息。可老天就这么偏不如人意,我刚才坐下,就听丫鬟说,绣阳来了。
  我忙忙地理了云鬓,出来应付她。
  ——郡主歇着呢?我来的可不巧。
  ——绣娘说哪里话,这几日请您,您还只怕来不了了。
  ——嗨,这不是都要陪着太后么?我这回来,就是要告诉郡主一件好事。
  绣阳扫了我屋里的侍女一眼,我只得说道——你们都下去罢。
  “郡主,”绣阳拉过我的手来,“太后可疼您了,刚才跟我说,让您准备准备,过两天启程时,跟她老人家一起回中原呢。”
  原来是这事!我心下暗暗地有些不屑,这事情我猜都猜得到。现在不带我走,总不能等我出嫁的时候,再万里迢迢地把我送过去吧?!
  绣阳见我没什么反映,以为我是害羞了,于是开了口,说了一些中原如何如何好的话。我的思绪一激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绣娘,”我打断她,“我想跟您打听件事情。我听人说,太子在京城,早有婚约,这事情,可是真的?”
  绣阳突然掩了口,精明地打量着我,我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居然会像男人一样,深不可测。我也并不示弱,脸上挂着笑,却冷冷地看着她。半晌,她说道:“本来想,太后可能有她自己的打算,这事情,也不该由我来说。不过,您既然问了,我告诉您也无妨,太子从小,是和一个姓乔的女子青梅竹马。不过,时过境迁。太子如今都是大人了,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谁又能认真。再者说,宫里并未向那位女子下聘,宫里宫外,世家豪门的女子有的是,谁见得就是她。三则,皇太子的婚事,太后的话可是一言九鼎,慢说一个皇后,就是皇上,也要让太后三分。孰重孰轻,郡主自己也要掂量些个。可别被那些风言风语的搅合了自己。”
  我听罢,故意淡然一笑道:“绣娘何必如此认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过了就过了。”
  “如今,却非寻常之时。”绣阳也笑着,“郡主可自己个儿多保重着些,宫中是无风不起浪,宫里传出的话,可不能全信啊。”
  正说着,有小丫头在门口说上午做的碧水茶弄得了,问我要不要端上来。
  “不过是太子爱喝的这一口。”我跟绣阳解释,却见她表情顿时晴朗起来,我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搁着吧!”我朝门口喊,“过会子再送去。”
  “这么着,”绣阳扯了我起来,“竟是别再等了罢,太子的茶,可是误不得的。正好也闲着,我陪郡主送过去,可好?”
  我没了奈何,只得起身和绣阳一起去送茶。
  
  一个小太监站在太子所住院落的门口,东张西望的。见了绣阳,倒也殷勤地见礼——绣阳姑姑,给您请安了!您这一嫁,倒是越发的标志了,今儿若是不见,只怕奴才以后都认不出您了。
  ——猴崽子又多嘴了! 绣阳笑道——你主子可在里边。
  ——主子么。。。。。。 那太监眼珠一转——哟,这会子主子不方便见客,要不,您再等等?
  我心下觉得疑惑,没等绣阳开口,自己先说了——怎么,堂堂太子,客人来了,连坐也不给坐一下么?
  ——哟,海西郡主!奴才眼拙,没瞧见您,您。。。 小太监还要说什么,却不防一个女子从屋里跑了出来,衣冠不整,满面绯红,几乎和我装了个满怀。
  ——飞霞! 绣杨惊呼!这是她房里的丫环。
  那丫鬟看见我们,只剩了跪地求饶的份了,她一把拉住我的衣服,哭喊着——大小姐开恩,大小姐开恩,奴婢,奴婢发誓,奴婢没有勾引太子,奴婢是没办法,是太子要的,奴婢。。。。。。大小姐开恩,大小姐开恩哪。。。。。。
  我看着她一脸的泪水,再看看门口那个现在呆若木鸡的小太监,顿时明白了这一切。
  
  我卧房里,绣阳关了门,屏退了所有下人,跪在地上给我絮絮地解释刚才的一切,暗暗的屋子里,我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绣阳的话只有只言片语我能听得见。什么“绣阳决不知道此事”“郡主放心,绣阳一定解决这件事”等等等等,她大概在地上跪了有一个时辰,忽然站了起来,我猛地一回神,发现我卧房的门开了。一缕闯进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飞霞满面泪痕地被几个家丁押着。
  “把她拖出去埋了!”绣阳命令下人。
  “大小姐开恩,大小姐开恩哪!”飞霞凄厉的叫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等等。”我缓缓地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放了飞霞。”
  “郡主!”绣阳不解地看着我。
  “放了她,”我语气坚定地重复,“你们都下去。”
  下人们渐渐都散了,只有绣阳还在屋子里。
  “大小姐。”绣阳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这是迟早的,是不是?”我紧紧地咬着嘴唇,“以后也会有这事的,对不对?”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果太后问起来,告诉她,不论发生什么,玉儿,都会嫁给太子的。不就是母仪天下么,中原女子做的到的,海西女子照样做的到!现在,请你也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这章,要歇一段时间,因为家里的电脑让我给弄完蛋了,只能先把文章写在别处。大家如果有什么意见,先写下来,我会对后边的文章做一些修改。这篇文章也不会成坑的,大家放心了。 
                  决绝
  飞霞怎么样了,我不得而知,自那日起,我再没有见过她。她也和姨娘一样,莫名地消失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对绣阳有多大作用。不过,据下人讲,飞霞应该是被送进了浣衣局。
  
  我不知对这样的结果是该喜还是该忧,可心却觉得像是被生生割掉了一块似的生疼。我无法相信,那个在明面里对我一心一意的太子,竟做得出这般的事情来。而我,正因为还没有婚约,还要强做无事人一般。可转念一想,就算是真的大婚了,我难不成还能因为这档子事请和他哭闹?到时候,只怕还得我少不得去为他张罗这门亲事——这方是善女贤妻应当作的。我虽越发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但心下却苦笑了一声,从前只见到安姬在府里争宠夺爱的气势,今日竟才明白,她争,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我,却是连这,都不能争的。因为,我要做一个“贤妻”。
  
  我一连好几顿饭都没有常常在前头伺候,总是借口做菜在厨下闷坐着。其实,我倒是怕见着太子,面上虽不说,但心里却别别扭扭的,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而太子脸上,竟也全无一点子愧疚之色,或许是他从小已习惯了游离于众多妻子之间的生活。可这,却越发地让我别扭了。
  这一日,我又借口在厨下烧鹿肉,没到前头去。厨间的蒸汽腾腾地冒着,八角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我正坐在灶旁发呆,忽地,仿佛看见爹的侍卫在门口闪了一下竟然是——十皇子。
  
  “十皇子。”我连忙起身行礼,挤出一脸的笑,“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十皇子并不说话,只是一脸忧虑地看着我,半晌,开口道:“玉。。。。。。不,郡主。我。。。。。。我不该和你说那些,你,还好么?”
  
  我思索着盯着他,把玩着他这句话的含义。这时,门口的侍卫一闪身——这回我见得真了,这的确是爹的侍卫!两下里一琢磨,倒觉得这十皇子才是话里有话,于是便开口道:“玉儿一直都很好,十皇子这是等不及要尝这鹿肉了?”
  
  我满意地看到他的脸上闪出一丝不解,他诺诺地开了口:“不。。。。。。我。。。。。。哎,你快着些儿吧,太后在前边还等着呢。”
  
  语毕,他转身跑了。我恨恨地将手里的筷子咣当一声丢在地上,把锅里将那些将好的鹿肉倒了在盘子里。
  
  我真真是不愿意见到太子,所以在路上走得也并不快。大概还有几十步就到太后用膳的地方了,我却莫名其妙地迈不动脚了。正犹豫着,一个讥诮的声音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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