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一愣,望向唐子俊的眼神有些怪异,口中嘟囔着:“果然是世间第一的花花公子!”唐子俊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司兰雪衣不愿提及此事,顿时三人都沉默了。只是沉默思考了半晌,莫非总觉得心里憋憋的有些难受,突然问道:“那寒梦烟很美么?为何这次来司兰国却不曾见她?”
唐子俊颇为好笑的看了莫非一眼,淡淡道:“你想见她很容易,回了芙蓉城,去月胧纱找她吧。”
莫非看着唐子俊,脸色露出震惊的神色,唐子俊那匹黑马的速度又慢了几分,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莫非见司兰雪衣还是一脸落寞,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暗暗道:“晚上回了公主府一定要私下找个机会问问清楚。”
公主府一行很快到了马场,挥手止住护卫营的将士们行礼,司兰雪衣当先一跃下马,和为首的将领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带着莫非和唐子俊,朝巨大的看台行去。远远的,司兰雪衣已经看见一方轮椅在看台距离王座极远处的一个角落,司兰雪衣指着那方轮椅的方向,语气温和的对莫非道:“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若是你能给她讲一些北庸的事,她必定很高兴的。”说完也不顾带路官员的反对,径直往那方走去。
莫非故意落后几步,待和唐子俊并肩,才低声道:“怎么样?有办法么?”
唐子俊淡淡道:“我说硬抢你又不愿意,以雪衣的警觉和身手,要偷偷取下她腰间的香囊查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莫非想了想,道:“若能肯定里面是什么,硬抢又何妨。
可若香囊中并无九转还魂丹,岂不是打草惊蛇!”
唐子俊摇头道:“便是直言,以雪衣的性情,也不一定会拒绝!毕竟,她当年明明偷了春香婆婆的药,却担心她的病又还了回去,反而舍近求远冒险去偷七七那一颗。由此可见,雪衣是极重情义的!”
莫非沉思半晌,道:“这件事我这两日仔细想过,正因为雪衣是重情义的人,才更应该偷偷打听出雪衣偷药是为了什么!她冒险混入七秀偷药,必定是有重要的原因,若是她不肯给我,再要偷取,便麻烦了。此事我赌不起,云随的命,我输不起!”
唐子俊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看着雪衣的火红衣衫如一团火般熊熊燃烧在这片丰美的草原,缓缓道:“我知道了!”
莫非送了一口气,她知道,唐子俊说我知道了,便是一定会想办法去做。雪衣明显对唐子俊有意,若是唐子俊愿意,偷一只香囊能有多难?顶多也就牺牲男色而已。雪衣又是个大美人,便宜这个花花公子了。思及此处,莫非眼睛闪着莫名的光彩,意味深长的瞟了唐子俊一眼,大步流星的朝司兰雪衣追去。
唐子俊被她一眼看得毛骨悚然,颤了颤身子,看着二人的背影,喃喃道:“我怎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唐子俊何等样人,决不能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事!”主意已定,唐子俊偷偷握拳,大步朝二人追去。
第231章 误会
马场中央′红黑白三色面具在戏台上晃动,动作粗犷豪放′唱腔高亢嘹亮′鼓声歇处′震落一地阳光。司兰国上下从司兰王到将士大臣再到京都子民,都穿上了齐膝的司兰国特有裙挂′里三层外三层围在马场周围,跟随着戏台上的鼓乐尽情歌舞。
相比于马场的热闹,看台的一个小角落显得格外冷清。
轮椅上坐着的女子专心的望着看台正中王座上的那个男人,望着他怀中正端着酒盏给他喂酒的新舞姬,表情显得十分平静,只是端着酒盏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看得很专心,以至于雪衣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她丝毫没有察觉,直到雪衣蹲下身子,将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感受着她的颤抖,她才惊醒过来,回头望着雪衣,勉强笑道:“你来啦!”
司兰雪衣又是心痛又是无奈,望着她苍白得有些吓人的脸颊,道:“你这又是何苦,我若要送你离开,他绝不会再找你麻烦!当年寒梦烟万般心机,就是为了借助唐子俊的力量离开司兰,你有我帮你,为何你偏偏要留在这里受苦呢?”
轮椅上的人,自然是惜织织。她此时并没有回答司兰雪衣的问题,而是望着司兰皎皎的方向,望着那个妖娆的女人正往他的口中递了一枚葡萄,她微微笑道:“你看,他是多么好看啊。他比这草原初升的太阳更加光彩夺目。”
司兰雪衣顿时涌起一股无力感,虚弱的松开手,长长叹了一口气。
惜织织回过头来,望着雪衣,道:“我与他相比,就像是萤火虫与皓月一般。我怎敢强求他会多看我一眼?只要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他,我便知足了。”
司兰雪衣微讽道:“他算哪门子皓月?不过天生一副好看的皮囊罢了。他废了你的双腿,将你扔在偏院不闻不问,你却……你这个傻子!”
惜织织微微一笑,道:“终究,是他救了我!当日若不是他,我已经被那些司兰官兵侮辱杀死扔入井中,早化为一堆白骨了。”
司兰雪衣本想说他哪里是救你,根本就是想将你占为己有,若不是我与你关系尚佳,你的下场只怕和那些舞姬一般无二。可这些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惜织织不是笨蛋,相反她冰雪聪明。这些问题只要她愿意想,哪里有想不明白的。她既然刻意逃避现实要为自己塑造一个梦,又何必非要戳破这个梦境呢?
此时莫非和唐子俊已经绕上了看台,唐子俊看到惜织织,很熟络的打了招呼,惜织织见唐子俊回来了,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雪衣一眼,道:“难怪愿意来这样乏味的庆典,原来是唐公子回来了。”随后又向唐子俊道:“也不知今年的彩头是什么,唐公子若是肯上场,必定能拔得头筹。”
唐子俊邪邪一笑,觑了一眼司兰皎皎的方向,对身旁的莫非道:“看到了么?司兰王!我花花公子的称号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浪得虚名。”
司兰雪衣一听此言,接口道:“你是花心无耻,他是荒淫无道!你俩不是一丘之貉!”
莫非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惜织织都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唐子俊摸了摸鼻子,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司兰雪衣冲唐子俊做了个鬼脸,并不答话,一把拉过莫非,向惜织织道:“我七秀的师妹,莫非。”两人见过礼,三个女子便围坐在圆桌旁说起话来。唐子俊在旁边寻了个椅子歪歪坐下,心不在焉的看着马场中央的戏台,脑海中盘算着一些事。
转眼便将近午时,喧天战鼓响起,戏台上顿时退得空无一人。
司兰皎皎长身而起,走到看太最前端,双手扬起,战鼓声顿时止住,司兰皎皎的声音阴柔而清晰的响彻整个马场,“骑射大赛,午时开始。今年的彩头是……”司兰皎皎猛的扬起右手的一把金灿灿,比匕首略微长一些的弯刀,淡淡道:“明月刀!”一阵寂静,片刻后震天的欢呼响彻云霄!
弯刀刀柄一颗巨大的红宝石在正午刺眼的阳光照耀下发出阵阵耀眼的光芒,直刺得人睁不开眼,司兰雪衣却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着那把刀,“司兰皎皎,你疯了么!”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恚怒。
莫非有些莫名其妙-,唐子俊却是知道,那把弯刀是前任司兰王留给司兰皎皎的,是历届司兰王的随身佩刀。唐子俊看着司兰皎皎,眼中露出有意思的情绪,“这家伙,身为一国之王,真是能胡搞。自他登基以来,每一年骑射大赛的彩头都是出人意表的!”唐子俊看着司兰雪衣的表情,突然心生一计,含笑走道司兰雪衣身旁,低头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去把明月刀给你拿回来,你到时给我一样你随身佩戴之物交换便好,你可愿意?”
莫非闻言立刻明白唐子俊的意图,有些紧张的看向司兰雪衣。
司兰雪衣一愣,俏脸蓦然红了。“随身之物……”司兰雪衣难得的露出娇羞的表情,看起来极为动人,只听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做主……便好……我,我听你的!”说完竟然低下了头。他要帮自己拿回父王的明月刀,还是用自己的贴身之物和他换……司兰雪衣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耳根子都火辣辣的。
连惜织织都以为司兰雪衣终于得偿所愿,不由露出欣慰的笑意,眼神情不自禁又望向了看台正中长身玉立的司兰皎皎,顿时满眼的欣慰化为一片怅然。
唐子俊见司兰雪衣脸红的瞬间便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无奈他根本没办法解释,只能狠狠瞪了一旁偷笑的莫非一眼,当下不再犹豫,脚尖轻点,飞身一跃,竟然从五丈余的看台直接跳下,直接落在适才所骑马背之上,策马朝赛马场而去。
第232章 骑射大赛的新彩头
深秋的司兰,即便有如火如荼的庆典,依然有了一些寒冷的味道。但此时的司兰王庭马场,无论是王公贵族,骁勇战士还是来自各处的司兰民众,都感觉不到寒冷,甚至,他们的身体因为过于激动热烈而冒着汗。
在唐子俊策马向比赛骑射的开阔地奔去时,司兰雪衣目光闪烁,突然走到了看台的正中,他的兄长长眉微挑,扬一扬手让身周一众舞姬退下。司兰雪衣深深吸了一口气,极为难得的在司兰皎皎耳旁低语了几句。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内官们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但他们的惊讶还没有平复,司兰皎皎重新走到看台正前方所说的话,叫他们顿时震惊难言。更叫广袤草场上聚集着的人们哄的一声欢呼开来。
“今日的骑射大赛,本王再加一个彩头!”司兰皎皎阴柔的声音在人们狂热的欢呼声中依然清晰,“谁,能赢得今日骑射冠军,便能迎娶本王的妹妹,司兰国最美的公主,雪衣!”
淡淡的话语在秋风中传出老远,整篇草场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响起了最狂热的欢呼。密密麻麻围在草场外围的人们沸腾了,他们像兄弟一样攀着肩,垫着脚尖望向赛场,期待着这场比赛,更期待着看是哪个勇士能摘得冠军,迎娶司兰国最美丽的大元帅公主。
唐子俊嘴角一直挂着的懒散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身下的黑马被他一扯之下顿住了身形,他皱着眉望向看台。司兰皎皎的目光正好望来。虽然有些距离,唐子俊已然可以感觉到司兰皎皎目光中的寒芒和唇角的冷笑。司兰雪衣静静的站在司兰皎皎身旁,望向他的目光满含柔情,很明显这件事不是司兰皎皎自作主张,而是。司兰雪衣的意思!
唐子俊顿时头大。他终于回过神来,自己的话让司兰雪衣误会了!他的目标并既不是明月刀,更不是司兰雪衣。只是那个香囊罢了。与司兰雪衣相处数年,虽然对此女也有些欣赏亲近,却并不是可以成亲的关系。他一直直到雪衣的心思。只不过当她是小姑娘的玩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他未曾答应,也未曾清晰拒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雪衣竟然闹了这么一出!现在可怎么是好?
琴声铮铮,鼓声如雷,巨大的彩幡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唐子俊的心思有些烦乱。他听闻消息后骤然停在草场中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许多王公大臣和军中将士都认出了他是去年获得骑射冠军的勇士,纷纷冲他吹起口哨,喝彩起来。一时间。他的突然停步反倒成了一种炫耀。
唐子俊冷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看台角落望去,果然见莫非已经站起身来,握紧拳头,极紧张的望着他。
号角奏响,各营以及民间最出色的勇士都已经站在了指定的长绳之后,做好了准备。司兰人多以游牧为生,最擅骑射,马匹对于他们来说珍若性命,是以,一年一度迎冬的骑射大赛对他们来说,是证明自己的极其重要的时刻。
号角结束还没有入场,便视作放弃比赛资格。唐子俊深深吸了一口气,策马一跃,便越过赛场边缘的栏围,直接进入赛道起点。他没有循正途而入,而是直接策马一跃而起,展现了极好的马术不说,更被场中其他勇士看做是一种示威,顿时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唐子俊没有心情理会他们的不乐意。他抿着唇重新露出慵懒的笑意。云随那小子不能不救,比赛还是要赢才可以,至于娶不娶公主,最多逃出司兰国了事。若是她敢跟着我逃出司兰,便是娶了她又如何?
随着一声号令,顿时几十骑雄壮骏马狂奔而出,马蹄纷乱如雨,赛场上一片沙砾横飞,扬起阵阵烟尘。
骑射比赛和春季的赛马大会不同,赛马大会纯粹以竞速取胜,简单而直接。骑射比赛,顾名思义,在赛马的同时,还要比箭术。
赛道极宽,以木栏围住,赛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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