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不是她的内力深厚,这会儿怕已逆血倒封只待成擒。
攸的,只见一枚箭矢朝着萧禹的方向射去,九离心下一紧,点足便朝萧禹跃去,待那箭矢射至萧禹眼前霎时顿住。自下而上,只见九离以两指之力硬生生的将箭矢夹住,而那只手却是被逆血封穴的右手,此番接下这蓄势之猛的箭矢顿时令神针封穴之势趁虚而入,浑身一震,唇边溢出丝丝血红。
未几,已感身后杀气袭来,反身却被萧禹拉到身后,乐阳掌风未敛,只绕手揪起萧禹往后甩去,左手依旧朝着九离劈去。萧禹亦在被甩出的间隙上回手抱住了乐阳的手臂,可乐阳一心杀人,却也不管萧禹的举动,竟自带起萧禹将那一掌打在了九离身上。
“九离。”萧禹纵身跃去,却也只在崖边拽下了九离身上的一块衣料,看着那从自己眼前消落的身影,恍惚中他看到了她张口对自己说着什么,但很快便坠入的幽黑的深渊下。而似乎,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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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禹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布料,踉跄着爬起,瞪向乐阳时腮边绷紧,眼眶中蓄起水花,紧握成拳的手正自咯咯作响。乐阳亦是隐忍着,长身直立目光焦灼的盯着萧禹,是心痛更是不忍。
蓦然间,萧禹低下了头,展开握在手中的布料,那是自九离腰际扯下的,却不料中间还有一枚硬物,待他摊开手瞧去时不禁蹙起眉头,那是一枚古铜色的马铃,铃上刻有几个细微到已经模糊的字迹,萧禹的眸色越加的深沉了,捻在指尖再三打量。
“少主……少主莫再这般执迷,紧随老夫回营。”乐阳强自压抑的一口真气已快破散,说话的时候已经越发的无势了。
“你住口。”萧禹狠狠的咆哮了一声,微颤着手将马铃递至乐阳面前,两行清泪划下,“你知道你杀了谁吗?她是萱儿,她才是我的萱儿……你刚才亲手杀了她。”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萱儿她不是……”乐阳不可置信的用力摇着头,待将马铃接过细瞧已全身发颤,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认得,这枚马铃是他当年送给萱儿的,她当时候还让自己将萧禹的名字刻在上头。她说,这样哥哥便永远都在自己身边了。他们当时候还为这事笑话了她,但却不是为她刻上萧禹的名字,而是刻了她自己的名字,没曾想……
无预期的,一口热血涌上,便自夺口而出,乐阳紧紧握着手中的马铃发了狂似的仰天长啸,“不……我杀了萱儿,我亲手杀了萱儿……君上……”他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瞬,气郁倒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萱儿……”萧禹无力跌坐崖边,口口声声喊着九离的名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萧禹总算是想明白了,九离在落霞寺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可她却不说,是不想与自己相认,还是不敢与他相认?
怕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当时是个怎样的心情,可当她知道萧禹在叛军之中时,却是义无反顾的要将他带走,父辈曾犯下的错误,她不希望再由他们这一代人去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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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一把泪,他决定无论生死也要将九离找到,待站起身后,未走出两步便已不支倒地。
“少主……”众将围上,呼声连连。
幽黑的天际打起了一个响雷,霎时几道凄厉的闪电划破长空,雨水不期而至……
险中逢难
“君上。”秋楚一路飞奔至兰琊身侧,一口气憋的涨红了脸,未歇自道:“九姑娘在汉水偷袭敌军未果被逼下万重渊,如今生死未卜。”
‘哐当’一声,本还握在手中的错龟不慎从手中滑落,一度神情恍惚,赫然间握住秋楚的肩头,沉声道:“这是何时的事。”
秋楚未敢滞慢,急道:“三日前,昨天夜里传来的消息,离君的军队已经同敌军交锋,可随行军中的关西女侠却于三日前的夜晚偷袭敌军主帅未果被逼下万重渊。”
说罢竟自拾起落在地上的错龟,轻拂了拂,讶然道:“君上,错龟……”龟背顿现一条裂痕。
兰琊回身接过,握在手中不觉蹙起了眉头,随身携带了十几年的错龟却因那轻轻一摔而裂,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方才堪堪为九离占卜的事情上。这一想,更是没来由的心下颤抖,握紧了错龟,回头令道:“速去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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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皱了皱眉,躺在石床上的人儿昵喃的呓语着,但很快又自陷入了昏迷。
一抹绯红依侧而坐,执起她的手搭指寻穴,片刻后,但听一声轻吁,恍似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自起身走出洞府,未几又自折回到洞内,手里已经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坐下时,以略微带笑腔调自顾自的说着,“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倒是要被这东西给先苦死了。”虽是这样说,可他却是心甘情愿受此苦一般,堪堪说完,便将那碗热气腾腾的黑汁凑到自己的唇边灌了好几口,俯身便自往那昏迷的人儿口中送去。
他虽厌苦涩之味,但这个时候他还是很乐意品尝的,待将口中黑汁倾尽,他仍是意犹未尽的碾转在那略显冰凉的唇瓣似要渡以温暖更似要惩罚她这连日的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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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方人叮咛了声唤回了他的注意,依依不舍的退开,拨开她腮旁的青丝,手掌轻轻的揉抚着那略失血色的脸庞,低低唤了声,“小九。”
她的眉头轻拢,无力的掀了掀眼睑,声低如线,“你是……无尘。”
无尘挑了挑眉,甚是欢心的样子,“真是难得。”说罢,绕手将她扶起往自已身上倚来。
“你怎么会在此,这是什么地方?”她仍是迷迷糊糊,倚在无尘肩头提不起气来,只能转着眼珠四下里打量着身处之地。
“黑松将我带来的,可我赶到的时候已经看到你跌下崖去。”
“是你救了我!”她提高了音量,很是不可置信,但看现在的处境,除了他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我也是一时冲动,谁知道这渊下的龙潭寒冷刺骨,差几未将我交代在潭底。你放心,要是让我好好考虑,我一定不会这么傻的跳下来救你。”他倒是说的轻松俏懒,恍似很后悔跟下救她似的。
九离略气,抵肘就往他腹部用力触去,只是可惜了,以她现如今的气力,这一触去倒像是打情骂俏的情人才会有的举动。若得无尘频笑不已。
霍然间,她缓缓的抬了抬右手,讷讷的问,“我,我的手为什么动不了了。”
无尘倒不见怪,只是握着她的右手揉了揉,轻轻道:“没事的,会好的,会好的……”
听着无尘的口气,她沉吟了,低眼看着有些麻木的手,动了动手指企图握拳,几次三番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举动。扭了扭身欲坐直,却被身后的无尘按住肩头制止了动作,“以你现在这样,你还想着去做甚。”
“我得……我得回去,萧禹还在敌营中,他是被迫的,你快带我回去无尘。”仰起头,没了往日那嚣张凌人的模样,看着无尘时一副乞求模样。
“呵呵,你如此担心他作甚。朝歌已经向敌军发起进攻了。”他淡淡的说着,可惜了没能真正见识到神鬼军团的威力。这句话他当然没说出口,但他却是这样想的。
“无尘……”被迫躺回到石床上,伸手拉着无尘的衣袖,希望他能够有所动容。
“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休养几日我们再离开。”他却不顾九离那热切的眼神,一挥袖便自令她阖上了眼睑乖乖睡去。
恍惚中似听到无尘低声一叹,“这万丈之下,岂是说回去就能回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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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养三日后,九离已不似堪堪醒来那会儿,但无奈的是,无尘总是在逼她喝下一碗比毒药还难吃的东西后点了她的睡穴。
待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一口灌下,已见她乍舌不已,抹了抹了嘴唇,扭头转向无尘急道:“诶,我已好的差不多了,别再让我睡了。”
无尘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听她这样一说,倒是笑了笑,“睡觉不是很好,你且还有的睡,可知我这几日满山遍野的替你采摘草药睡眠严重不足。你最好还是想想如何答谢我才是。”
“哦,你又想要龙泉是不是。诶,我可告诉你啊,可不是我让你救的我,你那是自愿的行为与人无忧,不许以此来敲诈勒索。若真要什么,我谢谢你便是,其他的你……唔……”岂料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无尘凑上前的堵住了嘴。
略微的缠绵了下,他便毫不留恋的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弯唇便是邪魅一笑,“口头谢礼我先收下了,还有的,留着回去我自会向你索要。”他这话说的暖昧,就连不着边幅的九离听了也为之一窘,霎时羞涩难掩,气愤的拿脚便去蹬人,“你这个无赖。”
侧身避开了那飞来的一脚,回手便自握住了她的手腕,竟自道:“嗯,都有力气打人了,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那我们几时回去。”九离听之一喜,忘了方才的不快,凑上前便问。
无尘不答反笑,“那得看你自己了。”无尘瞥眼示意她什么。
经无尘这一提醒她方才忆起,低眼看向右手,轻轻握了握,不禁弯起唇角笑开了,“我的手,我的手可以动了。”虽说还不太使得上劲儿,但是有了知觉,可以动弹,却是令人兴奋不已。
喜悦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无尘问,“你,是如何做到的,神针门的独门点穴法没有人可以破解,更何况我当时还破穴逆血,若非……我的这只手臂必然保不住,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尘敛容,正色道:“既知此事难为,那你便以身相许来抱答我吧!”听着似赖皮之语但他说着却是认真无比,仅此一语又自回避了九离所问的话。
玩笑开多了,九离亦未拿他这不着四六的当真,不怒反笑,道:“喂,你说你是不是常以这种方式骗人家单纯无知的少女呢!对了,含玉姑娘不是在白帝城么……”她意有所指,瞅着无尘时还不忘挤眉弄眼,一番调笑倒是令无尘很是不自在,轻咳了声,竟自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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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屈居了几日的山洞后,九离不禁被洞外的景致所吓,举目扫视着左右后,正前方那皑皑之色令她惊呼出声:“望眼峰!”
“你现在该知道你被击落的地方是哪了吧!”无尘接了茬,不待九离作何反应已迈步朝着那看似近来实则远的望眼峰行去。
“万,万重渊,娘呀,不会这么倒霉吧!诶无尘,我们该不会是要翻越望眼峰再回去与朝歌汇合吧!”虽是猜测,可她已经笃定了这是他们唯一可以行走的道路。看了看一眼望不到顶的山崖峭壁,禁不住浑身打了个颤,回身便自拔腿追上前头的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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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军团虽说有神鬼莫敌的本事,可乐阳厉兵秣马长达十年,所训练出来的大军亦不是软脚虾,两军自交锋以来前后对战不下十场,势均力敌之下谁人也讨不得好。
终于,双方在协商后决意暂且休兵三日,不论是战是和都待三日之后再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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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禹自被带回营地后便就一副生人莫近模样,连日的劝说,谣静亦是劝他不下。悻怏怏的出得帐来,看着帐前的乐先生垮下肩摇了摇头,却是忍不住再次多嘴,“九离当真是他的亲妹妹,可含玉身上明明有他们萧家人才有印记,还有那方血玉。会不会是你们认错了。”
乐阳闭了闭眼,一脸悲恸难掩,咬着唇,不愿再提起。
“她的确是君上的小公主,萱儿。”蓦然间,自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待他们转身瞧去,已见一位鬓髯虚白的妇人静立在帐后不知几时,乐阳皱起眉头认真的打量起她。霍然间,两眼大睁,颤声道:“你,你是云末!”
“是,是我。”被唤云末的妇人亦是眼眶略湿,重重的点了点头,举步来到帐前,继续道:“含玉并非君上之女,她是表姑娘的女儿。”
“你是说,湘夫人。”乐阳这便似忆起了什么,更是惊讶于这个事实。
湘夫人原是伏君的妹子,远嫁湘地,未过三年便因病过逝,当时她便生有一女。若说她身上有萧家独有的印记那便不为过。乐阳不解道:“若你说的是事实,那证明萱儿身份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