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太阿已轻盈的凌空跃起,挥舞着龙吟左右各劈一剑,摄人的剑气袭去,如挥出两道掌风,将缭绕在两峰之中的云雾顿时打的四散开去,临近伯溪时他依然负手立在那,并没要唤出龙泉的之意。
*
“伯溪,再不出剑,休怪我手下无情。”
欺近之前,太阿好心提醒着伯溪,他要的是公平的较量。可听到太阿的提醒后伯溪仍然不为所动伫立在崖巅,看着太阿,但笑不言。
龙吟临面之际,伯溪闪身避开,跃起的身形借着点足之力反向朝太阿来的山峰飞去,轻的就像一片叶子,飘去时就连迎来的晓雾也为之让道。
脚一落地,太阿愤然转身,怒言:“你这是何意?耍弄于我。”
瞪视着对峰的伯溪,太阿咬牙切切,恨不等飞到对面与伯溪打上三天三夜。这个与自己师出同门,却倍受师傅重视的人,他怎么也要胜他一次,就一次。
伯溪拂手,转身面向太阿,忍不住摇头叹息。“太阿,你身上的戾气会玷污了龙吟,会让龙吟产生邪念,快快将剑放下。”
“别用那种口吻跟我讲话,今日之战必不可免,你若怯战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目色一寒,杀气顿现。太阿通过指尖灌输到龙吟身上的气息使得龙吟通身散发出一层淡蓝色的光,翻转着剑身直逼伯溪而去,卷动的气流撞击在剑身上发出嗡嗡的铮鸣声。随着太阿翻飞而来的气势,几乎可以用耳朵清楚的听到困兽吟啸的声音和即要突破囹圄的神兽兴奋的长吟声交织响彻不老峰上空,就连大地也无不为之颤栗。
“龙泉。”
这时,伯溪唤来了龙泉,较之龙吟,除了外表形态相似外,在龙泉身上并不能看出哪点比龙吟更为突出的地方,反而,其暗淡的辉茫与龙吟一较还显得稍逊一筹,可伯溪一点也不担心龙泉对付不了龙吟,他反而担心泉吟一旦开封必难再寻获新主。
见此状,太阿兴奋的想要大笑,并没有留意伯溪手中的动作,依旧以难挡之势向伯溪攻去。
就在剑气逼近之时,伯溪直面挥出龙泉迎上龙吟,这种近乎毁灭性的做法令太阿感到不安,可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收势不住只能咬牙接下伯溪这一击。
两剑剑尖相抵,龙吟身上所散发的光晕瞬间隐逝,如同美丽的姑娘在遇到心爱之人时变得娇羞多情,嚣张气焰骤然消逝。顺势,伯溪将捻在左指中的赤胆石掷向两剑之尖,顷刻间两柄绝世神兵隐去了身上所有的光芒,徒剩炫丽的剑身,剑魂已被赤胆石之灰尘封印烙。
*
“你……”
太阿欲怒无言,翻身点足立于伯溪面前,看着手中这柄了无生息的龙吟欲哭无泪。
“我只想告诉你,得与失,就在一瞬之间。倘若龙泉开封,二剑将只认你我二人,你有信心与我再在这不老峰上铸五十年的剑吗?”
伯溪苦口婆心,希望太阿能够明白他们铸剑的目的,他们不能因一已之私而置苍生于不顾。
太阿感觉就像是瞬间从云端跌落人间,这个转换让他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抬了抬手中形如死灰的龙吟,不忍再看一眼丢在了伯溪面前。
“可,你也不该将赤胆石用在它们身上,如果找不到它们中意的主人它们将永远是一柄中看不中用的饰剑。”
“这你大可放心,三年前我已开始留意天象,帝星虽然渐渐在陨没,但紫微与斗星却是日渐清晰明朗,相信不用多久,辰星必将被斗星牵引而出,届时,龙泉吟啸合并光辉之时就是问鼎之日。”
拾起被太阿弃下的龙吟双双握在手中,伯溪坦然笑言。
太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伯溪的话,睨了眼扭过头仍在置气。
伯溪看了眼龙泉、龙吟,转身面向不老峰下,透过层层薄雾,在他眼中似乎看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他复笑,左右各执一剑,调息运气掌心,推出。
龙泉、龙吟被伯溪的掌劲推出后冲破迷雾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飞跃,再飞跃。直到伯溪运在剑身的气息消逝,它们才纷自落入到九州大地的两个角落。等待着它们各自的有缘人。
“走吧!”
“去哪?”
“再去铸两柄剑来一较高下。”
“当真?”
“尝你所愿。”
“那龙吟跟龙泉?”
“它们有它们的命运。”
好比,他们有他们的命运。
关西月
赤日炎炎,在白天骄阳总喜欢凭空高挂,然后用它那独道的光芒普照着九洲大地上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
除了庄稼汉们依旧顶着烈日辛勤耕作,城镇里的人们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在夜幕下,才能瞧见那些精贵的人儿离开家门,涌上街头。
哒,哒,哒……
太行山下,蜿蜒的羊肠小道上,远远的就看见一匹瘦弱的赤棕色马匹用比人行走还要慢的速度往前行进着,马背上仰面平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的脸上被一片荷叶遮住了,让人看不清她现在是梦是醒。
这一人一马就像是从天上来一样,就那样出现在了小道那头,既显眼又夺目,但又像是刻意要掩饰光芒一样,那样的低调与沉着。没有人知道她从何处来,但从她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不是中原人士。绛紫色的罗裙外套了件薄如蝉翼的鹅黄色冰纱,枕臂在颈下的手腕上戴了条红紫相间的珠石,从编织的手艺上来看应该是自己无心编来的小玩意儿,因为它看起起真的是不太美观,要是搁在店舍一定无人问津。
藤制的及腕履让一双玉足若隐若现,巧的是,脚腕上也有一条与手腕上大相庭径的串珠,串珠中加饰了几枚铜铃,在马儿的晃悠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铃,铃,铃……
马鞍上系着的宝剑似乎又让人想要猜测一下她的身份,也许是个侠客,女侠客,又也许为了混迹江湖的一个摆饰,仅此而已。
“黑松,你走快点行不行啊,我快渴死了。”
悠赖的声音隔着荷叶浅浅的传来,原来她——九离并没有在睡觉,只是骑乏了躺下养养神。要不是因为实在渴的不行,也许她也懒得开口说话。
慢慢的,被叫黑松的马儿停下了缓缓前行的步伐在原地甩了甩颈髯垂首频频嗤气,再踢踏几下马蹄,终于完完全全的停驻不动了。
九离坐起来,荷叶从她脸上滑落,一张清秀灵气的脸蛋显露出来,齐整的刘海微微的搭在两弯罥烟眉上,眉下是一双澈透的剪水双瞳。及腰的青丝就用一根紫木雕刻而成的簪子姿意轻绾。微笑的时候两靥稍陷,无不让人想要亲近,生气的时候薄唇轻抿,清澈的眼眸中自然而然的就会蒙上一层戾色,那是一种让人不敢逼视与生惧来的张扬。
而此时,在她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翻身下马,轻轻呼了口气后浅浅一笑,然后伸出手轻抚着马颈,“黑松,你可知道你最近的行为越来越不称职了,想当初……”
甩了甩颈子,黑松不客气别开了九离的手掌,眨了眨马眼却不看她一眼。
“诶,你这畜生别得寸进尺,遇上我这种主人算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指着转过来的马屁股,九离恨不得上前踹它一脚。黑松跟她待久了,气焰亦是不可抵挡,有时甚至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可是日行千里的神驹,再看看它如今的龟速,若非她脾气好怕是早就拔剑相向了。
眯眼看了看高空中的骄阳,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转着眼珠前后看去,这前不着村后挨店的,方圆五里内更是听不到水流的声音。不得已,再次绕到黑松前面,与它面对面。“要不这样,咱们谈个条件,你先找个有水的地方,解了渴我就立马去给你割草料,怎么样。”每一次,似乎都是她先妥协。谁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九离,唯独对她的爱骥宠爱有加。
黑松似乎不太爱踩她,又似乎因为她刚刚那一句‘畜生’令它不开心了。所以,嗤了嗤声后踢踏起马蹄便独自扬长而去,徒留下九离一人被蒙在扬起的尘沙中。
“你有种就别回来。”
扬起衣袖挥了挥空气中扬起的尘沙,指着渐行渐远的黑松,九离只能在它背后放着狠话。慕然间,她垮下双肩,点足跃起,朝着黑松的方向掠去。若说普天之下还能令关西月妥协的,除了她的死对头关中无尘外,就属她这匹爱骥。
。
一口气追到十里外,芦苇丛生的林子旁一条浅渠赫然出现在眼前,黑松正自悠闲地摇摆着尾巴惬意地伏首在渠边饮水觅食。对于九离的到来只轻轻抬了抬马眼,连吁也不吁一声,复又继续低头饮水嚼草。
九离未有好气,竟自走到渠边,双手鞠起一捧清水往脸上一泼,顿觉神轻气爽,再鞠起一捧堪堪凑到唇边。散开手,霎时闪身,已至来人身后。
“背后偷袭非好汉。”
看着愣在渠边的人,九离好心出声提醒,可惜了她还一口水未喝就被这个鲁莽者闯入打断了。
“哼,我不需要跟你们这群强盗讲道义,出剑吧!”
恨然咬牙道出一语,玄衣者——南风凛然转过身,在对上九离那似笑非笑的双眼时先是呆了呆,然后晃眼眸色现寒。似乎对方是女人他也不会手软。
“呃……我几时又成了强盗,我怎么不知。”偏头微思,好似对于这个问题,她真就认真以待了。
片刻未果,又转向南风,询问着:“那么,我是强了你什么,还是盗了你什么。你总得给我个明白话。”
转目已将南风打量一通,他已身受重伤,眼见处伤口不下十处,更为致命的是胸口那一刀寸长的口子已然命中要害,此时若再出现一个高手,他定要命散于此。而就是这么巧她的出现就让他误会她也是意图加害他之人。可,这跟她八竿子打不着边,她只是路人,就算他死在她面他也不会去伸手相救,更何况还想与她动刀动剑。这里的人当真复杂,就算她在中原呆了几年也还是一样受不了他们那些算计与猜度。
“你……”南风噎声,因为他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因她恰巧出现在了这里,恰巧身上带了把剑,恰巧成了他的假想敌。
“诶,你们越君死士的活动范围还真是广阔啊,南越之地不够你们施展拳脚还要跑到中原来。”
只一眼,九离已判断出玄衣者的身份背景,虽然他刻意用左手持剑,但他右手上的磨破的茧子已将他的真正身份暴露无遗,她疑惑的是,澎越之军怎么跑到这太行山来了,十丈之内甚至感觉不到其他伏击的死士。难道南风落单了?
“你……你究竟是何人。”
南风一惊,手握剑柄紧了紧,就算面对朝歌公子他都不曾露出过半点马脚,这个女子仅一眼之缘怎么就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瞥眼左右,大叫不妙。
“我,小心。”
脱口未出,九离就以双指夹住南风指来的剑尖朝自己的方向拉来,一甩,脱手而出,直接就将南风连人带剑丢出五丈外的草地上。眯了眯眼,方才南风所站的位置草皮上已变成焦黑色,扫视一眼渠后的树林。
“出来吧!躲躲藏藏的可不是英雄所为。”嫣然一笑,接着道:“不过,狗熊一向喜欢躲在林子里。”
。
“这丫头口气倒是挺狂妄的。”
眨眼的功夫,已有红、白、黑,青四色围了上来,那个懒懒开口说话的人正是身着一袭黑纱的覆面男。
但瞧他们的穿着打扮,绝非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却不知这样的四个人为什么追着一个彭越死士不放。
九离仰头眨了眨那双剪水瞳子,天真的样子像个少不更事孩子,再转眸时两靥微陷亮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彼此彼此。”
“哼,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别在这儿碍老娘的事就行,想死的就待着别动。”那抹妖娆的红艳闪眼已至九离跟前,同样覆面之下让人看清她的容颜,只觉她说话的口气满是不屑。
“诶,别把人家吓坏了,你看她细皮嫩肉的,若是带回去,可是养颜的圣品呐!”那黑衣男竟自说着,好似在讨论一块死物,根本就不把九离的不满放眼里。
九离禁不住嘴角抽搐,这些人都是变态吧!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