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娘,你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告阎捕头一状么?你都说了,她的后盾是皇上,连我爹都不敢吱声。”发过了疯,青瑶走回软榻上坐下,看起来,她和这个三夫人的确相处的很好。
“只要是个人,就总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咱们需要的是时间,现在,只能忍气吞声。姑爷回来了,郡主一定不要再发脾气了,和他好好谈谈,听他说说理由。之后再让老爷找人疏通疏通,姑爷就去参加科考。凭姑爷的才智,高中状元不成问题。到时,郡主你可就是状元夫人了。”拍着青瑶的肩膀,三夫人柔声的畅想未来,这未来,似乎也说到了青瑶的心坎里。
“你看,现在这模样多好看。以后可不能当着姑爷的面撒泼,可就完全破坏了他心里对你的幻想。将来郡主你跟随着姑爷去皇都,那个时候,你不只是郡主,还是官夫人,那个什么阎捕头,见到你都得磕头作揖,如何报仇,还不是全凭你开心。”又提起报仇的事儿来,这个三夫人外表柔弱,内心却是极其的黑暗。
听见了一切的阎以凉只是觉得好笑,以为做了官夫人就能让她磕头作揖了?是她太幼稚还是哄青瑶玩儿的。也只是见了卫天阔的时候她要单膝跪地,平时,她见了谁也没跪下过。
刑部的捕头捕快,是有特权的。
“小姨娘,你说子文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青瑶询问,看起来她不止和这个三夫人很好,而且还很信任她。
“咱们老老实实的,姑爷在牢里也认真悔改,估计用不上一个月他就能回来了。一定要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摸着青瑶的手,三夫人很是笃定,就好似她是府尹一般。
房顶之上,阎以凉抬起头,和近在咫尺的卫渊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这个三夫人,实在是有意思。进入这周王府也不过一年的时间,却可以把这府中的人个个忽悠的对她言听计从。
这功力,着实不简单。但看起来见识并不广,凭她对一些事情的猜测就看得出来,眼界有限。
她劝好了青瑶,便离开了。身后跟着丫鬟,一路的返回了周王的居室。
在房顶上跟着,阎以凉和卫渊两个人瞧着她进了房间,便没有再过去。
大树之上,阎以凉与卫渊藏身于此,夜色浓重,两个人恍若与大树融为了一体。
“现在便想好了将来要报复你,你打算怎么接招?”看着阎以凉,卫渊声线很低,几近于无。
“和这种异想天开又有点小聪明的人没什么可斗得,快刀斩乱麻,我也没时间继续在这柳城耗。刑部大考,我是主考官之一,我很忙。”阎以凉不甚在意,这种人,她见多了。
“所以?”接下来呢。
“周王府的大管家,我要审问他。”话落,阎以凉从树上跃下,眨眼间便掠了出去。
卫渊深吸口气,随后跟上,两道身影恍若鬼魅一般。
周王府的大管家住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儿,还有一个书房。此时书房的灯火正亮着,窗子半开,他坐在书案前正在忙碌着什么。
蓦地,书房里的烛火一闪,低头忙碌的大管家也无端的感觉有些凉。不经意抬头,书房正中央的两道黑影差点没吓得他厥过去。
身子向后,他死死地靠在椅背上,盯着那两个通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一时都无法呼吸了。
抬手,阎以凉摘掉脸上的黑巾,面无表情,却是比刚刚蒙着黑巾还要吓人。
“阎、、、阎捕头。”看清了无声无息闯进自己书房里的人是谁,大管家终于放松呼吸,憋得肺子都要炸开了。
“我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若有隐瞒,定你个同谋之罪。”开口便是冷厉慑人,阎以凉转身走至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恍若判官。
大管家急忙起身,绕过书案走过去,拱手弯腰,“阎捕头请说,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天詹子文被抓,即便是老周王都没办法,大管家也不敢放肆。
“三夫人,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看着她的眼睛,很难撒谎。
“三夫人自称来自金州,书香门第,家中仅有她一女。不过,家中一场大火,烧死了父母和两个丫鬟,仅剩她与一贴身丫鬟逃生。后来,她埋葬了父母,便随着自称在柳城有亲人的丫鬟离开了金州。不过,在来了柳城后,那丫鬟偷了她的盘缠就不见了。”大管家回忆,这些事情都是出自三夫人自己的嘴。
“她如何认识的周王?”书香门第,家中大火,听起来很熟悉啊。
“是这样的,有一天下大雨,三夫人她就晕倒在府外的大雨中。小厮发现了她,禀告老爷,老爷好心的将她救起。在府里养病养了差不多半个月吧,半个月后老爷就宣布纳她为夫人。”大管家如实道。
扬眉,阎以凉看了一眼靠在书案边缘的卫渊,他依旧黑巾遮面,但那双眸子泛光,恍若星子。
“她和詹子文,哪一个先接触的周王府?”这一出戏里,有一个领导者。
大管家一愣,然后仔细回想,大约两分钟后,他边点头边道:“是三夫人。老爷娶三夫人进门那天,先将三夫人安排在了城里的满月楼,然后迎亲的轿子过去接。当时三夫人和小姐好像起了什么矛盾,那天小姐就跑去了满月楼捣乱,就是在那儿,小姐认识了姑爷。”
“好巧啊!”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是啊,自那之后,小姐和三夫人也开始渐渐和好。”大管家点头。
“在你看来,三夫人和詹子文有没有可能在之前就相识?”站起身,阎以凉差不多也确定这三夫人到底是谁了。
大管家摇头,“怎么可能?三夫人从来不和姑爷多说话的。她进退有礼,十分懂得避嫌,哪怕身边跟着丫鬟,遇见了姑爷也都避开。”
听见这么高的评价,阎以凉给予的只是一声冷哼,“今日之事不许外传,否则,你就等着去牢里见詹子文吧。”
“是。”大管家拱手弯腰,若说不惧怕,那是不可能的。
“走吧。”看了一眼卫渊,阎以凉先离开。
两个身影出了书房门口就消失不见了,大管家站在房间里看着,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几个纵跃,跳出了周王府,街巷里黑乎乎,寂静无声。
“这三夫人的身份也确定了,你明日要上门拿人么?”走在阎以凉身边,卫渊低声道。
“不然呢?”这三夫人就是苏蔻的那个消失不见的丫鬟小宁。她和詹子文狼狈为奸,抱着目的混进周王府,一个做周王的小妾,一个娶郡主,设计的天衣无缝。
但是有一个定时炸弹一直在柳城,那就是苏蔻。
俩人一边哄着苏蔻,一边在周王府行事,待得詹子文终于和青瑶郡主成婚,也终于逼得苏蔻自缢身亡。
“我觉得事情怕是还没有那么简单。这詹子文和小宁,不止串通一气,而且还有更见不得人的关系。”卫渊一字一句,虽然没证据,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观察不会有错。
眯起眸子,阎以凉慢慢停下脚步,“或者,早在来柳城之前,在闰城苏家,他们俩就开始苟且通奸了。”苏家的大火,兴许也不是意外。
“或许,这还需要证实。”卫渊也停下,微微转身看着她,稍显细长的眸子比之天上的星子还要亮。
“要证实,还需再走一趟闰城。带着詹子文,让他故地重游一回。”詹子文的心理素质并不行,否则今天也不会因为宁筱玥的几句话就崩溃了。所以她觉得,这两个人中,那个起到领导作用的是小宁。
“他若肯松口,供出小宁,这案子就结了。”在卫渊看来,詹子文对小宁或许是死心塌地。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勾引自家小姐的未婚夫,又合谋一前一后进了周王府的大门,此时也不能说她是小聪明了。
“所以古人说,最毒妇人心。”卫渊随口,怎知话出口之后便迎来了阎以凉如刀似得眼神。
扬了扬眉,他后退一步,“抱歉,忘了你也是女人了。”
眸子眯起,阎以凉猛地飞起一脚,直奔他腿弯。
卫渊飞快的躲,却还是被她的脚踢到,身体微晃,又退开了两步才站定。
“像你一般如同女人似得男人,我也没见过。”冷声,若说骂人,阎以凉也会。
“你这是人身攻击。”他的确五官出色,但是说他像女人,就是在侮辱他了。
“哼,是又如何?”冷哼一声,她即便是人身攻击又怎么样呢。
“那以后我也只能将你视作男人了。”很简单,他把她当男人呗。
“那就看你是否在意自己的两条腿了。”视线很具有威胁性的扫了一眼他的两条腿,尽管长,可是在她眼里没什么用。她只要想,就能把他的两条腿都掰断。
这种威胁,没吓着卫渊,反倒让他笑了起来。黑夜之中,他笑起来,好似黑夜都跟着明亮了。
看他笑,阎以凉拧起眉头,“少笑嘻嘻的,回去。”转身,步履生风不回头。
翌日,柳城府衙无端少了很多人,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在这府衙‘做客’的人不见了。
而就在此时,柳城外的官道上,一行队伍打马进了山间,消失无踪。
这次去往闰城,带着詹子文,还有随时可能会用到的宁筱玥。
卫渊的护卫负责提着詹子文,他手脚带着镣铐被扔到马背上,也不管他是否舒服,马儿一直在飞奔。
宁筱玥对这条路十分好奇,邮驿有自己的捷径她知道,只不过没想到这捷径原来并不隐秘。
回头看一眼被岳山等人带着的詹子文,这厮好像要死过去一样。被阎以凉扭断的手臂还没医治,那条手臂看起来角度都很奇怪。
“阎以凉,你们昨天到底挖掘到什么了?今天急匆匆的就赶路去闰城。”宁筱玥打马向前,隔着挡在前的卫渊,喊话。
“某个人说苏家夫妇死于阴谋之中,所以,我要带着詹大才子回去瞧瞧,顺便让他‘荣归故里’。”这话说的真真假假,昨晚到底发现了什么,毕竟只有她和卫渊知道。
“真的?苏蔻的父母不是死于意外?”说着,宁筱玥回头看了一眼詹子文,“不会也是这败类做的吧?”
“你猜。”阎以凉不说,但是更让人觉得捉摸不定。
“你儿时无家可归,苏家夫妇收养你,教你识文断字,所以今日才有你的满腹诗书。可是你竟然恩将仇报,实在是太可恶了,詹子文,你良心被狗吃了。”宁筱玥气不过,咒骂,声音也在林子里回荡。
“他的良心的确被狗吃了,你就别再叫了。”被宁筱玥吵得受不了,阎以凉冷声呵斥。
“哼,这柳城府尹若是不敢随意判决,咱们就把他带回皇都去。”若是交到顺天府尹的手里,詹子文就别想翻身了。
她们在说,可是詹子文却始终不说话,只是神情很痛苦,手臂的疼痛一直都在。
要回闰城,他也没什么表示,看似心里素质很强大似得。
但,若真是心里素质好,昨日又怎会因为宁筱月的一句话就挺不住了。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时近中午,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正好队伍行至一小溪边,而且很巧的这里正是上次阎以凉与卫渊禾初去闰城时停下休息用饭的地方。还有燃烧过的灰烬在地面上,宁筱玥一眼就瞧见了。
“上次你们去闰城也走得这条路,还在这儿歇息烧饭,倒是蛮有情趣。”这青山绿水的,说实在的,很不错。
“若是觉得有意思,你可以与禾初一同做饭。”看着下马开始忙碌的禾初,阎以凉觉得非常有必要带着他。
宁筱玥看向禾初,这小家伙捡柴生火,又翻出了一个小铜锅来,她不禁叹为观止。
“这小子是单独做给卫郡王吃的,咱们能吃么?”因为那边的护卫也在自己生火,很显然他们做自己吃的,禾初并不负责他们。
阎以凉扫了一眼,“吃了又如何?”
宁筱玥扭头看着她,略显夸张的睁大眼睛,“是啊,我都忘了你的脸皮有多厚了。武功有多强,脸皮就有多厚。”
看也不看她,阎以凉直接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疼的宁筱玥当即大叫。
她的叫声极具穿透力,不止在林间回荡,还惊了所有人。
一瞧他们的眼神儿,宁筱玥立即闭上了嘴,仰首挺胸,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揉屁股的手也拿了回去。
待得所有人都收回视线忙自己的,宁筱玥扭头瞪大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阎以凉,“打我屁股做什么?你手劲儿那么大,把我打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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