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得到么?”那么大一笔钱,不说别人,连阎以凉都想看看。
“有你就够了。”握紧她的手,卫渊看着她,说这句话,他却没有丝毫的虚浮。
“听起来有点肉麻,卫郡王你现在还会说这种话。”肉麻的她不自在。
“我还有很多,我可以连续说几天几夜不重复。”这几天的时间,他觉得好像几年。
“别害我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浑身没力气,但是心里却很安宁,阎以凉觉得很舒坦。
而且,因为肚子里还有一个,要她一动不动,她也能坚持。
“你想吃什么?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通通帮你解决。”卫渊大包大揽。
“我没事,我想知道肖黎会不会没事。他把自己的药给了我,否则现在我可能已经没救了。我还从未欠过谁,这是第一次欠人家,而且欠的还是命。卫渊,一定要想办法救他。”若是他死了,阎以凉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嗯。”点头,卫渊自是会找办法救肖黎。单不说他救了阎以凉,便是没有,他也会帮忙。
抓着卫渊的手,一直放到自己的颈边,阎以凉闭上眼睛,现在她除了睡觉,根本没力气做别的。
卫渊坐在床边陪着她,一刻也没离开过,即便他看起来很疲倦,但此时此刻似乎精神头很足。
大石城,目前已被大燕和祁国占据,大军摆开阵势,即便昭天别处兵马汇聚过来,这边也根本不会落下风。
大石城的城内,百姓闭门不出,城府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卫渊以及肖黎的人马目前占据这里。
两种颜色的劲装护卫来来往往,不过来来玩玩却能听到从宅子一角传来的惨叫声。
那是被救的一洋,她两只手都被砍掉了,不过还活着。而虐待她的陈高,现在则落在了她的手里。
风水轮流转,不过几天的时间,两人的位置就对调了。
一洋自己动不了手,可是却能指使别人动手,她找了一个府里的厨子,然后指挥他对陈高下刀。
就像陈高对待她那样,厨子颤抖的拿着刀子一根一根的挑掉陈高的手筋,然后再剁下他的手指。
陈高惨叫,就像那时一洋的惨叫一样,撕心裂肺。
整个宅子都被这惨叫声笼罩了,但却无人去
但却无人去理会,任凭一洋折磨虐待陈高。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数十名大夫占据了大面积的厨房,各种药汤散发着浓郁的味道飘在空气当中。药熬好了,便由护卫快速的端走。
汤药有一部分送到了阎以凉这里,而另外一部分则送到了肖黎那儿。
他还处在昏迷之中,何时会醒是未知,连大夫也说不准儿。
不过,他能喝下去药还有汤,这也确保了他不会死。
一些厉芷的余孽被活捉,不过却都很神奇的不会说话,明明在抓到他们之时听到惨叫声来着,可是这会儿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带兵前来的大燕大将军本有疑虑,不过在试探的想问卫渊时,一瞧他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火药属朝廷的重要物资,存量不多,但这次卫渊几乎用掉了一半儿。这是没经过皇上批准的,大将军也不知这事儿禀上去之后皇上会不会发怒。
但,无论如何现在一切都是卫渊做主,即便皇上生气,负责任的也是卫渊。
由此,大将军不再过问任何事,坚守自己的职责,摆阵大石城,与祁国兵马配合,制压昭天。
昭天的兵马似乎全部汇聚而来,在夜里本想偷袭,这边几团火药扔过去,炸开一大片,然后他们就消停了。
大石城外局势不明,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城府。
一动不动的躺了几天,阎以凉发觉自己的内力正在一点一点的回来。丹田不再空空如也,她也瞬间有力气多了。
肚子里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但是没有再疼,就说明也在好转。
她很想去看看肖黎,不知他现在什么样了。
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她恍似听到有人在说话。细听,那是肖黎的声音,他嬉笑着,说话又很讨厌。
说的是什么?仔细的听,他说的是小时候被关起来的事情。
现在听起来好像一个笑话,根本不是他所经历的,可这的确是真实的。
闭着眼睛,阎以凉躺在那儿,也分不清是幻觉还是做梦,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蓦地,一只手在摸她的脸,唤她的声音也由远及近,最后清晰放大在耳边。
被唤醒,阎以凉刷的睁开眼睛,竟发觉自己满身都是冷汗。
“你做梦了,魇着了。”抚摸着阎以凉的额头,她不止满头的冷汗,甚至眼角都是泪。
“肖黎怎么样了?”看向卫渊,阎以凉能感觉到自己眼睫都是湿的。她从未哭过,两辈子加在一起,这是第一次眼睛流水。
“还是老样子。你想去看看他?”她每天都要问,卫渊已经数不清她问过多少次了。
“我欠他一条命,他不能死。”这就是阎以凉的想法,无论想什么法子,他都不能死。
“行,我抱你过去看看他。”卫渊同意,随后拿过一张毯子来。扶着阎以凉坐起来,又把毯子缠在她身上,这才抱起她。
任卫渊抱着,阎以凉正好能看得到他的下颌,尽管他已经清理过一次了,但是两天的时间下来,他的胡渣又都冒出来了。
“以前觉得你像个女人,现在来看,你是个男人,因为女人不长胡子。”有胡子,倒是增添了几许男人味儿。不过,却让他看起来很疲倦,这段时间,他整个人都被染上了一股戾气。
“好看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卫渊笑道。
“嗯。”抬手摸了摸他的下颌,胡渣扎手。
“你不是说想要做男人?做男人长胡子,还觉得好看么?”阎以凉的梦想,很古怪。
“不要,做女人还不错,因为我能生孩子,你生不了。”孕育生命,阎以凉觉得这世上最神奇的就是这件事了。
眉眼染笑,卫渊喜欢听这种话,她执意要去看肖黎,他也不怎么在意了。
被卫渊抱着,一直抵达肖黎所处的小院儿,还未走进房间,就先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儿。
肖黎的护卫满院子都是,守卫严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进了房间,绕进卧室,阎以凉扭头,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肖黎。
他很安静,闭着眼睛,脸色有些发白。一声不响的,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卫渊将她放下来放在床边,阎以凉披着毯子,看着沉睡没反应的肖黎,尽管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能看出她的忧伤来。
“始终不是大燕,条件有限。待咱们回去之后,我肯定找来天下最好的大夫给他治疗。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夫确定他不会死,只是不知何时会醒。”卫渊看着肖黎,一边低声道。
“嗯。”不会死,就有希望。
那时阎以凉觉得痛快的死和半死不活相比更幸福爽快,但是现在她却否定了以前的想法,只要有口气,就还有希望。死了,就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咱们什么时候走?”她现在养的也差不多了,只要不再艰苦的长途跋涉,就不会有事情。
“还有些事情没办。”卫渊眸色偏冷,这件事就是和昭天的交涉。
以为这件事这么容易完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切始因梁家,他要昭天偿还。
看向卫渊,阎以凉长长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卫渊要昭天偿还的,可不只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他要昭天偿还上千万两的黄金。当然,不止偿还他大燕,
还他大燕,还有祁国。
因为卫渊提出这个要求,祁国那边立即响应,昭天若不偿还,那么两国兵马便不会撤退。而且,没准儿会继续增添兵马,说不定踏平整个昭天。
祁国的态度更义愤填膺一些,因为肖黎被害昏迷不醒。
昭天朝廷自然不同意,卫渊也没有废话,下令兵马移动,作势要去踏平下一个邻近的城池。并且,说不定还会来一场屠杀,以命偿命。
这么一来,昭天朝廷似乎才发觉害怕,若是大燕和祁国同时发兵入侵,昭天只有坐等被割的份儿。
十天之后,昭天的礼部来了使者,要求和谈,并且表示愿意偿还黄金,但想再商量商量金额。
卫渊明确表示没什么可谈的,不然拿钱,不然就等着昭天大乱。两条路,条条分明,没有中间路可以走。
祁国自是响应,千万两黄金的补偿,不给就继续驻扎兵马不走。
三天之后,礼部使者再次到来,表示昭天皇帝同意了。
能随意的走动了,阎以凉的内力也尽数恢复。满身的力气,舒畅的不得了。
自能走动后,她也终于见到了邹琦泰胡古邱和齐岳关朔几个人,经此一事,邹琦泰又老了很多。
厉钊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但还是要带回大燕去向皇上复命。这个刑部唯一的叛徒,已经归案了。
看着邹琦泰的状态,阎以凉的有些担心。胡古邱和齐岳又何尝不是,这一个打击,着实不小。
而厉芷,自从被关在那个牢房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看过,她也不想知道她是什么惨状,两颗毒药,足够她享受了。
“回到皇都之后,你把钟彛傻酱笫Ω绲母希盟醋潘!甭砩暇鸵厝チ耍忠粤菇厮方欣矗ザ婪愿馈
“师姐,你是担心大师哥会、、、、”关朔的额头上一道明显的疤,这些这次战斗留下的纪念品,也使得他看起来成熟很多。
“嗯。”阎以凉的确担心。
“好,我肯定照办。”关朔点点头,这事儿和邹琦泰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尽力了。
“我一时半会儿不会回皇都了,你照顾好该照顾的人。”看向别处,阎以凉缓缓眯起眸子。她要想办法,让肖黎醒过来。
“师姐。”关朔抓住阎以凉的手,眼圈发红。这一次,他终于知道活着有多重要,身边的人有多重要。
看着他,阎以凉反手握紧他的手,经历生死,每个人都在改变。
千万两黄金送来了,大燕和祁国的兵马也开始后退。这边也启程,阎以凉与肖黎两个人都不能受颠簸,各自的马车里都柔软的恍若大床一般。
窗子开着,阎以凉一眼就看到抱着厉钊骨灰的邹琦泰,他神色悲伤,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视线随着他,一直到他走进了马车里,阎以凉才收回视线。
“怎么了?”将丝巾盖在阎以凉的头上,卫渊一边轻声道。
转头看着他的眼睛,阎以凉缓缓摇头,“可怜,可恨。”
抬手把她揽到怀中,卫渊轻拍她的肩膀,“任何结果都是自己造成的。”
“嗯。”环住他的腰,阎以凉闭上眼睛,但仍旧几分沉重。
黑压压的兵马逐渐离开,昭天大石城也解除了禁锢。那大石城附近长长的断裂带里,都是散碎的大石,将整个断裂带埋了起来。
都知这是大燕人和祁国人干的,可是却没人知道他们做这件事的起因。若真的要论缘由,想必就是大燕和祁国狼子野心,否则,也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百姓间是这样传的,在百姓认为这就是真相。而真正的真相,却被埋在了断裂带的大石下,无人知道。
兵马穿行过沙漠,进入祁国,而肖黎也将回到祁国都城。
他所有的手下于全国各地返回集结,数量竟然堪比大军。
有他们在,也不用担心有心之人会暗中对他做什么了。
看着护送他的车马离开,阎以凉很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搂着她,卫渊也什么都没说,他说要救治肖黎,那么就一定不会食言。
兵马返回大燕,那率领兵马的大将军带着昭天补偿的千万两黄金返回了皇都。
这些黄金卫渊并非为自己所要,伤害了阎以凉,用钱是不能弥补的,付出的应该是命。
而他要这些钱,不过是为了给卫天阔罢了。拿回了钱,卫天阔便不会再追究他们在昭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家金库的事情也能就此掩埋了。
邹琦泰胡古邱齐岳关朔携带着厉钊的骨灰也返回了皇都,柳天兆随着卫渊的队伍则去往固中,分道扬镳,一南一北。
已进入初冬,除却固中,其他地方一早一晚都微冷。
裹着厚重的披风,阎以凉始终都坐在马车里。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她愿意安安静静的,哪怕很无聊。
抱着她,卫渊轻抚着她平坦的小腹,即便现在并摸不到肚子里的那个生命,但卫渊却很满足,因为他们都在,并未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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