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妓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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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妓_派派小说-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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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酥麻,卫淇肩膀颤了颤,咬着嘴唇不出声,手握上腰间的大掌,心头忽然晃过什么。心里面突然又凉了一下。 

  “你……”这口开得极其艰难,她咬咬牙,“要纳哪家的女儿为侧妃。定下来了么?” 

  耶律宁舌尖在她软嫩地耳廓上划过一圈,嘶哑道:“骗你的。” 

  卫淇愣了。半天才接道:“我不是说你……是前些日子外面回来地人说的。说是北院大王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就等太后定夺了。” 

  耶律宁笑着翻身躺平。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垫在颈后,道:“都是骗你的。” 

  卫淇一下子撑着坐起来,两眼盯着耶律宁,道:“什么意思?” 

  耶律宁撇撇嘴角,也跟着坐起来,伸手要揽她,却被她躲开,不禁无奈笑道:“都是我让他们回来这么说的,全是骗你地,根本没这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卫淇眼里已在冒火,耶律宁忙凑过去,嬉笑道:“王妃殿下息怒,若是实在生气,大可咬我几口,在下绝不还嘴,任你鱼肉。” 

  他这副略略无赖的模样让卫淇一怔,随即又觉忍俊不禁,没料到耶律宁也有这么一面,于是伸手在他身上狠狠拧了一把,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 

  耶律宁眯了眼睛,一副心满意得的模样,道:“我知道。一直不敢确定你是什么心思,才来了这么一出。本来是三日前就要回府的,但有个天朝人突然来投奔析津府,深得府里那帮南班官员赏识,非向我举荐,要让他入府。” 

  卫淇听得出耶律宁话里那淡淡的不屑之意他一向是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背弃天朝而投靠北国的利益之徒的,但是听他提到天朝,又忍不住多嘴道:“这人你留么?” 

  耶律宁歪头瞥她一眼,以微不可辨的幅度点了下头。 

  这一下又让卫淇吃了一惊。耶律宁为人极其谨慎,又不肯轻易相信生人。先前多少两国边境州县的天朝人来投奔析津府,想谋份差事,都被耶律宁二话不说地逐出境去,怎么这次…… 

  耶律宁侧身拿过火折子,把蜡烛点上,淡淡道:“想知道为什么?” 

  卫淇瞧着那火光,略微有些赌气道:“想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何苦问来。” 

  耶律宁刮了下她鼻子,宠溺地笑道:“都嫁过来多久了,还像孩子似地,和我当初见你时简直没变。” 

  卫淇又窘起来,翻身埋头不再接口。 

  耶律宁看着她脑后,突然道:“这人和从前那些饭桶不一样。此人本是天朝京东西路禁军某军的一名致果校尉,后因一些小事犯了军法,受了严刑后又被充发去北境筑城。待他回去后,却发现家中娇妻惨遭当地士绅凌辱,不堪羞辱自尽而亡。他一个因罪被降成不入流十资的兵员,上告无门又走投无路,但又是条血性汉子,在夜里趁那禽兽出门作乐时将其杀了。这番罪上加罪,他不甘就这么伏法,再加上对天朝禁军心怀怨愤,这才连夜奔来析津府,说是拿了天朝禁军北面诸路地布防图来投靠。” 

  卫淇听得浑身阵阵发冷,一个字都说不出。她从小在皇宫后院长大,眼中耳里均是莺歌笑妍,何曾知晓天朝境内竟还有这种事情。 

  耶律宁也不多说,只是等着看她的反应,眼里颇带玩味地神色。 

  卫淇定了定神,看向耶律宁,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道:“你就不怕,不怕这人是假意来降?也许这些事情都是他编地……” 

  耶律宁忽然笑了,停了半晌,又看了看卫淇,道:“若是你见过他,便不会这么想了。我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他那种令人胆寒的眼神。”他动了动指节,又道:“何况我也不打算就这么信了他。不过,不管他是真是假,这人不简单,我想要他。” 

  天朝来地人……卫淇抿抿唇,抬头望着耶律宁,看见他眸子里一闪一闪的小兽似的精光,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耶律宁却贴过来看着她,眼神已变得非常温柔,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卫淇小手攥紧被子,喉头阵阵发紧,摸不清耶律宁话中之意。 

  “你想见他,是不是?”耶律宁挑高一侧眉毛,虽是问话,却是笃定的语气。 

  卫淇犹豫着,不知是不是应点头,就听耶律宁不趋不缓道:“知道你心里惦记着那边。明天传他到府上,陪你说说话。” 

  卫淇惊得睁大了眼睛,不置信道:“这不合规矩……” 

  耶律宁玩味一笑,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们北国男人没那么多讲究。再者,这儿的规矩是我定的,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眸子里的琥珀色一深,又道:“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卷六 忍思量耳边曾道 一零八章

    翌日,卫淇睡过了头,待醒来时,已过了晌午。

    耶律宁自是早已不在,屋内却仍残存着昨夜些许旖旎之色。

    卫淇起身后,外面有侍女进来侍候她更衣沐浴。

    午膳用毕,就有人来禀,说宁王殿下携人来府,请王妃至府中偏厅候着。

    卫淇明白,耶律宁他这是真的将昨晚所说之人请来府上了。

    当下便换了见外人的衣服,从箱子里找出从天朝带过来的头饰,令侍女替她将头发梳起,对着铜镜,卫淇咬了咬嘴唇,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一个从天朝过来的人。

    去了偏厅,她在椅上坐好,上位留给耶律宁,又命人去膳房拿点天朝点心来,沏碗清茶。

    这才拢了拢宫袖,将脚收进宽宽大大的裙摆下面,看着厅门,等着耶律宁带人进来。

    不多时,就有下人前来,将厅中留着侍候的人统统招呼走,只留了一个卫淇身边的陪嫁宫女。

    卫淇心中不由生疑,这来人到底什么来头,竟让耶律宁如此小心。

    人遣清后,又过了些许辰光,耶律宁才进来,看了卫淇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动了动,“人,给你带来了。”

    话毕,他身后门外,缓缓晃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着青衫布袍,人高且瘦,身形笔挺。

    可那人……

    卫淇抬头朝那男子望过去,只一眼,就惊得想让她叫出声来。

    死死掐着手指,才克制住冲动。

    男子脸上有疤,深深的几道相叉交错。鼻梁以下蒙了黑布,辨不清他的容貌,但想必那黑布之下应是更惨不忍睹的伤才是。

    卫淇想起前一夜耶律宁所言。这男子……先前究竟受了多大的罪?

    耶律宁直直走来,却没有坐。只是站在卫淇身侧,然后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男子这才趋步上前,对着卫淇行了礼,“见过……宁王妃殿下。”

    口中称她为宁王妃。行地却还是天朝臣子见公主礼。

    卫淇瞧了一眼耶律宁,见他神色并无任何不妥,心里才放心了,随即对那男子道:“无需多礼。”

    男子站直,毫无顾忌地将卫淇打量了一番。

    他这举动,可称得上是无礼。

    但她却无丝毫恼意,竟觉得,那男子的目光,仿佛……似曾相识。

    这念头自她脑中一闪而过。便没了影踪。

    一个犯了事而投奔北国的天朝兵员,她怎么可能会觉得他熟悉?

    这念头太荒谬,荒谬到让她觉得。自己是太过想念天朝风物,才有了这种想法。

    卫淇推了推身旁小几上地茶点。对那男子微微笑道:“这边有些天朝送来的吃食。你尝尝。”

    身旁地侍女立即拾袖端起红木盘,小步小步地走到男人身边。放在他眼前。

    男人用手拈起一块,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嚼了嚼,对卫淇道:“多谢王妃殿下。”

    他眸子甚是清澈,眼里还带了点点笑意。

    卫淇眉头微微皱起,先前的那种熟悉感又来了……可这男子的声音沙哑暗沉,她记忆中一点痕迹都没有。

    耶律宁淡淡一笑,“王妃一个人在府里面闷得慌,你刚从天朝过来,有些什么稀奇事儿,说来给她听听。”

    男人端详了卫淇好一会儿,却不提天朝那边如何,只是问卫淇道:“王妃殿下……在北国一切安好?”

    卫淇一怔,“一切安好。”

    男子垂下眼睛,“我大天朝子民甚为挂念王妃殿下……如此甚好。”

    耶律宁在一侧轻轻冷笑了一声。

    卫淇明白他那笑声,这男人此时已来投奔北国,怎么口中又称天朝子民……怕说下去会惹恼耶律宁,她忙岔开话题,道:“你且同我说说,天朝皇上……身子还好着罢?”

    男人看了眼卫淇,“皇上的身子……很好。”律宁眸子眯了眯,却没说话。

    卫淇笑了,“甚幸。先前听闻皇三子燕王成亲大喜,近来还有什么事没有?”

    男人摇了摇头,“燕王是什么人,他的事情,我倒不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不过听说秦大人赴梓州任,又娶了尉迟相公地千金,这事儿倒是传得人人皆知。”

    卫淇脸上又惊又疑,手握住身侧木椅扶手,“你说的可是秦须秦子迟大人?”

    男人点点头,“自然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娶到尉迟相公的千金?”

    这话当真震傻了卫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尉迟紫菀竟然最后是嫁给了秦须……怎的她离京未到一年,就发生了这许多事情?

    男人又道:“梓州兵变,上三军赴梓州路平乱,谢知远将军因平乱有功,拜至麾将军。”

    “梓州兵变?!梓州路兵变?!”卫淇又是一惊,当即扭头望向耶律宁,“此事为真?为何先前我未曾听人提起过?”

    耶律宁脸色毫无变化,声音平稳道:“和你无关的事情,告诉你做什么?”

    卫淇一咬嘴唇,和她无关?和她无关……

    是了,她现在是北国宁王王妃,天朝境内兵变,和她有什么关系?

    又听那男人道:“我来之前,帝京倒因这梓州兵变出了件稀奇事儿。”

    卫淇扬眉,“什么稀奇事儿?”

    男人忽然抬眼看她,眸子里面水深似渊,“拱圣军昭武校尉廖珉,阵前身亡。噩耗抵京,尉迟将军奏禀圣上,道天音楼有位姑娘身怀廖家骨肉,恳请皇上除了那姑娘的贱籍……那是廖家唯一之后,皇上自然允了,赐帝京城外五丈河边宅子一座与那姑娘……”

    他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卫淇已经统统听不见,眼眶发涨,鼻尖发酸,耳边只有那个名字,廖珉……阵亡!

    那个廖珉,那个廖珉!

    那个每次见了她,都笑嘻嘻地负手而立,叫她七公主的,廖珉。

    那个自幼随皇兄在宫中长大,纵是君臣有别,却与他们亲昵无间的,廖珉。

    怎能就这样没了?

    泪水蓦地滑出,她不肯相信,望向耶律宁,胆战心惊地求证:“真的?”

    她多么希望耶律宁摇一下头,然后说个不字……就像他往常总是逗她玩那样。

    可是耶律宁点了点头,开口道:“是真地。”

    卫淇眼前雾气萌生,不管还有外人在场,便哭得不能自已。

    再也看不见别的,廖珉没了,什么时候没的,她竟不知道……

    男人却道:“王妃殿下,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还请节哀。”

    她如何能够节哀!

    心里痛至如此地步,她不能想像,三哥得此消息之时,当是个什么心境!

    耶律宁看见她这模样,眉头紧皱起来,目光扫向那男子,眼神中俱是责备之意。

    他先前之所以瞒着卫淇,就是明白她若是得知此事,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耶律宁挥挥手,“这里不需要你了,你且走吧,外面自有下人带你出府。”

    男人恭谨地又对卫淇行了个礼,就要退下。

    谁知卫淇却叫住他,声音沙哑地问他道:“还没问,你叫什么?”

    男人低着头,不再看卫淇,脸上表情谁也看不清,沉声道:“在下姓闵,双名念钦。”

    卫淇心里念了一遍,闵念钦……

    她微一晗首,“下去吧。”

    男人略弯了身子,慢慢退出门外。

    厅内,耶律宁将卫淇搂进怀里,大掌在她背后轻轻抚慰着,口中轻轻叹气,“早知如此,就不让他来见你了,平白生了事端。”

    卫淇刚刚收住地眼泪又开始往下砸,瞬间沾湿了耶律宁的衣袍,小手攥紧他地腰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地眸子里面突然蒙上了一层雾。

    他站了片刻,上前两步,由着宁王府里的下人将他往外带去。

    男子低着头,旁边有风拂过,微微掀起他脸上地黑布。

    那黑布下的唇角,淡淡地带了丝自讽的浅笑。

    闵念钦……这名字,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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