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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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园-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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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安静了很久了。乌云要来了。




☆、喃啵15

  每年的秋天都是拍卖会的高峰,珍奇古玩在这飘零的季节里一次又一次的尘埃落定归属新的主人。
  
  “传世”是当世四大拍行之一,将今年秋拍会定在了五天之后,在此之前是拍品展示,为期三日。电视,网络,收音机,公车站,商场墙壁,公园的露天广告牌……都在为这盛大秋拍会反反复复地宣传造势,于是乎,全民被迫瞩目。即使仅仅是拍品展示,短短三日里来参观的人流量也是往年的好几倍。
  
  “传世”秋拍会如期而至,时程共三天。头日是无形资产,次日是当代和现代作品,第三日才是古董珍品。
  
  秋拍会的第三日早上八点半,蒲泽从窗户探头,赵樊正坐在楼下车子里,凝神一动不动。他英俊的侧脸,好像是一具略带忧郁的石膏像,这么远远地看着,比往时更加迷人。
  
  到了拍会场馆,车径直开进了有警卫把守的后院。推开贵宾休息室的门,屋里原本嬉笑打闹的人都起身站好。有穿套装的服务小姐上前接过蒲泽的外套送去衣橱挂好,屋里的人才看见她今天挽起了长发,穿着一条碎格子的改良及膝厚棉布小旗袍,古典又现代。
  
  蒲泽看着屋内所有西装革履的男人都在目不转睛盯着她,很是不好意思:“拍卖会穿这个……呃,我只是想看起来比较接近……”不能说看起来接近古董吧,更不可能说接近花瓶。
  “很,很漂亮!nice!”其中一个方脸浓眉的小伙子炯炯有神回应。
  “阿肆,东西呢?”赵樊不悦地轻咳一声。西装革履的男人们连忙收心敛色。
  那个脚阿肆的转身掏出个黄豆大小的耳麦递给赵樊:“老大,检查过了,没问题。”说完又不自觉悄悄瞟了一眼蒲泽,立刻收到自己老大警告的信号。
  
  赵樊捏着耳麦柔声道:“蒲泽,戴着这个,按着我给你的信号举牌。没事的,你手里的号牌代表的是赵氏,凡是来竞拍的企业都已经签过了合约,放心的举,出了什么事都是赵氏的。”他将小小的无线耳麦放在她掌心。
  “我们,不坐一起?”
  “都是委托的!真正的买主不一定到场,或者都,都隐没在人群里。”那个阿肆热心解说。
  
  “蒲泽,你现在可是我的委托人了。这位是我的副手,生死兄弟张依叁。阿肆,这是何蒲泽小姐。”
  “我知道,嘿嘿。”
  赵樊趁蒲泽低头研究耳麦,狠狠横了他一眼。
  
  蒲泽抬脸看这人,正好见他偷偷给赵樊翻白眼。一副壮实的身板,忠诚的眼睛,行动时麻利有序,只是言谈时偶尔有些小小的结巴。
  
  他们这一小干人走进会场时,千人的会场已经坐满了人,当中还有各路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或站着或蹲着。张依叁陪着蒲泽从中央的过道走至前方第二排,临靠着过道还有两个位子。
  “蒲蒲,听得清吗?”赵樊柔情的声调从小小的耳麦传入蒲泽的心,他忽然叫她蒲蒲,唤得她的心一阵轻颤。
  
  …
  
  九点钟,拍卖会正式开始。大有名气的拍卖师陆鑫迈步上台,全场掌声雷动。
  这陆鑫是拍卖师中的“白手套”,在这个行业极具声誉。据说他小的时候祖母的妈妈,也就是曾祖母给他请了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命先生称他是富贵呈祥,凡事经了他手必定如同金上镀金。
  他而立之年入行做了拍卖师,并不如同其他有声望的拍卖师一般口才伶俐,甚至拍卖过程无趣乏味。尽管是不善言辞,他参与的拍会成交率却极其高,果真应了算命先生的那句“金上镀金”,十多年来的积累令他名望大涨,当下大小拍行都喜于邀请他。
  
  前方的大屏幕里显示出第一件拍品,是一件清代御用青花人体短颈瓶。
  瓶子的影像在大屏幕里三百六十度的翻转,蒲泽诧异的瞪眼心跳。不仅仅是因为这瓶子外形像足了被她打碎的元青花七小福,更是因为瓶子外观描绘的竟是两个1丝8挂的女子。
  细腻的笔触之下两位女子体态娇美,神情生动,分外诱惑。
  
  古代的花瓶有画花的,画鸟的,高山流水的,题字写诗的,就算是画人,也是好好的穿着衣服的,就算是要画个裸体的人,也不过是在香包香囊里头。这么个用来公开摆设的物件,两位女子明目张胆的坐着躺着……原来古人也这么思想开放,万万想不到啊……她拿眼角偷瞟了一眼身边的张依叁,见他正襟危坐,好似一尊门神。
  
  难得一见的珍品一经开拍,便引起各方兴趣,全场四处频频举牌。
  耶?赵樊迟迟没有传来举牌信号,难道他不好这口。她偷偷想。
  
  这清代御用青花人体短颈瓶在很短的时间就飙到了百万,最后在陆鑫木讷的锤子声中,以六百万成交。一个吉祥的数字为今天的拍会首开鸿运,全场纷纷响起掌声以示祝贺。
  顶着多大的社会压力才把它画下来保存至今呐,要是预见到今天的场景,古人大概会恨自己没有批量生产吧……蒲泽暗自臆想。
  
  休息了十分钟,拍卖会继续进行。
  
  大屏幕里展示出第二件拍品,是一幅古画。画面不大,纸色已暗黄。画中碧青的荷叶上托着一朵粉红的荷花,花已绽放,露着嫩黄的花蕊,构图清新,栩栩如生,题着“出水芙蓉”四个字,无年月无作画者姓名。
  这《出水芙蓉图》经专家鉴定属宋代作品,作者不详,起拍价三十万。
  画虽不知出自谁之手,只是众多古玩高手早已识得这画品质极高,这样的荷花作品在古画里绝对是难得的精品。
  
  一声开拍,众人热烈举牌,一分钟不到就升到了一百万。
  
  “从现在起,以二十万加价。231号一百二十万,142号一百四十万,76号一百六十万,78号一百八十万,166号两百万!两百万!52号两百二十万,142号两百四十万,78号两百六十万,52号两百八十万,166号三百万!三百万!还有吗?78号三百二十万,52号三百四十万,142号三百六十万,52号三百八十万,78号四百万!四百万!”陆鑫顿了顿,接着道:“从现在起五十万加价,四百万起,52号四百五十万,181号五百万!五百万!”
  
  “蒲蒲,举牌。我们要这个画。”赵樊的声音突然响起,陷在观众身份不可自拔的蒲泽一抖忙将号牌高举起来。
  
  “191号五百五十万,五百五十万!……181号六百万,六百万!还有吗?六百万!”陆鑫干瘪的嗓音在问。
  “蒲泽,举牌,压下181号。”
  “191号六百五十万!六百五十万!181号七百万!七百万!……191号七百五十万!七百五十万!181号八百万!八百万!”
  
  场面开始有些躁动,这幅宋代荷花图提到这个高价已然是很让人激动,市场预测价大概是五百万左右,当下却已到了八百万的高度。
  
  “191号八百五十万!八百五十万!……181号九百万!九百万!……191号九百五十万!181号一千万!一千万!”陆鑫的声音开始颤抖。
  
  “从现在起,以一百万加价。”
  哗……众人纷纷交头细语,三十万起拍的画现在不仅过了千万,还到了百万加价的地步,看来这画虽未有落款名字,但怕是有高手鉴赏得出是谁的名作吧,要不就是一开始就鉴定错了,低估了它的市场价值。
  “191号一千一百万!181号一千两百万!191号一千三百万!181号一千四百万!191号一千五百万!……”
  
  陆鑫有点明白了,在场也就是这两家在互竞,别家都在观望。他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开口道:“现在以五百万加价。”场上顿时一片低声喧哗,暗波翻涌。
  
  陆鑫心下得意:“我叫你翻涌!来啊!来就来得猛烈点吧!”
  这得意劲还未弥散出来,底下的181号就轻松自如挥举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乌云来了~~~




☆、喃啵16

  “181号两千万!181号两千万!……191号两千五百万!两千五百万!181号三千万!三千万!191号三千五百万!181号四千万!四千万!”陆鑫叫唤的声音越来越高,握着锤子的手不可抑制真真确确哆嗦起来。
  
  莫非是我不够猛烈?!他心下纳罕。
  
  “现在以一千万加价,一千万!在座各位,一千万加价。”他心下一狠下了猛料,拍吧!
  
  场内一片沸腾。
  闪光灯唰唰唰唰的齐齐亮起来,幸好他们的位置很靠前,记者们被限定在规定场地内不得自由走动,并没有发生记者蜂拥而上的场面。只是周围的人都早已忍不住回头的回头,探头的探头,齐齐将目光锁定在她和右前排的181号身上。蒲泽没见过这种激烈的大场面,当下心慌,侧脸去看张依叁,他仍然是正襟危坐,纹丝不动。
  
  蒲泽刚想回头去找赵樊,他的声音及时传来。“别回头,记者们都在盯着你,继续压着181号。”她赶忙将脸摆正,在众人的盯视下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现在是四千万,以千万加价,有吗?四千万!”
  热闹了!今年的秋拍会有大新闻了!!众人闭着嘴也掩不住心中的躁动。
  “191号五千万!191号五千万!181号六千万!六千万!……191号七千万!191号七千万!181号八千万!191号九千万!181号一亿!!”
  
  陆鑫激动了!狂躁了!一幅小小的画经了他的手现在拍价是一亿!那算命的真的是神仙啊!
  他全身热血沸腾,发际连连冒汗。全场四处嗡嗡声,交头接耳的,打电话的,拍照的……有的人想着这顶级拍卖会当真是卧虎藏龙鉴赏力高超,有的人想着这报道题材真是振奋人心可以独占头条,也有的人在疑虑这两家是否国外企业资金雄厚……无非是你揣摩我推测,可大家眼下也看明白了,隔着一条走道,右边的181号举牌“要不要?”,那左边的191号就回应它“要就要。”
  当下两家就在这众人注目之下如同小情人之间打情骂俏一般,你一句“要不要?”我一句“要就要!”,连连将一幅不知谁人所绘的《出水芙蓉图》推到了一亿元。
  
  见此场景,寻常人连呼过瘾,玩家们暗叫“简直乱来!”
  
  “现在以两千万加价。两千万加价。现在是一亿!181号一亿!”陆鑫边激动的高声叫边盯着蒲泽。蒲泽被他盯得发晕,这么多的钱这么多这么多,闹起来就只像是幼儿园里分果果一样简单。她抖着手又将号牌举了起来,全场不约而同“哇——”一声,一下子,安静了。
  
  “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万!!……一亿四千万!!一亿四千万!!……一亿六千万!……一亿八千万!!!!”
  
  “最后再举一次就停下来。”耳朵里突然传来赵樊命令的声音,急促,带些隐隐的愤怒。
  
  “一亿八千万!还有吗?还有吗?一亿八千万!!……一亿八千万!!还有没有?!”
  陆鑫颤声问,全场上千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在问她一个人。
  
  “两亿!!!”
  
  “两亿?还有吗?还有吗?!两亿!!还有没有?!!!”
  
  在陆鑫打鸡血的叫唤声里,181号石沉大海,没了声响。
  
  “两亿!!两亿一次!”
  ……
  “两亿两次!”
  ……
  “两亿三次!”
  
  清脆的“啪”一声,191号的小姑娘将画拍了去!
  
  顿时掌声雷动久久不停息,观众躁了!!陆鑫狂了!!蒲泽傻了。 
  ……
  
  蒲泽傻了,不敢回头。她知道后面不知多少眼睛镜头在等着她。这时,右前方强大竞争对手的座位上有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瞥过来。她登时后脊发凉,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再定睛一看,那盯着她的不正是麦晟睿么。
  
  ……
  
  拍卖会进行到此时当真是过于兴奋,被迫提前进入了中场休息。
  
  众人叽叽喳喳还未反应过来休场了,张依叁早护着蒲泽从前排几步离开了会场。
  
  蒲泽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候,赵樊正在窗子前,凝神不语。张依叁示意她不要出声,她点点头,俩人悄悄掩了门出去。
  
  赵樊的保镖们都在屋外闲着,显然赵樊想要独自安静支开了他们。张依叁不爱说话,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微微的笑。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连笑容的微妙度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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