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是第三个!
到了正厅前,她对李暻嫣然一笑,然后松开手跟在他后面走进屋。公主和瑞王妃果然在此,见到李暻瑞王妃立刻站起来,怯怯的看着他。
而公主,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扫到后面的小蜜,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公主还未回宫?”李暻颔首,径自走到正首座位坐下,温柔的视线只看小蜜一人。
小蜜走到公主面前,福了福身,“民妇拜见大齐公主。不知公主远道而来,民妇和相公有要事外出未能招待,还望公主见谅。”
她是民妇啊!她相公是李暻啊!公主这里没你的份啊!
“你便是花盛开?”公主淡笑道,“果真像极了瑛儿。”
这个瑛儿便是瑞王妃吧。
小蜜假装惊喜的回头,看清这张和她相似的脸,惊呼着到了瑞王妃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激动地说:“上次被瑞王爷捉去贵府,我一直没敢抬头瞧你。今儿一见,可真是像呢!”
捉啊捉!瑞王府和侯爷府那便是敌人!
“她已不是瑞王妃,你莫再提这三个字。”公主冷冷的说道。
“啊,太好了,既然不是瑞王妃那便是我们的朋友,相公,你说呢。”
李暻这才抬头看瑞王妃,撞上她怯怯如小兔般的眼神,心里只是无奈了一下,却是再也没了痛的感觉。是的,没有爱,恨也随之消失。
“是啊。为夫还有事,劳烦娘子款待公主和……夏瑛儿。公主,本候告退。”
回来的路上,小蜜说不想她生气吵架就让她折腾。只要能尽快让她安心坐下研究香粉,那就随她瞎折腾吧。
小蜜坐到李暻刚才坐过的地方,笑意盈盈的双眸一直落在公主身上,说着感谢楚天泽救命之恩的话,故意冷落她和李暻的共同朋友。
瑞王爷谋反被处死,他生前残害过的瑞王妃成了他的敌人活了下来。现在的她自知配不上李暻,但是拗不过公主的邀请和楚天润和楚天泽的软硬兼施,只能陪公主前来西夏。
她是导火索,她是毒瘤,只要李暻对她还有一丝余温,如果展小蜜真的爱李暻,会因她的到来爆发战争。
然而,李暻只看了她两眼,而这仅有的两眼是那么的陌生!
公主见她神情悲切,而李暻更是无视她这个大齐公主,心下气的恨不得撕碎小蜜。她忽然淡笑道:“本宫尚不知你何时成亲的?”
“昨日。”小蜜嘿嘿一笑,看起来又傻又天真。
公主眨了眨眼,昨日大齐求亲的消息早已散发出去,李暻竟然胆敢抗旨和她成亲!
她皱起眉头,神情苦恼的说:“那可如何是好!三日前花家已答应七皇弟的求婚,怎又让你嫁给侯爷?”
“七皇弟?”小蜜惊诧,楚天泽吗?到花家求亲的是他?
“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花家乃西夏第一大商富,断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莫非你昨日的婚事……”她故意停下,瞪着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小蜜。
夏瑛儿神情紧张的看着她。
小蜜抽出帕子捂着嘴巴浅笑,“真没想到楚王爷会来求亲,可惜啦,民妇,不是花盛开。”
此言一出,别说公主和夏瑛儿,侯府的丫鬟都吃了一惊。
“我叫展小蜜,祖上姓苏,五十三年前被花家打败被迫改姓。今儿皇上特意把民妇和花家叫去大殿,下了道圣旨,两个月内让民妇和花家打次擂台,输的一方抄家。哎,你们也晓得,民妇被那半步颠害的失去记忆,哪里晓得如何做香粉。哎,怕是两个月后,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小蜜低下头抹了抹没有泪水的眼睛,故意抽了两声,“公主,夏……姑娘,为了侯府不被抄家,民妇必须潜心研究香粉的制作,您二位用了膳再走,民妇就不陪了。”
说完,再也不看她二人是何反应,拔脚便走。
小蜜晃悠晃悠的来到李暻的书房,李暻坐在书房看书,听见声音把头抬起来,见她一脸笑容,心上的大石头安稳的落了地。
他抱着小蜜坐他腿上,把脸埋在她肩头,沉声道:“娘子,为夫和你一起研究。”
“那当然,不然你想做甩手掌柜?”小蜜说的理直气壮,仔细的看着他的脸,“我忽然不恨皇上了。”
“为何?”
“起码有个很好的理由让公主和你的旧情人不敢轻易进你的府。”
李暻宠溺的捏她鼻子,“胡说八道!哪有旧情人,分明是我们的朋友。”静下心来细想,夏司玄的这一招不失为绝招,一个毫无经验又失忆的女子哪里是香粉世家花步京的对手!
不用想,小蜜必输无疑。即使公主能想到这是拒绝她进入侯府的法子,那也无可奈何。嫁进侯府?等着做穷光蛋吧!
太后宣李暻进宫,于是他换上大红的袍子满面春风的在交泰殿前晃了两趟,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慈安宫。
屋内只太后一人,闭着眼睛靠着软榻假寐。
李暻走过来,恭敬地请了安。
太后继续睡。李暻耸了耸肩,自顾自坐在一旁,倒了杯茶喝了起来。嗯,龙井,他的最爱。
半晌,左侧传来太后沙哑的声音,“你来了。”
李暻头一抬,对太后柔柔的笑了一下,“嗯。见太后在睡觉没敢出声。”
太后坐起身,怔怔的看着他,双眸竟有些微红。
“太后?”
“暻儿,哀家刚才梦见爹娘了。”太后神情悲切的低下头。
李暻默默地掏出帕子递给她。
“爹娘说什么了。”他蹲下,仰着头看着他悲伤的姐姐。
“责备我没能照顾好你。”哀家变成我了。
“姐姐别难过,爹娘只照顾我五六年,而你却照顾了十几年。”李暻笑的没心没肺。
太后恼怒的瞪他一眼,心知用爹娘压不住他,狠狠地揪了下他的耳朵,低声骂道:“你这孩子,那么大的事竟敢擅自做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照顾你十几年的姐姐了?”
“有有有!姐姐你一直住我心里。可是,不能怨我呀,是你儿子不让我进宫。”
“皇上?为何?”
“谁晓得啊。不让我进宫,还罚我五年俸禄。”李暻委屈的伸着五个手指头。
太后一把拍开他的手,骂道:“活该!反正你两个月后就会倾家荡产,罚不罚一个样。”
“姐!”拽着她的衣袖撒娇。
太后扯回袖子,伸手摸他的头,“不想倾家荡产?”
李暻点头。倾家荡产了拿什么养活小蜜。
“哀家有个主意。娶公主。只要盛开是个通房丫头,输赢与你无关。”
“不!我李暻的妻子只有展小蜜一个!”他大吼,吼得桌上的茶杯震动。
“如此,镇远侯等着抄家吧!”皇帝冷冷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
“抄家就抄家,只要能和小蜜在一起,钱财不过是粪土罢了。”李暻一身傲气的离去,在屋门口看见夏姑姑,对她微微一笑,用附近明着站着暗地躲着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夏姑姑,我李暻发誓,陪展小蜜共生死!”
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在周身度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耀眼的像是神仙下凡。他在蜜罐里长大,从未吃过苦,如今为了一个民间女子,竟是要丢弃侯爷的尊贵身份。
“侯爷!”夏姑姑急的要哭了,在佩服他的同时,更多的是对展小蜜的怨恨。
不多久,侯爷为了一个女人和皇帝太后闹翻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也传进大齐公主的耳里。
56
56、第 56 章 。。。
交泰殿。
六安弓着身子来到夏司玄身边,压低了原本就尖细的嗓子说:“启禀皇上,大齐公主求见。”
夏司玄嘴角微微一扯,这么快就来了?“宣。”
六安迅速退下,很快,领着大齐公主进来。
“赐座。”夏司玄柔声道。
公主给他请了安后才坐下,美瞳忧郁的看着他。
夏司玄握起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要事。”
忧郁的双眸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就在夏司玄皱起眉头想说话时,公主突然跪在他面前,双眸含泪,“皇上,求你成全!”
“公主请起!”夏司玄立刻过来扶她起身,送回座位。
“皇上……!”公主的泪水成功的滑下来,梨花带泪的美人总是让人怜爱的。于是夏司玄只退后一步站在她面前,静静地低头看着她。
“镇远侯爷不喜欢本宫,本宫绝无怨言。只是……只是……,大齐国人都已认为本宫要嫁给侯爷,若这么回去,本宫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夏司玄双眸一沉,似有若无的笑意从脸上快速的闪过,“公主想让朕赐婚吗?”
“请皇上成全!”公主说着又要下拜,被夏司玄及时拉住。
“公主可知,侯爷的眼里只有展小蜜一人,你嫁过去会受很多苦。”
“本宫不怕!”
“他不喜欢你也嫁?”
“是。”
“为何?”
公主顿时羞红了脸,“本宫……喜欢他。”
有趣!夏司玄眼里闪过兴味的目光,却沉声问:“侯爷是个敢爱敢恨之人,当年他爱瑞王妃的时候,痴迷的眼里看不见其他人。一旦他不爱了,便忘得彻底。这点,你看的很清楚。”
公主点点头,不知道夏司玄到底是什么态度,因而神情有些拘谨。
“那日朕赶去侯府,但侯爷和小蜜已入洞房。既成事实的事无法改变,侯爷又铁了心不惜与朕和太后闹翻,也只认她这一个妻子。倘若这个时候赐婚,怕是他只会更加恨你。”
公主低头沉默。
“公主该听说展小蜜和花步京打擂之事,即使展小蜜未失去记忆也不是花步京的对手,她祖上留下的香粉秘籍早被销毁。况且她失忆了,父亲留下的迷魂药秘籍,又被朕一把火烧了。”
他苦涩的笑笑,若当初能留下秘籍,他亲手交给她,她会不会对他有更多的感激或迷恋?
怅然的目光与公主惊讶的目光相遇,他浅笑道:“展小蜜必输无疑,所以,公主若嫁进侯府,很快就要抛弃一切荣华富贵,或许过的连普通人都不如。”
“本宫……可以……”
夏司玄摇摇头,“不可以!侯爷是个骄傲的人,所以他现在眼里容不下曾欺骗过他的瑞王妃。若公主想让大齐资助他,只会让他更加恨你厌恶你。他都不愿向朕和太后低头,哪里会向侮辱过他的大齐低头!”
没错,大齐的丞相侮辱过他!害的他差点断了一条腿!所以,你若嫁给侯爷,他会极尽所能的侮辱你!
夏司玄用眼神向公主传递这个信息,他相信,聪明的公主看懂了,因为他在公主的眼里看到了犹豫。
年轻的公主茫然了,皇兄对她说,为了捉拿瑞王爷,皇弟逼迫花盛开服下半步颠。西夏皇帝与侯爷都爱着她,若她恢复记忆,西夏皇帝与侯爷定会报复大齐,此时的大齐无法与西夏抗衡。花盛开的迷魂药又十分厉害,所以为了大齐,去西夏嫁给侯爷!
当然,他们不认为会成功,所以楚天泽上花府求亲了,那时公主才知,花府早在三年前已和大齐秘密做生意。花府自会答应王爷的求亲,而她的出现,只是多了一个逼迫侯爷放弃花盛开的借口罢了。
她问皇弟,你才十四岁,娶一个比你大两岁又不爱你的女子不后悔吗?皇弟的眼眸有一瞬间的黯淡,他说,他只后悔一件事,不该像别人逼迫他那样逼迫一个无辜的女人服下毒药。
她不懂皇弟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愫,但是六岁便中毒时时忍受毒发之痛的皇弟让她心疼。所以,她来了。为了了解李暻,特意带上瑞王妃。
如今花盛开嫁给侯爷,花盛开不是花家闺女,即便侯爷对她做出再大的羞辱,她也不能轻易回去!
她目光坚定,掷地有声:“本宫喜欢侯爷,愿意与他同甘共苦!”
夏司玄惊讶,不解!他不惜做恶人逼迫小蜜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打擂台,一再做恶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仍是拉不回公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