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李天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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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李天晴 -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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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有劳殿下了。”
他对她笑,好像是阳光照拂,她的心柔软下来。若是他此时要杀她,她是不是也会心甘情愿引颈就戮?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好喜欢他的笑,好喜欢被他抱在怀里,好喜欢……
她轻轻闭上眼,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突然惊醒,她刚才……吻了他。赶紧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怎么会,她竟然神使鬼差,做了这种事。
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是吞咽的声音,抱着她的手越箍越紧。
她应该说话的,说什么都好,朝堂上的事,晨曦今天送回来的信,什么都好……
她知道的,他在等,等她开口,只要开口说话,他就不会……
可是,什么都不想说,她什么都不想说。她明明知道如果不说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还没用过晚膳,不应该,今天吻了他,不应该。她都知道,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好像等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他吻了下来,她的耳垂,她的脖子……
“弦儿……”
听见他轻声呢喃她的名字。
她还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默然哥哥,我喜欢你呀,我好喜欢你。
这样的话永远只能在心里说。
夜已深了,上弦已然熟睡过去。
今天,她第一次吻了他。
他应该高兴,可是,他知道她在害怕。
她今天从夏依依那里得到了胡子长的底细,有很多话想问吧。可是,一句也没有问出口,那……是她在怕。她从来不是胆小的人,以前他要打要罚时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在战场上竟然敢身先士卒,光说到胆量,已经可算得是很英雄了。
如今,让她不要再叫殿下,已然一月有余,她一次也没敢叫过别的称谓。那胡子长威胁要让她做不成皇帝,她居然也不敢来问他一问。
在她的心里,他现在是什么?是什么也好,反正不会是夫君。
他要怜她宠她,她只当他是故意要引诱于她,纵使两情缱绻之时,也是战战兢兢。在他面前,她连笑都不敢。这,当真就是他想要的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恼怒,都已经到了这地步,再想这些也是无用。萧默然啊萧默然,你现在要怜她宠她又有何用?你舍得由着她继续当女皇,让她心里装满了国家社稷,让全天下的人来跟你分享她吗?你舍不得的,就连她每日在朝堂上,和那帮朝臣们同处一室,你都受不了。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等她不当女皇了,要怎么宠她都行。
今天她从夏依依那里知道了胡子长的底细,这倒也无妨,只是,这究竟是夏依依的无心之失,还是,根本就是她安排好的?
这个夏依依,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迷梦
这里是什么地方?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迷迷朦朦,看不真切,是雾吗?虽然糊里糊涂,却似乎又有熟悉的感觉,总觉得是以前到过的地方。等等,怎么走来走去,好像都在原地打转?这里……难道是某种阵法。
上弦发觉不对,赶紧停下了脚步。雾太浓,天空灰蒙蒙的,竟然分不清确切的时辰,环顾四周,雾气迷蒙,依稀是在一个花园中,似乎有假山流水,花草婆娑,只是看不真切。但是,阵法这两个字却让她突然想起了林侍郎。
正当她心中游移不定,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萧声。
上弦静下心来,侧耳倾听,想分辩萧声传来的方向。
那乐音一忽儿远,一忽而近,上弦屏息静气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是从那里传来的。
曲意实在清冷,听得上弦渐渐觉得冷了起来。不只冷,还没来由的想哭,心里只觉得越来越悲伤,又不清楚究竟为何要悲伤。
上弦初时还未觉得怎样,直到鼻子发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方才惊醒过来。
她刚才……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没来由的哭起来呢?
想到这一点,环顾四周,雾似乎散去不少。面前数十步远的地方,仿佛是一个凉亭。上弦定睛细看,亭中坐着的人,衣袂飘飘,长发披散,手中持萧,好像是,好像是……林道长?真的是他,他今天穿的不是道袍,只是一件普通的灰色袍子,头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绾成髻,上弦却觉得,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像一位道长过。
是因为,因为他的神情,很……淡,没错,是淡,他的人明明是坐在那里,却又好像不在那里。那一瞬,上弦只觉得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虚空。
不知该怎么开口,上弦只觉得喉头发涩,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忘了,应该问的,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会到这里来。
上弦说不出话来,是林道长先开了口,
“陛下,言言离家已经一月有余了,她临走时只说要去办件陛下交待的差事,最多一月便可归来,如今,期限早过却音信全无。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出门,贫道很是忧心,敢问陛下可知言言此刻人在何处?”
听他说言言,上弦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言言指的自然是工部侍郎林静言了。
他有此一问,实在是人之常情,只是,上弦此时也只知道林侍郎已然离开天幕关,在回返尚京的途中。然而她一贯的行事谨慎,行踪向来飘忽,如今究竟走到了哪里,实在是不清楚。
林道长还是静静地坐在亭里,双眼不知是在凝视着她,还是在凝视着虚空。看着他的眼,上弦不由得在心中推算,林侍郎现在大约是在哪里。
“林道长,令妹已然辞别天幕关,启程回尚京,不日便可抵达,道长不必担心。”
身后有个声音如惊雷炸响,打破了上弦的迷思。
不等她回头去看,身旁已经有人站定。
霎时间一股温柔冷冽的气息包围了上弦,是晨曦,身旁的那个人是晨曦。有他在的地方,就连空气都是温柔的。只是,他身上的盔甲隐隐发出风雷之声,还有一股血腥之气,有点……冷。
上弦偏过头去看他,他的脸上染有风霜之色,是不是她太多心?怎么会竟然觉得他好像长大了很多。
她看着晨曦,晨曦却并不转头看她,反而对林道长微笑,右手有意无意的轻轻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贫道只是担心舍妹安危,故有此一问,太子殿下万勿见疑。”
雾已然全都散去,林道长一脸云淡风轻,眉目之间淡淡含笑直似天上仙人。有微风轻轻抬举他的衣角长发,仿佛马上就要凌空飞去。此间清泉流水,竹影潇潇,坐着这样一个神仙也似的人物,似乎已然不在人间,看得上弦……有些痴了。
“传言道长仙术通神,可于梦境中夺人心魂,杀人于无形,小王未敢轻敌,道长勿怪。”
晨曦的声音又一次惊醒了上弦,奇怪,她怎么老是在走神呢?
林道长微微一笑,
“小小把戏不值一晒,倒是殿下也会入得他人梦境,贫道佩服。”
说完看向上弦,眉目之间似笑非笑,脸上莫测高深,语意中竟有一二分戏谑。刚才的澄明虚无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又变成初见时那个让上弦心中有些忐忑,莫名想要躲闪的人。
晨曦轻轻踏前半步,有意无意的挡在了上弦身前,“道长医术通神,小王既引道长入宫为陛下疗伤,怎敢不作万全准备。”
上弦看着晨曦的侧影,听他的声音朗朗的说了什么梦中夺人心魄,杀人于无形,什么做了万全准备,只觉得一头雾水。
“既然已见告舍妹的下落,贫道告辞了。”
上弦本来盯着晨曦看,听到这句话,转过头去,哪里还有林道长的踪影?
“姐姐,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晨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他已经转过身来,低头看她。刚才没有看错,他看起来真的长大很多。脸上发上扑了淡淡的一层尘,不是肮脏狼狈,而是风霜。眉梢眼角有着疲惫,甚至还有刀光血雨,凝视她的时候却仍然温柔。战袍上是斑驳的血迹,肩甲胸甲上有刀剑刮擦的痕迹,在在提醒她,他,乃是从战场归来。
明明倦了,他却不去休息反来问她身子好不好。
好,她呆在赤宫里,被那么多人护卫着,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好了,已经全都好了,我已经不再觉得冷了,胸口也不痛了。”
她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是见他疲惫而起的难过,还是不能留他在身边的遗憾,等话说出了口,突然想到,呀,她的伤真的已经好了,这些日子她都没在意,就在不知不觉间,已然痊愈了。
得了她这句话,晨曦笑了,原本的冷冽苍凉忽然都失了踪影,只剩下温暖。
“那就好。姐姐,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有机会来扰姐姐清梦。”
梦,什么梦?本来,是有好多话想问他,可是,看到他的笑容,突然就……变了主意。有什么好问的呢?他说不会再也不会有人来扰她清梦,那……就是了,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定不会……
“好了,姐姐,你该回去了。”
他用那种可以使冰雪消融的温柔眼神看着她,又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回去?回哪里去?她心里疑惑极了,可是,不等她把自己的疑惑宣诸于口,远远传来谁的呼唤,有人在叫弦儿,啊,是默然哥哥在叫她。
他看着她,眼神好像在说,你看,有人在叫你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就在她耳边响起,她甚至能听出默然哥哥的声音有些不稳。好像……有些慌乱?怎么会呢?默然哥哥什么时候慌乱过?
“姐姐,回去吧。”
晨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她感到脸上有些刺痛。
睁开眼,啪,默然哥哥在拍她的脸颊。痛……
咦,刚才那是一个梦吗?
“弦儿,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上弦捕捉到他眼中一丝焦急,然而,只有短短一瞬,就又变作平静,平淡的看着她,连声音都水波不兴。
哪里去了?不是一直在这里吗?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看她一脸茫然,萧默然换了一个问题,
“弦儿,你刚才梦到什么?”
梦到什么?上弦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梦到了晨曦。这个,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我不记得了。”
萧默然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问。
不记得了,她的表情可不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可是她不想说,现在也不便逼她,只有等以后再慢慢套她的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她的身子竟在他怀中慢慢变冷,心跳也变慢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好像要死过去一样,把他的命吓去一半。
究竟是什么人在她梦里作怪?
安抚她睡下,萧默然静静思索。想来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黄粱道教主林无语。只是,这个妖道虽然会梦里拘魂的妖术,却没有理由要对她不利呀。难道他真想改朝换代?也罢,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天亮以后,先把他找到再说。
“监军大人,今夜的偷袭已然成功了。”
晨曦睁开眼,还好,身边的人没有发现他刚才的异样。
林无语果然对弦儿图谋不轨,幸好,他早有先见之明,引他入宫以前,先哄弦儿饮下了调有符咒的酒。林无语可以自由出入他人梦境,他虽然没有这个本事,仗着符咒却可以入她一个人的梦。
刚刚,她说自己的身子已经好了,这就好,身子好了,以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小休止
五月,朝堂上依然剑拔弩张,群臣们分成几派互相攻击。吵来吵去都是水灾引出来的那些事。起先,大约是因为有林怀安在,还有所收敛。后来,发现林怀安每日只是站在朝堂上一言不发,渐渐地越来越放肆起来。连平日惯于装聋作哑的内阁辅臣们都加入进来,而且,还分作了几派。大约陈之航李秉章之流前去拉拢的结果。
调查这些事,原本只是御史台的工作,偏偏朝堂上一个个摆出忠君爱国的嘴脸,动不动就来个死谏什么的,还对御史台指手画脚,天天责难。
上弦每天头痛不已,倒是依依这位御史气定神闲,耐着性子跟他们周旋。
除了这个事,还有准备今年秋试事情。这本来主要是礼部的工作,但是萧默然当摄政王时,把出试题任命考官一干事宜改成由自己决定,如今,这些通通变成上弦的事情了。
礼部尚书陈之航当然也上折子来要求一切仍循旧例,要废了萧默然定的规矩。想让今年的进士们都变成他的门生?这个如意算盘上弦当然也是明白的,自然是不准了。
唯一值得开心的是,天幕关那边天天传来捷报,晨曦他,也许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了。
自从那夜梦到晨曦,上弦一做完事就又开始发愣。把晨曦寄来的书信翻来覆去的看。虽然不停跟自己说,晨曦很快就会回来了,很快的。可是,总是管不住自己要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万一……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日日愁眉深锁,食不下咽。就算是回到萧默然身边,也依然是心不在焉。
六月,为着水灾引出的案子,处理了好些地方上的官员。可是再要深查下去,却什么也查不到了。陈之航李秉章两派虽然元气大伤,却没有伤及根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是一开始就料到的了,再说,连夏依依都查不清楚,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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