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战楫言下之意,讥得众人面红耳赤,道尽他们的丑态,未了也要挫挫摇妃的自以为是。
一时之间,大厅又是一片死寂。
唉,今日这场宴会可真难捱呀!人人皆在心里叫苦。
“就不知这书法出自何人之手?”摇妃不甘锋头被抢,又无故遭受讥讽,非打破沈默问个明白。
“娘娘想知道?”朱战楫笑得颇富兴味。
“请王爷告知,本宫也想会一会这名大师,说不定是哪家名媛闺秀之作,若有机会可召她进宫切磋切磋。”她咬牙。
“那好吧,总管你告诉娘娘,这手书法是谁写的。”
“是,回娘娘,这书法为府里厨娘所写。”总管刻意压低声音,因为也怕不小心露出笑意。
“什么,厨娘?!”乍闻,她登时忘记身分地尖叫出声。“荒唐!你这该死的奴才竟胡言乱语,敢拿本宫之作与一个奴才相比,戏弄本宫,你不要脑袋了吗?”摇妃怒不可遏。
“娘娘饶命,这确实是府里厨娘之作,奴才不敢胡言。”总管不安地看向主子。
“大胆——”她还要发作。
“娘娘,总管说的没错,这手字确实出自本府厨娘之手。”朱战楫终于开口解围。
“真真……真是厨娘之作!”摇妃这才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厨娘。
“厨娘……莫非?”朱战纵猛然看向一直呆立七哥身旁的丫头。就他所知,她就是王府里的厨娘!“总管,这厨娘莫非指的正是她?!”他心惊地指着银一两怪叫着。
“是她?”大伙也不住惊叫起来。
所有的注意力霎时全瞪向银一两,害她顿时感到全身发凉。糟了,又该她倒楣了吗?
“这是你写的?”摇妃沉着脸,力持镇定。
“嗯。”银一两干笑以对。
“本宫不信,凭你一个奴才怎么写得出这一手字?”她拒绝相信。
“不信可以要她当场挥毫啊!”朱战楫又凉凉地开金口。
“对,要她当场写,这就骗不了人了。”朱战纵也附和。
“好,就叫她写,但话说在前头,若这丫头写不出方才那帖字的实力,本宫绝不轻饶,定要她的脑袋以消本宫平白受辱的怒气,届时,希望王爷可不要护短再保她。”摇妃下了恐吓。
“这当然。”朱战楫笑得自在,旁人却瞧得犹如芒刺在背。
银一两不禁心想。她这是招谁惹谁?怎么祸事一件接一件,最可恶的是王爷,老拿她的脑袋寻开心,难道很好玩吗?有朝一日若真没被砍脑袋也会被吓死。
她心底低咒不已,在众人虎视眈眈、摇妃咬牙切齿之下胆战心惊地提起笔,握着笔的手竟有些微微的发颤。
此时朱战楫竟移动尊驾地握住她发颤的小手。“好好写,否则你又要见识到人命如蝼蚁,只不过这回的蝼蚁可是由你充当。”
可恶!她气炸了,他又来挑衅,好!他要她做蝼蚁,但她偏死不了,偏不!
见她眼里的怒气,他笑得更是畅快恶意,悄悄放开他握住的手,又坐回他的主位。
他在激她吗?她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正命人呈上暖茶的主子。
他真是奇怪得很,有时似在戏要她,有时又别有用意地帮她。
到底要她生还是要她死?
目前为止他似乎乐在其中,让她一头雾水!
唉,暂时不管了,先过眼前这一关才是,不然真要成了蝼蚁了。
努力定下心神,银一两大笔轻挥,字体依然秀气,却工整有力。
这帖字一出,马上赢得一阵赞叹,唯独摇妃脸色翻青。
她输了,而且是输给一个小丫头,一个低下的奴才……眯着眼。她好恨啊!
“姑娘习字多久?”丞相爱才,不理摇妃怒火地询问。
“数月左右。”银一两答。
众人吃惊。数月就有此等功力,这丫头不简单啊!
摇妃听闻更是将翻青的脸再深一色,黑成一片。
“师承何处?”丞相大呼神奇地再追问。
她不答,只是瞄了一眼主子。
“嗄?”众人登时恍然大悟。
这也就难怪了。
“七哥,这不公平,谁不知道您文采天下无双,书法更是当今一绝,您若要有心教个徒弟,只要稍加指点,哪个不成材?难怪她短时间能写出这等字来,我们可不服。”朱战纵抗议道。
人人点头称是。
“话可不是这么说,天才蠢人也要看资质,若本王有心教导,遇上蠢才也是枉然,这手字的好坏全凭你们评断,与本王无关。”他撇清功劳,短短几句肯定银一两的实力,更暗喻她有天才之质。
银一两听得晕陶陶。不会吧!这小气鬼在称赞她吗?随他习字数月,知道自己已有精进,但他从未赞过一句,只是迳自将她的作品命人收起,自她习字的第一张作品到目前为止,不管优劣,一律不许损坏丢弃,她当他是收集她所有作品,打算日后来个总检讨,这让她忐忑不安,认为自己的书法依旧不值一提,今天他当众称赞,怎能不教她喜上层梢,也不枉她日夜努力认真练习。
想想今晚的惊险万分,几次差点掉脑袋,这会儿又备受肯定,活像洗三温暖似的,匆冷匆热。她心甫定,露出她欣喜的笑容。
朱战楫语才落,众人岂会不明白他有意藉由书法当众力捧这丫头。于是众人再无置喙,满是深意地瞟向朝着七王爷眉开眼笑的女人。
而状似悠闲的朱战楫,眼中竟露出难得的笑意。
第五章
爷越来越奇怪了,不仅吻了她,对她的态度也越发令人不解。
银一两在上书房侧着小脑袋,想着自进王府以来所发生的事情。现在王爷对她的教学不再局限于书法功夫,连四书五经,甚至记帐也都在他的教学范围内。
另外,只要她喜欢,有兴趣学习的,他从不阻止,好比一日她上街巧见一名姑娘虎虎生风地骑着一匹快马从她身旁呼啸而过,模样好生飒爽,当下羡慕,回头就向他暗示要求骑马,他依旧没当面应允,但隔日就有一名马师牵着马至厨房问她何时能开始练马。
实在不解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哼,也不是全然的好,他不仅多次戏弄她,有几次还差点让她小命不保,最最最可恶的是,他竟然夺走了她的初吻,而且事后连一声道歉也没有,看她的眼神也一次比一次奇怪,害她现在每次与他在上书房独处时,都会觉得有些发毛。
她越来越迷惑了,也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有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想不通,结果就不知不觉趴在案上睡着了……
“啊!”银一两醒后惊叫,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上书房里,七王爷专属的金面铜铸软榻上,身上还盖着他专用的蚕丝薄被。难怪昨夜她睡得如此舒服,可是,是谁抱她上榻的?她明明记得自己最后是趴在桌案小睡片刻的,最后怎么会睡在这软榻上?
如有人抱她上榻,那又会是谁呢?
她敲敲脑袋,怪自己睡得太热,才会连是谁好心抱她上榻都不知道,这下她向谁道谢去?
“哎呀!不管了,还是趁没人发现前快开溜吧!”她脚尖才要伸下地板就听到开门声,吓得她火速又将脚收回。
“七弟,真是抱歉,一早就来打搅……你——”太子已经与朱战楫一脚踏进上书房,也一眼看见愕然缩于软榻上的银一两,神情不禁有些讶然。
“爷,太子……我……”这可糟了!太子和主子议事,她这奴才竟在上书房里睡大觉,成何体统?她赶紧起身打算告罪,只是才要出声就听到太子先开口揶揄。
“七弟,你府里的厨娘还真是特别,敢情您这书房重地成了她的寝房了?”早知道七弟宠这丫头,但不知容忍她成这模样,连父皇前年御赐的金面铜铸软榻,都让这丫头糟蹋。
听太子这么说,登时吓得银一两一动也不敢动,张着大眼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闻朱战楫冷冷地低笑,瞄了一眼软榻上发抖着急的人儿。“这软榻本王已转送予她,这丫头爱怎么用随她去。”
“送给我了?”她震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送给她了?七弟,你还真是慷慨啊!”太子越发惊异。开始深思地打量起软榻上抖动的身子。
不喜她被人盯着,朱战楫不着痕迹地走至她面前,将她身上的蚕丝薄被拉好,盖住她的身子,扯了扯她因刚睡醒而凌乱的发丝,出奇温柔地以眼神示意她安静待在软榻上不必怕。
有了他的护卫,银一两咬咬唇,这才停止发抖。
他转身隔开了太子打量的视线,淡漠地道:“说正事吧!”
“在这丫头面前说?”太子惊叫。
朱战楫耸耸肩,轻描淡写地问:“有何不可?”
“可是,这可是国家机密,怎能让一个丫头……万一……”他张口结舌,有些不可置信。
“本王说过,有何不可!”他不耐烦地再次重复,口气不容质疑。
“呃……那好吧!”太子不敢再坚持,只得含怒地瞪了一眼榻上的人。这丫头不仅没有对他这个太子行礼,也没有即刻下榻的意思,一个厨娘还真的想待在这里听国家大事,她真是好大的胆子。正想要怒斥一顿,却转身瞧见七弟的脸色,暗吸一口气,也就不敢发作了。
罢了,他现下连个丫头都不如。压下熊熊怒火,敢怒不敢言,窝囊地直接提重点。
“七弟,你几日没上朝了,上回所提边关作乱之事,事态紧急,父皇要我在上朝前先问问七弟的意思,看是要战要和,父皇也好在朝上有所主张。”明着皇帝是这皇朝的主子,但天下都知道他七王爷才是这皇朝幕后真正的掌权者,连皇帝要施行新策都要先请示过他方能算数,所以自己在这受点窝囊气算什么。太子自我安慰着。
朱战楫凉凉一笑。“要战要和,父皇与你不是早有主张了,何必来问我?”
太子心惊。“哪有的事,若没七弟指示,我与父皇哪敢自作主张?”他汗涔涔地否认。七弟该不会发现了什么了吧?
“是吗?那本王若是说要和呢?”
“要和?呃……若七弟是这个意思,我会转告父皇的。”太子低着首,连拳都握不紧,只能任双手抖着。
“哼,转告父皇,这事不急着商议,过几日再说。”他不急着表态,还有事要确认呢!
“……我会转告父皇七弟的意思。”太子头也不回地急奔离开和宫王府,直奔皇宫朝阳殿。
xiting xiting xiting“你还好吧?”太子一离开,朱战楫马上收起冷笑,转身朝着软榻上无措的人儿走去,见她脸色发白,似乎真的受到惊吓。
其实他是故意领太子来的,明知道她正在他专属的床榻上睡得香甜,就是忍不住想看她惊惶失措的表情,想来自己还真是变态。
“你要做什么?”一见他走近,下意识里她忙捂住嘴。
他见状失笑。“你这是做什么?”
“我怕你……又想……欺负我。”银一两反应直率。
她的行径让他又好笑又好气,本来没这打算的,如今反被她三言两语燃起熊熊欲火,看来他不顺势一亲芳泽是对不住自己了。
他徐徐走近,她则像是老鼠般忙着要下榻窜逃,但哪由得了她,猫捉老鼠总是轻而易举,才一个步,他已经将她定在软榻上。
“你你你……又想做什么?”上回被轻薄去完全是因为他出其不意,这回她可是有防备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吃亏,可瞧这情势,似乎对她很不利呢。
“我想做什么,你瞧不出来吗?”他那布满情欲的双眼这会儿让她呼吸急促,猛咽口水。
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你不要靠近我——”银一两气虚地说,手更是抓起薄被将嘴儿覆得紧紧的。
“好大的胆,竟敢命令本王?”他双眼的欲火转沉,伸手不过稍加一扯,薄被已然飞至墙角。
“啊!”眼看薄被不保,她急急伸长手臂要救回被子,朱战楫则趁机拦腰将她抱起,迅速将她压在身下。
这会儿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了,眼对眼的,连嘴也即将要对上,银一两杏目圆睁,连呼气都不敢。
他笑得越发邪气,而且发觉这么近看着她还真是一种享受,尤其她睁着大眼,迷人的酒窝也因惊惶而隐隐若现。他迷惑了,心跳第一次乱了序,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到底是抓住他了,只是她显然还不明白自己对他的魔力有多大。
朱战楫支手定住她挣扎的身子。“不许动!”他轻喝。
在他的威喝下,她居然真的一动也不动。“爷……”
虽然喜欢上这样的丫头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决定不再抗拒自己的心意,不再有一分的迟疑,他轻柔地吻上她青涩的唇,更回异于第一次时的粗暴,他要她享受这个吻,分享他此刻纷扰不安的情感,这就算是对她的表白吧!
他大瞻地品尝她的鲜美,她那似蜜桃色的唇办在经过他细腻专注的润泽下,显得更加鲜红欲滴。
热吻逐渐软化了她的防备,不知不觉中发出嘤咛声,挣扎的小手也已经改为紧紧抓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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