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谁知道呢?”赵胜对她如今是一丁点都不相信了,冷冷道:“若是你没做亏心事,还担心什么,直接发誓就好了,对轩儿也是不痛不痒的。”
秋曼雁沉默了下来,她素来相信神佛,要是真报应在赵玄轩身上,比让她死还难受。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所以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赵胜双眼赤红,狠狠瞪着她:“这些年我对你不薄,你怎敢这样对我?”
“我、我发誓,我这就发誓!”秋曼雁被他看得浑身冰凉,要是不发誓,别说抱住郡公夫人的位置,只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真是个狠毒的婆娘,为了保住自己,连儿子也不在乎了?果真最毒妇人心,虎毒还不食子呢!”
赵胜也不过是试探秋曼雁,没想到最后她还是为了自己,宁愿舍弃掉最为喜欢的赵玄轩。
看,这就是他当初喜欢的女人,还欢喜得带回家里,叫吕氏气急攻心,没多久就送了性命。
为了郡公夫人的位子,秋曼雁真是用心良苦。
秋曼雁还在苦求着,小厮却在外头禀报:“主子爷,董嬷嬷招了。”
要撬开一个老嬷嬷的口,其实很简单,比起对付难缠的秋曼雁要简单得多了。
赵玄冷笑着看见秋曼雁目瞪口呆地收了泪,眼里的惊惶和害怕看得一清二楚。
“那老嬷嬷都说了什么?”
小厮的脑袋低了下去,几乎要贴住胸口:“说、说是大少爷,不是主子爷的骨肉。当初为了留住主子爷,跟别的男人厮混留下的种。”
“好,真是好,我当年居然看上你这么个东西,真是瞎了眼!”赵胜查来查去,没先找到秋曼雁弄掉的那个孽种,居然才发现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大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这比直接打他的耳光还来得厉害,真是又疼又满心的耻辱!
赵胜踹开还要哭喊着扑过来求情的秋曼雁,再没看她一眼,直接就走:“把院门都锁上,夫人身子骨越发虚弱,只怕命不久矣,都小心伺候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了她。”
秋曼雁听着,一颗心冰凉,慢慢沉了下去。
郡公爷这是要她死,还要死的无声无息的,好保住他的脸面。
跌坐在冰凉的地上,看着周围伺候的丫鬟面如死灰,秋曼雁知道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心里暗恨董嬷嬷的嘴巴怎的这样不严实,到底说了出来,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糟糕。
却不知道董嬷嬷早就被带去暗房里严刑逼供,奄奄一息,若是再不开口,只怕连死都变成了奢侈。
尤其对方还拿问玉来要挟她,不为了自己,总要为这个女儿设想一些。
赵胜几乎是气疯了,赵玄曦竟然不是他的种!那么赵玄轩呢?或许也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就为了拴住自己!
原本想要把赵玄轩弄回来,谁知道会得知这样的真相?
他远远望着赵玄曦的院落,想到要将郡公府继承给这个不是自己儿子的人,就觉得心口都疼了。
秋曼雁还不死心,把值钱的东西都弄出来,塞给贴身伺候的那个丫头。这丫鬟素来机警,拿着这些钱收买门外的护院,指不定能把自己悄悄从角门弄出去。
那丫鬟便是代替问玉,刚刚提拔起来的,很得秋曼雁的信任。只是这一回,她却摇着头退后了一步,没接过那些金银。
“怎么,连你也不帮我了?要知道你不帮忙,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秋曼雁面容狰狞,恶狠狠地说着,谁知那丫鬟却是笑了。
“看见你这样穷途末路,叔叔九泉之下也要笑了。”
丫鬟的笑容太过阴森,把秋曼雁吓得不轻:“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那丫鬟上前一步,清丽的面容这一刻变得犹如恶鬼,阴测测地笑着:“就是那个替你留了种,却又被你追杀的那个可怜男人的家人。”
“叔叔本事不大,却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着几个年纪小的弟妹。可惜因为被你杀了,他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娘亲被人辗转卖进了红楼,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后来有了我,没几年就病死了。”
丫鬟的笑容越发冷了:“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可是你在这里锦衣玉食,利用完叔叔就一脚踹开了,让我娘和其他人都像活在地狱里,这不公平。”
她看着秋曼雁保养得极好的脸蛋,以及一双没有瑕疵的白皙双手,拿起一把钗子,缓缓向前:“那些信是我叫人送来的,便是叫你每天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尝试一下叔叔死去之前的滋味。”
“你可知道自己为何没有男人,却突然怀有身孕?”
丫鬟转眼又笑得天真可人,手里的钗子几乎要落在秋曼雁的脸颊上,轻轻说道:“皇宫里有一种秘药,能让女人的脉象瞧着像是怀了身孕一样,是我无意中救下一个红楼里快病死的哑婆子送的。她可能以前是宫里伺候的人,那又如何?”
“那个药的滋味,是不是很好?你明明没怀着身子,所有的郎中却看不出来,喝下那落胎的虎狼之药,是不是觉得身子骨越发不舒服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柔和,含着笑意道:“那是因为我在药里添了一个药引,叫你这身子以后再也不能伺候男人了,是不是很有意思?不止不能伺候,那隐秘的地方还会慢慢溃烂,最后蔓延到身体其他地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一年两年,一点点地侵蚀,却药石无救……”
“不,不!”秋曼雁瞪大眼,听着丫鬟的话,整个人呆掉了,想到以后漂亮的脸蛋会被侵蚀,最后人不人鬼不鬼的,便恨不得把这丫头撕碎!
“真是好狠的心!”
丫鬟笑了:“说起狠毒,谁能比得上你?别说吕氏的死,跟你没关系,这又骗得了谁?”
“那男人已经死了,你弄死我,自己也逃不掉,值得吗?”秋曼雁从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蛊惑着她道:“只要救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即使我想要你的命,也可以吗?”丫鬟不为所动,她要报仇,就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活着离开。
她知道得太多了,赵胜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但是那又如何,一家人因为这个自私的女人家破人亡,丫鬟好不容易逃出了红楼,但是身子骨早就被折磨得犹如老妪,外面看着年轻鲜嫩,其实内里早已腐朽破碎。
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君,坐在正室的位子上,膝下还有两个懂事又有出息的儿子,过不久可能儿孙满堂,一辈子享福。
反观他们,死的死,残的残,她的娘亲被卖入红楼,几个年幼的弟弟更是被卖去富人家做小厮娈童,不是被一卷草席扔在了乱葬岗,尸骨无存,就是给转了几次手,卖到了煤窖,无声无息不知道累死在哪个角落。
这都是丫鬟逃出来后辗转打听的,又如何能对秋曼雁不恨?
她眯起眼,缓缓开口:“夫人,最后我再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第七十二章 沦落尘
秋曼雁闻言,惊慌失措,张口就要呼救。
只是一阵晕眩涌起,她死命咬着自己的下唇,让自己清醒一点:“你给我下了药?”
“夫人不必喊人,奴婢进来前告诉外面的侍卫,夫人正发脾气,到处扔东西撒气呢,里面什么大动静,都不必闯进来,没得让夫人不高兴了。”
丫鬟看着秋曼雁再也支持不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不由笑了:“夫人醒来,就能看到我送给你的大礼了。”
秋曼雁渐渐听不见她的声音,眼皮沉重,慢慢在不甘中合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醒来,看见的是赵胜暴怒的脸。
一张脸又青又白,眼底是嗜血的疯狂,眼看着要将自己千刀万剐,看得秋曼雁一阵心惊胆战。
她想要开口,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不由急了。
等秋曼雁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不着一缕,拥着薄被,身上的衣裳胡乱扔在了榻下,可见脱掉的时候有多着急。
她忽然瞥见腰上的一条手臂,黝黑的肤色,粗糙的皮肤,指甲上还沾着灰泥,脏得叫人厌恶。
秋曼雁僵直着身子,慢慢转过头,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险些窒息。
她的身边竟然躺着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邋遢的男人。或许刚来的时候稍微刷洗了一下,脸上洗干净了,露出一张粗犷的容貌,长得还有几分阳刚之气。
头发却乱糟糟的,身上也是没有穿任何衣物,秋曼雁稍稍一动,自己的脚碰到男人的腿上,也是不着一缕。
她不由急了,这个样子两人躺在床榻上,又被赵胜看见,自己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
秋曼雁只能拼命摇头,哀求地看向赵胜,希望他发现自己的不妥。
赵胜是听闻丫鬟来禀报,说夫人突然把她赶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原本他是不屑看的,可是那丫鬟又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便忍不住偷偷过来一瞧。
这一看,就让赵胜几乎要气炸了。
床榻上他名义上的夫人,正跟一个陌生健壮的男人睡在一起,两人没穿衣服,只盖着一张薄被,脸颊绯红,一副刚刚办完事正惬意的摸样,叫赵胜简直恨不得把秋曼雁杀了。
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还以为选的是什么上好的货色,到头来竟然是府上的马夫!
难不成觉得马夫身子健壮,能满足得了她?
赵胜双眼赤红,瞪着拼命摇头的秋曼雁,压着怒气缓缓开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人就是你的奸、夫,叫你有了腹中孽种的野男人?”
秋曼雁只能再三摇头,两眼含着一泡泪,泪珠儿从眼角缓缓滑落,楚楚可怜。
以前赵胜见了,只恨不得把人揽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如今野男人就躺在秋曼雁的身边,她再怎么装可怜,都不能抹杀掉这个事实!
要不是家丑不能外扬,他巴不得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绑起来在街道上走一转,叫人瞧瞧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竟然会在郡公府,自己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龌蹉事来!
幸好那丫鬟懵懵懂懂的,却是个对他忠心的,特意叫护院向自己禀报,要不然赵胜还不知道秋曼雁的野男人居然是马夫。
是了,秋曼雁每次出行,必然叫这个马夫驾车。上回去香山拜佛,身边除了董嬷嬷和问玉,也就这个马夫。
所以两人一道出去,却是在庙里做出这样的龌蹉事来?
在清幽之地,神佛面前,他们也好意思?
想到董嬷嬷的欺瞒,赵胜冷笑了:“把那半死不活的老嬷嬷扔到后山去,至于这男人……”
说不定刚才太激烈,又或是许久不见太尽兴了,这男人睡得跟死猪一样,至今还没醒转过来。
秋曼雁抱着被子,踉跄着起身,跪在赵胜的面前,含泪抱住他的腿似是哀求着。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赵胜一瞬间只觉得恶心。以前怎么会觉得秋曼雁哭得好看,如此楚楚可怜,叫人怜惜?
他还真是瞎了眼!
薄被扯走后,露出榻上那男人光溜、溜的健壮身子,赵胜一脚踢开秋曼雁,自己动手用绳索将男人绑了起来。
男人这才惊醒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见暴怒中的赵胜,又见到地上赤、裸着身子的秋曼雁,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解释:“郡公爷,这是误会……啊——”
一声惨叫响起,赵胜手里拿着短匕首,狠狠刺入马夫的下身。
马夫痛得脸色惨白,身下汩汩鲜血,眨眼间就晕死过去。
赵胜用帕子擦干净双手,对上秋曼雁惊恐的眼神,勾了勾嘴角:“我倒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满足不了你,所以才找这么个破落的东西伺候你吗?”
秋曼雁只能摇头,几次张开嘴都发不出声音。赵胜还以为她是默认了,心虚了,才不敢出声:“念在这些年的情谊,我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罢,将秋曼雁捆在椅子上,然后将旁边盆子里的水泼在马夫的脸上,叫马夫再次醒转过来,却疼得眼前发黑,一个劲地求饶:“郡公爷,饶命,饶命啊……”
“饶命?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就这么容易死了。”赵胜在他胸口划了几道血痕,冰凉的刀刃慢慢从他各处游过:“夫人喜欢他的哪里,这里,还是那里?”
秋曼雁吓得浑身哆嗦,眼看着马夫惨叫着被赵胜切下几片肉,扔到了窗外,便如坠冰窖。
她倒是忘了,赵胜看着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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