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智轩依然温和地抱着她,微笑着说道:“我也只是这样说说啊!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不许!”兰鹃将手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将整个身子就贴在他的身上,“就是不许你说!”
夏智轩无奈地一笑,柔声道:“好,依你,以后不说了,啊?兰儿,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有你这个算命先生在,我们怎么会有事呢!”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就比较轻松了,除了方涓受公主之托,常来看她之外,就是和小女孩们排戏。夏智轩的意思,这些女孩子再学其他技艺也不容易,不如就学戏,跟着戏班走南闯北虽然辛苦些,但一技在身,生活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兰鹃认为他说得在理,也更透彻地明白了他说的救人要救到底的说法,心里对他,自然是又多了许多的依恋,没事的时候,也不肯呆在自己房间,就在他书房里坐着,或看书认字,或学琴识谱。只觉得和他在一起,看着他温和的笑容,听他戏昵的调侃,便是如在天堂里的一般了。
玉娇随林修羽去了临安,翠婉和绿婵也不见了,因此兰鹃常要给小女孩们配戏。蓝妍一如既往地依恋她。
面对蓝妍痴迷而温情的目光,有好几次,兰鹃想要和她说明白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公主一事带来的潜在的危险还没有过去,使得她实在不敢再节外生枝了。因此除了有意无意躲避着蓝妍外,她也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了。
这天一大早,轻云催了几次,兰鹃也不肯起床,蜷在被窝里尽情享受着冬眠的乐趣。冬天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睡懒觉,她可不想轻易放弃了。更何况外面还在下雪,隔着窗户,听着雪花落地融化时“嘶嘶”的声音,兰鹃觉得冬日的美好,便全在这飞舞的洁白的精灵中了。
轻云看她睁着眼睛赖床,倒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听她的吩咐,将窗帘都拉了开来。于是一副奇丽的雪景就出现在了眼前。
庭院中的忍冬都被厚厚地盖上了一层积雪,枯叶落尽的玉兰树上,也是雪白的一层,檐上垂下的冰棱晶莹剔透、玲珑可爱。门前的小径上,雪薄薄的,想是一早已经有人扫过了。
兰鹃正看得有趣,却见月洞门边,转出一个灰色的身影来,旁边一个僮儿打着伞,两人踏雪朝这里走来。兰鹃马上就知道了是夏智轩,在这里,带着僮儿的,应该只有他了。可是知道管知道,人却依然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下轻云急了,以为她没有看见夏智轩,便小声提醒道:“兰相公快起来罢!夏先生来看你了!”
“来了就来了!”兰鹃一动也不动,眼睛里却满含着笑意,“为什么他来了我就不能睡懒觉啊?”
轻云愣在了那里,那天白衣庵的情景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是的,她不是小姐,而是一个来自五百年以后的女人,那天,夏先生不是将事情都告诉了她了吗?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怎么能接受小姐已死的噩耗呢?
第一百零九章 异样相思
第一百零九章异样相思文/梦笔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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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要她将兰相公就当了小姐来看待,说她和小姐一样的善良、一样的聪慧,是个好女子。可是,小姐怎么会有她这样古怪的举止呢?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又似乎比小姐还要想得透彻,比如她那天在祭奠时说的那些话,自己就从来没有听说过!
轻云叹了口气,似乎是想留住最后的一丝希望,她努力地笑着说道:“难道兰相公要穿着中衣见先生么?
中衣?兰鹃无所谓地一撇嘴,就是穿着吊带睡衣见他又怎么了?我这个现代女性,可没有这许多古怪的讲究!因此依然趴在被窝里,笑嘻嘻地对轻云说道:“我哪有穿着中衣见他,你看我被子裹得象个粽子似的,他哪里见我的中衣来?”
轻云还没有回答,夏智轩已经一步跨了进来,听了就笑了:“是啊!既然这个样子可以见周公,那见我就更没有问题了!”
兰鹃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好了!好了!我起来了还不行吗?不想睡觉的时候非逼着我睡,想睡的时候偏不让人睡!哪有你们这样麻烦的!”
兰鹃说着话,就坐起了身来。锦被滑落了下来,一头青丝垂在香肩上。只是刚从温暖的被中起来,脸色倒是出奇地好,白里透红的,显得春意盎然。再加上她歪着头看夏智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双眸媚魅如丝,让人怎么看怎么暧昧,象是在诱惑着什么。
这下轻云尴尬万分,看看夏智轩,又看看兰鹃,连语气也恼怒了起来:“夏先生,你看……你看……”
倒是夏智轩看出了轻云的尴尬和不满,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对于兰鹃,他虽然也常常被她的不守礼仪弄得无可奈何,可是每次细看她的言行举止,却实在看不出轻浮来。恍然间的错觉,倒是常常让他想起那传说中的巫山神女,赤足踏波,风情天然。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不是梅素馨这样在严格的闺训中长大的女子,她有一种自然天成的魅力,如同未经描画的粉笺。但她又有自己的处世之风,在与林修羽的相处,在与方浩的相交之中,都体现了出来,进退有度,言行有矩,并没有丝毫的放荡之处。
而且她对于女儿之礼仪的藐视不屑之意,也从来就没有掩藏过。她……看来实在是与众不同!于是看着兰鹃,夏智轩笑着摇了摇头,退到了外间。
轻云心乱如麻,低了头。小姐从来没有这样不合规矩的时候,哪怕是和靖义侯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端庄贤淑的,可是如今兰鹃的样子,却实在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了。尽管她是希望她喜欢夏先生的,可是在没有拜堂成亲之前也不能这样啊!
就算她来自五百年后,难道五百年后的女子,都是如此不知羞耻的吗?她慢慢地锁了双眉,兰鹃终于发现了轻云的不满,她先也是奇怪,不过有回雪做样子,她很快就明白了。夏智轩说梅素馨循规蹈矩、行无偏差,那么自幼和她一起长大的轻云,自然也是这个德行了。
一定是自己肆无忌惮的样子,引起了她的不满,就好象回雪一样,要维护小姐的名声了,所以便要她事事以梅素馨为榜样了。
可是……我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现代女性唉,你要我返祖,回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代去吗?还是要我也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啊?那样的话,岂不是成了生而何趣、死而何憾了?你还不如杀了我了!
兰鹃便装作不解其意,继续她的非礼之举。披上一件外衣,赤脚套上绣鞋,就跑到了外间,见夏智轩正在看她昨日和蓝妍学的绣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他身后问道:“绣得好不好?”
夏智轩哪里能料到她会跟出来,一个没防备,倒被她吓了一跳。再一回头见她衣履不整的样子,也禁不住无奈皱起了眉头:“你就是装个样子,也别这样就跑出来了啊!何况这天也冷得很,你倒不怕把自己给冻坏了?”
说着,握住了她的手,果然冷得和冰块似的。正要牵她进里间,兰鹃却将双手往他腋下一藏,笑道:“那你帮我暖暖!”
这般景象又正好被跟出来的轻云看见,她无法约束兰鹃,便将不满都转到了夏智轩那里,满面嗔意,秀眉紧锁道:“先生!你看兰相公是怎么回事啊?若是进来一个人看见了,怎么想你们啊?”
夏智轩还没有开口,兰鹃飞快地接道:“那你出去看着房门,不要让人进来就是了!”
夏智轩笑了,想了一想,便招呼轻云坐下,一边自己拉着兰鹃,也在暖椅上坐了,然后看着她们两个说道:“依我,你们两个就好好说说罢!把这谜团解了,也省得每天牵肠挂肚的猜来想去,我看着都累!”
轻云迟疑了片刻,终于含泪说道:“先生说兰相公不是小姐,我如今也相信了。可是就算不是小姐,就算她以前是个戏子,如今既然用了我家小姐的身子,就不能有些女儿家的规矩么?园里住着那么多的女孩子,她也不知道避讳一下。女孩子们又不知道她是谁,这要是让她们见了会将她想成什么人?会将先生想成什么人?!”
夏智轩微笑着看着兰鹃:“兰儿是不是觉得轻云说得也有些道理呢?”
兰鹃微微地笑了:“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是你们这个时候的道理,对我来说,却是不管用的。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喜欢一个人就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爱一个人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爱他!我又不想要三妻四妾,瞒着掖着干什么?!
“至于女人的身体,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东西啊,就好象树上的花儿,地上的小草一样,看看有什么关系?当然啦!是不可以脱光了随便给人看,这个我同意,可是天热了露个手臂,玩起来光脚丫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情急之下被男人拉一下手,碰一下腿,也不用象是被……”兰鹃顿了一下,把”“强奸”两个字咽了下去,“也不能就说是损了名节吧?”
“至于嫁人,在我的那个时候,我要嫁的人都得我自己来选,我喜欢了就嫁给他,不喜欢了,谁也不能强迫于我!而且,喜欢一个人,就和他有肌肤相亲的欲望,这也很正常啊!而且也很必要啊!我又不是禁欲主义者。难道明明心里喜欢,却为了什么名声,偏要装出不喜欢来,才算是正常的吗?
“至于轻云说我现在是男儿的身份,那么和智轩在一起就更没有什么奇怪的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有什么怪的?我看不是女孩子有想法,而是轻云自己有想法吧?”
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夏智轩笑道:“我接下去的话,你可不要被我吓跑了!”然后又对轻云说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女人要靠男人养活,男人要靠女人繁育后代!对于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他,爱他,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和他合二为一,永不分离!那是三生石上的缘分!”
说着,低了头含笑道:“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有没有这样的说法,但是在我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传说,说是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那么,要换来今生的同床共枕,说不定我们已经凝视了数百年了!你说,我看了几百年才看中意的人,如何能不好好珍惜呢?”
说到这里,兰鹃抬起头来,双眸迷离地望着夏智轩:“更何况,智轩是我死而后生才遇上的人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二十多年的寻寻觅觅,你却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五百年的相隔,是不是真的能和你没有阻碍。我不是大明朝的人,我所接受的一切,不是把自己紧紧地裹起来,连自己的亲人,也看不透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更愿意让别的人来认识我,做我的朋友,和我一起,将人生变得更加绚丽多彩!”
轻云听得目瞪口呆,连话也说不完整了:“难道……难道以后的女人,都变成这样了吗?”
“你说的是什么样?”兰鹃笑嘻嘻地问,“轻云,我告诉你罢,女人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后来的男人们,因为自私的缘故,制定出什么女儿经,闺中训的,把女人紧紧地束缚了起来!”
第一百十章 闲话古今
看了看一连不可思议的轻云,兰鹃继续自豪地说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女人一样也可以做许多事情的,远了不说,难道你不认为梅小姐就是一个远胜于男子的女人吗?而我,更不认为自己比男人差在了哪里!我在我们那里,就是一个很有名的伶人,不仅有很多人喜欢我,我们……我们还把戏一直唱到了别的国家去了呢!”
兰鹃微微眯起了双眸,想起了在新加坡、在马来西亚、在印尼,甚至在法国演出时的盛况,台上的自己,是如此地神采飞扬、气度不凡。
虽然知道了她来自五百年之后,虽然也慢慢地接受了她的与众不同,但是兰鹃的这个说法,还是让夏智轩感到了惊异:“女子……也能出海远行吗?”
出海远行?兰鹃愣了一下,拜托,本小姐晕船,坐的是飞机!不过……这时候好象没人见过飞机哦?!呵呵!
兰鹃笑着,也不想过多解释了,只是顺势依在了夏智轩的怀里:“对啊!我去过的地方,比你多多了!”
轻云的双眉虽然渐渐舒展了,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却让她怎么也忍不住,提了出来:“那到时候,大明朝还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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