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出书版) 作者: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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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出书版) 作者:小春-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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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点头,将脸贴在他胸口蹭了蹭。她不能开口说话,因为不能让他听出声音。
  八思巴圆寂的当日,尚尊便安排人马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递到大都。公元1281年11月,八思巴圆寂一年后,忽必烈的旨意到达萨迦。听闻国师盛年圆寂,忽必烈不胜震悼,异常哀恸。他命达玛护送八思巴的骨灰到大都安葬,并继任国师。
  圣旨中,忽必烈为八思巴赐号:“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开教宣文辅治,大圣至德,普觉真智,佑国如意,大宝法王,西天佛子,大元帝师班弥怛。”
  十四岁的达玛以新任萨迦法王身份上路,带着表姐和小狐狸,去往他从未到过的遥远中原。经过一整年艰苦旅行,至元十九年,公元1282年12月25日,十五岁的达玛巴拉到达繁华的大都,忽必烈以盛大的仪式迎接八思巴的骨灰,诏立帝师达玛巴拉掌玉印,统领诸国释教。
  我以手按住挂在心口的璁玉,深呼吸良久才能继续说下去:“八思巴的骨灰送到大都后,忽必烈让阿尼哥在大护国仁王寺为他建造一座无与伦比的舍利塔。达玛后来在舍利塔处又建了一座大佛殿。后来,历任帝师还为灵塔祀殿修了金顶。元仁宗下诏,令全国各地塑八思巴像祭祀。”
  “如果不是元朝寿命太短,八思巴应该为更多的人所知。”年轻人眼露憧憬,又叹息着摇了摇头,“要是八思巴的舍利塔保存下来就好了。可惜,中国历史上毎次改期换代,前代的古迹都很难完整保存下来。这座皇家大寺也不可能在后来明与元的战火中幸免。”
  嗓子干涩,我咳嗽几声,待声音平缓了才说道:“元末,大护国仁王寺在战火中尽数被毁,连同八思巴的舍利塔,和寺里另一座知名的舍利塔——胆巴的舍利塔。到了现代,只剩下八思巴舍利塔的金刚宝座,基座上用藏文雕刻着八思巴在1262致忽必烈的新年柷辞——《吉祥海祝辞》。后来,明代成化年间,在废弃的原址上又建了五塔寺,就是现在北京西直门外高梁河边的五塔寺。”
  第六十一章 绝嗣
  学者在学习的时候受苦,若处安乐哪能博古通今;贪图微小安乐享受之人,不可能获得大的幸福。
  ——《萨逛格言》
  公元1283年——元至元二十年真金40岁,达玛巴拉16岁“真金!”
  身材魁梧的男人猛地转身,先是欣喜的表情,却没搜索到人影,继而眼睛往下,看到伏在地上的小狐狸。他急忙将我抱进怀,紧紧搂住:“小蓝,是你!你明明跟着达玛一起来大都了,为何我刚刚问达玛,他却说你回了故乡?”
  他在欢迎达玛的仪式上不住地搜索,将达玛的随从—一看了个遍,晚宴时又按捺不住,几次开口向达玛询问。听到我没来大都,他脸上失望的表情太过明显,都引起了忽必烈的注意。我一直悄悄尾随着他,直到他一个人时方才开口唤他。
  我幽幽叹气:“那是我骗达玛的。我想跟着儿子,可我又不能让他知道小狐狸就是他的蓝姨。”
  “为何要这么做?”他将我举在眼前左右看,突然想到了什么,浓眉皱起,小心询问,“难道,你不能变幻出入身了?”
  我苦笑:〃为了延长八思巴的性命,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他吃惊:〃你竟如此为他?这真让我又忌妒又羡慕。““我愿意。”我苦涩地摇头,“可即便灵力消耗殆尽,也只多挽留了他三年时光。〃 〃小蓝,你怎么这么傻?”他眼眶有些红,轻柔地抚摩着我的皮毛,“那你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人身?”
  “我不知道。”我惨淡地摇头。上一次被打回原形,是靠八思舍命再次得来人身。这一次,再无可能了。我望着他惨笑:“也许要再修行三百年吧。”
  他吓了一跳,急忙捂住我的小尖嘴:〃小蓝,你,你别胡说!〃我的声音异常冷静:“我没胡说。真金,这是真的,你在世之日怕是见不到我恢复人身了。”我知道他一直信守诺言,在大都苦等着我,长叹一声,“别再等了,你的情意我今生无法回报。”
  他拼命摇头,抱着我在室内毫无章法地乱转:“小蓝,你别那么快拒绝我。我会再想办法,我再想想办法……”
  我苦笑:“你能有什么办法?即便你是人界帝王,你也有无能为力之事。我倒是无妨,反正我活了这么多年,大部分时候都是狐狸身子,没什么不便。”
  这次比上次被打回原形稍好一些,起码我还能说话,还保留了狐狸敏锐的听嗅味觉。只是,要靠一日日重新苦修,方能一点点弥补失去的灵力。心下侧然,修行的过程太过漫长,等我再度拥有人身时,别说真金,连达玛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恨恨地砸拳:“枉我太子身份,却无法为我心爱之人做任何事情。”
  我不愿意再提这个沉重的话题,对他正色说道:“真金,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他急忙道:“你说,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为你办到。”
  “今日在殿上,你父皇定下日子让达玛大婚,按八思巴生前所定,娶启必帖木儿的女儿贝丹。可达玛喜欢的是贡嘎桑布的女儿觉莫达本。达玛向你父皇提出,可他不同意,认为她的身份不够,父亲又有大罪,连做侍妾都不允许,更别说做正妻了。”想到达玛的伤心失落,我一阵不忍心,热切地看向真金,“达玛的个性像他爸爸,一旦爱上便死心塌地。我不想他走恰那的老路,娶自己不爱的女人。希望你能劝说你父皇,就说八思巴在萨迦时早已同意他俩的婚事了望陛下成全。”
  “你放心,这点事情我一定做到。我会代替上师好好照顾达玛。”他停顿一下,看着我小心说道,“还有,达玛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为夏鲁万户侯请求封赏建夏鲁寺之事,你别放在心上。”
  我愣了一下。今天忽必烈问达玛有何需求时,达玛开口为自己的舅舅——继任夏鲁万户侯的索朗杰,讨要封赏。达玛说,舅舅家一直对他关照有加。索朗杰打算建一座夏鲁寺,希望忽必烈能够支持。忽必烈高兴地挥手给了一大笔钱,作为建夏鲁寺的资金。
  我苦涩地笑了笑:“我怎会放在心上呢?达玛需要夏鲁的支持。”我转换话题,担忧地看着他,“真金,我来大都之时,听说了你这几年在朝中之事。”
  这些年来,真金的太子府里聚集了一大批有才学的汉人儒士,这些人都将真金视为未来的希望。可真金四十岁了还在太子之位,忽必烈老而弥坚,始终不肯向真金让出实权。有汉臣上表请求忽必烈让太子参政,忽必烈迫于无奈虽然同意,但心底里对最喜爱的儿子也存了猜忌之心。听说了这些,我颇为揪心,不由得为真金担心。
  真金眉宇间毫无惧色:“你是指处死阿合马之事吗?这奸佞之臣残害了多少忠良。那些汉臣虽然借着我的名义杀了阿合马,但这是民心所指,阿合马罪有应得!”
  真金一直跟忽必烈最重用的阿合马不对路。阿合马为了敛财,得罪了朝中大量汉人儒臣。于是有人趁真金陪同忽必烈北上上都避暑时,假传太子之命召唤留守大都的阿合马,设计刺杀了阿合马。忽必烈原本要追査此事为阿合马报仇,但朝中大臣纷纷上书痛陈阿合马的罪状。忽必烈调査后发现阿合马聚敛的财富比官库还多,不由大怒,不但没收了阿合马的家产,杀其党羽,还剖开阿合马的棺材,车裂其尸。
  此亊正是达玛到达大都的这一年发生的,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我们一到便听说了。真金方阔的脸上满是喜悦,豪迈大笑,震得络腮胡子微微颤抖:“小蓝,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这可是第一次那么关心我啊。”他将我抛到空中又接住,吓了我一大跳,他哈哈大笑,将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响,“你放心,这些奸佞臣子奈何不了我的!”
  可我总有些隐隐不安。真金太过乐观了,他虽不惧那些奸佞臣子,但他最大的阻碍却是站在奸佞臣子身后支撑他们为非作歹之人——忽必烈。可这牵涉到他父子之间的亊情,我不好置喙,只能叮嘱他:“总之,你一切小心。”
  当晚真金便去找忽必烈,果然说服了他。忽必烈下旨让达玛巴拉完婚,同时娶两位妻子,蒙古公主贝丹和藏女觉莫达本。达玛十六岁那年的春天,帝师府前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王亲权贵都来祝贺,将装饰一新的帝师府挤得水泄不通。那一天,身穿新郎装的达玛成了万人瞩目的对象。我躲在房梁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他出奇地英俊,身子骨却比恰那瘦弱,个头也矮小许多。贝丹身穿蒙古新娘妆,站在达玛身边个子比他还高一些,她已有二十岁,身形结实,圆脸小眼,竟极似年轻时的莫卡顿。直到大婚,贝丹与达玛才第一次见面。两人局促地对视一眼,又急忙转开头去,贝丹对达科的好感明显,时不时拿眼角瞥达玛。达玛与贝丹行蒙古礼仪,与觉达本行藏族礼仪,整个婚礼仪式中,虽然两位新娘的规格待遇不同,贝丹是长妻身份,但达玛的态度却吏倾向觉莫达本。新婚那一晚,达玛宿在觉莫达本的房中,贝丹守了一夜空房。
  连着好几个月,达玛始终没去贝丹房间,这自然令贝丹极不高兴。三番五次来请,却总是被觉莫达本挡了回去。达玛的两位妻子明争暗斗,在所难免,就在达玛为之头疼时,传出好消息:觉莫达本怀孕了我蹲在大树上,捻个诀,隐在身上的袋子显形,里面是我珍若生命的璁玉和莲花手链。将璁玉掏出,痴痴抚摩,面朝西南,怎样都忍不住笑意:“娄吉,恰那,萨迦有后了。”想到恰那竞然要做爷爷了,不由轻吻盈泽光满的璁玉,_达玛现在还年轻,日后必定能为萨迦开枝散叶。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虽然我为萨迦马上要添下一代离兴,可达玛的内宅不宁也着实让人心烦。贝丹以觉莫达本怀孕为由,要求达玛不可再亲近她。人类富贵男子家中的确有这规矩:丨一旦妻子怀孕,直到生产宪毕,丈夫都不得亲近她,做妻子的还得张罗着为丈夫安排侍妾。所以贝丹的要求在情理之中?可每次达玛去贝丹房间时,觉莫达本本总会很巧合地以身体不舒服、肚里的孩子想爸爸等诸多借口,让达玛在贝丹房间只待—小会儿便匆匆离开,贝丹气得经常指喿骂槐,于是觉莫达本的身子更娇弱,动不动就得求医问药,达玛也愈加不喜欢贝丹。
  我想劝,却不知该劝谁,又该怎么劝。我理解觉莫达本。她跟达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路相互扶持着长大,两人的心灵契合岂是一位外族的蒙古族公主能介入的?若我是她,我也绝对无法忍受深爱的丈夫去别的女人房间。她的一切的小心眼小手豌,都源于她深爱达玛。而贝丹,她比达玛年长四岁,她也迫切霱要生个孩子。而况达玛温柔俊雅,彬彬有礼,看得出来贝丹也是真心爱上了达玛。这三个人的结,就这样乱麻般缠绕在一处,无法解开。
  第二年春天,觉莫达本争气地诞下了一个儿子。年轻的帝师达玛巴拉高兴坏了,为孩子取名仁特那巴扎,小名仁特。
  此后两年,达玛在忽必烈朝廷里履行帝师责任,为元朝王室灌顶祈福,主持佛事。平日里,达玛还需要在大护国仁王寺里继续跟从胆巴学习佛法,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扎巴俄色从江南回到大都,向达玛禀报达尼的情况。达尼已经受戒,被安置在江南的一处喇嘛庙中,有几名萨迦弟子照顾他的起居。他生活简朴,深居简出,外人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而在朝中,自从忽必烈允许真金掌权,真金的影响力大大提高。阿合马死后,真金执政的欲望更加强烈。他一直向往儒治,安插自己的汉人近臣进入中书省,发展国子监,劝蒙古五公子弟学习汉文化。在他的努力下,忽必烈王朝里小范围出现了流人期盼的儒治。
  但是真金要行仁治,势必得轻徭役,薄赋税。这与忽必烈敛财的期望相距太远。真金的某些举措,让忽必烈越来越忌惮。忽必烈虽然喜爱这个儿子,但政见的分歧难靠亲情来弥补。达玛十八岁那一年,忽必烈不经真金同意便改组中书省,调离真金近臣,父子俩的分歧越来越大。对于没有实权的真金来说,他的处境更加不妙。
  达玛的内宅继续鸡犬不宁鸡飞狗跳。贝丹自恃身份比觉莫达本高,觉莫达本却是母凭子贵丈夫宠爱,行头仪仗越来越有超越长妻之嫌。于是每日争吵更甚,常惹得达玛心烦不已。
  我一直想劝,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大总分灵力丧失,又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任由达玛的内宅这般吵闹下去。我总觉得,妇人的忌妒也属正常,不伤根本就好。他们三个都还那么年轻,再过几年等他们更加成熟稳重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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