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澜挑眉,意味深长瞅着被影卫搀扶的林杝。阴测测说:“别院有人?在你院子里?你怎么还活着?”
娘之。
两个影卫不等大皇子吩咐,在他问话的时候自行闪身离开,是去查看林杝的院子。
林杝立即低垂眼帘,答非所问:“我放心不下千姬。”她知道,一会儿鹤之澜就会知道那院子里的影卫被人偷袭的事情,然后呢?谎要怎么编下去,邪佞的大皇子脑袋顶呱呱得聪明,她可不觉得自己能骗得过他,更何况严安和神户三郎现在的处境因为她这一出闹剧变得更加危险。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鹤之澜似是林杝肚子里的蛔虫,冷笑问道:“怎么不见你那表哥?死了?”
“……”
死寂片刻,忽然远处有树叶“簌簌”声,东瀛的汉子普遍听觉好的事实之前已经介绍过,满院子的高手耳朵动忽前忽后动起来,具是极容易就辨清方向,统一朝声音的来处看去。
气氛一下子变得杀气腾腾,紧张兮兮。
恰在这时,跑去查看林杝院子的那俩个影卫回来了,对鹤之澜耳语几句,大皇子此刻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看他铁青的脸色,用如临大敌来形容也不是特别过分。犀利的眼神一丢,一个影卫的小队长带着自己的队员们就去树丛那头探查虚实。
四小姐同鹤之澜相比好不到哪里去,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动,尽管发现那个方向不是方才严安和鹤之澜藏身的地方,可她离开有一段时间,谁能肯定那两个人就不是挪地方了。
直到现在林杝才反应过许多悔意来,后悔怎么就赌气默许了严安跟着她一块来呢!应该把他和神户三郎先赶走才对!
“在屋外守好。”鹤之澜一声令下,自己搂着千姬准备回屋。
千姬回首,对林杝不离不弃。
鹤之澜就想不通了,又不是亲姐姐,你俩论国别都算不到一处去,半点血缘不沾边的人,犯得着吗?!
而林杝半真半假里弄得自己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千姬感觉到身边人对林家姐姐的不满,作势推开他要断绝情义。鹤之澜对天下苍生都能赶尽杀绝,唯独一个千姬皱一下眉头也不行。恶狠狠揪着林杝像拎小鸡一样把人丢进屋子里,警告她:“你若玩什么花样,当心你的小命。”
她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她最担心外面两个同伴的小命。
三组小分队已经在别院里开始地毯式搜查,纵使严安和神户三郎再机灵,如何躲得过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条胳膊,和那么多把暗器……
至于她如愿以偿进入鹤之澜这间屋子,入目却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活人倒站了两个,同神户三郎穿着类似的破衣服,低垂眼帘,神色淡定如常。身边什么箱子也没有,当时神户三郎不是说推了几车海鲜,海鲜里面藏了其他东西吗?
东西呢?
大皇子挥挥手叫他们下去,什么话也没有说。千姬跑过来扶着林杝去了一旁的睡榻上,拉过盖在榻边用来防尘的锦布给林杝包扎大腿上的伤口。屋子有下人天天打扫,布头十分干净。
只是伤的地方有些尴尬,林杝为难地往鹤之澜的位置瞟了一眼,千姬了然,努嘴示意鹤之澜回避。
“不行。”他要么脑子被毒毒傻了,才在这种时候放林杝和千姬两个人独处。
林杝抢过布头,用力撕扯两半,裙子一掀,利索地裹在左腿受伤的地方,相当豪迈。随后轻拍千姬的肩膀让她放心。实际想法是:千姬妹妹你人在我手边,我就放心了。拍完顺着千姬的胳膊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再说外面,严安谨遵“表妹”临走的叮嘱,见机行事。他带神户三郎左躲右闪围绕鹤之澜的屋子打转,心里盘算好林杝进去的时间差不多,回头看了眼小尾巴海三爷,低声说:“把剩下的一半毒粉也给我,你先走。”
神户三郎的武功即便抵不上严安这样的高手,兵法上也没打赢瑞木小将军,可不至于沦落为泛泛之辈,严安这样说那是绝对的看不起他。
严安从来不是会给人面子的人,直接解开神户三郎的腰带,真气汇聚在腰带上仿佛有生命一般,卷了所有的毒粉稳稳成团状落入他手中。嘴上冷冰冰来了一句:“你跟在我后面会暴露我。”
赤裸裸的嫌弃。
光一句话就击碎了神户三郎原本热情澎湃犹如回到十八岁少年时意气风发与知己并肩作战的虚拟幻象。耳边能听到心肝破碎之声,一片一片掉在心底阴暗的角落里……
正是心灰意冷准备一走了之之际,“等等!”严安又在后面叫住他。
三爷蓦地一喜,扭头:“公子你还是发现……”没有不行吧!
“这三包你自己留着。”
“……”
※
“你表哥呢?”鹤之澜的目光锁在林杝身上,就像猎狗看着兔子。
林杝咽了口唾沫,估计还在某处草丛里藏着吧。
“他不是最喜欢保护你了吗?难道危机时候自己逃了?”大皇子话里带刺,冷笑连连。他没有理由不怀疑林杝,只不过还没有想到她的目标居然是仙人岛的秘密。
“殿下的人若找到我表哥,请别误伤了他。”
“哦?误伤?本宫瞧着他的武功不差,可没那么容易被误伤。”
千姬虽听不见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在说什么,可他们之间的火药味连她用鼻子都能闻出来,将林杝往自己身后一揽,不许鹤之澜同她说话。
鹤之澜正郁闷着,外面忽然有骚动,就听得某个影卫一声警示:“当心毒粉!”随后动静越来越大,更有“叮叮锵锵”的兵器击撞声。屋子里的几个影卫高手略到窗边打开一条缝往外一瞧,有个咋呼的惊叫:“不好啦!主子!我们真的被人围攻了!”
【204。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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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说实话,严公子本人也挺神奇这件事情。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严安把神户三郎赶走之后,自己觉得时机差不多,里面的表妹也应该看到了想看的东西,如果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答案,说明她根本就不是鹤之澜的对手,执着下去更加没有好处。
万一她犯傻闹出什么事情……
所以严安瞅准空隙,掏出一包毒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洒出去。那毒粉带上他的劲力,每一粒粉末都被赋予了生命,叫几个影卫根本没来得及反抗,直直躺倒在地上。
屋子里的人听到的那声“当心毒粉”就是此时发出。
随后严安准备单打独斗,来一场恶战先把林杝逼出来再说。无人借给他自信说林四小姐一定会按照他心里的计划行动,可严安就是敢没有任何理由地这样去做。
鹤之澜的院子里起码有五十个打手,具是中上水平,里头还不乏高手。光明磊落地打都不见得能活着逃走,何况眼前这群家伙耍得最溜的乃暗枪。
兵贵神速。
相信队友。
谁料将将出手,院子四周就冒出另外一批黑衣蒙面人,什么也没说,上来就是气势汹汹朝鹤之澜的手下一顿厮杀。
不过认真想想,这些人并非没有预兆地从天而降。方才树林里的异动,林杝以为是严安的调虎离山计,而实际上,严公子手上打算帮林杝解围。混淆视听的小石头都还没有扔出去,那边声音已经响起来,似乎也是为了让鹤之澜分散注意力。
严安没时间去分析他们从哪里来,又是敌是友,当前最重要的是把里面那个女人弄出来带走,既然有人愿意分摊鹤之澜养得这些会咬人的走狗,敌人的敌人也就能变成队友。
里头。“别伤我表哥!”林杝扑在窗户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他们的身手与鹤之澜的人不相上下,来头定然也不小,莫非是崔牧阳向七王爷借的救兵?她用排除法快速分析了一下她所认识的有这个实力的人,觉得李束樘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严安才一副淡定的模样。
鹤之澜要不是看在千姬的面子上,早把林杝丢出去喂狗。瞄了一眼外面的打斗,长臂一拍,把窗户拍严实,笑得阴骘:“本宫还想向林姑娘求情,让你表哥高抬贵手,莫伤了本宫的手下。”
边说着,人慢慢逼近林杝,杀气直扑了林杝一脸。千姬想劝。鹤之澜仅丢了个凶狠的眼神就让她怯步。的确是她过分袒护林杝。把自己是什么身份,站在什么立场全都忘记。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彻底超出四小姐的预料。鹤之澜细长白嫩的手一兜儿,就卡在了林杝的脖子上。“说,你死赖在本宫这里是谁的主意?”他竟以为林杝才是最大的细作。
“咳。咳,你放开。”林杝被他掐得呼吸困难,双脚都有微微的离地。双手攀在大皇子的胳膊上,死命挣扎。
“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信!
“哐当——!”有人从外踢飞那扇他们刚刚关上的窗户,千姬受了不小的惊吓,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鹤之澜本能地想松开林杝去看千姬,可最后一丝理智叫他狠下心,重新使力困住人质。几个手下立即冲到千姬周围围成一个圈将其保护在内,这样一来,倒把鹤之澜那头的兵力减退了不少。
从窗户里飞入一个白影,眨眼就站在大皇子的对面与其对峙。他冰冷的眼眸落在鹤之澜掐着林杝脖子的手,此刻林四小姐已经被鹤之澜换了位置,后背贴着他的前胸,恰好可以挡在前面当肉盾。
“你还真有一套。”鹤之澜嘴角上扬,他从来没担心过自己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吃亏,所以说话还是悠哉轻松。 不过眼睛里不停飞出小飞刀想要凌迟了对面男人的不爽一点没掩饰。
严安抬眸,直视鹤之澜:“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屋子里的护卫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除了保护千姬的那一些,其余的人全力冲向严安发动攻击。可是严安手里连武器都没有!他快速掏出一包粉末朝数量多的一边抛洒而出,同时顺手抄起一截窗户的断木当了武器,同另外一边人少的较量起来。
林杝对严安的武功没有底,倘若他没有失忆的时候还好一些,现在失忆了连人都不记得,武功都是潜意识里自己冒出来的。于是整个心揪在他身上,早忘记前几天的仇。
只见他左躲右闪,起初还游刃有余。后来身形突然一顿,似乎哪里出了问题,就那一个眨眼的功夫遭人暗算,飞镖打在严安的胳膊上,接下去就变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节奏。
毒粉在空气中浮动,林四小姐闻着都有些头晕,但与严安缠斗的那几个影卫大约是脸上蒙得面罩又比外面那些喽啰内力高深的缘故,丝毫不见有所影响。这时,看大戏似的大皇子还有闲情逸致与林杝调侃:“你这表哥还真是厉害,本宫天天给他的饭菜里下毒药,探子说每个晚上这厮都要躲在房间里头偷偷用真气再把毒逼出来,几天下来内力应该所剩无几,却还能单打独斗坚持了这么久。”
直把林杝听得心惊胆战,悔不当初。一下子想明白许多事情,为何严安不让她同桌吃饭,为何之前她不当心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会踉跄得连个女人都接不住,又为何方才他打架打到一半会停滞。
如此想罢,心里头蹭地窜出熊熊怒火,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肘猛然发力去顶鹤之澜的软肋,可惜人家早就做了防范,一只手卡着林杝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准确抓住她攻击的时机,狠狠地把林杝的胳膊反转过来。林杝的拳头都能感觉到鹤之澜薄衣之下几块有力的腹肌,但就是动弹不了。
“殿下,您说表哥干嘛没事乱撒毒粉,弄得我头晕眼花。”林杝见挣扎不开,索性放弃,整个人倚在鹤之澜胸口,她侧过去抬头对男子说话,鼻子尖擦着他的下巴,远看着十分暧昧。
鹤之澜全身紧绷,并非林杝的动作叫他在不适时宜的时候有什么冲动,只不过被她一点才反应过来,原来严安撒毒粉不是为了毒他的手下,而是为了影响千姬。千姬尽管不怕毒粉的毒,却对空气里的粉末十分敏感,当下小手攥着胸口,呼吸已经有些困难。
抱着千姬的影卫察觉鹤之澜的目光,身子一抖,无端的害怕。鹤之澜再也不想挟持林杝,看见她就觉得讨厌,卡住她喉咙的手猛地用力,竟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林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随着肺里空气的骤减而流逝。
“严……严……救……”她极力地挣扎,捶打,最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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