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边的副手也被调离他身边,担任北营禁军的一名队长。
几个月后,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中,北营禁军统以身殉职。
京城安定了,西北战事却再燃烽火,狄夷进犯,豫英王主动请缨出征,立下军令状,务必击退狄夷大军,收复疆土,皇上大为感动,让他带兵二十万,出征。
西北边疆,那是安清王在世时最后平定的地方。
安清王当年也是二十万大军驻扎边境,不仅阻止了狄夷的进犯,还收复了数百里的土地,以至于他在世时,狄夷不敢南下一步。
安清王死后,狄夷多次进犯,又把安清王收复的土地占领了去。
他这次出征,赌上的是他父亲的名誉。
他出征的前一天晚上,凤夫人来见他最后一面。
她的脸上有几分悲伤,几分无奈,几分感慨。
“这是你最后的决定吗?”
“是的。”
“真的要走吗?”
“是的。”
“不会再回来了?”
“是的。”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龙君隐被她的悲伤打动了,紧紧地抱住她。
“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哽着声道:“是的。你保重。”
“保重。”
第二天,豫王妃无奈地送别了丈夫,期待他能平安归来。
几个月后,安国夫人病逝,凤夫人平静地处理了母亲的后事后,解散了凤凰谷,不知所踪。
灰飞烟灭6
豫英王虽然是第一次上边疆沙战,但他并没有令他父亲的英名蒙羞。
征战近两年,他将自己的军队推进对方领地数百里,筑起了一道强大的防线。
他六亲不认,罢免和处死了一批靠着关系上台的昏庸将领,挖掘和培养了一批有为将士。
他的举动引发朝野一片哗然。
有多少达官贵族的人马在军中谋职,竟然被豫英王毫无顾忌地铲除。
豫英王再如何权高位重,如何受皇上赏识,他这么做,可以说是得罪了朝野上下。
即使朝野不能象对他父亲那般对付他,但心里也开始暗暗想着如何压制他。
豫英王仍然我行我素,他知道自己得罪权贵无数,可他想杀照杀。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手握大权,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他回到京城以后呢?如何面对想扳倒他的巨大暗流?
他不可能长期呆在边疆,豫王妃可不能容忍长期与夫君分离。
当皇上和豫王妃担心他返回京城以后的事情时,豫英王却忽然发生了意外。
一天晚上,他带领数百名精兵夜袭狄夷营房,一直追到沙漠之中,被引入死地。
几天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回来。
军营派出无数人手去搜查,一路上,只见敌我双方的士兵和马匹尸首,往沙漠深处延伸。
慢慢的,人和马的踪迹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没了影儿,只有无穷无尽的死亡沙漠。
没人再敢往沙漠深处行去。
一个多月过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人认为豫英王还能再走出沙漠。
最后,一份凄惨的战报传到了朝廷,豫英王不幸殉职。
而后,朝廷又多次派人寻找,毫无踪迹,皇上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下旨为豫英王举行隆重葬礼,设衣冠冢,全国哀悼三天。
世人都感叹,天妒英才。
豫英王妃并无子嗣,至今,安清王的血脉断了。
不管是受诬冤死的安清王,还是英年早逝的豫英王,都成了传说。
也许,这对所有人都是种解脱。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一轮朝阳升上海面,大而圆,红而亮。
淡淡的阳光在海的波浪中荡漾,如金子,点点闪光。
仇末书抱着剑,盘腿坐在海边的石头上,眺望远方。
朝阳中,一抹扁舟如一片叶子,被海风和波浪送往远方。
他的目光深沉而辽远,平静而复杂,脸上有着淡淡的沧桑。
他就这样,坐了很久。
一条人影慢慢走过来,停在他身后。
“这样真的好吗?”她凝视着远方朝阳里那只剩下一个小点的小舟,问。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过去的,已经过去,各走各的路,不是很好吗。”
她轻声笑了,看着他的侧面:“你真的变了很多。”
仇末书淡淡道:“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
她笑了,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书,谢谢你,我也该走了。”
十年来,她所苦苦寻求的事,已经完成了。
报仇,是她十来年的心愿,填充了她的人生,仇报了,心也空了。
何去何从,很茫然,但她想,她会找到可以填满自己人生的东西。
仇末书忽然有点寂寞地笑了笑:“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嗯,一切都结束了。”她轻笑,带着几分惆怅:“我真的要走了,告辞。”
她举步欲走,忽然一震,再也迈不动了。
仇末书抓住她的一只手,声音很平静:“你还有地方可去吗?”
“总会有的。”
“我也没有地方可去了,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吧。”
她又震了一下,半天才道:“你想找什么地方?”
仇末书淡笑:“在想着,我们,得给自己找个理由是不?也许,你会帮我找到。”
她什么也没说,眼眶微微一红。
他继续说:“我已经没有亲人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成为亲人。”
她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这么久以来,她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虽然他们都象钢一样,可是,对两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对方已经是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如果没有了对方,他们如何找到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她反握住他的手。
那就这样了,她和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面对,要消除,要处理。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管前面是什么,他们总能解决的。
最重要的,他们要找到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与力量。
王者归来(大结局)
天气很晴朗,晴空万里,碧海无垠,波光粼粼。
远方的海面上出现了数座青翠的小岛,象数块翡翠。
一叶小舟在海面上漂流,划船的男人头梳小辫,高鼻深目,精悍瘦削。
船舱里走出一个人,立在船头上,戴斗笠,黑袍飘飘,炯炯地盯着小岛。
小舟靠近了,逐渐能看到岛上的沙滩、树林、花草,还有立在沙滩上的人影。
他激动起来,眼神闪动,紧紧地盯着沙滩。
那里聚集了很多人,男人,女人,还有……孩子。
那是他的部下,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的女人,还有他的……孩子。
他们在迎接他,迎接他们的王。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身上,还有她手上拉着的孩子,还有……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这么久不见,她更美了。
她一身白衣,长发飘飘,不施粉黛,不着首饰,面带浅笑,象个女神。
他跳上岸,四目相对,不需言语的东西在他们之间传递。
然后,他的目光转到她怀里的孩子上。
看起来很结实很精神的大胖小子,正眼着一双大大的虎眼,好奇地瞅着他。
对上他的眼睛,他既不害怕,也不热情,只是打了一个呵欠,眼神和表情很是骄傲,象他。
他就这样地凝视她,凝视孩子。
没有人说话,这样的时刻,可有语言可以表达?
直到,“爹爹——爹爹——”
她手上牵着的漂亮异常的男孩小跑着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脚。
他蹲下身,抚摸着孩子的脸,疼爱地微笑:“延儿长高了……”
“嗯!”漂亮男孩使劲点头,漂亮的眼睛里有泪光点点。
忽然,他一把扑到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爹爹——爹爹——延儿好想爹爹,爹爹——”
他紧紧地抱住孩子,这次,是真实而温暖的,让他的心融化了。
他抱起孩子,抚着他的头发,哑着声音道:“爹也想延儿——”
他站起来,看向她。
她微笑,看向怀里的孩子:“这是轻爵,龙轻爵,一岁零五个月。小爵,快叫爹爹,你不是很想爹爹吗?”
“轻爵——小爵——”他念着这个名字,伸手抚向小儿子的脸。
他错过了第一个儿子的出生,真想亲自守候第二个儿子的出生,但还是不能如愿。
龙轻爵,他和她商量的名字,如果生的是儿子,就叫龙轻爵。
龙轻爵肉乎乎的,壮乎乎的,脸色红润,五官象他,虽还只是个婴儿,却已经有了他的骄傲和脾气。
他轻抚着孩子的脸,看不够。
龙轻爵却不痛快了,他瞪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人,象个巨人似的,乱摸他的脸。
他撇了撇嘴,忽然张口咬向他的手指。
龙君隐微笑,让孩子咬,只不过长了几粒小碎牙,就敢这么嚣张,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龙轻爵来劲了,干脆伸出两只小手,握住他的手指,使劲地啃。
啃了一会,觉得不过瘾,放开手指,双手“啪”地甩上巨人的脸,很响亮的声音。
看见这个巨人脸上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他得意地咯咯笑,响亮地叫了一声:“爹——”
这小子挺有劲的,龙君隐嘴角微微往上一勾,所有人都笑了。
她轻轻地打了一下小子的屁股,小子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欢迎老爹,平时可是天天闹着要爹爹。
叶叔老泪纵横,对他鞠躬:“老爷,大伙都在等着为您接风洗尘,赶紧回屋吧。”
他微微一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拥着入夜,朝岛中央的宫殿走去。
一切真的结束了。
在朝廷盯向龙宫时,他就已经着手安排福安泰、万兽惊等人在海外寻找蔽身之所。
在他决定向朝廷表明身份时,就已经安排叶青舟暗中转移龙宫的庞大财富。
在他决定接受朝廷的条件时,就已经安排大部分亲信、心腹暗中前往海外,建立据点。
在他决定接受朝廷的指婚时,他和入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叶青舟找到仇末书和萧红泪,说服他们暗中帮忙。
那天夜里,他带着入夜离开京城,树林里,萧红泪已经易容成入夜的模样,抱个假孩子,跳下山崖。山崖边上当然已经做了手脚,她一跳下去,便立刻藏起来。
真正的入夜,已经在树林里乔装逃掉,跟随暗中接应的人离开京城,奔赴海外。
萧红泪帮忙的条件就是,豫英王协助她调到仇人身边,每个人都说到做到。
而龙君隐,不动声色地继续做他的驸马,借惩罚下人的机会,名正言顺地把他的部分心腹赶出王府,同时也把朝廷的部分耳目清理出王府。
然后,叶青舟顺理成章地被赶出王府,流浪江湖,悄悄地离开中原,来到这里。
这样,他们几乎所有的人马都走了,走得干净利落,不露痕迹。
龙君隐申请上战场,借着战死,悄悄离开。
每个人都是演技高手。
两年来,龙君隐和他们没有任何联系,一切都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如今,一切都已经清洗干净。
世上,龙王和豫英王已经不存在了,曾经的第一杀手也不在了。
只是,遥远的无名群岛上,多了一群神秘的海上霸主。
那是另一个传奇时代的开始。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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