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墨景祁怒道。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高声道:”徐氏一门自开国便为大楚效忠,历代徐氏先人更是教书育人尽心为大楚培植人才功在千秋。请问皇上徐氏所犯何罪竟要满门抄家?“
墨景祁哽了一下,心中怒火更甚,”徐氏谋逆,其罪合死!尔等身为大楚子民,竟然还敢为这些乱臣贼子求情?“
人群里又有一人抬头道:”徐氏谋逆,罪证何在?请皇上示下!“
闻言,跪在宫门前的所有人纷纷高呼,”请皇上示下。“意思很明显,如果皇上真的拿得出徐家谋逆的罪证,那么他们无话可说。
墨景祁哪里有什么罪证?就连他最开始给徐家定的也不是谋逆的罪名,只是被这些士子一闹,墨景祁心中怒意腾升哪里顾得了其他的,只将那最严重的罪名往徐家身上扣。何况若是说徐家勾结定王什么,原本定王府在民间的名声就不弱于徐家,到时候只怕有事一阵闹腾。
”放肆!尔等速速退去,朕恕尔等之罪!“墨景祁道。
”徐氏无辜,请皇上明鉴!“这些人敢到宫门口请命,又岂是墨景祁两句话就能够退去的?宫门口一边哗然,就连许多普通百姓也纷纷闻讯而来,几乎将整个宫门给围的水泄不通。如此一来倒是更加不好动手了。
”皇上!徐家何罪皇上要抄没徐家?“正闹腾着,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人群里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只见须发皆白的华老国公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上前来。墨景祁脸色黑得如墨一般,盯着龙行虎步而来的华老国公,心中暗骂了一声老不死的。华国公上前,掀起衣摆往地上一跪道:”徐家忠义,清云先生更是名扬诸国。不知徐氏所犯何罪令皇上如此动怒,请皇上示下。“跟在他身后的都是一些朝中清流甚至不乏宗室权贵和一些已经赋闲在家的先帝老臣,都是与清云先生和徐家颇有交情的人。也都纷纷齐声附和,要皇帝给个明确的答案。
墨景祁怒击,”徐氏谋逆!华国公要包庇这些逆贼不成?“
华国公抬头朗声道:”徐氏若当真谋逆,老夫愿为马前卒亲自将之锁拿,任由皇上惩罚。但是皇上,请问证据何在?“
墨景祁道:”徐家是墨修尧之妻叶璃的外祖,墨修尧如今占据西北,俨然是要与朝廷为敌。难道徐家不该抄?“
华国公丝毫不让,朗声道:”定王是否与朝廷为敌还未可知,只说天下人皆看得明白,徐家从未与定王府交往过密,更从未为定王说过半句好话。皇上只因定王只故,便要抄没为大楚培养无数贤才的徐氏,实在是难以服众!“
”华国公你放肆!“墨景祁胸前不停地起伏,指着华国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站在一边的柳贵妃连忙伸手扶住他,墨景祁深吸了几口气正要开口。宫门里突然传来内侍有些尖锐的声音,”皇太后到!皇后娘娘到!“
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另一处街尾也传来了高声禀告,”福熙大长公主到!昭阳长公主到!“仿佛老天爷还嫌墨景祁不够忙乱,就在看到福熙大长公主和昭阳长公主的仪驾缓缓过来的时候,另一条街上一阵马蹄声传来,当嫌疑人正是已经有许久不曾回京的黎王墨景黎。只见墨景黎飞身下马,带着人快步走到宫门口竟是比大长公主还早到一些。
”臣弟见过皇兄,儿臣给母后请安。“行完了礼,墨景黎起身方才笑道:”宫门口怎么这般热闹,皇兄母后皇嫂还有这么多人是在做什么?
------题外话------
有木有亲们想修尧和阿璃,按照时间算他们现在在带孩子,木有啥事啊~京城这一段仿佛又是必须滴~
山河祭 206。老臣死谏,徐氏离京
206。老臣死谏,徐氏离京
墨景祈神色阴郁的看着眼前明显意气纷发的墨景黎。虽然因为许多原因迫不得已和这个弟弟和解了,但是那可不代表墨景祈真的真的就忘了墨景黎当初的叛逆之举,到如今他这个好弟弟还沾着云澜江以南的大片地方呢。不想理会墨景黎,墨景祈就只能将
目光放在走出宫门的太后皇后和刚刚下了马车往宫门前走来的福熙大长公主和昭阳长公主身上。淡淡道:“母后皇后你们怎么来了?”
太后还未说话,就见皇后走到跟前衣摆微扬便往地上一跪,沉声道:“云州徐氏忠心大楚功在千秋,请皇上三思。”跟在皇后身边有几个妃子,虽然平素都不受宠爱,却也是出身书香世家的贤惠女子也跟着一起跪下,齐声道:“请皇上三思。”
墨景祈脸色一沉,还未说话,福熙大长公主和昭阳长公主已经走到跟前,只见大长公主推开扶着自己宫女,往皇后身边一跪道:“徐家所犯何罪皇上要抄没徐家?请皇上示下!”昭阳长公主倒是什么也没说,却是直接跪在了大长公主身边,意思很明显
,大长公主说的就是她要说的。
“你们…你们…”墨景祈气得几乎发抖,但是福熙大长公主身份辈分在那里,却不能任由她这样跪在宫门口,连忙让身边的宫女去扶,一边道:“皇姑奶奶,有什么事咱们回宫再说罢。您…怎么回京来了?”大长公主却并不领情,淡淡道:“我老了
不中用了,并不敢奢望皇上听我们这些老朽的劝。只是徐家于大楚实在是功德无量。莫说是他们没犯错,便是真有什么错皇上也当从轻发落。我虽年老昏庸,却还是要来求一求皇上的,还请皇上明察徐家之事。”大长公主这一番话,气的墨景祈几乎背过
气去却始终哑口无言。再看看宫门前越聚越多的士子官员甚至普通百姓,墨景祈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今天的事情只怕势难善了了。
站在旁边的墨景黎心情却是出奇的好,当初他铤而走险起兵造反,虽然只暂居了江南的大半地区却比从前要好得多了。都说他墨景黎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受尽宠爱尊荣,但是以他皇兄那样的心性又怎么肯真的放权给他?在京城他也不过是比别的王爷看
上去好看一些罢了。而现在,他占据着江南富庶之地,他的这位皇兄即使心中怒极却也不能对他如何。说起来,还算是墨修尧帮了他大忙呢。若不是墨修尧如今盘踞西北让他的皇兄无比忌惮,如今他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回到京城。此时看到墨景祈气的
脸色发黑,墨景黎面上不显,心中却是高兴的很。
“皇姑奶奶,昭阳姑姑,皇嫂,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是快些起身吧,皇兄圣明定然会给徐家一个公道。”上前一步,墨景黎恭敬的劝道。
只是他不劝还好,这一劝无疑是提醒了墨景祈,现在不只是京城的士子百姓朝臣,就连自己的姑奶奶姑母和皇后都跟自己作对。想到此处,一股气血冲上脑门,墨景祈厉声吼道:“徐氏谋逆其罪当诛!传朕旨意,徐氏满门抄家问斩!”闻言,宫门前顿
时哗然一片。站在一边的墨景黎唇边悄悄地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在场跪求的人们还想再说,墨景祈早就气的怒火直冒了,抢先一步道:“谁敢再求情,与徐氏同罪!”
众人都是一愣,突然人群中一个老者站起身来,大声道:“皇上,徐氏无辜,请皇上明察!”
墨景祈眼睛微微眯起,射出阴冷的光芒。这个老者他自然认识,是已经致仕在家的前御史大夫。从前在朝中墨景祈就十分讨厌这个老是跟他说这不该,那不该的老头,所以墨景祈登基之前他就是御史大夫,直到三年前致仕也从来没有升迁过,“你好大
的胆子,你将朕的旨意当成耳边风了么?”老人含泪道:“老臣不敢,老臣愿意一条老命求皇上收回成命!”说完,竟不管不顾的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宫墙。宫门口的墙基都是以最好的大理石建成的,老者这一头撞过去只见白色的大理石上瞬间染上了艳红
的血花。老者伏倒在宫墙下显然已经没有了声息。这早已致仕的老臣竟以死相谏求皇帝收回成命。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成命。”皇后站起身来,深深地看着眼前俨然在狂怒之中的男人。自从他登基以后十分忌惮前朝老臣功勋,自然对她这个出身功勋世家的皇后也是十分防备忌惮。无论她说什么他总是要怀疑她的用心,也从不曾认真听她半句
劝谏。刚刚开始她只是谨记着父亲和先帝的训示想要做一个贤良淑德能够劝谏皇帝的贤后,渐渐地却心冷下来。但是今天的事却是无论如何心冷也不得不劝的,若是真让皇帝抄了徐家,只怕大楚当真要乱了。
墨景祈一愣,脑海中灵光一闪吼道:“拦住皇后!”众人皆是一愣,却见皇后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有些无奈地看向皇帝。皇后心中淡淡的叹息,皇帝以为她也要以死相谏么?她身为皇后也是皇帝的妻子,怎么会让皇帝背上逼死妻子与皇后的
罪名?墨景祈怔怔的望着皇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边大长公主却没有那么客气,冷冷道:“皇上既然如此说,就请一并锁拿了我这个老婆子,本宫愿于徐氏同罪!”
有了大长公主起头,后面的人们也跟着喊道:“愿于徐氏同罪!”
宫门外不远的斜对角一处阁楼里,半掩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远处宫门口的景象,外边却看不到里面的人。宫门外的喧闹声自然也传进了阁楼里。窗边,冷皓宇端着酒杯懒洋洋的靠着窗户喝酒。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白衣俊逸清雅,眉梢微微挑起只绽放
出清净如莲一般的风华宛如仙人,不是徐清尘是谁?徐清尘在当初知道叶璃平安归来并且有了身孕之后就知道将来必定是一场事故,而徐家决不能从这里面轻易脱身。所以一边尽快处理完在南方的事情便往云州赶去,回到云州和祖父父亲深谈了一番又赶
往京城。倒是刚巧赶上了这么一出好戏。
冷皓宇打量着清尘公子,眼底更多了几分赞赏之意。在冷皓宇看来,徐家五位公子唯有这位清尘公子与王妃最为相似。平时都是待人和睦让人如沐春风,但是一到该出手时却是手段凌厉绝不手软。
“如此情形,清尘公子觉得墨景祈会如何做?”冷皓宇是习武之人,目力自非常人所及,将宫门外墨景祈的神情和脸色都看的清清楚楚。对面的徐清尘却只端着一杯清茶,神色悠闲而宁静,淡淡笑道:“墨景祈此人心狠手辣却缺乏魄力,今天这一局无论是谁布下的,他都解不开。如果一开始他就以铁血手腕斩杀几人,后面的人自然消停了。若当初他对墨景黎不是犹豫不决,黎王岂会有今日之势。说的再远一些,十年前他若不惜代价除了定王,哪里会有今天的事?这样的心性,即便是太平盛世他也称不上是守成之君,更不用说如今这个眼看着乱世将至,他也只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冷皓宇心中微凉,敬畏的看着眼前的清俊男子。清尘公子才名天下知,更是天下出了名的超凡脱俗,却不想会说出如此极具讽刺又一针见血的话来。点了点头,对徐清尘的观点表示赞同,冷皓宇又将目光转向了城门口,眼睛一亮笑道:“好戏来了!”
宫门口正僵持着,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臣,徐鸿彦见过皇上。”
众人齐齐回头,却见徐鸿彦并未着官服,而是一生白色布衣大步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是同样一身布衣的徐清柏。看到他,不少人纷纷叫道徐大人来了云云。徐鸿彦名声虽然不及父兄,但是当年却也是大楚出了名的才子。只是他青年时便被困于京城,当着一个不大不小毫无实权的御史,自然不及父兄在云州教导学生桃李满天下。徐鸿彦走到宫门前,对着墨景祈等人恭敬一拜,道:“微臣徐鸿彦见过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身后徐清柏也跟着拜见。
昭阳长公主皱了皱秀眉道:“徐大人,你怎么来此了?”
徐鸿彦淡淡一笑道:“启禀公主,因为徐家之事闹得满城风云,微臣岂会不知。有劳公主和诸位为徐家求情,鸿彦在此写过。还有…李老大人…”看着宫墙脚下的老者尸身,徐鸿彦长叹一声眼角发红。对着老者尸体深深地一礼道:“徐氏深受李老大人厚恩,实在是无以为报。”
待到做完这些,徐鸿彦才转身对身后跪了一地的众人道:“多谢诸位为徐氏请命,只是…这本事徐家的家事,不该因徐氏之过连累诸位,大家请回吧。徐鸿彦在此,恭领陛下旨意便是。”跪在他身边的徐清柏同样道:“徐家四子徐清柏在此。”
墨景祈冷笑一声,盯着两人道:“如此说来,你二人是认罪了?”
徐清柏淡淡一笑道:“君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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