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还在火辣辣的疼着的后背,我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房间,走过长长的走廊,看着格局差不多一样的房间,我在犹豫应该进哪个房间,哪个才是静言公子的书房?不知道他刚才莫名其妙的冷脸以后是不是回书房了,或者是回房间了?
“是不是这间啊?”我探头探脑的看着船的另一侧很不起眼的房间,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却是整个船上最安静的房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应该就是他的书房。
“完全看不见里面呢?为什么没有玻璃窗呢?”我自言自语的说着,便想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在纸糊的窗格上捅破一个洞。
“咔~”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我的脖子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本能的僵直在那里,手因为这个忽来的突变还不住的颤抖。
“大哥,我不认识你。”我咬咬颤动的嘴唇说道,难道是那些刺客又去而复返。我想着,眼前人却是纹丝不动。
“大哥,你是哪条道上的?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还是不动,我的害怕渐渐变成恼羞成怒,“大哥,你好歹吭一声嘛,果然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说着就要拿开脖子上的剑,
“咔,”剑又近了几分,我的手指顿时流出血来,
“啊……流血了,呜呜……”反应慢半拍的我,在终于看见流出的血后,一股脑的害怕和委屈全部涌出眼眶。
眼前人似乎被我的歇斯底里吓了一跳,持剑的手退了几分,眼中有一丝游移。
“呜呜……木子,呜呜……莫大哥,呜呜……七月,呜呜……救……救命,呜呜……有杀手……呜呜”右手握住受伤的左手指,血还是从指缝流了出来,已经不清楚是因为背上的疼,还是因为手指,抑或是别的,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宋熙西,你这是借题发挥,”某天大学的小树林里,魏兴凯无奈又疼惜的对我说道,
在哥哥被父亲带走以后的n年以后,我的大学的校园里看见了光鲜的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哥哥,作为学校讲座的特约嘉宾,那个一直牵着我的手长大的哥哥,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耀眼,那么的陌生。并不是我常常的想象的任何一个见面的场景,
“小西,哥哥回来了……”热泪盈眶,应了古诗的那句执手相看泪眼,但是我们却是重逢……
或者是“小西长大了,哥哥的小西长大了……”
或者是“宋熙西,你还是这么不听话,冬天吃冷食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可是现实却是“热烈欢迎企业家二代宋熙哲先生莅临我校讲学”,火红而冷冰冰的几个字,却是我最期待的轰轰烈烈的相逢,没有热泪盈眶,没有疼爱,也没有甜蜜的责骂,我甚至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的那个女人集团的继承人。
“熙西,你哥哥可能是刚回国太忙了,你看他不是一回国就来我们学校了吗?”没有带手套,还是零下12度的天气下,我踏着积雪,嘴里吃着雪糕,走进学校的小树林,魏兴凯依旧在我的身后侃侃而说。
“熙西,咱们去礼堂门口等你哥哥好不?”
“熙西,或者我们先去食堂排队,快下课了,迟了怕抢不到排骨饭了。”
“你不吃,我吃,”抢过魏兴凯手中的雪糕,我说道,
“熙西,你不要吃了,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魏兴凯说着拉过我的手放进自己温暖的怀里,雪糕也随之落地,
“啊……你赔我雪糕,你赔我雪糕……魏兴凯,你是王八蛋,你赔我雪糕……呜呜……呜呜……”歇斯底里的哭扯,还是被魏兴凯紧紧的拉在怀里。
“宋熙西,你这是借题发挥……”当时魏兴凯是这样说的,语气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疼惜……
我想着,愤然甩开脖子上的剑,不够流血的手指,眼前的黑衣大哥似乎也被我的情绪吓到了,完全没有了下文。
转身看见身后站着的静言公子,不管他到底站在那里多久,不管他有何居心,我冲过去一股脑的扎进他怀里,哭得更加昏天暗地。
“子沐,木子,呜呜…………”完全错乱的神经,不管抱着的人僵直的身子,不管他此刻的表情是什么,心里在想着什么……
“呜呜……”可是哭声却是在怀里的人的下一句话终止,
“莫一,你先下去。”这是静言公子的第一句话,有些无力,有些叹息,但是我却来不及探究他话中的玄机,只是止住了哭声,愣愣的看着他,
“他是莫大哥的手下?”略带沙哑的声音我问道,
“我的影卫。”没有波澜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我说道,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理会心里突然冒起的酸涩。转身微笑的对身边的人说道,
“我刚才在找你的书房,你之前答应让我看书的。”摇摆着他的衣袖我撒娇的说道,
☆、我要木犀飘香
“木子,你这里好多医书啊!”和子沐的书房一样,虽然格局不一样,
我看着书近乎自言自语的说道,后面一句是我在心里加上去的。没有得到回应,回头看见静言公子已经好好的坐在桌前看起书来,
“你看什么书啊?”
跑到他面前看着趴在桌子上试图看清楚他放置在桌上的书的名字,几经努力还是没有看见,我沮丧的抬头看静言公子,才发现他的嘴角和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那个笑容如此简单,但是还是让我想到了所谓的风华绝代。于是我也不由自主咧开了大大的笑容。
“木子,你笑起来好好看,好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我兴奋的蹦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袖咯咯的笑着,没有忽略他眼中闪过的不自在,我笑得更加欢畅。
“哎?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被静言公子书中的言语吸引,我挠挠头说道,
“哦,这是恩师的著作,向来不向外人道,你确定你看过?”显然我这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很少听到静言公子说这么长的句子,
“好像见过,不知道哪本书上的句子,”
我径自努力回忆中,也没有注意静言公子的异样。谁叫我就是这样子,什么东西都是半调子,唱歌能唱完整的不足三首,更加别说古文了。常常张冠李戴。
“原来是你恩师写的,难怪这么高深,好像我的偶像的作品,你知道吗?他有句话叫做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这句话是我最喜欢的,讲的就是注重自我修养的人,悲哀和欢乐都不容易使他受到影响,知道世事艰难,无可奈何却又能安于处境、顺应自然,这就是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你看是不是和你恩师的这句话意思很像。”
谈到自己的偶像我变得异常激动,我可以想见自己的眼中几乎要放光了,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静言公子嘴中呢喃着这句话,脸上放着异彩,看来我真的遇到了知己,想当初我喜欢庄子的文章,在朋友中很少能够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是啊是啊,每次我遇到困境的时候我就这样子告诫自己,”活像一个献宝的小孩,我简直难以抑制自己心潮的澎湃。
“他还有一句话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讲的是人们都知道有用的用处,却不懂得无用的更大用处。很有见地吧,”
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激动的背着右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左手跟着自己的话语开始手舞足蹈,突然对上静言公子正微笑着看着我一举一动的双眼,我有点无措,有点羞愧,平时话就多,说道庄子的时候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嘿嘿,是不是觉得我很聒噪?”
“熙西姑娘讲得很有见地。”
静言公子微笑着说着,浑厚的嗓音,语气却轻轻柔柔,好像微风和煦而过,让我想起子沐站在阳光底下那个和谐的画面。为什么两个长相,声音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常常给我这样的错觉呢,
“子沐……”我出神的看着静言公子愣愣的叫到,静言公子明显一愣瞬间又恢复平时清淡的脸孔,看向别处没有了言语。发现静言公子的变化,于是我又咧嘴笑了起来,
“木子,等我找到子沐以后,我要告诉他在他的静舍里种一棵月桂树,月桂又名木犀,嘿嘿,刚好含了我和他的名字,那我就名正言顺的变成静舍的半个主人了,”说完贼贼的看着静言公子笑着继续说道,“还要种一棵石榴树,石榴的果实和花都想一个个的灯笼,怎么看怎么好看。你说是不是?”
面对如此聒噪的我,静言公子淡笑不语,柔和的嘴角让我再次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庄子沐。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看他的书,我持续在书架上找书中,与其说是找书,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偷看静言公子,这一切好像回到静舍的那段日子。而当时与现在一样我背上有伤,在书房里他看书我发呆。
会不会是我的错觉呢,我常常这样问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我谁都不敢相信,只相信那个第一眼见到的人,而现在的他是他吗?为什么完全不一样?感觉又那么相似?
☆、上岸
在静言公子的书房虚度了许多日子,每天都是我的侃侃而谈,他要么静静聆听要么微笑以对,要么就是他看书我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背上的上应该在愈合,常常觉得奇痒难耐。在椅子上蹭来蹭去,但是在静言公子一个皱眉以后我便黑笑两声又安安分分的坐直起来。
“我出去吹吹风,”船舱里有些闷热,正在愈合的伤口实在有些难耐,我起身对静言公子说了句准备出去床头吹风。静言公子果然是静言,从不废话,像现在。
“果然这样吹吹风要舒服一点,”站到床头的莫离回头看看我,对我微微笑,
“熙西姑娘也来吹风?”
“是啊,船舱里有点闷,”伸伸懒腰,舒展了一□体我说道,不在意莫离眼中的诧异,我向来没有形象可言。
“莫离大哥,这船都不靠岸的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当我提到靠岸的时候,感觉莫离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今日傍晚会靠岸,补给物资。”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说道,
“那太好了,我在船上都要发霉了,终于可以脚踏实地了。”说着做了个夸张的深呼吸,旁边的莫离依旧一脸宠溺的笑意。
傍晚的时候,船果然靠岸了。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我上大陆了,心里激动异常。
上了岸渐渐走进城中大道,看见熙熙攘攘的摊贩,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好像以前去过的凤凰古城,亲切又窝心。
“木子,我们今天晚饭在这里吃好不好?”说着拉着静言公子的袖子,无视一旁七月杀人的眼神,毫无犹豫的回来她一个鬼脸。
“好不好嘛,木子。”我撒娇似的甩着静言公子的袖子说道,静言公子无奈嘴角笑意更浓,眼睛一闪一闪的笑意晃得我不知东西,只听他轻声说道,
“你喜欢便如此吧。”宛如天籁,我激动的上前抱着他的脖子,噘起红唇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下。怀中人瞬间僵硬,七月已经怒火中烧,
“你怎可如此放荡,轻薄公子,”说着狠狠把我从静言公子怀里拉了出来,力道之大让我几个趔趄几乎没有站稳,错愕的看着七月怒红了的脸,眼神几乎要把我吃掉。
“木子……”我怯怯的看着静言公子低声呢喃道,我刚才的行为对于古人可能是放荡,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那么的自然,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情,却没想到反响如此之大,看看周围的人,包括莫离都羞愧的转过身去,静言公子亦不自在的看着别处,只有七月怒红了眼的瞪着我,
“木子……”我再次无措的看着眼前人,
“你离公子远一点!”七月再次推搡,我又差点没有站住,
“无妨,”几乎是我眨眼的速度,静言公子已经到我身后扶正我欲倒的身体,淡淡的说道。七月怒气难消,甩袖恭敬的站在静言公子身后。
气氛变得怪异起来,本来只有我聒噪的群体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依旧拖着静言公子的袖子,不顾七月杀人的眼光,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能说心情完全没有收到影响,但是我亦能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做错,只要他不在意,那我就心安理得。
看着卖糖人,买首饰,买小吃的小贩,我都觉得新奇不已,现代的古城里面,再怎么返古都不能有这些存在,不然早被城管给踢了。
“木子,你看,这个好像西门吹雪。”拉着静言公子的袖子,拿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剑客的糖人对他说道,说了才想起他并不知道谁是西门吹雪,于是我又解释道,
“西门吹雪是个剑客,白衣飘飘,手抱宝剑站在紫禁之巅。”
“姑娘,此地是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