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心?他会为什么分心呢?
就在谈话之际,无情带着地迅速穿过无人的庭院,来到后门。
“无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无情,谢谢你。”无乐紧握她的手,感动地说。“不用道谢,我只是在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会为他如此牺牲,但我不能否认你对他的感情,真的让你成熟了,这让我有些羨慕。”
“会的,总有一天,属于你的感情会出现的。”
无情淡淡一笑。就算出现,她也不见得有无乐的勇气去接受。
“不说了,你快走吧,保重。”
“你也保重!”无乐抱紧她道。
“再见。”
无乐嫣然笑着,转身坚定地踏出落鹰殿。离开这里之后,她成为叛徒,却也是个自由人。
???离开落鹰殿后,无乐先找家店填饱肚子,然后易容成老妪,在王府周边打探展尔风的消息。
但得到的消息都不乐观,她的心情也随之起伏动盪。
无乐找不到进王府的机会,本想夜探王府,但近来王府的戒备森严,只怕心急会坏事,所以只有在王府对街,经常有王府内的人往来的客栈做事,只盼能就近得到最新的情报。
“看来危险了!已经昏迷三天了,毒是解了,但刀伤深及内脏,人已经是一只脚进棺材了。”一个客人看着王府,和同桌的朋友磕起牙。
“你在说谁啊?”
“你不知道啊?我说的是王爷的义子展尔风啊!”
“是他啊,我知道他,他怎么了?”
“听说他被人用沾毒的匕首刺伤了,王爷急得不得了。”
“那刺客捉到了吗?”
“没有。不过王爷已经贴出告示,要悬赏捉拿一名落鹰殿的杀手,叫什么…东…东方无乐!”
无乐一震,手上的杯盘险些摔了一地。
“东方无乐?是他杀的吗?”
“王爷的告示是这么说的,而且更骇人听闻的是,听说这个杀手还是个女人。”
“女人?哇!女人还拿刀子杀人啊!真是恐怖。还好我家那婆娘只会拿菜刀,否则我还真怕。”
“菜刀就够杀人啦,你啊,酒少喝些,小心哪天嫂子火了拿菜刀把你剁了。”
“呸呸呸!你不要说这话吓唬我。”
接下来两人的闲扯无乐没有再听,她只是盯着王府的方向看,痛苦的想着展尔风竟会以为伤他的是她。难道他真以为她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对他一切的付出都只是虚伪的一场戏?
她颦着愁眉,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进王府,就在今夜。
???王爷手支着下颚,靠在桌边休息。这几日全是他亲自照料展尔风,然而他的情况时好时坏,看得他都心惊胆战,不敢离开儿子片刻。而在一旁的则是回到王府才发现主子受伤的李平,他自责得几乎想要自刎以谢罪,更加不愿离开。
展尔风粗哑地轻哼一声,细微得几不可闻。
他缓缓地睁开眼,轻轻地喘气都会牵动伤处,一道撕裂的痛苦让他闷哼一声,痛得他拧紧眉,扭曲了脸。
这一声惊醒了王爷,他赶到展尔风床边,看见他睁开眼,高兴得老泪纵横;李平更是笑得像是要飞上天。
“快!快传何大夫!”
“是。”李平马上冲出房间,直奔何大夫的住处,在最短时间内将人请了回来。
展尔风清醒的消息让王府上下振奋,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因为自从他受伤后,整个王府死气沉沉,王爷时而躁怒,时而忧伤,看在下人的眼中,只能说展尔风真是比王爷的亲生子还要受重视,所以如果他真死了,恐怕王府里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了。至于只差一步就要见阎王的展尔风能从鬼门关前回来,真不能不说是命大。
“我…昏睡多久了?”展尔风有气无力地问。
“足足四天了,久到我以为要失去你了。”王爷握紧儿子的手,激动地说。
展尔风扯扯嘴角,哑着嗓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只要你能好起来就好。”王爷眼眶含泪地笑道。
“王爷,何大夫来了!”李平几乎是扛着面白如纸,气喘吁吁的何大夫进门。
“何大夫,快看看尔风,他是不是没事了?”
何大夫踏着不稳的步伐走近床边,伸手把了把展尔风的脉搏,再看看他的伤口,终于展颜笑道:“恭喜王爷,展少爷只要静心休养就不会有事。”
“太好了!太好了!”王爷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些日子多亏何大夫,否则本王就会失去最宝贵的儿子。”
“王爷过奖了,这全是少爷有坚强的意志力抵抗病魔,老朽只能在药石上尽点心力。”
“不管怎说,你都有功,本王一定会好好酬谢你。”
“谢王爷!”何大夫拱拱手道谢。
王爷看着儿子,神情一整道:“尔风,你安心休养,其他事为父自会去做,你不必担心。”
“义父,你要做什么事?”展尔风看着他问。
“捉拿兇手。本王一定会揪出东方无乐为你报仇。”
“无乐!”展尔风一听到她的名宇,激动的撑起身子,却又痛得倒回床上。
“你在干什么?你不能乱动!不要担心那个女人,她敢伤你,我不会让她逃掉的!”
王爷皱紧眉扶住他道。
“伤我的人不是她。”
“尔风,事到如今,你还在袒护她?”王爷不悦地瞪着他。“我不是在袒护她,我说的都是实话。”展尔风捂着伤口道。
“你还说,如果不是她,谁能伤得了你?”
“我是被黑衣人的话分了心,才会受伤。”
“分心?他说了什么能让你分心?”
展尔风蹙紧眉不回答。
王爷见他不答,更加生气。
“是她对吧?黑衣人是说了东方无乐什么才会让你分心,对不对?”
“这和她没有关系。”展尔风低哑地说。
王爷绷紧脸,父子俩倔强地互瞪。
王爷心中对无乐已有成见,展尔风愈说不是她,他就愈认定是她。
“你不说清楚,我就当是她,这种杀手留在世上只是祸害!”他固执地要对付无乐。
“义父,你不能不明是非,杀伤我的人明明不是她,你追缉她有什么用!”展尔风挣扎着起身,咬紧牙关低吼。
“李平,照顾好少爷,不许他下床。”王爷硬下心不理会儿子的抗议。
“是!”
“义父”
“少爷,你不能下来!你的伤”李平连忙将要爬下床的主子压回床上。
“李平!放开我!我要和义父说清楚!”
“少爷,王爷对你受伤的事又惊又恐,他将全部的怒气都归咎到无乐姑娘身上,你现在再怎么说都没用。”
“那个人说她死了!死了!死人怎么杀我!”展尔风咆哮地捶床,心痛比肉体上的伤口更让他喘不过气,他的心全碎了!
李平不安地看他发狂的样子,惊恐地按着他的身子,深怕他会扯动伤口。
“无乐姑娘不会死!少爷,你中了刺客的计了!”李平大声叫,想唤醒展尔风的神智。
展尔风一震,蓦地安静下来,一双深邃的黑瞳盯着李平。“我中计了?”
李平肯定地点头,“是呀,那名刺客分明是想藉这种话让少爷分心,他才有机可乘,不是吗?”
展尔风开始思考,回想当时情形。的确,他当时被黑衣人的一句话给震呆了,这才会着了他的道。
“是吗?她没死吗?”紧缩的心脏忽地松懈了,他吁口气,安心地说道。
“少爷,你想想,如果她真是落鹰殿的人,那表示她的武功必有过人之处,那个鬼罗刹不可能会轻易杀了她,所以她会没事的。”此刻,不论是谎话或是真话,只要能安展尔风的心,他什么都会说。
“你说得对,她不会轻易死的…”展尔风轻声附和,一放松心情,他就又觉得倦了,话才说完,人又再度被睡神勾走,陷入沉睡中。
“何大夫,我们少爷又昏过去了!”李平看他说着又不动,紧张地大喊。
何大夫走近一看,轻声阻止他的大叫。“展少爷不是昏过去,而是睡了,他需要体力恢复,你不要吵醒他。”
“这样啊!还好。”李平拍拍胸脯吁了口气。“何大夫,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何大夫睁着渴睡的眼睛打着呵欠离开。
天色微熹,漫长的一夜又将过去。
第九章
无乐才刚进入凌风楼,就听见里面一阵諠譁,刹那间她的心吊至喉头,但只见王爷怒气冲冲地离开,何大夫匆匆赶来,离去时却显优闲,她的一颗心才又落回原地。
敢惹王爷生气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想不出有谁。而让何大夫面露喜色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这种种迹象都显示他平安无事了。
她多想立刻飞奔到他身边,但是一思及他可能的反应,她就却步了。
无乐躲在树丛间等待着,只见侍卫严密的在他的住所四周来回巡逻,想要不着痕迹地进入,只怕不是件易事,而现在,她最怕的就是引起骚动,所以只能按兵不动,寻求机会见他。远远地长廊走来两名女子,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妇人对着另一名女子说:“少爷能脱离险境真是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是啊!刘嫂,你被派去服侍少爷,可要注意点。”
“我知道,王爷要我经手少爷的饮食是信任我,说什么我都会小心。要是少爷在我手上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刘嫂谨慎地说。
“那也是,我要送早斋给王妃,我往这里走了。”
两个人分道扬镳后,刘嫂就往凌风楼走来。
无乐听见两人谈话,心中雀跃地悄悄接近刘嫂,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指点昏她。
刘嫂只觉眼前一花,人就失去知觉。
无乐小心地将她的餐盘接住,一手撑住刘嫂,将她藏在树丛间的假山洞内,搜了搜她的身子,拿出一支令牌。
她摸摸自己老妪的装扮,为了再见他一面,她只有冒险一试了。
凭着令牌,她顺利通过侍卫的查问,来到房门外举手敲门。
李平拉开门,上下打量她问:“什么事?”
“我是厨房的刘嫂,王爷吩咐我送些粥来给少爷。”她拿出令牌,表明身份。
李平看到令牌后,神态才稍微缓和,伸手要接粥。
“王爷要我伺候少爷的。”
李平想了想,这才让开身。
无乐端着餐盘的手微微抖着,一双眼不由自主地瞟向床上的人。
展尔风的苍白虚弱,看得她鼻头一酸,眼泪又想掉下来。“少爷还在睡,你小心点,不要吵醒他。”
“是。”无乐眼一眨,将泪水硬眨回眼眶。“这…少爷没事吧?”
“没事了。”
“阿弥陀佛,这真是老天保佑。”无乐学着刘嫂的口气说,高兴地笑着。
李平听见她的笑声,一时间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但一想她是王府里的人,听过也不奇怪,又将心里的狐疑压下。
“李护卫,你也守了好几天了,先去休息吧,少爷我会照顾的。”
“不行。”
“你不用担心安全啦!门外侍卫那么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少爷不会有危险的。”无乐劝着他离开,只为和展尔风独处片刻。
李平想了一会儿,他就睡在隔壁,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察觉,更何况外面侍卫那么多,刺客就算想再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进得来。
考虑之后,他终于点头道:“好!我就在隔壁,有事立刻叫我一声。”
“好!好!”
李平走后,无乐轻步靠近床边,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展尔风。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的脸,才几日不见,他往日俊朗的丰采不再,反而眉头深锁,变得好忧郁。
“我根本不相信自己还能这样看着你,还能离你这么近。”她用手细细地勾勒他的轮廓,喃喃轻语。
这些日子,她的心境大起大落,彷彿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舟,不知何时会沉没。
“我背叛师父,已是将死之人了,只为了再见你一面。此次一别,见面已是殊途,只要你能记得曾有我这个人,我便心满意足了。”
她喃喃地低语,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沉睡的他听,因为她没有勇气面对清醒时的他,她怕他的恨意。
“无乐…”
无乐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僵直了身子,还以为他醒了。冷静下来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是在梦呓。
“你还会梦到我?还会想我?难道你不恨我了?”她忍不住泪水成串地掉。“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保护你,我发誓。”她轻吻他的额,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不意却惊醒了他。
“嗯…”展尔风缓缓地张开眼,无乐快速地转身背对他,擦去脸上的泪痕才又转身面对他。
“你是谁?”
“我是厨房的刘嫂,是王爷命我来照顾少爷。”她垂着眼,不敢以淡褐如黄玉的眼看他。
“扶我起来。”
“少爷,你伤口未好,不能”
“扶我起来。”展尔风冷声打断地。
无乐轻咬唇,无奈地只有扶他起身。只是他一移动身子,便龇牙咧嘴的模样,看得她是又心疼又生气。
展尔风靠在枕上喘着气,瞪向丝毫不温柔的无乐道:“你故意那么用力拉我起身,是要让我痛死是吧?”
“老奴不敢,全是因为少爷伤未痊癒却又要逞强,才会觉得痛。”
她的反驳出乎展尔风的意料,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少爷几日未进食,这粥清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