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在乎皇甫翊影,只是在乎他能不能得到幸福,在乎他的安危,在乎皇上是否责罚他,在乎他是否会失去那么美好的婚姻。
这种在乎就类似于她在乎她的哥哥南宫伊俊的那种在乎。
那是种亲人般的在乎,不是情人般的在乎。
可惜,现在才十六岁的她,还分不清,对皇甫曦烨和皇甫翊影的在乎,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呵,这么担心他,何必不下马车去找他去?”皇甫曦烨声音冷得骇人,一字一句咬得特别用力。
“可是,皇宫大门已经关了,怎么去啊?”南宫伊心还真真没听出皇甫曦烨话里的话,也不知道皇甫曦烨生气了她的在意。
单纯如南宫伊心,又怎么会是那种有预谋出卖背叛的女子呢?
被怒火蒙住眼睛的皇甫曦烨显然也没看清楚这一点。
日后,待他看清楚了,知道了,他是否会痛心他所做的一切。
伤害她的人,居然是自以为爱她的他。
他会作何感想,而他又该如何痛恨自己?
“停车。”皇甫曦烨睁开了双眼,一双鹰眸藏着深深的怒火,大声的喝斥着马车夫。
“为什么突然停车啊?”南宫伊心还是一脸单纯的傻傻样子,疑惑的看着怒火中烧的皇甫曦烨。
皇甫曦烨二话不说,拎起南宫伊心,动作很是粗暴的,毫不怜香惜玉,也没顾及到南宫伊心还怀着孩子,居然把南宫伊心给扔下了马车。
南宫伊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皇甫曦烨扔下马车,跌痛了的她,强撑了站起来的时候,马车早已疾驰而去了,只留下一地扬尘。
“曦烨,曦烨,你怎么了。”南宫伊心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追着那远去的马车。
“曦烨,曦烨。。”无论,南宫伊心叫得多大声,跑得多不顾一切。
远去的马车仍是不停留。
南宫伊心可真真是不知道皇甫曦烨怎么了,今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是在马车上,亲吻她,劝她吃东西,为她挡掉那公主的刁难,喂她吃青菜,不是都好好吗?
现在,到底谁告诉她,发生什么事了。
任凭马车外的南宫伊心如何叫喊“曦烨”。他曾经很渴求在她口中听到的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停留。
马车上的皇甫曦㊣(4)烨,双手成拳,怒气即将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果然,果然,今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他都差点认为那是真的了。
全情投入了都。
果然,她的心,还是在皇甫翊影身上,他不过是个可笑的代替品,她还是不爱他。
她还是不爱他!
还是不爱他啊!!!
什么是臣妾的夫,的君,的天,不过是场可笑的笑话。
不过是笑话,不过是笑话。
可是,今晚还没结束啊,就这么快打破他为自己存的一场梦。
不过是戏,不过是梦,他皇甫曦烨在乎吗?不在乎!绝对不在乎。
这个女人,他算是彻底看清了,也要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
不再要沉迷下去,他定要砍断他们之间的所有纽带,定要!
体内那疯狂的嗜血,又在蠢蠢欲动了,一念已生,无人可扼制。
那漫延在身体的嗜血,就这般狂肆的占据着本还有一点良善的皇甫曦烨。
嗜血的光芒,侵占了皇甫曦烨原本深邃而悠远的双眸,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与嗜血。 无情无爱无欲,无敌。
情,可挽救一个人,也可以让一个人堕落。
成魔,不可救赎。
情,之一字,毁人太深。
☆、95。两不相懂的,心
南宫伊心满脸梨花带雨的,跌跌撞撞的走回去三皇子府。她顾不上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和跌伤的伤口,也没顾上肚子中的一点不适。
就是一直很倔强的走回去三皇子府。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皇甫曦烨会突然这个样子,之前不是都好好吗?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手抚着着肚子,满是哭腔的说:“宝宝,你乖点啊,和娘亲一起回三皇子府去,问问爹爹怎么了。宝宝,给力量娘亲,可好啊。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乖的宝宝了。是不是!”
现在她的心中满满都是皇甫曦烨了,连着刚刚还很担心的皇甫翊影,都被抛诸脑后了。
为何,你刚刚不暂时把皇甫翊影给抛诸脑后呢?
现在,这样,你又怨的谁呢?
不过,南宫伊心可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对,才这么小的女孩,能懂什么?
青梅竹马的爱情,或许很美,却没有让她成长,因为一直被皇甫翊影保护太好了,她只需要去接受就好了。
但,现在呢?更多需要付出。
所以,她的不懂,是情有可原的。(亲们,是不是啊!)
爱情,连着自诩运筹帷幄的皇甫曦烨,或许还弄得不清楚。
爱情,会让人变笨的,会看不清楚,因为是当局者。
因为,感情中的事情,永远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两个都有错。
纵然南宫伊心很是单纯,很是蠢,没有眼色,不合时宜的提到皇甫翊影,但是皇甫曦烨又可懂南宫伊心的心。
他可懂南宫伊心爱的是他皇甫曦烨,对皇甫翊影只是一种类似南宫伊俊般的哥哥情感?
妒忌和怒火蒙蔽了皇甫曦烨的双眼。
所以,两人都错。
没有感情经验的两人,真是笨拙的可以。
跌跌撞撞,在这漆黑的夜中,东摸西走的,南宫伊心终于走回三皇子府。
可是,却发现,大门紧闭。
南宫伊心走上前,用力的拍着那厚重宽大的红釉木的大门,哭腔浓重的叫喊;“开门啊,快开门啊,伊心回来了。曦烨,你到底怎么了。快开门,快开门啊。”
一声声,拍门声,一声声,撞击着他的心。
皇甫曦烨知道,如果,这次心软,他将永不可翻身,注定当皇甫翊影的一辈子的替身。
“曦烨,你开开门,你到底怎么了。”除了哭,除了拍门,除了叫喊,南宫伊心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两不相懂的心,到底要互相折磨纠缠到什么时候?
“主子。”宋子煜提醒着皇甫曦烨。
皇甫曦烨和宋子煜就站在这门的后面,是皇甫曦烨把下人全都遣了回去,是皇甫曦烨命令宋子煜把门给锁上的。
一回来,宋子煜就看见一个满脸冷郁的皇甫曦烨,眼眸散发着利人的光,那光就像当初皇甫曦烨开杀戒时的光。
连着宋子煜,都心惊了几分。
宋子煜不知道宫中发生什么事,以为计划被破坏了,所以害皇甫曦烨出现这嗜血的眼神,但现在却明了了,不,从皇甫曦烨站在这门后,一直不动,他都知道了,又是为了南宫伊心。
“命人准备的东西呢?”皇甫曦烨阴寒的声音就这样传出来,在这暗夜中犹显可怖。
此刻的皇甫曦烨,才是真正的冷漠无情,连一点人味都闻不出了。
连着宋子煜都提心不少。
真像,真像,那个杀人如麻的疯狂的皇甫曦烨好像又回来。
每每想到那一袭白衣沾满了血迹的皇甫曦烨,宋子煜都不寒而栗,这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那是皇甫曦烨出师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群匪盗,皇甫曦烨二话不说的,大开杀戒,把那群一行十五人的匪盗,不稍一刻钟,都杀光了。
而皇甫曦烨似乎对着那血,有蠢蠢的兴奋感,居然还停不下手,顺着那地方,找到了山半腰的匪盗窝,把里面的匪盗,全都杀得干干净净。
一身白衣,满是血。
㊣(4)自此,皇甫曦烨不穿白衣,努力压制他体内那对血的疯狂。
宋子煜不知道皇甫曦烨入师隐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对血的疯狂,是可怖的。
现在,他又看见那久违的眼神了。
“回主子,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现在拿出来吗?”宋子煜胆寒的恭敬回答到。
“把门打开,把那个女人带到大厅。”皇甫曦烨阴冷的吩咐宋子煜。就“唰”的一声,不见了,那紫色的高挺修长的身影。
这主子的武功,可又长进了,连他都见不得影儿了。
“开门啊,快开门啊,快开门。”南宫伊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拍着门。
突然,那笨重的红釉木大门,缓缓的吱呀吱呀的被打开。
南宫伊心看到的不是期许的皇甫曦烨,而是一身妖红,毫无表情的宋子煜。
“三皇子呢?”南宫伊心急急问道。
“跟我来吧。”宋子煜淡淡的答了一句。
自求多福吧,南宫伊心。
那一重大门后,等待南宫伊心的,是幸,还是不幸呢?
两颗隔着的心,可有敞开的可能?
☆、96。情,终断
宋子煜把南宫伊心给带到大厅,就把门给带上,留下他们两个面对解决。
或许,这一次,会是最后,于他们。
突然,宋子煜很是可怜南宫伊心,不知道为什么。
大门关上的那霎那,一切都会因这个晚上所谓的“解决”,或圆满,或苦难。
皇甫曦烨高坐在大厅的正中央,一脸寒冷如霜的看着南宫伊心。
殷红的宫装,被擦破了几个口子,尘土粘着,脏脏兮兮,完美的发髻,东倒西歪,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鹰眸一直打量着面前这个极为狼狈的南宫伊心。
半晌了,也不说一句话,薄唇紧抿着,鹰眸的利光,让着南宫伊心很不自在。
南宫伊心也受不住这安静得过于诡异的气氛,怯怯的开口:“曦烨,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丢下我了?”
那声音还有浓重的鼻音,虽然现在的南宫伊心没有哭,但那鼻音出卖了她,她哭过。
但现在的皇甫曦烨不在乎了。
“住嘴,别叫本皇子的名字。”声音冷得骇人,双手抓着椅子的把柄,狠狠的抓着,他真怕他控制不住,会杀了她。
“三皇子,伊心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伊心扔下马车呢?三皇子,你又在怒些什么呢?”南宫伊心一口气问皇甫曦烨三个问题。
南宫伊心终于知道皇甫曦烨的怒了,迟钝了这么久,才知道,是不是太迟了呢?
“做错什么?你还有脸问吗?”皇甫曦烨阴冷的说道,眼眸眯成一线,眼光像老虎看着猎物一样,只有冷,只有杀,只有狠,没有情。
南宫伊心寒了一下,这样的皇甫曦烨真吓人得要紧,她又想起了元宵节那晚,那个嗜血般的魔鬼,彷佛闻到了那盘旋在空中浓重恶心的血腥味,和听到那一声声哀嚎。
“恶,恶,恶。”南宫伊心想起来,都想吐了,胃里不断翻腾着,却吐不出什么,只是一阵阵很恶心的感觉。
这样的皇甫曦烨,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皇甫曦烨根本就不理现在的南宫伊心有多不舒服难受,突然,扔出了一张满是字的纸,飘到了正弯腰作恶吐状的南宫伊心。
“捡起来,看看。”皇甫曦烨命令到。
南宫伊心顺顺气,缓住那阵阵恶心的感觉,艰难的走过去,捡起那张纸。
一看,却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皇甫曦烨看到她的样子,更更是怒了,“这信可是你写的?”阴冷低沉。
“是,可是,那是。。”南宫伊心想试图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解释什么,怎么去解释。
“认了,就好,那本皇子没有冤枉你半分吧。”皇甫曦烨很是冷漠的说着。
“是,是我的写的,却又是怎么了。”南宫伊心颤颤的拿着信,一脸疑惑的看着皇甫曦烨,冤枉什么呢?
“这,就是你背叛出卖的证据,怎么了。你为了和皇甫翊影远走高飞,就去搜本皇子的罪证,企图让本皇子那个好父皇杀了本皇子。那么你们两个就可以双宿双栖,是不是。”皇甫曦烨青筋爆显,很是冷漠大声的质问着南宫伊心。
南宫伊心还绕不清楚皇甫曦烨的话,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皇甫曦烨,什么远走高飞,什么双宿双栖,这说的是什么?
这信是她成婚之前,让皇甫盈裳交给影哥哥的,要是真想远走高飞的话,是他们成婚之前的事了,怎么扯上了皇上杀皇甫曦烨的事?
南宫伊心真真就一脸茫然的看着皇甫曦烨,她可真是绕不清楚。
“本皇子问你是不是啊!!!”暴怒了,暴怒了。
“是,额,不是,可是,那是。”南宫伊心连自己都绕不清楚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信确实是她亲手写的,但时间,却是不对的,而且这信,不是应该在影哥哥手上吗?却怎么会在皇甫曦烨的手上呢。
“别是不是,可是,那是了。好你个南宫伊心,原来你一直都爱着皇甫翊影,那么你嫁给本皇子作什么。你引诱本皇子,却只是为了和皇甫翊影远走高飞。呵,可笑,真真可笑。”皇甫曦烨自嘲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