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要主事的人。
“我不会劝说人的,”卫立荷微微笑着,“严夫人那边,还请妹妹多多担待了。”
顾夫人连声答应着。
卫立荷便转了话题,告诉她如果需要东西需要人手,尽管过来禀报就是。
顾夫人应了,又回禀说不耽误王妃休息,很快便退下去。
卫立荷一个人坐在屋里想了想,又派侍女去和偏门的门房说,对于进出偏门的人,也要仔细盘查。再就是把上夜的内侍和侍女们都召来训诫了一番,严令他们夜间更需仔细。
一番忙碌,就到了中午,简单吃了午餐,她便回到床上去不眠,一觉醒来已然日暮,就听说安顺侯夫人前来求见,从偏门进来的,听说王妃睡了,也没敢打扰。
卫立荷立刻想到,司徒穆远做这么大一件事,想要完全隐藏风声也实属不易。
到第二天上午,安顺侯夫人果然又来求见,那么卫立荷就不能不见她,更何况她带来了一个稳婆,说是宁城的不少贵人家都用过了说好的,便为王妃寻来看看。
这是正事,贵族家庭舍得花钱,一般夫人们有孕三月之后,便定下稳婆,时常看顾着以求安产。卫立荷也想早日定下来,而且,方太医不幸亡故之后,新请来诊脉的太医,她也不满意。
这一位稳婆看来是好的,大约是常常出入贵人家,打扮的甚是干净利索,她站在一旁,低眉顺眼,说起话来却一点儿也不含糊,这些都很令卫立荷动心,但唯一的问题是,她是安顺侯夫人推荐来的人。
于是她问,“杨姥姥也能每三天来给我诊一次脉么?”
稳婆没立刻回答,于是安顺侯夫人抢着说道,“这些还不是王妃您自己说了算,不过,杨姥姥家住在城外,因而城内好些人家都是让她住下,平日里也能照应。”
也许安顺侯夫人是无意的,但卫立荷只能认为她是有意的。因而她立刻摇了摇头,“这件事先不急,还是麻烦杨姥姥每三天过来给我看看脉,你说个时间地址,我让王府的马车去接你。”
她看着稳婆,那稳婆很干脆的行了一礼,答应下来。
卫立荷便叫侍女带杨姥姥出去喝茶吃点心,等她走远了,才又问安顺侯夫人,“城里好的稳婆该不止这一位吧?还得麻烦夫人,多为我找几位来见见。”
“杨姥姥是公认最好的了,”安顺侯夫人又强调了一遍,卫立荷没有回答。
安顺侯夫人端起茶喝了两口,又问,“王妃,宁王殿下为何挑了这时候出巡,才过完年呢!”
卫立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安顺侯夫人转而就说起他家侯爷的一个庶子,想在帝国来的官员家找个女儿结亲。
“这是好事,”卫立荷也就笑了笑,“你先使媒人相看着,若说合了,就来告诉我。”
其实安顺侯夫人还是不死心,说了几句闲话,又问,“王爷这次出巡,却不知都安排去哪些地方?”
卫立荷没回答,安顺侯夫人又自说自话,“王爷肯定要去平海的吧……毕竟据说平海比宁城还要繁华呢!”
卫立荷便有些烦了,“夫人,”她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您家还是不要找帝国的官员家结亲了吧,我觉得不好。”
安顺侯夫人似乎有些惊讶,但立刻就闭口不言了,略坐了一下,她便起身告辞。
“我有些累了,刘嬷嬷替我送送夫人,”卫立荷便吩咐下去。
卫立荷确实是累了,但没等她休息,顾夫人却又来求见了。
顾夫人确实有事,她说那位严夫人极其想见家里人,因而她虽然知道这是件麻烦事,还是斗胆来求王妃开恩。
“严夫人家在哪里?”卫立荷问。
“在帝都的乡下,”顾夫人答道,“王爷在帝都的时候,严家还应邀到王府来走过一回亲戚。”
卫立荷就没再多想了,她笑道,“严夫人毕竟受了伤,这么个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为了让她安心养伤,王府便派人去帝都接她家里人来吧。”
顾夫人施礼称谢,卫立荷便请她去同那两位管家侍女商量,如何派人去帝都,如何不失了宁王府的体面之类,又强调了要问明严夫人究竟想要见谁,切勿请错了。
随后的几日就又平静下来,派去帝都严家的人选已经敲定,选了太皇太后派给宁王妃的另一个内侍,他除了完成使命之外,还可以探望自己在帝都的家人,也算两全其美。又派了一小队军士,带着三辆马车,便出发了。
就这样到了司徒穆远离开之后的第九天,卫立荷的警惕性,似乎已经降到最低了。也许所有留守宁城的重要人物都是这样,因此,城里面突然就流言四起,说是宁王殿下在出巡途中遇刺了。
客观来说,卫立荷对于王府的管控是行之有效的,因为王府里似乎成了流言的禁区,直到那位光明卫的思一行赶过来向王妃汇报,她才听说此事。
“宁王殿下无事吧?”卫立荷问道,一种古怪的战栗掠过她的身体。
“平安无事,”思一行回答。
032 凶信
“那么流言从何而起?”卫立荷问。
“有人故意散布,”思一行说,“宁王长史已经安排人手,在城中四处抓捕造谣惑众者了。”
“现在流言是否控制住了?”卫立荷又问。
“城里人心中已经有了疑虑,”思一行低下了头,“因而才来向王妃汇报,恐贼人还留有后手。”
“我知道了,”卫立荷轻轻点了点头,迟疑一下,才又补充道,“思先生,可否请长史速速将一干人犯审决,当众处斩呢?”
思一行先是一怔,随即轻声道,“大约罪不至死。”
卫立荷便不高兴了,“请先生转告宁王长史,”她沉声道,“兹事体大,切勿太过迂腐。”
“微臣遵命,”思一行垂下了头。
他随即告退,卫立荷自不会留他。随后她便将两个管家侍女叫过来,令她们严防府内人传播流言。
此后过了两日,思一行又来汇报,说人犯已定下明日午时三刻,在城中闹市处斩,安民告示也都贴出去了。
两个管家侍女也来回禀,说府内出门采买的人必然会看到告示,她两个事先也都约束过,因而府内人大多不会对流言一无所知,却都是当做笑谈而已。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卫立荷觉得,她开始希望司徒穆远能快些回来了。
第二日一大早,卫立荷却又是被刘嬷嬷唤醒的。她愣了一会儿,才听清楚刘嬷嬷说的是,“王妃,严夫人那边出事了。”
刘嬷嬷的脸色已然不对,卫立荷一下子就清醒了。
“扶我起来,”她吩咐道,然后才问,“出了什么事情?”
刘嬷嬷把卫立荷扶起来,给她披上衣服,才支吾道,“顾夫人在外面呢,请她来与王妃说吧。”
卫立荷不曾洗漱,披散着头发,便不愿见她,“你直管说吧,”她问道,“还能有什么大事?”
刘嬷嬷这才回道,“王妃,我说了,您可别害怕,严夫人昨夜悬梁自尽了。”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卫立荷还是给吓得一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妃,王妃,”刘嬷嬷连着叫了两声,“刚才顾夫人说,似乎该遣人去报官,她不敢做主,还请王妃做主。”
卫立荷这才缓过神儿来,叫侍女们赶紧给她梳洗,冷水擦到脸上,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
便问刘嬷嬷,“严夫人那里谁看着呢?”
“顾夫人过来一说,我便请明慧先过去了,他说他再叫上王爷那边的留守的内侍。”
“找个内侍去把明慧换回来,”卫立荷吩咐道,“请顾夫人过去严夫人院子,让她多带几个侍女,若不敢进去,就在外面守着,约束下人们切勿混乱,我自安排明慧去报官。”
这一行命令吩咐出去,果然好了些,等明慧过来,卫立荷便让他先去找思一行,再去向宁王长史汇报。
光明卫的人自然先来了,思一行将手下布置在王府外面,便来请宁王妃的示下。
“严夫人是王府内眷,是否要验尸,请王妃定夺。”
“仵作中有没有女性?”虽然不抱希望,但卫立荷还是问。
“我手下没有,长史那边……”思一行苦笑,“应该也没有。”
“律法中如何说的?”卫立荷又问。
“全凭办案官员的判断……”思一行答道,顿了一顿,才又补充道,“王妃,恕我直言,严夫人死得蹊跷,验一下,王爷回来也好交代。”
这么说着,宁王长史也亲自来了,拜见王妃之后,直截了当便说他带来了仵作,请王妃同意验尸。
“那就验吧,”卫立荷说,“我不便过去,有劳两位了。”
他二人一齐说不敢,卫立荷又说,“我让顾夫人在严夫人院子守着,也不是个事儿,请两位派几个得力手下,同内侍们一起看守吧。”
两人立刻吩咐下去,卫立荷便叫人去对顾夫人说,她也受了惊,眼下暂时无事,便先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那宁王长史又说,他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吧,”卫立荷很是客气。
“王妃这里不知是否缺人手,”长史说,“臣的内人,不是臣自夸,跟着臣这些年,也懂得管家理事,王妃若不嫌弃,可叫她过来帮王妃的忙。”
卫立荷几乎立刻就意识到,即便宁王长史别有用心,她也只能当他是好心好意的想要帮忙,因为她的王府现在就缺人手,死了一个亲王内眷,要查案子要办丧事,都还没有头绪呢。
更何况,宁王长史应该是认得思一行的,他敢在他面前说,也该知道轻重。
因而卫立荷便答应了。这两人简单说了几句,便告退,说查出了结果,便来禀报王妃。
一会儿顾夫人也过来了,说她自己不敢在房里呆着,卫立荷便留她坐下,听说她没吃早餐,便请她一同吃。
结果两个人都没能喝下去半碗粥,顾夫人反倒不断的劝卫立荷,为了自己身体,还是该多吃点儿。
卫立荷想了想,便问顾夫人愿不愿意到她这边小厨房来吃饭。
“等王爷回来了,顾夫人再回去吃饭就是,”卫立荷如是说。
顾夫人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断断续续吃了早餐,那宁王长史便回来了,向宁王妃报告他们的发现,卫立荷便让顾夫人也坐着旁听。
严夫人是挂在她那床框上,她腿上有伤,大约不太可能站到凳子上再蹬倒凳子,但靠一条腿支撑着,也能挪勉强站起,那床框也足够致命了。
仵作们都说,应该是自缢。但光明卫的人却提出,严夫人一个伤员,若真有人制住她将她挂起来,也确实看不出差别来。
“于是臣等便把严夫人的侍女们都押在那院子的偏房里,”长史说,“思先生正带着人在问她们的口供。”
这时候,外面来禀报说,宁王长史家的陆夫人求见王妃,卫立荷便说“快请”。
长史这才又补充道,“王妃,既然已经验过,严夫人可以入殓了,我家内人也办过好几次丧事,且叫她去办吧。”
卫立荷只能点头,一时间陆夫人进来了,见过王妃,长史便当着卫立荷的面,吩咐他夫人如此如此。那陆夫人一看便是极其精干的人物,夫妻俩商议几句,她便过来请宁王妃拨出人手。
卫立荷想都没想,就请她去和那两位管家侍女商议着办,至于人手,只要是能安排过来,便由她用。
033 首尾
宁王长史等来了他的夫人,便向宁王妃告退。
即便卫立荷已经下了命令,那位陆夫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过来行礼,说建议王妃考虑一下,该把王府里的仆人召集起来,说几句话以安抚人心。
卫立荷便明白她的意思了,这确实是个好建议,因而她很快就安排下去,只不过在安抚了一众仆人之后,她又加上了几句。
“这位是宁王长史陆夫人,”卫立荷说,“我请她来处理严夫人的后事,阖府上下的仆人们,都要听陆夫人的命令,不得有误。”
陆夫人在一边,又向王妃行了个礼,才过去与那两位管家侍女打了招呼,卫立荷便让众仆人散了各自干活去,又让人去将她的院中一间向阳的偏房收拾出来,请陆夫人必要时休息。
一时间屋内又安静下来,卫立荷看了看顾夫人,她坐在那里发着呆。
卫立荷轻轻唤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儿来。
“顾夫人,”卫立荷看着她,“我知道你必然是为严夫人伤心的,但却有一点,王爷出门之后,我是请你看顾严夫人的,现在出了事情……”
话未说完,顾夫人已然扑到地上,惊慌的嚷着,“王妃,我真的不知道!”
卫立荷倒也吃了一惊,只因她原本想得不是这个,但既然顾夫人都说了出来,她转而一想,也就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知道,顾夫人,你若知道,严夫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