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想着什么,她完全对他漠不关心么,或者说,这送来的女子,原本就是她的意思。
所以司徒穆远立刻拒绝那些人,这送来的女子再多,哪一个能比得上卫立荷?
然而卫立荷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就这样到晚上,酒还没醒,司徒穆远一时气闷,决定当晚宿在顾氏的屋子里,顺便就过去吃晚饭。
穿过院子的时候,就闻到王妃正院小厨房的烟囱里,飘出来的几缕饭菜的香味,中午宴席上光喝酒,没吃饱,他早有些饿了,那脚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向王妃那边走。
等进了屋子看到卫立荷,他又后悔了。他似乎有很多可以说的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卫立荷倒是很高兴,因为司徒穆远,大约有一个月没到她这里吃饭了,她一边叫人去添菜,一边却又想起了今日那一番关于圆房的指教。
突然听到司徒穆远问道,“立荷此时想吃核桃么?”
卫立荷看他正看着碟中的核桃,只当他想吃,点头说了声“好”。
司徒穆远便拿了几个核桃,握在手中,略一用力,松手之时,核桃壳便纷纷裂开。
他笑了笑,“我后来试过,就这样握住用力,却好掌握力道,最容易把壳剥下来。”
卫立荷被他这一招吸引,便把那圆房与否的问题丢到脑后,接过那几个核桃细看,就眉开眼笑了,“还是王爷厉害,这比用夹子要容易的多。”
司徒穆远看她高兴,便三下五除二,把碟里几十个核桃,都给捏开了。
“王爷不要一下弄这么多,”卫立荷笑着阻止,“吃不掉的,放着都风干了。”
“留着慢慢吃,”司徒穆远头也不抬。
“那王爷倒不如天天过来呢,”卫立荷也是话赶话,顺口就说出来,脱口而出后才觉不妥。
再看司徒穆远,似乎并没留意,等他把核桃全部捏完了,才抬头似笑非笑的,“王妃教训的是,我确实应该多陪陪王妃。”
这到弄得卫立荷吃惊不小。
然而似乎正是为了验证这句话,吃完了晚饭,司徒穆远就没有走。
卫立荷还在诧异,他便自行吩咐,叫侍女去把内侍们叫过来,伺候他晚上在王妃这边就寝。
这下子不仅仅是卫立荷,满屋子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宁王爷自从婚礼之后在王妃这里和衣而卧同床异梦了几日之后,居然再次光顾了。
卫立荷的脸红了红,“王爷,我的身子……”
司徒穆远只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卫立荷便不再说什么了,一时间内侍们抬了浴桶搭在套间里,伺候王爷沐浴更衣,到很是忙了一通。
卫立荷中午赴宴回来早沐浴过了,此时只能歪在床上,想来想去却弄不懂司徒穆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下午他拒绝了安顺侯送来的那些女子,便有些让人看不懂,而且,根据刘嬷嬷的耳报神,这三个月他也很少去顾氏严氏那里,更多的,都是自己歇在书房里。
卫立荷千想万想,就没想到圆房那两个字上去,她是听进去了那些命妇们的教训,却没胆子去计划实践一下。她知道宫里嫔妃们有孕之后绝不侍寝,也听说过大户人家夫人有孕后,把陪嫁丫鬟送给丈夫当妾,以求拴住丈夫等等,于是她便认定了,男人是不会同自己这样的孕妇谈什么圆房的。
然而,等到洗抹干净的司徒穆远钻进她的被窝,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司徒穆远进被窝,一言不发,伸手便把卫立荷连抱带拽拢进了自己怀里。
感受着手底下微微颤抖着的小小身体,温热的,软软的,司徒穆远突然想到了新出生的小猫。
那么就更不能吓着她,于是他低下头,用唇轻轻摩挲她的头发,她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吧。
果然,那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不再颤抖了。于是他低声问,“立荷?”
“王爷?”回答的声音也是轻轻的,摇曳的。
司徒穆远缓缓吸了一口气,“立荷,今晚你就做我的妻子,好么?”
卫立荷明白,其实司徒穆远并没有留给她反对的余地,他想听的,或者只有那一个“好”字。
于是她回答,“好的,王爷。”
感觉到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她小心的挪动着身体,他的身体很烫,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头上面传来低沉的声音,“别动。”
她不动,他却动了,两只手探寻着,解着她的衣服,在她光洁的皮肤上,若无其事的蹭来蹭去。
她就有些受不了,“王爷,我自己来……”
“嘶啦”一声,睡袍已被撕裂,她听得到司徒穆远的喘息,感觉到那裹在衣服中手的焦急,匆匆忙忙活动着,便把那睡袍摆脱了。
司徒穆远猛一转身,就势把她压在身下,那动作做得极其巧妙,卫立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腹部却意外的没受到任何重压。
“立荷,”司徒穆远手上不停,却又在她耳边吹气,“放心,我不会伤着你的。”
020 夫妻
但凡男女之事,若是两情相悦,便能水到渠成,若是有一方身心上有了反对的意念,便必然不足以成其好事。
但就卫立荷的人生经历,虽然于男女之事上少了那个情字,却也明白自己已然同司徒穆远做了夫妻,又念及他对自己确实和气体贴,起先的些许紧张就渐渐放开。她在孕期本就身体敏感,一时间娇啼婉转,身体便化成了水,追随着司徒穆远的手,情不自禁的贴合上去。
司徒穆远不想用强,却肯定也不愿放弃,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期待着、探寻着,直到感觉到身下的人如绽放般迎合自己,他才觉得心旌摇曳,行动之间愈发轻巧,避开腰腹之间的禁区,旋即进到那沾满露水的花丛中去。
突如其来的紧致立刻就刺激了他,他几乎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了,这样的美好似乎一直是为他所准备的……仿佛那经过长途奔驰才到达肥美牧场的马儿,心随意动的肆意驱驰着。
卫立荷能听到粗犷的喘息间浑浊不明的声音,能感受到身体里所承受的动作越来越快,她觉得自己宛如大海里的一叶小舟,被从身体内部漫延而来的惊涛骇涛席卷着,找不到方向和依靠,整个身体都只能收紧,然后打开,仿佛就这样才能寻到安慰似的。
司徒穆远愈发轻松的掌握起这一切了,从陌生到熟悉之间的种种壁垒,在激情的澎湃之中,已然轻而易举的逾越。那柔若无骨的娇小身体,总是随着他的心意,由此而生的满足感,慢慢的占据着心底的每一处。
一直到云散雨消很久,缓过劲儿来的卫立荷,才又转脸看了看司徒穆远。
烛光在纱帐外摇曳,枕在方枕上的司徒穆远,闭着眼睛,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楚的表情。
他似乎知道她转过脸来,依旧闭着眼微微一笑,“立荷,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卫立荷明白他的意思,以前的她,就只是宁王妃。那件白天被几位夫人耳提面命,而她自己又完全无计可施的事情,现在居然如此简单明了的完成了。
“可我一直是把王爷看成是我的丈夫的,”卫立荷轻轻叹息,抓住司徒穆远的手,放在小腹上,“而且王爷还是我的孩子们的父亲。”
司徒穆远有些诧异,她似乎是在抱怨他,可细想想,其实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于是他俯下身来,从脸颊一直吻到嘴唇,这也许真是抚慰女子的好办法,可卫立荷的牙紧紧咬着,不肯为他的舌头露出缝隙。
他也只能支起身子,“立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那绷的紧紧的面部线条才又缓和开来,重新变得柔美而有致,他赶忙顺水推舟,“立荷,以后……也给我生个儿子吧。”
那么确实也应该让她知道,他的心结所在。
突然听到卫立荷在笑,“王爷,我的以后,都是王爷的,想生几个,还不是随王爷的心意。”
司徒穆远虽然觉得这话有些别扭,可是心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
于是又去吻她,这一次没了阻挡,足以尽情品尝。
吻到忘情处,身体却又有了反应,司徒穆远立刻懊恼起来,刚才那句话,若不说就好了,现在说过了,只好自己憋屈自己。
身体便挪到一边去,然而动作确是慢了一步,卫立荷已然察觉到了某个坚硬。
“王爷,”她看着一边有些躲闪的人,“这一两个月我身子不笨,还可以的……”
声音到后来细不可闻,这似乎又成了另一种诱惑,司徒穆远在暗处,手伸到背后去掐自己的大腿——理智告诉他切不可再如此放纵下去,但想要克制,似乎却必须要身体上痛苦才能转移注意力。
卫立荷却会错了意,看他迟疑不语,又补充道,“我知道王爷对我的好,不想王爷在我身上为难。”
司徒穆远赶忙伸出手,抓紧那柔荑,“别说了,我明白。”
想了想,又补充道,“立荷,你以前受了很多苦,总该会有个人对你好的……”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侧过身体,重又看着妻子,“立荷,你把我当作是那个人么?”
卫立荷的脑海里,一瞬间浮出四五种表达肯定意思的回答,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很认真的,“当然就是。”
“那就行了,”司徒穆远轻轻吐出一口气,“睡吧。”
他依旧握着她那只手,似乎不打算松开,停了一会儿,又轻声轻气的唤她,“立荷,睡着了么?”
卫立荷其实已经迷糊了,她从不知道,这样的激情,也是会让人疲惫的。但听到司徒穆远的呼唤后,她还是立刻清醒过来。
“王爷,什么事?”
“没事……”司徒穆远咕哝一声,停顿一下,却又无比清晰的问,“明晚我还过来,好么?”
这算是约定了吧,卫立荷想,她想答应他,可却不知这样的“明晚”,还能有多久。
于是她轻声答道,“王爷什么时候想要过来,我都是等着的。”
“哦……”司徒穆远略一迟疑,才重重说了声,“好。”
然后他又叫她,“立荷,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便叫我的名字就是。”
“好的,穆远,”卫立荷立刻便改了口。
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想到,司徒穆远所说的外人,肯定是包括内侍和侍女们的,那么,其实只有在二人独处的时候,才能叫他的名字。
那样的时间,现在看来并不多。
021 王府
到第二天,司徒穆远就食言了。
他一天都不在府中,到了傍晚,派了身边的一个亲卫,送一张字条给宁王妃殿下。
那字条居然还折成方胜,卫立荷一边拆,一边在想,她的丈夫是哪里学来的这一招。
司徒穆远的书法不算好,但龙飞凤舞的,也算得上大气。字条上几十个字,无非说的是今晚公事上实在脱不开身,有负爱妻的期待云云。
然而,一连几天,司徒穆远压根儿都没有出现过。这倒使得卫立荷再一次迷惑不解起来。好在总有人去帮她化解这种迷惑,刘嬷嬷这边已然得到了消息,宁王殿下一连几个晚上都回来的极晚,于是又睡在书房里,然后他清早起床,都是没有吃早饭便又出去了。
这又带来了另一种疑惑,按照卫立荷的认识,宁城的事务应该是渐渐步入正轨,司徒穆远不应该比之前更加繁忙。她便把书房里伺候的那两个内侍都叫来问话,结果只确认了这两人都是不错的奴才,因为他们所知道的,看起来都已经向刘嬷嬷汇报过了。
丈夫接连几日毫无理由的不出现,做妻子的,似乎也必须要询问一下。因而卫立荷便安排小厨房炖了芡实龙骨汤,又安排明慧晚上守着,等宁王殿下回来,便送过去。
明慧算得上一个机灵人了,因而到第二天一早,他就向卫立荷禀报说,王爷连日来是在忙修建宁王府的事情,又说王爷说了,请王妃不必担心,等改日有空了,必然来向王妃说此事。
司徒穆远隔日中午就回来了。他是先派了个内侍来传信说中午来王妃这里吃午饭,午时刚过,他果然翩翩然出现在正院的门口。
然后卫立荷才知道,她的丈夫并不是专门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而是来向她求助的。
现在宁王夫妻住的这所谓王府,只不过是某个正好空出来的原卫国贵族的宅邸,收拾了临时住下来。宁王在这宁城,当然是要世世代代传下去,因而修建一座足够恢宏并且彰显帝国威严的王府,当然是天经地义的。
也恰恰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新宁王府的选址,显然就只能选在故卫国皇宫的原址上了——这座皇宫雄踞在城北的高岗上,俯瞰整个宁城的同时,也霸占着这座城中最好的风水。
事实上,拆除故卫国皇宫的工作,从占领那一天,就已经开始了。正殿本来就已经烧毁,周围的主要宫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