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学会忠心护主了，作为宠物，进步神速啊。”叶羽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欣慰的感慨，像是摸一只小狗，若不是周围有人，墨染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咬他。
又过了一刻多钟，云砚和杨衾书几乎同时放下笔，报出答案：一百二十五两
莫子轩一愣，惊讶的看向叶羽。
墨染也是一愣，然后十分开心的看向叶羽，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后面去了：叫你得意，算错了吧？
叶羽没说什么，只是轻笑着摇摇头。
“正确答案是一百二十八两！”周夫子宣布答案。
墨染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似是不相信似的望向台上，却听周夫子笑道，“恭喜莫子轩拔得头筹！”
叶羽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朝她挑挑眉，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墨染恨恨的跺了跺脚，抬头不满的看向台上，却见莫子轩看着叶羽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只听周夫子继续道，“这题中有一个小小的陷阱，看来大家都注意到了，但只有莫子轩一个人算对了。”
“这个我知道，有半匹丝绸二十一两，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找出七十九两，但那张银票是假的。”杨衾书不解的道，“所以，本应盈利二百二十五两，但因为这张假银票，减了一百两，有什么不对吗？”
云砚也疑惑的看向莫子轩，周夫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等他的答案，莫子轩却是一头雾水的朝着叶羽的方向看过来。墨染虽然不喜欢叶羽，但对于莫子轩的行为很是不耻，所以很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谁让他不自己算的，这下要穿帮了吧？活该！”
这样想着，墨染又转身看向叶羽，照他的性格，利用了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呢。然而事情又出乎意料，叶羽朝着台上勾了勾嘴角，张嘴说了两个字，确切的说，是做了个口型：成本
成本？那是什么？墨染正在疑惑，却见台上的莫子轩歪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转身指着第一块白板上的一行道，“丝绸一匹的成本是三十六两，半匹就是十八两，卖价是二十一两，所以老板损失的不是一百两，而是九十七两，所以，最后盈利是一百二十八两。”
众人恍然大悟，墨染虽不喜欢术数，但也听懂了莫子轩的解释，心中暗惊，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连成本都考虑到了，叶羽的心思何其缜密！
显然名次已定，围观人群有的已经散去，还有一部分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之前的题目。叶羽收起折扇，深深的看了莫子轩一眼，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发现墨染没有跟上来，疑惑的扭头，不由一顿。在一片嘈杂的人群中，她安静的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台上的白板，那种专注叶羽并不陌生，第一次背诵课文，之后一个月得习舞课程，她认真的时候总是这种神情。
叶羽有些惊讶，到现在她还是想要超越他么？他承认，他今天是故意在刺激她。他想告诉她，超越，是两个旗鼓相当的人才可以的。她有那样天真的想法，是因为她不知道两人的悬殊差距，人对比自己强大的多的人会仰慕，会敬畏，却不会抱有不甘。然而，事情放在墨染身上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叶羽看着她的侧脸，想起刚刚过去的一个月的练舞时光，不由失笑，他似乎忘了，这个女子从来不知放弃为何物，从来都没跳过舞，却敢跟人家舞艺精湛的舞仙子打赌……但是，当初他不是也认为她会赢么？否则怎么会去打那样的赌。
是的，他知道她可以赢，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她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一种神奇的力量，明明力量那样悬殊，但最后被逼迫的人却是他。所以向来记不住人的他第一次就记住了她，虽然一开始接近她是因为跟办案有关，但证明跟她毫无关系之后，他却鬼使神差的因为好奇而把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留在了身边。是的，他好奇，就凭着那种鲁莽又天真的冲劲儿，她能走到哪里？然而，当她踏上擂台的时候，久违的紧张竟然造访了他，当她完美的跳完《凤凰来仪》后，他的胸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忽然就明白了爹娘和兄姐们喜欢捉弄他的原因，看着一个人成长，实在是件有趣的事，尤其是她……
叶羽走到墨染身边，六月的午后，阳光有些烈，而且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她的额上就覆了一层薄汗。叶羽打开扇子轻轻的摇着，扇风划过她的面颊，她鬓边的长发微微扬起，衬着她灵动的眼睛，十分好看。
台上正在排名次，颁奖状，台下时不时传来一阵掌声和欢呼声。叶羽和墨染站着人群的最外围，周遭的一切仿佛与他们毫不相干，一个专注的望着台上的白板，一个静静的站在旁边摇着扇，绿芜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那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丝的不协调。好在经过昨天的刺激之后，绿芜的抵抗力强了不少，所以在看见她家少爷那种怜爱的眼神时，她淡定的扶了扶自己的下巴，然后下了一个十分惊人的结论：她家恋爱白痴的少爷恋爱了！而且不是别人贴上来，是他贴上去的，想到那足有一条街的碎了芳心的姑娘，绿芜仰天长叹，这是多么的没天理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忙，加上有点卡文，所以更新不太规律，还请大家见谅。不过看到打酱油和反光镜的留言，又有动力了，我会加油码字滴，谢谢喜欢我文的亲们，要是你们能不霸王就更好了，嘻嘻……
☆、正式拜师
【第三十三章】
墨染懊恼的皱起眉头，那些数字记了忘，忘了记，到现在半个白板都没算出来，后面的根本不可能进行下去。长长的舒了口气，打算再试一次，忽然觉得面上一阵微风拂过，十分舒爽。今天好像没有风吧？疑惑的扭头，正看见叶羽温和的看着她，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摇着，那风确实是来自这扇风没错。看了看四周，人群已经散了不少，台上最后的仪式似乎也接近尾声，难道他一直站在这里等她么？墨染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却听叶羽笑道，“算的怎么样？绸缎的成本算出来了么？”
绸缎的成本是第一块白板上三分之一的内容，墨染以为他又在嘲弄她，刚刚升起的一丝感动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真是傻了才会认为他是在为她打扇！没好气的道，“真不好意思，麻布的成本我也算出来了！”
“麻布的成本也算出来了？”叶羽语气惊讶。
“怎么，不行么？”墨染认定他是在嘲讽她，气呼呼的回道。谁知叶羽却笑起来：“行，你做的很好。”
墨染疑惑的歪歪脑袋，仔细盯着他的脸，刚刚从他的语气里竟然察觉到一丝赞赏，是幻觉吧？
叶羽见她鬼头鬼脑的样子，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淡淡的道，“心算是有方法的，像你这般算法，能算出来一半已经是奇迹了。”
“原来有方法啊，”墨染心里稍微平衡了些，“怪不得你看起来算的毫不费力。”
叶羽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你必须很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学习有方法，但是没有捷径。”
墨染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认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那么，你也努力过么？”
她以为他会冷哼一声，不屑的说，“爷是什么人，还需要努力？”
可是叶羽却认真的看着她道，“没有不努力就能成功的人，今日你看我算的快，但你可知我曾秉烛夜读，彻夜做题，看过的账本有上千册。”说到这里，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绿芜，抬脚往前走去，“时间不早了，走吧。”
墨染张了张嘴，忽然说不出话来。那是怎样的情形，说实话，她想象不出来，虽然不服气，但在她迄今为止对他的印象中，他好像无所不能，任何事情都能轻轻松松的办好，然而现在他却突然告诉她，他今天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努力得来，他也曾埋头苦读，彻夜做题……
叶羽正在和绿芜说着什么，墨染看着他的侧影，心情莫名的很好。她一直想要超越他，但却只能拼着一股冲劲去做，就像三爹说的，这个人深不可测，在她以为马上就能战胜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她所有的一切努力好像都打了水漂，目标是那样虚幻，若不是为争一口气，不想让他看笑话，她恐怕难以撑下去，然而现在知道他也像个普通人一样努力过，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不知为何却觉得真实起来，只要一步一步的努力，总有一天，她也能拥有他那样的能力吧？
墨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叶羽面前，恭敬的弯腰行礼：“叶监察，请您教我！”这一次，诚心诚意，心甘情愿。
此时术数的擂台赛已经基本上结束，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从擂台转移到他们身上，毕竟也是昨日风云一时的人物。只是舒墨染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众人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羽似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开，“经过习舞一次，你已经知道我要求极严，可做好觉悟了？”
“做好了，”墨染认真的说道，“我什么都会做的！”
“哦？什么都会做？”叶羽忽然眯起眼睛语调上扬，墨染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么，最基本的，束修。”叶羽道，“让我来教，可是不便宜的。”
原来是束修，墨染稍稍松了口气，道，“那么，监察认为多少合适？”
“纹银千两？”叶羽开口，随即又似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了？”
离得稍近的人，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原来是想请叶监察授课啊？不少人也蠢蠢欲动，经过昨天的事情，相信叶羽的大名很快就会在辉洲传开，光是拜在他的门下，说出去也是既极有面子的。但叶羽这一狮子大开口，将不少人的心思给掐灭了。
“这么多银子我怎么出得起啊！”墨染怒，他绝对是故意的，她怎么能因为他偶尔的正经就掉以轻心了呢？
“那你说怎么办？”叶羽无辜的道。
墨染一咬牙，一闭眼道，“我用身体来抵！”
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这个姑娘也太豪放了吧？当然，也不乏有几个姑娘亮了眼睛。
“日后监察的饮食起居，就由我来负责，日后学有所成，也为监察所用，直到所做之事可抵一千两为止。”墨染接着道。
众人吐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就三千两吧。”叶羽道。
“什么？”墨染疑惑。
“刚刚念你诚恳，又想你可能出不起那么多银两，所以算你便宜点，既然有别的方法，便宜也就没有必要了。”叶羽一副不愿伤害她的语气道，“我不会让你于心不安的。”
剩下一点蠢蠢欲动的人，也灭了心思，这也太贵了哇！
“于心不安的应该是你才对吧？”墨染气结，“你是土匪么？！”
“土匪？”叶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意有所指。墨染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气鼓鼓的闭嘴。
“还是你觉得我的学识不值三千两？”叶羽反问，然后道，“我并不勉强，你自己考虑清楚再来吧。”说罢，转身往前走去。
墨染恨恨的跺了跺脚，却没有犹豫的跟上。自然看不见叶羽悄然勾起的嘴角……
竹院相对整个书院来说，较为僻静，除了叶羽来的第一天不少人过来拜会之外，之后人一直很少，当然，这跟他目中无人，嚣张毒舌的个性脱不了关系。此时又是御巡礼，大家基本上都围着远世子转，所以这里基本上没有人。
也不能说没有，墨染远远的看着竹院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不满的嘟囔，“他还真有脸来。”
叶羽倒是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淡淡的道，“在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前，不要轻易下定论。”
绿芜好奇道，“发生了什么事？”
墨染愤慨道，“刚刚术数擂台的时候，他剽窃的叶羽的答案，拔得头筹。第一名还有一百两银子呢！”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近，莫子轩看见叶羽，急忙迎上来，将手中一个精致的匣子递过来，语气竟然没有平日的痞气：“叶监察，抱歉。”
叶羽倒是不客气，冲着墨染微抬下巴，示意她收下。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贿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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