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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紧张万分的墨染，淡淡的开口，“正牌的土匪头子？”
墨染一惊，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一道青影闪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宋淙鸣已经把剑架在了叶羽的脖子上。墨染的第一个反应是，宋淙鸣刚刚的身法似乎比她要快？
“淙鸣，不得放肆！”霍青仁一惊，严肃的出声。
叶羽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性命被架在剑尖上，甚至没有回头看了宋淙鸣一眼，只是低头看了看青亮的剑身，淡淡的开口：“‘青辉’，这是当年威远将军舒刚的佩剑，没想到竟落在了贼匪手上。”
叶羽的话让墨染心惊肉跳，好不容易才让他相信她，现在又冒出个将军佩剑来，焦急的她没等宋淙鸣反应，敏捷的跃至他身后，极快的勾住他拿剑的胳膊，反手一扭，宋淙鸣就这样被压制住。
“舒霸儿！你干什么！”宋淙鸣没想到墨染会对他下手，气的脸色铁青，“你就这么护着他？”
“三爹和我谁都没有说话，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做主了！”墨染也气的不轻，护着他？那个妖孽压倒性的强大她可是深有体会，就算他的身法真的比她快（潜意识中还是不想承认宋淙鸣比她强），对上叶羽也是徒劳，即使拿剑的人是宋淙鸣，墨染这怒气腾腾一吼，还真有几分当家小姐的架势。宋淙鸣一顿，立刻闭了嘴，但是很显然，他不是被墨染的气势压倒，而是赌气的成分居多。
墨染忐忑的看向叶羽，不知该怎么解释佩剑的事情，这件事情她可真是不知道，那把佩剑她记得是宋淙鸣十五岁生辰的时候三爹送给他的，但是叶羽却说那是威远将军舒刚的佩剑……墨染扭头看向霍青仁，多多少少有些慌张。
霍青仁倒是不紧不慢的道歉，“霍某御下不严，还请夫子见谅。至于你所说的‘青辉’，是霍某三年前在城中的铁铺中买来送给淙鸣的生辰礼物，并不知其有何来历。”
“舒将军早已在八年前的剿匪中战死，他的佩剑落到哪里都不奇怪。”叶羽说着，似笑非笑的看向墨染，“你那么紧张，难道是做贼心虚。”
一口气还没松出来，就被叶羽紧接着的这句话给噎了一下，这一出接一出的意外实在是让她无法招架。
叶羽看着她急于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心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既说信你，断没有再怀疑的道理，你胡思乱想什么。”
“你相信我？！”墨染惊讶的看着他，想到他没有怀疑她，脸上不由绽出了笑容，一旁的霍青仁看着她若有所思……
“舒霸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淙鸣看着她因着叶羽而慌乱，又因着他而开心的样子，只觉得怒从心起，她一向傲气逼人，就算做错事也总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何曾有过这种低人一等的姿态。
墨染又看向霍青仁，她这一个早上还真是跌宕起伏，看来她是不得不将所有的事情和盘说出，但是说出之后她能留在这里的几率基本上为零，也许现在要考虑如何说服三爹让她留在这里。
她还没想好说辞，却见霍青仁慈爱的对着她道：“看样子，御巡礼准备确实挺忙，既然如此，墨染你就好好跟着夫子练习，我们就先回寨子，不打扰你了。”
“三当家！”宋淙鸣惊讶的看着霍青仁，语气之中饱含着担忧的不赞同。
霍青仁仿佛没有听见宋淙鸣的质问，而是对着叶羽恭敬的抱拳：“小女顽劣，还请夫子多多管教，若不听劝，可任由夫子处置，在下绝无二话。”
“不听话就任由处置？”叶羽挑了挑眉，看向墨染。
墨染很神奇的读懂了他的心思，这句话就这样断章取义的挑出来，她日后可就没法活了啊！也顾不上再想他三爹为何不过问此时的原因，急忙道，“此事万万不可！”
霍青仁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可是……”墨染灵机一动，道，“他不是夫子！”
“不是夫子？”霍青仁疑惑的看向他，“那是什么？”
“监察！”墨染道，“他是虞城总院派来的监察，不是什么夫子。”
“原来是监察大人。”霍青仁一惊，然后一把拽过旁边的墨染道，“霍某在此郑重将小女交托给监察大人，还请您严厉督促，霍某感激不尽。”
墨染眼看着他三爹要将她送入虎口，激烈的挣扎，“都说了他是监察，不是夫子，凭什么让他管我？”
“闭嘴！”霍青仁板起脸，“监察不就是监督像你这样的顽劣学生么？把你交给他有什么不对？”
“正是如此。”叶羽微笑着将挣扎中的墨然拉过去道，“三当家虽然出身草莽，却很明理呢。”
“监察过奖了……”霍青仁谦虚的作揖，“那我们就此告辞，小女就辛苦夫子了。”
叶羽有礼的回揖，“三当家慢走。”
霍青仁转身离开，一旁的宋琮鸣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跟着转身，冷冷的道，“你若是敢伤她一分一毫，我定不会放过你。”
“那还真是麻烦。”叶羽淡淡的笑，“放心吧，我从来不做自找麻烦的事。”
宋琮鸣冷哼一声，快步跟上了霍青仁的步伐，叶羽看着前方那个儒雅的背影一双眼睛微微眯起……
☆、叶羽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
墨染有些纠结，虽然霍青仁什么都不过问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但是想想的话，这不闻不问的态
度才是大大的不对劲吧？话说回来，三爹怎么第一眼就认定叶羽是夫子了呢？他明明那么年轻，一般人的话，一定会认为他是学生的吧？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想什么呢？开始练习了。”叶羽清雅的声音打断了墨染的沉思，“你爹可是说了，我可以任意处置你的。”
混蛋，断章取义也要有个度吧？不听话才能任意处置吧？怎么就变成任意处置了？墨染怒，却没开口，依据她的经验，她若开口，不论对错，她绝对会被“任意处置”，要问为什么，因为在实力面前，天理就是那浮云。
“绿芜姐呢？”墨染望了望门口。
“从今天开始，不需要她教你了。”叶羽说道。
“不需要她教？”墨染眨了眨眼，又将叶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想象了一下眼前这个人跳舞的样子，然后……
“哈哈……”墨染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竟然还会跳舞，我，我决定从……从……从今天起，好，好好的……尊敬您，叶夫子……”
“你有这份心很不错。”叶羽俯身笑眯眯的看着墨染，温和的道，“但愿你学习的时候也能笑的这样开心……”
“嗯嗯，只要您教我跳，我会十分的开心……”墨染完全被想象中叶羽扭腰摆臀的样子冲昏了头脑，暂时失去了判断能力，因此没有体会出那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危险气息。
毫无心理准备的惨剧就这样降临了，墨染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屋子乱飞的各色鸟儿，抖着手指着地下那只招摇过市的山鸡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您，您刚刚……是说，从现在起，我要跟它们学习……”
叶羽满意的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笑眼弯弯的点点头……
“喂！偷袭你是我不对，但是你这样整人可就过分了！”墨染很生气，“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
“哦？那么，你想象中认为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叶羽不由反问，第一次好奇别人怎么看待他。
他的语气忽然间变得认真，倒是让墨染一愣，不由老实答道，“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武功倒是高强，但是应该胸无点墨……还有就是睚眦必报……”
一旁的绿芜看着她家少爷越来越淡的神色，无语的看向墨染，睚眦必报和小肚鸡肠算是一回事儿吧？你确定不是在耍我们家少爷么？
“总之，人还算不错。”墨染总结性的发言让绿芜张口结舌，她很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叶羽依然一副淡淡的神色，没有对墨染的话做出回答，而是开口忽然回归了正题，“须知舞更多时候是一种神韵的体现，你也知道凤凰来仪虽是一支独舞，却要跳出百鸟朝凤的情形，因为没有百鸟朝凤，凤凰来仪顶多算是美丽，高贵和神圣根本无从谈起。所以，从今天起，开始在这个屋子里学习凤凰来仪的舞步。”
说实话，墨染一开始并不太懂叶羽的意思，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还是不明白百鸟朝凤的神韵和她要和这些乱窜的鸟儿跳舞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在繁复而艰难的动作之中，要避开飞来的鸟儿，抑或它们就站在她的臂膀之上，很难，但是跳出来却很生动，他是要她掌握这种感觉，即使她跳的只是凤凰，但是也要感觉出是一只率领百鸟的凤凰，越是跳，越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每一个动作之中都包含着对其他鸟儿的回应，这就是其中的意义，凤凰来仪并不是一只凤凰的独舞而已。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在墨染第十三次摔倒之后，叶羽叫停，“今天就到这里，绿芜，你记得帮她揉揉腿，再上一些药以防肿痛，明天继续。”说罢，特地嘱咐墨染道，“不准偷偷练习，我可不想看断腿的凤凰来仪。”
“哦，知道了。”墨染虽然不满的嘟着嘴倒是回答的很干脆，反而让叶羽有些意外。他自然不知道墨染已经知道他为她调药的事，虽然因为不想让他嘴上找她麻烦而自己找了台阶下，但是已经明白这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坏，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再加上刚刚误会他耍她玩而心中有些愧疚，因此已经决定在练舞期间要乖乖话了。
绿芜回来的时候，叶羽正站在窗前发呆，望着月色发呆，以为他在想事情，铺好床就准备离开，忽然听他开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是什么样子？”
绿芜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这是今天墨染对他的评价，不由惊讶，这位我行我素的少爷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的看法了？“您不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吧？”
叶羽似乎没有听她说话，自言自语般道：“既然说人还不错，证明不是讨厌吧？”
绿芜默，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自欺欺人吧……
*
银辉普照，静谧无声，难得平静的夜晚，忽然；一阵几不可察的微风拂过面颊，窗边的小花摆了摆头，复又静止，叶羽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影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他的出现理所当然一般：“三当家的找在下有何贵干？”
“叶监察难道不是在等霍某么？”低沉温和的嗓音，正是霍青仁无疑。
“你果然是认识我的吧？”叶羽淡淡的开口，“就连院长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都以为我是要插班的学生。”
“孤云书院院规甚严，无人退学，想要插班恐怕有些困难，况且听闻羽世子聪明过人，从小就受啸澜夫人亲自教导，十岁开始便跟着父兄闯荡江湖，插手政事，若做学生的话，夫子们恐怕要无地自容了。”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叶羽淡淡的道。
“啸澜夫人卓绝的风华令人过目难忘，四位世子郡主中最与她相似的就是词郡主和最小的羽世子，算算年纪，羽世子今年应该刚及弱冠，正是您这个年纪呢。”
“只要一提到头陀山寨跟官府有牵扯，舒墨染就会失去冷静乱了分寸，果然是跟你有关系么？”叶羽低头看着窗边的小花缓声问道。
“虽然您这么说没错，但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霍青仁苦笑着开口，“霍某保证，头陀山寨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至于她对官府异常敏感是因为……”霍青仁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顿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叶羽依然低头观赏着窗边的小花，没有一点催促的意思。
“八年前那次叛乱，头陀山寨被围剿，大哥，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在她眼前死去……”即使极力压抑，霍青仁依然掩饰不住语气中浓浓的苦涩苍凉。
叶羽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微微蹙着眉头，“那你们更有心怀不轨的理由，不是么？”
痛苦、悔恨、无奈……霍青仁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开口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染儿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