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雨出宫后换上一身黑衣,带上遮到鼻尖的面具,一路谨慎的来到一处隐秘的宅院。
“喜鹊。”念雨唤道。
只见一面容秀丽的青衣女子走了出来,道:“在,雨护法有何吩咐?”
“宫主命人去跟踪调查景轩大人,你素来机敏,我想让你担当此任。”
“是,属下定不会让雨护法和宫主失望。”喜鹊听到让自己执行任务时,脸上不免出现几丝兴奋之色。
“这是轩王府的地图和我朱雀宫的任务玉牌。”说完,念雨将一幅卷轴和一块晶莹的玉交到喜鹊手上。“这玉牌是你执行任务的凭证,他日论功行赏时大有用处。你要好好保存。这次行动十分重要,你平日虽然机灵,可缺乏经验,不够沉稳,这次切记莫要浮躁。”
喜鹊接过玉牌,心头更是爬上几丝窃喜,坚定的说:“属下明白,谨遵教诲。”
“好了,你去准备准备,然后即刻行动。”
“是。”喜鹊麻利的转身回去准备。
念雨深深看了一眼这座宅院,轻叹了口气,也没有多加停顿的大步离开了。
轩王府。
身着黑衣的喜鹊,在轩王府门外徘徊了一阵。待看见景轩回府,喜鹊悄悄从后墙也翻了进去。虽然有地图,可是这轩王府看上去鸟语花香,淡雅精致,但实际上修建的十分诡异,岔路极多,很容易让人迷糊,看来这轩王府是防范重重啊,莫非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这花草树木中绕了好一会儿的喜鹊才刚刚能辨别方向,这若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常人,恐怕走到天黑也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间,喜鹊听到了阵阵琴音,高山流水,震人心脾,喜鹊不禁朝向那琴音走去。只见一名长相俊秀,气质妖娆的男子正坐在一处亭阁中抚琴,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景轩。喜鹊藏在几棵像树一样的植物后,静静的观察着景轩,而潜意识陶醉在耳边萦绕的琴声中。
这时一名着灰衣,管家似的男子疾步走向景轩。递上一份名册似的东西,低声道:“主上,这是那批战争中立下功劳的死士及其家人的名单,还有新挑选的一批的死士。请主上过目。”虽然这人的声音很低,可是喜鹊在朱雀宫学过唇语,距离有些远,喜鹊只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去看这个管家男子的面部,好不容易了解了个大概。又要连忙换一个姿势去看景轩的面部表情。
“恩。”景轩接过名册,看了看,道:“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切记不要让别人活得这秘法。”喜鹊心里暗道:战争?秘法?莫非是指凉国突然连连打败凌国那几场仗?
“是,谢主上信任。”喜鹊心里想着战争的事,又要变换姿势,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
“谁?”灰衣管家厉声道。景轩的目光更是直直的向那几棵树后射去。
喜鹊明白自己被人发现,只能以走为上策,飞快的撒了一把烟雾粉,用轻功向轩王府外逃去。景轩打开折扇捂住脸,灰衣管家也用袖拂面,待烟雾微微消散,两人向树后冲了过去。
树后已不见喜鹊踪影,灰衣管家道:“主上,我现在就命人封锁王府,凭我王府的机关重重,此人定逃不出去。”说完,管家就要去叫人。
“慢。”景轩的看见地上有一块奇怪的玉牌,他捡起来,看见上面刻着朱雀宫几个字。景轩本就妖媚的面容上绽放出了迷烂邪气的笑容,想必这就是那个人匆忙之中落下的吧。他开口缓缓的说:“不用追了,这个人来得正好。”
管家看着景轩脸上极具魅惑的笑容,便明白,主上已经清楚这来人是谁,并且这一切都在主上的把握之中……
第二十一章 暗夜审判
(亦城篇)
慕含与亦城再次悄悄确定在藏音室见面。藏音室依然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摆设也与上次相同。慕含对亦城道:“我和这通灵师的对话你暗中可都听到了?”
“恩,听到了。”亦城的语气很平淡。
亦城的平淡有些超出慕含的料想,本以为发现勾魂药有解药这样的秘密会让他略有兴奋呢,可看他现在的样子仿佛早已知晓了一切,想想他曾说过的“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也就释然了,或许他真的都料到了呢。想到这,慕含不禁对亦城多了份敬佩之情。道:“既然你已知道这勾魂法的解法,下面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我自有打算,待时机成熟,你自然便知晓了。”
“你不相信我?”
“不是。只是这些你知道的越多反而对你越不好,现在局势还不开明,若走到最后的不是我,你也该为自己留条退路。”亦城说完全相信慕含是假的,可说完全不感谢不担心慕含也是假的,他的确是不希望连累一个不相关并且还愿意帮助自己的人。
听到亦城这么说,无论是真是假,慕含心里依旧有着点点暖意。一个女人,陷入了真正的爱情,想要的从来不多吧。“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既然选择你,就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你。”
亦城看着慕含眼神中的坚定,嘴边泛起清俊的笑意:“我也希望你的眼光足够好。”
“本公主的眼光向来很好!”慕含扬着嘴角回答道。
袅袅香气从香炉中传出,让陈旧的屋室生出来魅惑的气息。亦城察觉到了这让人轻飘飘的诡异气氛,只道:“这屋中太过憋闷,不适久待,表妹还是早些回去吧。”
慕含听得这话,也没多做停留,总之是来日方长,便乖巧的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要早些回去啊,亦城。”她叫他亦城,而不是表哥,她希望他明白,自己于他不是妹妹,而是一个女人。
亦城听闻此言,心里激灵了一下,可面上依旧微笑的说:“好。”说完便目送慕含离开,而他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散去,转而换成了,拧结的眉心……
密室。审问。
亦阳坐在一把铺着老虎皮的椅子上,眼神阴冷的盯着面前被绑在架子上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通灵师。“这是什么迷、药(河蟹)?药力竟这么强大。”
“回主人,这……这我们也不清楚,这药配制原料应该及其复杂,气味混合的也很好,没办法辨别。属下也头一次遇上这等神秘的迷、药(河蟹)。”
“废物!去,再拿几盆冷水,把这个人给我泼清醒为止。”亦阳厉声命令道。
“是。”黑衣护卫又去抬了桶冷水,连舀子都没有用,一股脑的全泼在了昏迷的通灵师身上。这让一般人早已哆嗦的半死的量终于把通灵师弄得七分清醒了。
亦阳看这个通灵师终于睁开了双眼,马上走上前去,捏起他的下巴和人中。亦阳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大已经微微泛青。还没完全清醒的通灵师,被这剧烈的疼痛终于弄得完全清醒了。
看着通灵师呀呀吃痛的样子,亦阳松开手,问道:“说!这勾魂术是不是还有解法!?”
这通灵师清醒了过来,明白了发生什么,既然已经败露,反而更加嚣张,冷哼了一声,道:“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你当初在我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我要是不说这毒天下无解,你会放心的任用我吗?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妨就告诉你,这毒不但有解,还非得是只有我才能解。所以你现在是想用我也得用,不想用我,也得用。”通灵师故意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很重。
亦阳这一生最不喜欢的就是受制于人,听见通灵师的这话,更是激起了心中的怒火。“你以为我会留着一个随时有能力威胁我的人吗?”亦阳眉毛一挑,接着说:“就算没有你,就算不能控制父王,凭我的实力也足以让我君临天下!”亦阳这话的说的又八分道理,他手下握有重兵,兵权是王权的重要保证,之所以还要控制凌皇,是希望能服众臣,顺理成章,万无一失的登上大位,可如今,这条路走不通,只能用强的了。“既然只有你能解这个毒,那么我杀了你,不就等于让此毒永远没有解法了吗?让父王永久的困于床榻之上,也未尝不可。哈哈哈哈。”亦阳大笑。
通灵师看着大笑的亦阳,也陪他笑了起来,洪亮的声音丝毫不亚于亦阳。
亦阳听见他的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可笑。”接着,通灵师又是一阵大笑,不顾亦阳愈加阴沉的目光,就在亦阳伸出手箍住他的脖子的时候,通灵师的嘴角流下一抹殷红的血,因大笑而张着嘴,口中的牙齿也慢慢的被鲜血浸染,亦阳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而收回了手。
通灵师的笑声愈加虚弱,终于缓缓停止,用最后的力气对着亦阳冷冷的道:“你,连杀死我的资格……都……都没有。”说完,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薄而出,随即他便晕死了过去,脸上的表情竟有一丝的释然。
亦阳伸出双指,探查他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眼前的这个人就这么在自己还没下令的情况下就死去了,亦阳更加气愤,额上已有青筋暴露。“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喂狗。”亦阳大喊。
两个黑衣护卫进来,面面相窥了一下,还是拱手道:“是。”然后,便将人拖了出去。
外面夜已深,两个黑衣人拖着一具尸体到处找狗……“喂狗?可是,主人什么时候养过狗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喃喃道。
另一个说:“去外面随便找一条吧,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啊,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唉,好吧。可是这大半夜,去哪里找狗啊?”
正当两人犯难的时候,青崖带人巡逻途径此处。自从上次崎山剿匪过后,亦阳虽口上赞扬他眼光长远,可实际已经开始不信任他了,极少把他放在身边,只是让他负责巡逻保卫工作。青崖看见拖着尸体的黑衣人,便拦了下来,进行检查。
“青崖首领,这是主人让我们拖去喂狗的尸体。”黑衣人解释道。
“拖去喂狗?”青崖不觉有些奇怪,是什么人把亦阳气到这种地步?于是他走过去看来看这具尸体,觉得有些面熟,又想想前些日似是看见过这个穿着怪异的人,好像是什么……什么通灵师?不是对亦阳很重要的人吗?怎么会死了?还被拖去喂狗?青崖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便对两名黑衣人说:“天色太黑,不如你们把他交给我,我替你们拖去喂狗。”
“这……”两人犹豫起来。
“哦,若是二位愿意自己在大半夜去找一条狗,我也不会拦着,二位请便。”青崖欲擒故纵的说道。
这话一下说到了两人的心里,两人马上说道:“不不,青崖首领愿意代劳,在下感激不尽。”两人向青崖拱手,随后便将尸体交给了青崖的人。
“放心,我定会帮你们完成任务。”
“有劳青崖首领了。”说完,两人转身想回走去。
青崖看他们走远,便让人把尸体带至一处僻静之地,他让一名副将带其他人继续去巡逻,自己来处理这具尸体。青崖反复检查,此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又去拍了拍他的脸,忽然,在耳际处青崖发现了些微端倪,随着折印一撕,竟是一张人皮面具!青崖暗暗吃了一惊,看着人皮面具下这张和面具完全不同的脸,青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第二十二章 荒山被掳
(慕鸾篇)
逐月宫。
金色的幔帘用一根淡青色的条带束了起来,雅致富丽的宫殿竟也生出了淡淡清幽味。
“让你派人通知凌国那边的势力联系亦城,此事可办好了?”慕鸾对念雨说道。
“宫主,属下……属下……”念雨似有难言之隐一般,迟迟没有开口。
“怎么了?还没办好?”慕鸾挑眉问。
“以属下愚见,觉得这样相信亦城皇子,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轻率?”
慕鸾将目光转向远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言思缜密的分析给念雨听,良久的沉默过后,慕鸾轻启檀口,轻柔而坚定的说:“我相信他。”
念雨知道的,慕鸾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看着她现在这般的模样,让人少有的觉得温情,也只有说到亦城,她才会这样了。念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回应道:“属下这就去办。”然后就出去准备传信一事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慕鸾,孤身一人,再奢华的宽广都变成了空旷。是心里的某一处,空出了一块又无可替代。无可替代……想至此处,慕鸾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亦城的笑容,心里一阵甘甜又一阵苦涩,原来这就是想念的滋味。
忽然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埙声,慕鸾原本沉寂的双眼一下变得明亮了起来,她不假思索的站了起来,向外寻着这埙声走去。这埙声虽清晰可闻,可是又似乎格外高远。慕鸾的逐月宫本就有些偏僻,所以慕鸾走了很久,来到一处隐秘但开阔秀丽之地,环顾四周,旁边的一处高地上似有人在临风而立,埙声也是从那里传来的。凉宫竟然还有这样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地方,真是让慕鸾十分的意想不到,虽心中是有困惑与怀疑的,可摸了摸自己腰间一直挂着的埙,慕鸾还是寻着那埙声,向高处走去。
这里风景虽好,可毕竟无人打理,野花野草生长的毫无章法,加上人迹罕至,连窄窄的小路都变得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