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十面有难色,但最终还是道了一句是。
杜家惨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官府早已结案,现在要查从何去查?
“你不必感到为难,现在在云翎山庄住着的那个红妈妈,就是当年杜家惨案关键的证人。”
冷言轻笑,既然那两父子现在是父子情深,他到不介意再搅乱当年的那谭浑水。
“是。”一拱手,付十出了茅屋。
秦连看着地上的师爷,等着北落潜之下令。
“走吧,也是时候该回长安了。”
此次在临城驻留十多天,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久留无益。
“是。”秦连一拱手,拉开了屋门。
北落潜之大步迈出,侯在外头的知州赶忙上前相迎。
“傅大人,你那师爷刺杀院长,已经被都察院当地处决了,你可知罪?”秦连一脸戾气,吓得知州大人连连后退了两步跪倒在地。
“二皇子,这这,这,这可能是误会,我那师爷一直都是恪守本分的,怎会意图刺杀二皇子呢。”
“这么说,你是认为院长在撒谎不成?”秦连又是脸色一沉。
知州看着面色铁青的北落潜之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
“此人居心叵测,留了一个全尸,已经是不错了,大人。”秦连见知州这番模样,也知是差不多该宽慰一番了,听着秦连的话,回味过来的知州连连点头:“刺杀二皇子罪当诛杀,二皇子宽厚大德,罪臣,罪臣……”
“好了,此事看来你也应当不知晓,以后找师爷,眼睛放亮一点,莫要让有居心的人钻了空子。”北落潜之的宽慰正是时候。
知州满脸热泪,激动得已经不知该说什么。
“这里就交给你了,待我回长安,定向父皇好好表奏一番知州大人的尽职尽责。”
264:七寺
打一掌又给个蜜枣,这一招用来吓唬人向来是屡试不爽的。
知州一听,心中一喜,自己想了多日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成了,虽说死了一个得力的师爷,但也算不亏,想着他是笑嘻嘻的站起了身,恭敬的护送着北落潜之一路上了小道。
他当然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看似老实本分无所作为的师爷,有着怎样的靠山。
他一直送着北落潜之到了官道,送着他们上了马启了程,满心欢喜的他已经在构画自己平步青云的未来,那个也算是为他解了不少心头难事的师爷,早已经被他甩在了脑后。
不管是暗侍卫还是什么,只要是为人卖命,大多都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死去的师爷,不过是长公主芸芸手下中的一条狗,她不会放在心上。
听到关于师爷死讯的禀告的时候,长公主正在与她宠爱的面首喝着小酒。
酒是今秋刚酿的梅子酒,味道酸酸甜甜很是润口。
本死了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是不用报告到长公主面前的,但长公主之前有过吩咐,若是临城那里死了人,一定要报到她的面前。
死了,而且还是与北落潜之有关,长公主听着禀告皱起了眉头,傻子才会相信那可笑的刺杀罪名。
“潜之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一根筋了一些,你让那些人都收敛着一些,切不可让他再查到一丝蛛丝马迹。”
盈盈含笑的眸子全无怒气,长公主端起了面前的三足樽,笑着与那白脸男子共饮了一杯。
一条人命,连着一声感叹也换不来,这是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
晋城,是一座古城,历史悠久,听说城墙还是千年之前留下来的,虽有修葺,但一直没有推倒重建,一是因为晋城这不紧要的地势,二是因为这城墙够坚固。
但这样的一座古城,历史古韵气息却少得可怜,凌茗瑾问安影,晋城有何名胜?
安影只说,晋城有一座庙。
庙?凌茗瑾甚是诧异,哪里没有庙,哪里没有和尚,这有什么稀奇。
“晋城的百姓,多数礼佛,晋城,是一座佛城。”安影眯着眼看着城门处来来往往的百姓,伸手遥指一处。
凌茗瑾沉心一听,确实是可听到钟声。
“佛城?莫非这晋城的百姓都是和尚不成?”凌茗瑾打趣着说道。
“虽不是出家之人,但大多都是带发修行的佛家室外子弟,也就是因此,晋城很少出杀人揪斗的案子。”
“前些日子,不是出了一桩连环杀人案?”凌茗瑾反驳。
“此事,当属例外。”安影轻咳两声,大步阔阔的进了城。
凌茗瑾在后高呼了两声,也赶忙跟了上去。
在城门之外凌茗瑾到不觉得这佛城与一般州郡城池有何不同,但一进城,她就发觉不对了,这空气里飘荡的,是一股浓郁的檀香。
而钟声,更是不绝于耳。
“晋城的钟声,从辰时到酉时都不会断绝,这个习俗,除了时逢战乱,千年来从未间断过,佛家说,只有钟声日鸣,才能提醒芸芸众生心存善念不虚度光阴。”安影不是第一次来晋城,对晋城里的东西晋城百姓的习俗也是知道一些。
“难道,就没人提出抗议?”凌茗瑾心想,日日钟声响着多吵人。
“我早与你说了,晋城的百姓,都是礼佛的,他们不但不会反对,闲暇之时还会上山去帮庙里的僧人敲钟。”安影自顾自的走在闹市,不出片刻就买下两串佛珠。
“这…………”凌茗瑾难以言喻,大庆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一个城池里的人,居然都是佛家信徒,对佛教狂热。
“怎么,要不要上山去拜拜?”
凌茗瑾顿了一顿,还是点了点头。
晋城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一群和尚,和尚日日敲钟,钟声传遍晋城。
凌茗瑾默默念着口中自己所熟知的那首童谣,百无聊赖的跟着安影一步步上了山。
这是一处石阶梯,直达山顶,而那庙,就在山顶,单看着与云翎山庄倒是有些相似,不过不同的是这里像这样的石阶有着八处,四方八达。
有人拿着一个麻布做成的蒲团在一旁跪拜,一拜一磕头,然后上一步阶梯。
这种凌茗瑾也见过,不少人要想求个心想事成就会这般虔诚的跪拜上山,只是她没想到,这晋城,这样的人居然这么多。
就是佛主见了这么多虔诚想求一个心想事成的信徒,只怕也会头大吧。
“那条路是让佛教徒参拜的,我们要上山,走这一条。”安影指了指一旁相对人迹稀少的一条山路。
“这些人都是来求愿的?”虽自己理解这些人的行为,但凌茗瑾还是被那满满爬满了半截山路的人所震慑。
“当然不是,晋城许多人,在闲暇的时候,都会到此参拜。”安影斜视着凌茗瑾。
这晋城的百姓,到底是有多爱佛主啊!!!!!!凌茗瑾心思自己在大庆这么些年,怎么没听到大庆还有这么奇怪的地方,再说自己这满手血腥的人上山拜佛,不会遭来白日五雷轰顶吧……………………
“若是你在晋城呆的久,这些都是常见的,去年我在晋城的时候,还曾见着五个人从城门处一直跪倒了山顶上呢。”
“这山顶的庙,叫什么?”凌茗瑾想自己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在旦城自己去的那间花叶寺可是大庆最大的三座寺庙之一呢。
“大庆三大寺庙,长安天明寺,旦城花叶寺,晋城七寺。”
七寺?好奇怪的名称,自己以前,可未听人说起过。
“这七寺,就是晋城第二个名字。”
安影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
“晋城,就是这大庆最大的三座寺庙之一?”凌茗瑾猛然一鄂,脑子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当然,晋城的这一城百姓,可都是佛家弟子,晋城,就是七寺,乃是大庆最大的寺庙。”
凌茗瑾顿时凌乱,自己这是来了一个什么地方………………
“那山顶上的那座庙,又叫什么?”
“山顶的这座,是庙中庙,名叫无间。”清风四方来,雾黑发,扬轻衫,安影一步步迈上石阶,脸上居然也露出了那些信徒那般的虔诚。
好生奇怪?这莫非是群众效应?
“无间?”凌茗瑾可只听说过无间地狱。
“心存善念,无间也是天堂,心存恶念,无间便是地狱。”安影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皇上也是礼佛之人,怎的未听说他对晋城有多优待?”凌茗瑾怪异的看着安影,心思安影居然也有着这样的一面,信仰着东西,真是可怕。
“晋城的赋税,只有临城的一半不到。”安影的一句话,已经证明了凌茗瑾这个不关心国家大事的人是有多无知。
与临城相比才不到一半的赋税,难怪这晋城的百姓有着这么多的空闲时间来礼佛而不是整日在田间劳作。
“不然,前些日子的那桩案子又岂会捅到了长安?”安影已经领先了凌茗瑾一断距离。
凌茗瑾赶忙追上问道:“晋城那桩案子最后是怎么判的?”
“此案本有人欲要掩盖,但最后还是被杜亲王告到了皇上面前,内阁两朝老臣苏宿醒,秋后已经处斩了。”
苏宿醒下狱凌茗瑾那时还在长安,对此事她也知晓,难怪皇上会对两朝元老下这样的狠手,原来这个晋城还有着这样的名声。
不过苏宿醒处斩之事她倒是未有过关心。
“这么说,这个地方算得是人间乐土了?”不到临城一般的赋税,多年未有凶案发生,这里怎么看也是大庆最安乐的地方啊!
“心清寡欲,何处都是乐土。”安影又是微微低头。
“……………………”凌茗瑾无言以对,本是一身煞气的安影一到晋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看来他也就是一个佛家子弟嘛。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是带发修行的佛家子弟?”
“是。”安影一言,吓得凌茗瑾半响没了动作言语。
看来,这佛家收徒,并没什么硬性条件嘛………………
安影一路无言,凌茗瑾也是无话可说,两人沉闷着一路走着,山顶之上,并没有凌茗瑾在花叶寺所看到什么算命摊子,就是卖货的小贩也找不到一个,偌大的庙门外人头攒动。
庙们之外是一处开阔的场地,凌茗瑾姑且叫它为广场,广场最中,有着一尊雕像,看着模样,与北落潜之倒是有着几分相似。
等等,为什么自己想到了北落潜之…………
“这雕像?”
安影又斜视了凌茗瑾一眼,然后他接过一名小沙弥递过来的香站到了雕像之下鞠了三躬。
265:无间庙
凌茗瑾疑惑的看了两眼,最终还是决定学着安影一般握着香站到了雕像之下。
站进一看,她就看到了雕像一旁已经被香火熏得漆黑的石碑上刻着的一些小字,小字早已看不清,唯有最上头有着三个大字依稀可辨别得出。
北落行。
这是大庆百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名字,就是凌茗瑾这样穿越而来的非土著也是如雷贯耳。
北落行,就是一手创立了大庆江山的开国圣上,也就是北落潜之的…………的…………的,凌茗瑾掐着手指算了好久,也没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反正,就那么一个事实,北落潜之是他的后代,难怪有些相似了………………
“为何这佛庙不敬佛,倒是敬起了开国圣上?”
“因为当年开国圣上在此大战,护住了这座寺庙。”安影的回答很简单。
“七寺,为什么有了这么一个名字?”佛家好像也并不信奉七这一字啊!
“这我也不知,反正,以前的晋城,就是叫的这个名字,开国圣上听着觉得不祥,就改了一个晋城。”安影捏起雕像前香炉中的一把香灰,洒在了自己衣襟之上。
“你傻了?”凌茗瑾讪讪一笑。
“都说这香灰,可保命。”安影神情严肃,并不理会凌茗瑾的奚笑。
凌茗瑾一听,赶忙也是抓起了一把洒在了自己衣襟之上。
保命,她最难保的就是性命了。
入了庙门,就可见到……其实也见不到,因为这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的实在难见到什么。
“随我来。”安影与她招了招手,带着她在人群中穿梭了起来。
虽说庙里人很多,但在安影的带领之下凌茗瑾还是没怎么费力气的就穿过了这前院,看了一眼大堂,也是人挤人,安影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带着凌茗瑾去了后院。
后院,就是那口钟的所在。
当然他不是去敲钟,而是去见一位高僧。
他去年来到晋城,在这里呆了一月,成了佛家子弟,引他入门的,就是这无间庙里的一位高僧。
高僧所住的院子,离着钟声是最近的,有人说这钟声可洗涤心灵,能让你更接近极乐世界。
又是一阵的弯弯绕绕,凌茗瑾默不作声的随行在后,走了一会儿,最终安影带着她站在一座屋子前。
抠门,安影抖了抖衣襟,垂眉顺耳的极是虔诚。
难以想象,一个可打扫屋子做得一手好菜使得一手好剑法可轻易摘下旁人向上人头的安影,居然也会有着这样虔诚的姿态。
开门的是一个老僧,白须如雪。
眼见安影,老僧将他引了进去,凌茗瑾亦跟随其后。
这屋子很是简单,简单得只有一张木床一个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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