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里放了最毒的毒药,此人,听命于萱妃,当时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直接可以威胁到皇后地位的存在。
天见可怜,杜松大难不死,当时还只是一个小郎中的药圣来到了青州,杜松不死,那就必然要有人死,平南王闻讯带着亲兵无召回到长安,见到了皇上。
皇上虽狠毒,但杜松好歹是他的儿子,萱妃此举,他闻之勃然大怒,而且虽说平南王交出了三军统领职务,但在三军中威名非但为减还与日俱增,皇上自然不敢动他,不敢动他,那就只能动萱妃。
当日,产下公主白不到一月的萱妃被赐死,而公主白,也彻底被皇上打入了阿鼻地狱,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因父亲的愠怒与母亲的错误,成了皇宫里卑贱的人。
萱妃已死,皇上就算给了平南王一个交代,平南王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谨守臣子之道回了玉门城。
却不想,不怕死的人层出不穷,杜松在青州的生活,颇不平静,平南王无奈之下请旨皇上派暗侍卫保护,皇上未允诺。杜松一年一年的长大了,聪明的他从红妈妈的话里猜到了很多,而皇上与几位妃嫔生下的儿子,也长大了。
虽不平静,但杜松好歹是长大了,他习武,他学习经商,每日拖着被毒物蚕食的身子记下了仇恨。
六年前,在长安忆杜松的那间院子里发生一件事,在杜松三岁的时候就曾发生过一遍的事,而这次来的人,平南王查了半年,才未查到行踪。
杜松岌岌可危,他请来了药圣,最终还是保住了杜松一命,但杜松的身体,却是越发差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平南王的忍耐,终于被长安里的人一步步紧逼,逼到了尽头,可十五年已经过去,皇上羽翼已丰。
163:默许
虽还是对平南王在军中的地位有畏惧,但皇上还是下了旨。
大抵是平南王无召带领亲兵返回长安,意图不轨,让纳兰青捷前去剿灭。
莫须有的罪名,白纸黑字的从皇宫里送出,送到了当时身为三军统领的纳兰青捷手里。
纳兰青捷与平南王皇上是同窗,师承司马大人,他与平南王关系素来亲近且深知平南王为人,皇上的圣旨他接了,但没有出兵,而是去了皇宫,那天,他与皇上一同谈到了深夜。
却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自己百般隐忍皇上还是容不下自己这个弟弟,平南王心如死灰,恰逢听到青州杜松病症加剧的消息,大悲之下,他做了一个决定。
反。
二十年前不反,是皇上对他还有恩情,现在反,是因为皇上已经错得离谱。
当年杜家血案,平南王念在兄弟之情未揭发,而长公主司马大人也帮着隐瞒了下来,但杜松是皇上之子,已经历经了磨难,现在宫里的人还不放过,这是他见不得的,他素来热血,见不得不平事,这等天下最不平的事,他以前为了顾全大局未管,十五年后自然要管。
他连夜带着自己的亲兵回了玉门关,经过三天的纠集集合了三万士兵,然后他揭竿而起振臂一呼,这三万人便化整为零去往了长安。
那夜的长安,没有流血,司马大人,平南王同样尊敬的老师出现在了宫门外。
看着身着平民服侍包围了皇宫的人,看着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学生,司马大人上前与平南王说了一番话,每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除了平南王与司马大人自己。
但那夜,长安未流一滴血。
三万士兵,锒铛下狱,平南王用自己的性命去与皇上换,皇上允诺,于是一道密旨下,平南王发配大漠,剥除了名字,只留下了平南王这一称呼,从此平南王不再是三军军神,而只是一个叛国造反的叛徒。
当日的谈判时,皇上答应平南王放了的那三万士兵,在平南王被送出长安后被带往了他处,之后再无了消息,司马大人等人自然也知道是死了,而平南王叛国的消息,也在几天后迅速在大庆传开,司马大人等人更知这背后推动的大手是谁,皇上答应平南王的事没做到,他答应司马大人的事,也未做到。
事后,司马大人被一道圣旨,囚在了长安。
而三军统领纳兰青捷,也被削了两级成了大将军去了边关镇守。
没有流一滴血的叛乱,究竟是平南王太善良,还是有些人太会手段。
这些故事,是白公子在红妈妈口中听来的,他历经磨难,若不是平南王,他岂能活到现在。
之后大庆风调雨顺,皇上英名广传,大庆日渐固若金汤,那些散在众人手里可威胁江山的权势也渐渐被皇上收回。皇上许是有了悔意,在平南王发配到了大漠后,宫里便不再有了动静,虽北落潜之北落霖竖对白公子多般为难,也总是被人化解。
白公子知道,这力量或许来自皇上,或许来自长公主主,或许来自那位司马大人,平南王已经陨落,他是无法再有这样的影响力的。
正是因为受尽磨难,正是因为身负灭门惨案,正是身负着这个身份,白公子那颗日渐胀大的心,越发的不甘了起来,在尝试了五年得不到一丝进展后,他写了一封信去大漠。
平南王返回长安,在皇上面前替白公子求一个前程,皇上允诺,却又不想实施,好在女人的心总是恨不过男人,长公主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更是十多年未再去青州一步,平南王有所求,求的又是杜松,她自然要答应。
于是白公子便这般入了长安,一直隐忍着自己心里仇恨每日假装欢笑,一直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在搏着一个公平。
药圣虽医术高超,但杜松中了两次致命的毒物,能活下已属不易,他曾在白公子苦苦相求下真实相告,白公子的生命,已经只有五年了。
所以,急迫不甘的他才会写了信给平南王。
五年,别人不过弹指一挥间,但对他来说,五年的时间,他等不起,这条路太漫长,漫长到就算花上一百年都是短的,他只有五年。
他这无数次的加害里活了下来,活得很痛苦,一身的毛病,喝不得酒,每日还要吃着药圣的药丸子续命,一切的一切,是由他那个爹而开始,那么,能不能一切都由他结束?
结束,他来,便是要结束。杜家血案的真相,被皇上用权势掩埋,他要一个公道,给杜家老小一家上百口人一个公道,他不在乎这可能能让自己位于他人的身份,他曾经给杜家带来羞辱,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偏生还是皇上的私生子,杜家不能让自己的身份见光,皇上也不能。
他多疑,也不过是要一世英名。
皇上素来不喜沾花惹草,私生子这种总会让人浮想联翩的身份,皇上不会公之于众,杜松白公子,只是杜家小姐不守妇道生下的孽子,与他无关。他有五子,却没有一个私生子。
很多时候白公子都在想,自己生来这个世界,倒是是为了什么?是给杜家带来血灾带来耻辱?还是只为了忍受苦难走一遭?每人可以帮助他,他也不敢让人相助,这条路,他小心翼翼的走着,沉重的走着,不敢错一步,不敢大意一刻,这样生活了二十年,很累。
私生子,多耻辱的身份,皇上的私生子,若是传了出去,会不会让平静的大庆百姓笑开了花?他们的皇上,一向英明,却有了这一段桃花情缘,有了一个私生子。但他现在不想走这一步,若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是他已经无路可走的时候。
现在不走,不代表他没做好准备,在大庆的某个地方,有一个人一直保存着他的一封信,若是他死了或者走到了绝路了,私生子这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就会见光。
没有筹码,他断是不敢深入虎穴拼命一搏的。
皇上一病,对他而言似乎是一个机会,但似乎,也是一个陷阱,若是你看得通透或者说没有居心不良,那作为臣子,除了替皇上外别无他法也不会有什么动作,但若是你有了居心,趁皇上重病做出一些臣子不该做的事,那便是陷阱。皇上病的蹊跷,白公子一直只能暗中观察,以皇上的多疑,是有可能在这个时候设下这么一个局的。
不然一向聪明的北落潜之,也不会这般平静。
都在耗着,谁先动手,谁就输了。
白公子深知其意,因着他那个耻辱的身份,也是为了让重病的皇上有所欣慰,这些天他每隔一日便去宫里一趟,也不四处走动,只是去皇上庆安宫呆一会儿就回来,在外人看来会觉得这位风头正劲的白公子想趁机献媚,在皇上看来,是他这个儿子在表孝顺。
两全其美的戏,他自然是乐得去做的。
但还是会有人看到白公子心惊胆颤坐立不安。
皇后,是先皇钦点的,与皇上祭了先祖在文武百官面前接过了凤印的,这二十年为人处事都很得得人心民意,唯独有一件事她却是放不下。虽皇上疑心重为人狠毒,但却也不是无情之人,她虽是他的皇后,却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杜依依,那个死在二十年前的女子,才是他一直的心病,而皇上与杜依依的这个儿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她的心病。
以前杜松身在青州也就罢了,她眼不见为净,但现在杜松到了长安,成了内库的管事,皇上前些日子对他的态度似乎又是有所好转,皇后膝下无子,但四皇子是由她抚养长大,不是亲儿也似亲儿,本一片江山五子相争就已经让人头疼,现在又平平的多出了一位,她怎能不多想,不止她多想,知晓当年之事的那几人都有过多想,杜松来长安若只是为了富贵倒好,若真是为了一个前途无边,那也罢,若真是对那个位子有所企图,就算皇上能容得,她也要冒大不为而为之。
太子迟迟不立,五位皇子的争斗必然还在继续。
五皇子坐在书房里,听着罗天衣的汇报似有所思。
他用办法送了两封信去了长公主府与大皇子府,本以为会在长安引发一场大皇子与二皇子的纠斗,却不想雷声不大雨点没有的平息了下来,凌茗瑾入长安是个好机会,既然是好机会,就无错过的道理。
长公主不表态,大皇子不发飙,那么恶人,他再做一次就是,他伸手了左手,拿起了笔沾了墨,写了一封信。并非他是左撇子,而是他左右手都写得一手好字,两只手,两种不同的风格。
写完,他交给了罗天衣吩咐道:“想办法送到皇上眼前。”
皇子正在重病不会出宫,要送到他的眼前而不与五皇子沾上半点关系,就必然要用非常之法。
164:住或不住,房子都在那里
十月金秋,长安一年一度的菊花盛会再有五日就要举办了,皇上重病,此事全交由了皇后打理。
各处可见的菊花,各处可见的明黄纯白,就是少女们的裙裾上也流行上了绣上一两朵菊花点缀。
凌茗瑾今天随着北落潜之去了都察院。
碍于是都察院内部的事,柳流风没有去,柳芊芊也只是在安之府呆着,从安之府一路前行绕过几条街道,就可抵达都察院。
这座被大庆百姓描绘得绘神绘色如地狱一般的宅子很普通,青砖红瓦的围墙,青砖乌瓦的屋子,面色铁青身着统一黑色袍子的人。
以前北落潜之是都察院唯一一个可不穿都察院统一服装的人,现在多了一个凌茗瑾,而是还是一个姑娘,都察院的哨子里虽然不乏姑娘的存在,但都察院的这座宅子,却从没来过姑娘。
凌茗瑾是第一个。
昨夜北落潜之说:“你一个姑娘家可能会住得不太习惯。”
这是实话,都察院的院子里都是男子,这些男人,手里都有着不下白条的人命的,杀人杀多了,自然就多了一些不正常的癖好,一个姑娘家在这男人窝里住着确实会不习惯。
北落潜之说得轻松,凌茗瑾听得随意,本以为只是北落潜之在恐吓自己,但凌茗瑾哪里知道,都察院里的男人有多恐怖。他们行走在黑暗中,双手染遍了鲜血,心理甚至是身体都已经有了残缺,而能进入这座宅子当职的,无不是都察院杰出的人才,或者说,是杀了无数人立了不少大功的。
都察院,是被泡在血缸里的。
都察院有一套严明的赏罚制度,还有一套严明的等级制度,北落潜之是院长,一路自然受到了最礼貌恭敬的对待,凌茗瑾出任情报科科目的消息北落潜之也已经放出,对于这个对大庆对都察院并无贡献的姑娘,众人的心思却是有些别扭。
北落潜之带着凌茗瑾进入了一个屋子,里面有四位中年男子,那个凌茗瑾曾在江城见到的皮肤奇黑的男子也在。
这是北落潜之平时办公的地方,从这间屋里发出的消息,传遍全国,落到各郡县的负责人手中,构成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
而这四位男子,就是都察院四处的科目,也就是,今日与凌茗瑾会是同等级的存在,与这四人相比,凌茗瑾显得很漂亮,不是因为女子的身份,而是这四人的模样太丑。
那皮肤奇黑的男子叫秦连,掌管都察院的暗哨,自都察院建立之时便加入一直建功立业到现在。站在秦连身旁那个脸色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子名叫聂震耳,掌管都察院明哨,平时与秦连同进同出,算得北落潜之的左臂右膀。而站在秦连另一旁那个瘸着腿的男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