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与他人有些许不同。小五,人们都说咱们慕容城里的人是穷凶极恶,其实不过是他们羡慕咱们能够随性肆意地活着。那个人,娘亲不识得;但我知道,我家闺女喜欢的,一定也是好人。只是孩子,他心里面,有个你走不进去的黑暗;他有着无法挣脱的命运却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力量,和他在一起,你注定要受伤。”
“你或许真的是放不下他,咱们做女子的,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么一个人。有缘无分,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现在是他不愿意和你一起走下去,不是你孩子。是他放弃了,你也没有再追逐的理由。”
“那么多孩子里,我与你爹爹最担心的就是你。你是个闷罐子,什么事情喜欢憋着,也不说出去。可你要知道,你不说,别人就绝对不会懂。”
“小五,小五,小五?”就在此时,萧雪溪突然发现自己的苦口婆心竟然没有一句是到了自己女儿耳朵里的。慕容小五此刻正直愣愣地盯着底下的比武场看着,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嘴唇不时牵连抖动着。
“小五?”萧雪溪轻轻推搡了一下她,却见慕容小五右臂颤抖着举起,指着底下一红一蓝两个青年,颤声问道:“娘亲,那两个,叫什么……”
“哦。”萧雪溪拿起一旁的名册翻阅道:“红的叫南宫沙鸿,蓝的叫西门春华。这都是什么怪名字!”
“傻红……蠢花……”慕容小五抚额感叹,“大姐二姐就连捣蛋也不忘相互挖苦,也真是难为了。”
说话间,女扮男装的西门落红已经顺利解决掉了自己的对手,某派少侠;而那边南宫残花的情况便不怎么妙了,她的对手不幸被分到的是雷炯。小雷同学作为塞北火炎堂雷家的唯一传人,他的功夫自然是从小就由老雷一把抓,放眼武林同辈中人,难寻敌手。几个回合下来,南宫残花已是被逼到绝路,眼看便是要落败了。
“小雷!”眼看雷炯一个转身便要将南宫残花踢下台去,却被慕容小五即时喊住,“别踢那里!……换个地方。”
一旁的西门落红顺势看去,雷炯此时脚正对着的,正是南宫小姐的,咳咳,胸部。
“呃……好。”雷炯随即将脚势向下移了三分,一个漂亮的摆尾,南宫小姐随即华丽下台。
“慕容小五……”南宫残花捧着肚子恨得咬牙切齿,“算你狠……”
“花花,你放心。”比试已然结束,西门落红立刻跳下台去,扶起倒地不起的南宫残花, “我会替你报仇的!”
“等你……”南宫残花擦着嘴角的污血,翻了个白眼,“我还不如等小辈子。”
“哎哎,你这么说就伤感情了啊……”
“大姐,二姐……”说话间,慕容小五已经低着头来到二人面前,“你们怎么来了?”
“来招亲。”二女异口同声。
“唉,你们算是来……捣乱的么?”
二女亦默契地回了慕容小五一个华丽丽的鄙视眼神,“不然呢?”
“姐姐们果然对我好!”慕容小五一个飞扑就抱了两人一个满怀,“二姐虽然不幸阵亡了,但是大姐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呃……”
入夜,热闹了一整天的慕容城终于逐渐归于平静。人人皆已入睡,却还有一人没有安歇。
“桓先生。”阿七是慕容城最近新招的小杂役,桓阳病后,他便被分来专门照顾桓阳。今日入夜之后,气温骤降,前几日桓阳本是好了许多,今天这么一折腾便,便咳嗽不止。阿七放心不下,便熬了药连夜送了过去。
“桓阳先生?”阿七推门进去,却见房内没有点灯,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桓先生?桓……”
“还要再装下去么?”黑暗中闪着寒光,杀意不断在夜色中弥漫开来。桓阳手执匕首,抵在阿七颈间,眼神要比匕首反射出的刀光还要犀利阴冷。
“先生……先生这是做什么?”阿七利刃在喉,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先生可是烧糊涂啦!”
“我的确是病了,这场病却让我有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例如我为什么会遇到小五,突然之间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就是我的人生似乎是被人安排好一样,朝着既定的方向去进行,避而不得。是谁造成的这一切,难道真是天定?我却觉得一定是人为。”
“诶?先生这话说的……”
“对于慕容小五,我承认,从头到尾都是阴谋,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场我自己一手安排的阴谋里面一无所获,甚至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我活了这一生,从来不相信天理昭彰这种鬼话。报应这种东西,就算要轮,一时半会也轮不到我。那么,这种结果只能有一个解释。”
“一场阴谋的最后得利者,永远只会是他的始作俑者,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是不是?”
“叶含笑。”
阿七,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叶含笑,他还是一副小厮的打扮,却不再发抖,细长的眼睛在夜色中默默流动着辉光,“诶,被识破了呢?我的易容真有这么差么?”
“很差。”
“那我下次一定要改进。”
“没机会了。”桓阳右手默默使力,“下辈子吧。”
“桓阳,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会武功,自负,废话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失败。”
只有一瞬,桓阳的右臂裂出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从里面喷涌而出,匕首应声落地。桓阳甚至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流出的鲜血,不知不觉跪倒在地。
“我本可以杀了你。”叶含笑默默卸去脸上的易容,“但我却依然要留着你性命,我要你知道,奴才就是奴才;自作聪明永远不是真的聪明。你说是不是,小五?”
在第一次见到叶含笑的时候,慕容小五结拜的傲娇二姐凑在她的耳边,对她得意地说:“小妹,世人所谓纨绔子弟,指的便是这种绣花枕头一样的草包。我与你打赌,他手里的剑只是装装样子,其实从来没有拔出过鞘。”
“叶含笑,我说过,你我不要再见了。”慕容小五此时就站在门后,并没有进门,夜色正浓,只能依稀地露出她的剪影。
“可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小五,而且你的话不听也无妨。”
等到相处了一段时间,慕容小五就知道,二姐错了。
你若想隐瞒所有人你自己的想法,那么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直没有表情,要么只有一个表情。
叶 含笑叶含笑,人如其名说的就是他永远灿烂迷人的笑容,他和慕容小五说过,这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可是那笑容看在慕容小五眼里,却有了另外一种感觉。
“叶含笑,你过得快活吗?”很久之前,慕容小五曾这样问过方是初见的叶含笑。
“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武功高强,家世显赫。在武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人人钦羡。”
“我只问你过得是不是快活。”
“我……自然是快活的。”
那时候,慕容小五看着叶含笑漂亮的丹凤眼想:那为什么你现在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一开始就是在说谎话啊——”慕容小五仰天叹息,“我不想杀你,你出来自首可好。大叔……你伤了大叔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你,罢手吧,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让我卡死算了
话说有位同学,很有激情啊……
诶诶,明天还要陪我母上大人去世博
我仿佛看见小黑屋在向我招手
让我死了算吧!┭┮﹏┭┮
30。第二十九章 恍若初见
命运是什么?
对于天生好命的慕容小五来说,那是她永远不会去思考的东西;对于命途多舛的桓阳来说,那是他一生都不想面对的东西;而对于叶含笑而言,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自己从开始就没有生命——这样对他来说,就不存在命运这一说了。
人性本善,谁都不是生来就是的大奸大恶之徒。可事到如今,他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以及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含笑,你看着万里河山,多么美丽。这一切,本都该是你的。”
属于叶含笑家族的那个王朝,已经逝去。它存在的时光是那么地短暂,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王朝,它屹立在华夏之巅,俯视众生。
但是它的祖孙却不会忘记。
你如若站在过顶峰,便会迷恋上它的味道,那种近乎贪婪的渴望,会流进你的血液,融入你的骨髓,变成你的本能,趋势着你,去获得极致,哪怕失去生命。
年幼的叶含笑,没有品尝过纯真的滋味。后来有人说,磨难迫使人的心志超越肉体以飞速成长。这就是叶含笑的真实写照,不同的是:有些人的磨难是来自于外在,而叶含笑的磨难,则是来自于那些莫名的欲望。
自叶含笑出生之日起,他的家族已然没落,他没有尝过权利的滋味,自然不会对其产生瘾;可是他身边的人却不同。
藏剑山庄的庄主名为庄朔,叶含笑与他名为师徒,实为甥舅。
“含笑,你是生来的王者,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这个世界最高贵的血液。你家族的荣耀被他人所掠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夺回那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但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舅舅会帮助你,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
庄朔是江湖中人人称颂的前辈君子,为人谦逊和善。可在那一刻,叶含笑从那张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睛中,看见了两个字——欲/望。
庄朔本来清隽的面容在他自己的臆想中慢慢扭曲变形。叶含笑想,那是他这辈子所见过地最丑的一张脸。
“呵呵,你这可算是威胁。”叶含笑手指轻触寒渊剑上残留的血液,“啧啧,竟然是热的。”
“是么……”桓阳强忍着痛苦道,“我……我还以为……我和你一样,都是没有血肉热度的。”
“所以你注定是败者。”叶含笑一脚踏在桓阳手臂的窗口处,桓阳紧咬着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呻吟,额上不断渗下汗珠,湿透一片。叶含笑看着他那副模样,突然咧嘴大笑起来,他朝着门外的慕容小五道,“小五,你看看这个没用的废物。他费尽心思要对付我,甚至不惜把你也给赶走;如今失败,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还舍不下面子要死撑着。你说,这是不是可笑?”
“而你呢,小五。”月色下,叶含笑的嘴唇如同嗜血般的殷红,“你现在明明可以一剑结果了我,却还是因为放心不下这个废物,迟迟不肯动手。你比他更愚蠢,这样看来,其实你们也算是绝配。”
“我只是不想杀你,信不信由你。”
如果说慕容小五有隐埋过桓阳一件事,那就是她曾爱过叶含笑。
这并不是一件很让人觉得惊讶的事情。少女情窦初开,叶含笑面目如画,风流倜傥,慕容小五当日被他算计卖身为奴,日日与之朝夕相对。不动心,除非她真是一根木头。
当你爱上一个人,你要么会变得无比糊涂,要么会变得愈加清醒。慕容小五属于后者,那是她的幸运,却是叶含笑实实在在的悲剧。
越和他相处,她就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她看不清他。
可是那毕竟是初恋,是一个少女最美好的爱恋。慕容小五向来执拗死心眼,她虽然觉得不放心,但是还是不会轻易放弃。她依旧固执地在自己心里酿造着这份刚刚萌发的爱恋,期待有朝一日那变成最醇美的美酒。
直到那一天,唐少杭死在她的剑下。忘了自己的剑已出鞘,那只是慕容小五安慰自己的拙劣借口。其实当时她清楚地知道在做什么,紧张让她的手心和鼻尖满是汗水。
“不要杀人。”爹爹也好,娘亲也好,哥哥,姐姐,慕容小五所以的亲人都反复教导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去杀人。
血债血偿。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不愿意让慕容小五陷入这个残忍的轮回。
当剑刺入唐少杭身体的那一刻,慕容小五是闭着眼睛的,世界似乎变得安静下来。她甚至能听得到骨肉分离的声音,不甘,还有怨恨。
唐门的少主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地,伤口在那之后才猛地喷涌出鲜血,那血液渐在唐少杭不愿瞑目的脸上,也溅满了慕容小五那双她曾经最爱的绣着小白兔的小靴。
“哎呀,真是,快走!”第一次杀人的慕容小五陷入深深的恐慌中,这种恐惧让她呆在原地无法动弹。却亏得叶含笑机警,及时带走她。不然慕容小五想必已经死在唐门弟子的反扑中。
可便是那个情况,慕容小五却仍在那一瞬间,看见在叶含笑最角绽放开的一抹惬意的笑容,那种笑容充满的满足和嘲讽。慕容小五曾在小八成功骗取三哥那份栗子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