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府?你要去靖宁府?”玉凌子有些激动。
宝菱见他反应这么大,“怎么,你也知道靖宁府?”
“你为何要去靖宁府,而不去皇宫,呆在皇上的身边?”玉凌子的声音有些不稳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宝菱冷冷地回了他这一句。她觉得,他问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怎么可能在一位侍卫面前说自己的心里话呢。
玉凌子见宝菱生气了,嫌他问得太多,便道:“我只是觉得,你……您身为皇后,本该留在皇上身边,抚育皇子,所以……就多问了几句。”
玉凌子在想,也许,宝菱是想念故居了,想回靖宁府看一看吧。
再走一会儿,马走停在了靖宁府大门前。
宝菱掏出皇后金印,守门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赶紧放了他们进去。
走在靖宁府的大宅院里,宝菱与玉凌子皆感慨万千、心情复杂,这里多年不住人,一切都显得那么萧条,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回忆起过去,回忆他们俩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
宝菱牵着满儿一口气来到明澈轩,立在了明澈轩的门前。
玉凌子再也抑不住心里的激动,他好想这时冲到宝菱的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子珏,她可不可以再回到他的身边,可不可以?
哪怕她已嫁给了二弟,哪怕他们有了孩子,他都不要管,他只想问她一句,她可不可以再回到他的身边?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还可以住在这里,永远地生活在一起!只要她答应一句,可以!那他便无所顾忌,任由曾致怎么怪他,任由世人怎么说强夺皇后,他绝不再放手。
玉凌子大步朝宝菱走来,站在她的面前,怔怔地看着她。
宝菱本来正沉浸在她与曾珏的生活回忆中,见玉凌子突然站在她面前,还那般看着她,就如同当年曾珏看她的眼神一般。
宝菱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怎么了?”
只是,她仍然忍不住迎向他的眼神,贪婪地看着他。
玉凌子抬手正要摘面具,准备将宝菱搂在怀里,然后痛哭一场。
“皇上驾到!”
玉凌子抬起来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他与宝菱同时向这边看来,只见不远处跑来一群侍卫。
他们还看到,曾致大步地向这边走来,神色凛然。
“父皇!”满儿看见曾致来了,便高兴地跑了过去,曾致一把将满儿抱在怀里。
玉凌子双目一闭,难道是老天爷都不允许他这么冲动么?
他只好知趣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有再站在宝菱的面前。
曾致抱着满儿,来到宝菱的身边,舒眉朝她温和一笑,道:“你想回来看一看,跟联说一声,朕不会不同意的。”
宝菱没想到自己才刚到明澈轩前,脚还没跨进去,他就追上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会不给他面子,只是淡淡地道:“你国事繁忙,何苦还要兴师动众地跑这里来,我只不过来看看罢了。”
宝菱走近门前,一手推开了明澈轩的门,然后跨了进去。
曾致也跟着进来。
“皇上,你能不能不要进来?”宝菱小声地央求他。
曾致怔住,“为何?”
“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面静一静,你回你自己的阳晖轩吧。”宝菱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很期盼他能答应。
曾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知道,宝菱不想让他扰了她回忆她与大哥的往事。
他无奈地退了出去。宝菱见他退出去了,便将门一关,不让任何人进来。
曾致沉闷着脸,朝那些太监与侍卫道:“你们先去将阳晖轩打扫出来!”那些人赶紧去了,他们也看出皇上满脸的不高兴,可不敢惹了他。
曾致抱着满儿准备先去后花园玩一玩,见玉凌子还愣在那里,他想起什么事来,招呼了一下总领太监,说了一句什么,便带着满儿走了。
总领太监走到还在发怔的玉凌子面前,压着嗓子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密令!来人!将他押下去!”
几位侍卫一齐过来,将玉凌子押出靖宁府外,推他上了马车,然后押向离皇宫不远的大牢。
玉凌子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他只是心里很难受,好心痛好心痛。因为他终于知道了,宝菱还在想着他,很想念他,否则她不会来明澈轩,不会让曾致从明澈轩里退出来。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真的要表明身份,拆散他们一家三口么?关键是,宝菱会同意么?
*
“皇上,我已经派人去查这个玉凌子的底细了。”首领太监来向曾致禀告。
满儿听了很惊讶,立马问道:“父皇,你为何要派人查玉凌子叔叔,他是好人,他在路上还背我,还抱着我睡觉,他说他很喜欢我。”
“哦,是么?可是,他假传父皇的密令,可是犯了很大的罪。若个个都这么干,父皇该怎么治国平天下?”曾致向他解释道。
满儿觉得他父皇说得也有道理,“那你处罚他轻一点,他也是为了帮助娘,见人要捉娘,才假传密令的。”
“好,父皇听满儿的,不会对玉凌子叔叔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曾致哄道。
满儿听他父皇答应他了,这才高兴地坐在秋千里荡来荡去,玩得很开心。
“皇上,今夜是在这里歇息,还是回皇宫?”首领太监立在旁边俯首问道。
曾致思虑了一下,道:“今夜……朕就歇在阳晖轩。皇后从明澈里出来了么?”
“出来了,皇后娘娘正在那边池塘观赏鱼呢。”
“哦?”曾致听说宝菱终于从明澈轩出来了,便牵起满儿往池塘那边走去。
他远远地看见宝菱坐在池塘边发呆。
“宝菱!”曾致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尽管宝菱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让他叫她嫂嫂,但他坚决不改口,他不可能叫自己的皇后为嫂嫂。
宝菱回头看了一眼曾致,道:“皇上,你知道么,以前,我和你大哥经常来这里钓鱼。每次你大哥都能钓上鱼来,你能否猜得出他放的鱼饵是什么?”
曾致猜想了一会儿,“蚯蚓?”
宝菱笑而摇头。
“米饭?”
宝菱又摇头。
“那是什么?”
宝菱笑道:“小虾米呀!”
“小虾米能掉上鱼来?”曾致陪着宝菱笑道。
“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宝菱笑得很开心,“你大哥就是这么跟我解释的。他还在纸上画一条鱼吃小虾米的图,画得栩栩如生、十分逼真,他还在旁边写……”
宝菱说一半突然止住了。
“写什么?”曾致紧接着问。
宝菱脸色微红,“没写什么。”
曾致见宝菱羞涩的模样,大概能猜得出来,大哥肯定给她写的是一些情话,所以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她仍然沉浸在大哥对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中。
曾致心里醋意一阵翻滚,他知道自己不该吃这种醋,毕竟大哥都不在人世了。可是他无法压制心里的那份酸楚。他多么希望,宝菱能忘了大哥,能投入他的怀抱,与他共享此生欢乐。
“父皇,我也想钓鱼!”满儿听宝菱讲钓鱼的故事,他也想试一试,还道,“我也要用小虾米做鱼饵!”
曾致朝身边的太监说:“准备一些香油软面来!”
“父皇,你要用小虾米做鱼饵。”满儿重申。
曾致却不答应,只道:“满儿,父皇要告诉你一个道理,用香油软面照样能钓上鱼。能钓到鱼的办法有很多,这世上不会只有用小虾米当鱼饵才行。你要想得到一样东西,不一定非要用与别人一样的办法,记住了么?”
满儿听得糊里糊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曾致说完后看了宝菱一眼。宝菱脸色不太自然,她知道,曾致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发文时间改为每天上午十一点,从今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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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曾珏现真身
宝菱一住进明澈轩;就再也不想走了。
她像当年在明澈轩当童养媳那般,每日亲自擦地板、抹桌椅。特别是曾珏用过的东西,她更是要细细地擦拭。
唯一让她烦闷的是,曾致一日往明澈轩跑好几趟。上午,他会去上朝;临近午时;他又回来了。就像当年的曾义恩;作息很规律。
他动不动就来明澈轩;守着宝菱,哪怕宝菱和他没什么话说;他也不恼,反正就是要陪着她。他觉得自己每日能看到宝菱,也算是一种满足。
满儿有时睡在明澈轩,有时睡在阳晖轩,他觉得父皇一日好几趟往明澈轩跑真的是很累啊。
每当他问曾致,父皇和娘为何不住在一起时,曾致都会回答说,那是迟早的事,叫他别心急。
宝菱知道这样长久下去是不行的,曾致这样完全是赖上她了,甩又甩不掉,躲又躲不开。她寻思着,除非,他身边有个女人缠着他,那样,自己是不是就能解脱呢?
这一日,曾致告诉她,他已经封宝青为嘉宁侯了,而且已将她的一家人全都接到了皇宫后门的那一处院子住去了。这个院子曾是安国太子的宅院,与皇宫后门只有十几丈远。
“宝菱,搬皇宫去住好么?”曾致期盼地看着她,特别害怕她会拒绝,“若搬去了,你就可以和自己的娘家人日日走动了,你这样整日不说几句话,过得也太冷清了。”
宝菱略为沉思了一下,然后爽快地道:“好,明日我就搬回康福宫。”
曾致没想到宝菱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有些激动,突然想上前抱一抱宝菱。宝菱却弯腰端起一盆水,道:“皇上,你站远一点,别碰洒了水。”
曾致只好后退几步,抑制了那点冲动的想法。其实,他在梦里已将她亲吻过、拥有过,可真正面对宝菱时,他什么也不敢做,宝菱也不允许他对她做什么。
她愿意去康福宫,那就意味着,她愿意做他的皇后,她迟早是自己的。曾致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喜悦,立马吩咐宫人先回皇宫,将康福宫好好收拾一番,要布置得比以前更华丽、舒适,而且要美仑美奂。
次日,他们一起搬回了皇宫,曾致心情大好,一上午都在康福宫流连,和满儿一起嬉戏。
临近午时,总领太监神秘兮兮走到曾致身边,小声地说:“皇上,我们已查出玉凌子的底细了,他是……他是……”
曾致见他神色诡异,纳闷道:“到底是谁,你如此神色?”
总领太监脸色涨红,颤着嗓子道:“奴才……奴才不敢说,皇上还是亲自去见见他吧,他也要求见皇上呢!小的已经把他带到永和殿了!”
“你把他带到永和殿做甚?”曾致大怒,一个犯了罪了侍卫怎么能去他的永和殿?
可是见总领太监那般紧张神情,而且他平时做事也不是毫无章法,看来这个玉凌子的身份确实很特殊。
当曾致跨进他的永和殿,见到摘去面具的玉凌子,并看清了他的真面容时,曾致整个人都恍惚了。
难道这是梦境?
他犹疑地叫了一声:“大哥?”
玉凌子见曾致惊愕的神情,淡淡一笑,轻声叫道:“二弟。”
二弟?他叫自己二弟,曾致似乎又感觉这不是梦境。眼前的玉凌子和他的大哥曾珏有着同一张面孔,只是棱角更加分明,神态与身姿更加卓尔不群。
这世上不可能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那么,他真的是大哥曾珏?
而且,更令他不可置信的是,他开口说话了!
“你真的是大哥?”曾致再探问一次。
玉凌子轻轻点了一个头。
“你到底是玉凌子还是大哥?”曾致仍然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玉凌子朝曾致走近了些,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我是玉凌子,也是你大哥曾珏。”
曾致如雕塑一般,恍惚、犹疑,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最后,他顿悟起来,大哥还活着,他不应该是高兴么?对,应该高兴。可是宝菱已经被他册封皇后了,怎么办?
想到宝菱,他的这种高兴为何有些苦涩呢?
大哥戴上面具来到皇宫,并且假传密令保护宝菱,他这样做明明是还惦记着宝菱。他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这要是让宝菱知道了,她肯定会高兴得晕过去。
可是,自己呢,该怎么办?曾致心里一阵波涛汹涌,不知该如何平息。
半晌,曾致结巴地问道:“大哥,你不是……不是已经……,你既然活得好好的,神医为何要给你建坟立碑?”
“一言难尽。”曾珏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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