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铄仙君看着我,眼神闪烁,神情不明。
云头刚刚落下,重兵铁器架于项前,我心惊胆寒地看着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刃,讨好求饶道:“各位官差大哥,求你……求你……别杀我……”
“大胆何人,竟然胆敢妄闯幽冥渡口?”
篱铄仙君面不改色:“在下仙名篱铄!”
旁边一个看似官员的仙君皱着眉:“篱铄仙君?篱铄仙君不是几万年前就远离天庭了吗?”
篱铄仙君冷冷一笑:“这天庭有谁敢假冒这个名号呢?”
那官员天君急忙吩咐重甲天兵收了兵器,立刻弯腰讨好:“篱铄仙君大驾光临,小仙未能远迎,望仙君恕罪!”
篱铄仙君道:“今有幽冥鬼差归返幽冥地府,望给我们开个渡舟!”
那官员天君脸笑得堆成一坨肉,低头哈腰,连连应了。
两把木质小伞被交到我和篱铄仙君手里。那满脸是肉的官职仙君大喊:“开幽冥渡河,送篱铄仙君和鬼差大人。”
只见篱铄仙君悠然自得的撑开伞,迈进一片虚无中。我亦有样学样的撑开伞,正欲迈步,只觉身后被猛地一撞一头跌进虚无中,耳边传来兵器利刃碰撞之声和满脸肉仙君大喊之声:“来人啊,不好了,有人私渡幽冥渡口了!”
我只觉腰被抱得紧紧,马上就要被此人折断了。那人叽叽喳喳谩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渡道幽冥地府去!”
我咬着牙,拼命挣扎着被固定住的身子:“我又不是私渡幽冥渡口,被抓了也无妨,不急!”
花花少毫不留情骂道:“叶栾,你这个狠心的毒妇!”
我说:“你这个三百年的小仙,不要对我如此张牙舞爪毫无礼貌,我在幽冥地府的日子,都比你坐地成仙的时间长!”
花花少瞬间安静,夹杂着哭声。我心顿时软了下来,麟冉川也是这般爱哭,像个瓷娃娃,一碰即碎,如今也不知道他的病情如何?这花花少私渡幽冥渡口,也是因担忧麟冉川不得已而为之,我便沉默,顺了花花少的意。
小伞轻飘,随风乱飞,时而左坠,时而右斜,除了眼前一片漆黑,倒是舒服潇洒自在。
飘了许久,眼前一亮,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忘川,黄泉路,奈何桥,还有奈何桥现今瞧着可爱的孟婆婆依旧那般辛劳工作,认真负责。
篱铄仙君执扇侧立,目光清冷的扫过花花少,沉默不语。
花花少撇了撇嘴,也安静不出声。
我顾不上他二人,急急的奔向幽冥地府小少主府。
小少主府地处幽冥地府幽静之地,幽冥大帝疼爱幺子体弱多病,特去蓬莱仙岛求的仙石一块置于地底,建成府邸,特令小少主麟冉川养病在此,真真切切应了碧桐姑娘的那句话:果然不是我能随意踏入的地方。
只是初见这小少主府,我们三人皆是愣在当地,如若不是有周遭的幽冥厉气围绕,冥地府重兵把守,我真的会错认为自己依旧还在天庭之上。
眼前的小少主府,完完全全与天庭的千冥殿一模一样,不差丝毫!
花花少咋舌:“千冥殿……怎么搬这里来了?”
我试着上前一步,小少主府厉气顿起,生生使得我不能再向前移动半分。隔着百丈厉气,扯着嗓子大喊:“我是鬼差叶栾,特求拜见幽冥储君!”声音传去甚远,回声荡漾,小少主府前毫无反应。
我急的,拼命大喊,反复几次,毫无反应。
篱铄仙君将我抱住,劝阻道:“别叫了,幽冥大帝早已下令,不允许你再见麟冉川!”
我惊呆,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幽冥大帝不让我见麟冉川?”
花花少小声嘟囔:“听说少主殿下此时生病,是因舍身护你!”
我双手擦脸抹掉眼泪:“怎么可能?”
篱铄仙君唇角微动,一字一顿道:“罂粟花海,百蛇毒窟,皆被少主殿下牵动半盏魂魄斩草除根了……不复再生!”
花花少接道:“而且他将自身地护体裘衣脱下来,护在了你的身上……”
彼时,我丝毫不曾意识到危险,丝毫不知道护体裘衣的作用,麟冉川竟然自不量力,默不作声护我周全?而我竟可以至今毫无觉察!
麟冉川,你这个傻瓜……我落进罂粟死海又怎样,百蛇毒窟又如何?
哪个,有你于我而言重要!
止住哭声,我蹲在地上,隔着百丈厉气遥望小少主府。
麟冉川,他就在里面!
我问:“这百丈厉气,你们两个仙君没有办法突破?”
花花少学起麟冉川摸着鼻子的动作,小声呢喃:“我只是道行三百年的小仙,你别指望我!”
篱铄仙君道:“我们先去拜访阎王殿下,求他引荐!”
我想,眼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于是催促他二人快快前去。
篱铄仙君俯身低头:“你同我们一同前去!”
我索性坐在地上,摇头,坚定的吐出:“不!”
篱铄仙君眉眼愤怒,道:“叶栾,不要让我后悔带你来见他!”
我平复情绪:“我现在理智很清楚,篱铄仙君,我是幽冥地府一个普通鬼差,与你去见阎王殿下也是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分工合作,你去寻那条路径,我自己在这守着……”
花花少插言道:“我陪叶栾在这等,姐夫,您先去找阎王殿下!”
篱铄仙君眉头皱着看着花花少,沉默了一会,才转身离去。
我拍了拍旁边,示意花花少也坐下来。
他倒是听话,我笑眯眯地说:“看样子,你对少主殿下用情至深啊,为哄篱铄仙君开心,连姐夫你都叫出来了?”
他嗤之以鼻:“保住少主殿下,我才有可能知道我千冥姐姐的下落……你看着天庭的千冥殿都被照搬道这里来了,他定与千冥姐姐有关。”
我本想将颛溪仙子之千冥上仙本不存在之论证讲与花花少听,思及又思,在此般应团结一致的时刻,我不可犯瓦解内部力量之错误。
我突然想到:“你叫篱铄仙君姐夫,莫非……他真正思慕的是千冥上仙?”
作者有话要说:魂缘伊梦小剧场:
叶栾:“我说花花啊,你这个道行三百年的小仙,私闯幽冥渡口,岂不是在天庭犯了重罪?”
花花少:“你不知道,美貌无敌走天下吗?我这么好看,作者亲妈也不舍得让我死啊!”
叶栾:“我知道了,魂缘伊梦让苍裰储君丧命则是因为长得不好看!”
幽冥大帝:“是谁说我的长子长得不好看,来人,给我扔进阿鼻地狱去!”
叶栾大哭:“幽冥大帝啊,不是我,是作者啊……”
魂缘伊梦:我很无辜,我没说!
43四十三劫 渡口劫
☆、44四十四劫 床榻欢
我突然想到:“你叫篱铄仙君姐夫;莫非……他真正思慕的是千冥上仙?”
花花少低头道:“脚踏两只船,花恋姐姐和千冥姐姐他都不配!”
我:“……”很难想象篱铄仙君脚踏两只船的模样。
思考之间;我抬头看向眼前的小少主府。其实这小少主府建筑的同天庭的千冥殿一模一样;但是却没有天庭千冥殿的花花草草;它能模仿千冥殿的一切,却不能模仿千冥殿的郁郁葱葱的生气。
模模糊糊;小少主府门口似乎站了个白衣身影。我向那身影寻去,白影瞬间移动,似乎不是在走;而是在挪动。
我上前抓住它的衣衫后摆;宽大的衣摆直接拖地;看不见眼前之人的双腿。我可以肯定,他就是麟冉川。
我努力地张了张嘴,还未唤出声音,一个幼稚之声,问道:“你……是……谁?”语速很慢,却很像我平时说话的腔调。
“我是叶栾!”
他语速缓慢,磕磕绊绊:“我……是……阿栾……”唯独阿栾两个字欢快发音无误。
我极有耐心地重复道:“叶栾!”
麟冉川突然笑了:“阿栾……”似乎在像我学说话。
突然场景转变,眼前一马平川,麟冉川不知去了何处,半空四周挂满的一幅幅宣纸水墨画。我顺着水墨画一张一张认真地看,虽然画技不好,只画出大概样貌,却大部分画得都是一袭白衣的篱铄仙君的背影。我奔跑起来,追逐每一张水墨画,寻找不同的水墨画。终于到了最后一张,画的是千冥殿,郁郁葱葱,满园植物,亭台楼阁,水中还挂着并蒂莲。
我转身回头,麟冉川就在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亭子里,倚着亭柱,一脸讨好地笑着……
花花少在我耳边唤我:“小鬼差,你醒醒……”
我睁开眼睛,急忙抓住他问:“麟冉川呢?”
他一脸疑惑,道:“你睡着了,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我看向四周,这重重厉气,毫无变化,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突然,厉气瞬间消失,一蓝衣女子现出身形,胭脂如雪的碧桐姑娘站在我的面前。只见她礼拜作揖,轻轻开口:“叶栾大人,幽冥大帝有旨,请你入少主府!”
突来的喜悦让我一阵眩晕,我急忙起身又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花花少急急扶我,甚是贴心。
随着碧桐姑娘跨进这少主府,我的心一阵敲鼓,来不及细细打量这同千冥殿相同的府邸,更没有时间去对比两者。
到了前堂,碧桐姑娘对花花少道:“公子远道而来,请先府中休憩,我家少主近来身体不佳,今日不便见客,请公子多谅!”
花花少安分守己,竟然沉默应了。
碧桐姑娘带我步入后殿,绕过庭院,穿过假山,这少主府比千冥殿占地方圆大了许多,这百转弯折之后别有洞天。眼前出现一栋气势恢宏通体白玉的宏伟宫殿,这是天庭角落里的小小千冥殿院落中不可能有的。
碧桐姑娘推开宫殿大门,轻言:“少主在寝宫内熟睡,叶栾大人自行进去,只要顺着府殿直走即可到达!”
我望了望巨大如迷宫的白玉宫殿,转头诚实道:“我会迷路。”
碧桐姑娘垂头恭敬:“小少主内府,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奴婢爱莫能助!”
我疑惑:“你不是他的贴身婢女吗?你也不可以?”
碧桐姑娘冷笑:“以为我在诳你不成?请吧!”
我独步迈进这白玉宫殿。整个宫殿冷冰冰地,完全不适合生活。麟冉川,他每日就是生活在这样一片冰冷的世界中的?
径直前走,终于到了寝宫。推开门,寝宫之内,暗香暖阁,镂空木床,檀香秀气,轻纱白幔。床榻巨大无比,麟冉川躺在床上,身上覆着轻薄的青色锦被,头发披散,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原本已经淡下去的药香味更加浓烈,隐约中透着青草香气。
这青草香气竟然是同千冥殿的青草香气一模一样,清幽淡雅,怪不得我会觉得千冥殿的青草香气万分熟悉!
我坐在他的身边,轻抚他的头,喃喃地一遍遍唤他的名字:“麟冉川……麟冉川……”
我将脸贴上他的脸,眼泪一滴滴划落他的脸上,他的眼睛依旧紧闭,我的心如浮萍,摇曳浮荡。将唇贴在麟冉川的唇上,闭上眼睛,轻轻碾磨,泪滑过脸庞,滑进我们相衔的唇间,咸咸涩涩。
突然巨大冲力将我撞击到床尾,冰凉修长的手指卡在我的脖颈之间,手指上的力道越掐越紧,生生地让我喘不上气,我闭着眼睛,努力的呼吸,气息越来越弱。
只觉颈下冰凉的手指一丝丝变温,力道也逐渐消失。麟冉川似乎愤怒无比,声音严肃带着质问:“阿栾,你怎么在这?我差不点就杀了你!”
我好容易可以呼气,胸肺起伏,禁不住一声声干咳,干咳的泪花布满了眼睛,模糊中瞧向麟冉川,他双眼血红,面目冷酷,眉头却紧皱。我刚欲开口说话,突然唇上一堵,濡湿的唇细细允吸着我饿的唇瓣,双臂被强有力的一双胳膊揽住,我不由自主回手抱住他的腰,唇舌回应。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却是配合的最默契的一次,辗转反侧,濡沫相融,唇舌相交,不留余地。
他瞬间伸手反扣住我的后脑,倾身覆盖上来,我的后背紧靠床尾柱,后背被抵得一阵火辣辣的疼。我二人之间贴得严丝合缝,唇舌纠缠,越缠越紧,越缠越密,完全忘我。只觉自己浑身燥热,更想贴近眼前之人,我挺胸向前紧贴,麟冉川身体猛地一滞,顺手将我掉了个头,摔在他的大床之上,他倾身覆上,眼带邪笑,嘴角微勾,他说:“阿栾,既然你送上门来了,我绝不放过你!”
还不等我回味过来,麟冉川已经动手脱光了我身上衣物。只感觉燥热微减,我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转瞬间,便见麟冉川浑身赤/裸,双臂在我两侧支起,他低头吻上我的唇,舌尖长驱直入,直钩我的舌,过了一会儿唇舌便转战我的额头眉间,每一寸都细细吮吸,细致又耐心,又顺滑到我的耳侧,含住我的耳垂,舌尖轻佻,惹得我一阵瘙痒。他将我的双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