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般好奇,青雾道长忽然神情复杂地扫过我,又严肃地问篱铄仙君:“这里气息如此之诡异,想必定与那绿衣女子有关。绿衣女子,这么明显的特征,会不会是……篱铄你是不是又一次弄错了?”
篱铄笑着摇头,无奈道:“你以为,我还会如此再糊涂一次,她的愚笨模样你也是见识到的,更何况……”他看了一眼被我摸着头的小川:“忘川兽……”
我见他二人眼睛都瞄着小川,生怕篱铄仙君误解我刚才要用小川抵债之话是假的,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急忙撤回摸小川头的手,信誓旦旦说:“我只是在对小川英勇救主之行为表彰,你别误会,我一定会把小川抵给你当做陪你衣服的银子。”
篱铄仙君:“……”
青雾又一次前仰后合:“儒子不可教也!”
我:“莫不是,要我亲自卖了小川,换了银子再给你?”
篱铄仙君无可奈何,道:“你以为人人都能驯服忘川兽?”
我忍不住问:“不能吗?”我记得小川很怕麟冉川的。
篱铄仙君和青雾道长双双凝重摇头。
“为什么我能?”
青雾道长眼神中敬佩,道:“因为篱铄说你就是……”
“青雾,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同叶栾回去了。”篱铄仙君急切地打断青雾道长。
我不甘心追问:“我是什么?”
青雾挠挠头,不再说话。
篱铄仙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不用你陪衣服。”
小川在我身边呲牙咧嘴地瞪着篱铄仙君,我则是用热切的眼神,充满希望直勾勾地瞧着青雾道长,势必要把他瞧出一朵花来不可。只是青雾道长宁可身上长出花来,也不肯再说一个字。
如此这般热情地看青雾道长无果后,我妥协地问:“对了,你们是天庭仙人,可曾认识千冥上仙?”
篱铄仙君略微点头,我八卦之心顿起,只听他答曰:“小仙曾有幸在天庭见过几次千冥上仙,她挚爱穿一件绿衣,仙姿妖娆……”
青雾道长突然呛到,咳起来不止。
篱铄仙君拍着青雾道长地背帮他顺气,一边将我们引出树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青雾道长咳得越来越重!
夕阳夕斜,余晖打在篱铄仙君脸上,此情此景,堪称绝美。
如今我已经是个鬼差魂魄,如若我活着,这般男子,我定要将他招为夫婿,供我日夜观赏,绝不让他人亵渎。
既然厉鬼清欢已不在这林子里,我们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篱铄仙君唤来马车,扶我上去。我乖乖地任由篱铄仙君搀扶爬上马车,顺着京都大道,原道返回。
这一趟虽经历的颇多,但是依旧无功而返。我垂头丧气,从幽冥地府出来也许多时日了,如今遇到的两个须待收复的魂魄都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我反反复复叹气,终是引来篱铄仙君的不安,他索性也不看马车窗边,回头认真地打量我问:“怎么了?这般哀声叹气?”
我沉默,不想回答。
他挪了挪身子,倾向我:“若是担忧魂魄之事,大可放心,我闲来无事,会一直助你。”
我挑眉看他,表示怀疑。
他笑得温柔:“我一介清闲散仙,自然是无事。”
黄鼠狼给鸡拜年,定不安好心!我防备地向后移了移身子,拿起马车上的毯子挡住自己。
篱铄仙君哭笑不得:“你这是作何?”
我说:“你和青雾道长费力不讨好地陪我捉鬼,到底所图何物?”
篱铄仙君背过身,貌似不经意问:“叶栾身上可有值钱之物?”
我想了想,除了小川确实没有。
他又说:“打劫你,还不如打劫我自己,起码劫色也是我比你有劫头!”
我:“……”果然,容貌上,我败北!
他又说:“青雾道长过几天历劫结束后,便要回天宫复命的。”
见他转移话题,我也见阶梯而下:“青雾道长如此好热闹,他若是偷留凡间几日,按你们天庭的规矩也不会被罚的,他为何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回去?”
篱铄仙君唇角微弯,眼中带笑:“你倒是把他的性子了解个通透!只是,他心中惦念着月宫那位司仙颛溪仙子呢,巴不得现在就飞回去!”
门外赶车的青雾道长立刻大吼:“篱铄,你不准乱编排我,谁在乎颛溪那任性高傲的仙子?”
篱铄仙君淡淡地说:“那你就不要回天庭了!”
青雾道长大吼,似乎生怕我们听不见:“那可不行,我必须回去,我要给子岚带人间的好玩意!”
“什么好玩意?青雾道长也送我一份吧!”听到好玩意,我眼珠子一亮,瞬间打起来十二分精神。
青雾道长声音顿住,艰难开口:“不适合你个小姑娘!”
我不依不饶地爬出马车:“青雾道长,是什么好东西要带回天庭,分我一点吧,你也知道我没钱买凡间的东西留念的!”
青雾道长脸色煞红。
篱铄仙君在马车内唤我:“叶栾,回来,外面危险!”
我不理,依旧充满期待的看着脸色通红的青雾道长,他被我看得实在是不行了,拉着马绳,说:“好了好了,小姑奶奶你别这么看我了,容易让车里的那位吃醋。”
“那你就送我一份吧!”死缠烂打继续努力。
他尴尬地别过头:“真不适合你!”
我继续看,坚决要看出一朵红花来。
篱铄仙君命令:“青雾,你送她一份!”
青雾道长说:“呃……篱铄……送了你不要打我!”
篱铄仙君钻出马车,握住我的手,声音僵硬:“叶栾,进来坐。”
本就窄的马车前架端,我与他挨得极近,他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
我不理他,继续说:“青雾道长,篱铄仙君都同意了,你便送我一份吧!究竟是什么好东西,你这般宝贝?”
青雾道长义正言辞、正气凛然吐出三个字:“春宫图!”
作者有话要说:魂缘伊梦小剧场:
叶栾:“青雾道长,当年你下凡历劫能带着前世记忆,究竟是用什么贿赂了人家小仙童?”
青雾道长:“呃……是典藏万年的……”
叶栾:“金银珠宝?!”
青雾道长红着脸:“春宫图!”
叶栾:( ⊙ o ⊙ )啊?!
☆、二十一劫 买新衣
青雾道长义正言辞、正气凛然吐出三个字:“春宫图!”
马车猛然一抖,篱铄仙君一时不稳,脚下一个趔趄,一头栽了下。我只觉手心一紧,他原本是握着我的手,此时跌落,顺着力道,把我也拽下了马车。好在他是仙人,反应也算机敏,施了仙法,护住我二人平安坠地。
极速行进的马车奔到远处,只能听见小川雄赳赳气昂昂颇有气势的嗷叫声,它真是无时不望图以它今日此时之小身躯展示上古神兽之气魄。
待我们重新爬上马车,回到京都内天色已黑。
篱铄仙君脸色通红,一路沉默,清雾道长因害我们跌下马车心虚不已,小心翼翼地赶着马车,不敢多发一言。
我这次坠车,委实被青雾道长害得不轻。于是一路对他挤眉瞪眼,数次暗示他,这“春宫图”赔罪礼我是要定了!
青雾道长一脸无奈地赶车,只留给我一衫灰衣的背影。
跟他二人一起住客栈,以我吝啬之程度,钱我自然是不会自己付,店家掌柜见到我的眼睛后,连头都不敢再抬起。
篱铄仙君执起我的手,拉着我就出了客栈。
我顿时心觉不妙,大力地使自己双脚定在原地,忧心忡忡问:“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篱铄仙君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缓缓说:“自然是去买衣服!”
“为什么要买衣服?!”一想到买衣服要花掉我白花花的银子,我就一阵肉痛!
更何况,小川闯下的祸事,撕了篱铄仙君的衣袖,即使我是个再吝啬的小鬼差,我也不能顶着幽冥地府鬼差名头耍赖!
篱铄仙君放开我的手,抱着双臂:“为什么买衣服?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低头一瞧,果然,我现在的样子惨不忍睹!
在百枝林地下百转迷宫里,外衣已经被我吐得一塌糊涂,只能脱掉,如今我身上只穿了件中衣,不伦不类的!
此时,我虽然是个鬼,却也是个女鬼,女鬼的淑女形象也很重要!
我抬眼对了篱铄仙君傻笑,期盼着他能掏银子给我买衣服,或者最起码我只需套自己衣服的那份银子。
他说:“若你觉得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挺好,我无话可说。可是,你看看我的衣袖……”
已经被小川当糕点吃掉了!
为了博取同情,我对他继续傻笑。他完全不理解我笑容中的含义,无情地说:“叶栾,你对我傻笑没用,我的衣袖也不会自动长出来!”
“我对青雾道长傻笑更没用,又不是他要买衣服!”我垂头丧气地歪耷着脑袋,想着一会儿荷包中的银子就会腾云驾雾的飞没了,一阵肉痛!
青雾道长仰天长啸:“鬼差姑娘,你跟着篱铄去买衣服绝对不吃亏的!”
我抬起眼睛,亮晶晶地瞧着青雾道长:“莫非,青雾道长为了赔罪,要给我和篱铄仙君的衣服报销?”
青雾道长一脸肉痛表情,几乎快哭了:“小姑奶奶,你家篱铄比贫道不知道富了多少倍,你好意思来敲诈我?”
我说:“谁让你把我和篱铄仙君巅下马车了!”我特意加重了篱铄仙君的名字,以便让青雾道长的罪恶感进一步加深。
青雾道长看了篱铄仙君一眼,小声嘀咕:“谁能想到一代仙尊,竟然会为了一个春宫图跌下马车!”
篱铄仙君眼睛微微一瞪,道:“青雾道长,今日我们衣服就交代给你了!”然后,挥挥一只衣袖,拉起我的一只手,出门了。
青雾道长迫不得已地跟在我们身后,我时不时地回头与他面面相觑。
我觉得我有必要慰劳下青雾道长,于是说:“那就有劳道长了!”
青雾道长的脸上一阵抽搐,气得嘴角不自觉的乱颤。
由于天色已晚,我们只找了家客栈附近绣衣坊。这家衣坊普通男士衣衫倒是有成货,而女式衣服可以立即赶工。
青雾道长定了两件男衫,又定了两套女衫,忍痛交了银子,吩咐店家将做好女衫送到隔壁客栈。看着青雾道长付过银子,我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我的荷包终于不用承受这飞来横祸了!
篱铄仙君拿了男衫进了里屋更衣。要有新衣的我,美滋滋地跟着垂头丧气的青雾道长乱逛。
逛着逛着,眼角扫过店家门口案上摆着的一个巴掌大的瓷器娃娃。晶莹剔透,光泽温润,瓷器娃娃长得大头胖耳,眼睛黑黑,水汪汪的,可爱甚急。
我顿时就迈不动步子了。偷偷地掂量着怀里的几块碎银子,真恨不得自己去买捆冥币在人间烧给我自己,如此一来,我就能变成幽冥地府的有钱人了。只可惜这么做,定会被幽冥鬼司们发现,然后全进他们的腰包了,我还的担上个乱造冥币的罪名!
青雾道长满屋乱转了好几步,发现我没跟在他的身后,又退了回来,笑眯眯地问:“怎么鬼差姑娘看上这个娃娃了?”
我直点头,满心期望这个坏道长能帮我付了银子买下这只瓷娃娃。
青雾道长嗤之以鼻:“我说叶栾姑娘啊,你都是几百岁的鬼差了,还喜欢这小孩子的玩具!”
那绣衣坊老板一点也没有惧怕我的眼睛,笑着说:“姑娘若是喜欢就送给姑娘好了!”
“谢谢老板!”我欢欢喜喜地将巴掌大的瓷娃娃揽进怀里藏个严严实实,生怕老板反悔。
老板捋着胡子道:“之前那位白衣公子对我言,姑娘若是喜欢什么,就让我送给她!”
“什么白衣公子?”我好奇问。
店家老板说:“就是刚才同你们一起来的那位袖子被撕破了的公子!”
“断袖公子?!”我心中顿时明了,原来是篱铄仙君!
那老板一激动,手上扯下了几根白胡子,疼得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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