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让叶氏很是诧异,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这是啥道理,你难道没解释清楚,你和香儿之间根本一点事都没,清白得很。”
“我解释了,可干娘说爷们没有不好美色的,她不放心,所以,所以就提了这件事,还说办不到就别想接翠莺回来。”赵强如今再瞒不住,只能一五一十将事情始末都讲了出来。
“你们小两口的事,她干娘插什么手,这也太刁难人了。”叶氏听了明显不悦,脸色沉了下来。
赵强就是怕叶氏和方氏之间会因这事不睦,一开始才没有提及,这会真捅破了,果然叶氏不那么高兴,他连忙安慰道:“娘,翠莺干娘也没恶意,她只是担心自个的闺女,娘你别往心里去。”
叶氏见赵强一脸焦急,知道这事他夹在中间最是难做,终不忍心儿子受罪,只能憋下这口气,略想了想道:“这事你也别急,你媳妇她们这会气还没消,等过个几日也许气能平下来,再过去好好劝说,搞不好被你说动,就能接回家来了。”
赵强虽然很想早些接翠莺和妞妞回来,可这件事的确难办,总不能强硬将人赶走,这会叶氏如此说了,也只能先这么着,等过几日看看,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事情都说到这份上,赵强再没啥好说,讪讪站起身来出了东屋,刚走出东屋,抬头就见到了丁氏从篱笆院外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名婆子,两人正小声说着话,一路往丁氏的屋子走去。
路过东屋时,丁氏撇了眼屋檐下的赵强,却并没有理会他,只管面带笑容地拉着身边的婆子,往自个屋子带,一进屋就将门关上了。
赵强这会也不太想见到丁氏,总觉得很是尴尬,因此见丁氏回屋关上门,就转身往后头自个的院子去了。
丁氏领着那婆子一进屋,就亲热地拉她坐到炕边,笑着道:“黄媒婆,你刚提的那家,到是给我仔细说说,家境如何,那家儿子的人品如何?”
黄媒婆自然很是乐意,忙也笑道:“大妹子别急,你听我好好跟你说。”
两人正要说开,原先坐在炕角的叶香却忸怩起来,这说亲的事,居然也不避忌着她,怎么说她也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在她面前提这些,而且,丁氏在这时候给她说亲,好似急着赶她出门一样,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娘,我还小,不想嫁人。”叶香蓦地站了起来,有些不悦地说道。
丁氏立马扭头瞪了她一记,颇有些恼火道:“什么还小,过了年就十五了,姑娘家不都是这个年岁嫁人的,难不成你还想等到年岁长了,没人要的时候再说亲。”
“我今儿不才十四,明后年再提也不迟。”叶香又是顶了一句,让丁氏恨地咬起了牙,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是时候了,你就好好待着等出嫁,有时间绣绣嫁衣,其他的用不着你操心。”
叶香还待再反驳,黄媒婆在一边笑着劝说道:“姑娘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吹牛,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黄媒婆,就凭我的本事,定能帮姑娘找个好婆家,你就安安心心地等着花轿上门吧。”
“哎呦,那可托你吉言了,你不用理她,咱们自个说话,刚你说的人家……”丁氏一时开心了起来,拉着黄媒婆又是一番说,再不理一旁的叶香。
“我刚提的是下亭村的何家,他们家在下亭村可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户,家里几十亩田地,那可都是上好的良田,大妹子你算算,就光这些就抵人家好几户了,更别提那宅子,有好几进……”黄媒婆叽叽呱呱地说上了,叶香见她们都不理会自己,再说啥也没用,干脆往炕里一缩,用手捂住了耳朵,啥也不听,啥也不看。
丁氏听得起劲,也不管叶香做啥,见黄媒婆说了一通何家的家境,忙插嘴又道:“那他们家都有啥人?难不难相处?”
“何家是独门独户,早几年父母都不在了,几名兄弟就分了家,如今除了老两口,膝下有两子三女,大儿子前几年成了亲,三个闺女嫁了两个,还有最小的闺女待在家里,我要同你说和的,就是何家的二子,名叫何进常,他可是我亲眼见过的,人长得好,品行也端正,同你们家闺女绝对是良配。”黄媒婆继续说着何家的事。
“到没听你提起何进常的年岁,不知道今年几岁了?”丁氏听了半天,见媒婆一直不提,多少有些避重就轻的意味,就笑着轻问了一句。
黄媒婆毕竟做这行许多年,当然知道应付,于是接话道:“何进常今年二十有二,虚长你家闺女几岁,这样最好不过,年岁长一些就稳重了,能容人,也会疼人,你家闺女可有福了。”
丁氏仔细听着,心里也有了些数,她也知道媒婆向来是舌灿莲花,死得都能说成活的,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她还得去托人探听,不过,这会有人选总比没有得好,她今儿跑了好几处媒婆家,就算这个不成,这么多媒婆,总有一个能说成吧。
昨天晚上她在炕上辗转了一夜,才决定下来这么做,香儿这个年岁也确实该议亲了,趁着流言还没传得沸沸扬扬之前,得赶紧帮她找个婆家,否则晚了只怕难找,再则她也怕自个女儿死脑筋,就想着赵强一个,搞不好名声坏了之后,就破罐子破摔,硬是贴上赵强,白白让他占便宜,那还不糟糕透顶,所以得速速把亲事定下,能多快就多快,尽早把闺女给嫁出去。
想到这些,丁氏自然也就不计较人家的年岁了,忙笑道:“嗯,年岁大些也无妨,只要对我闺女好就行。”
“那是自然,做娘的不就求这么一点,我瞧着你家闺女就是个有福相的,这门亲事成了的话,你闺女往后的日子就好比城里的少奶奶一般,你也顺道能享女儿福了。”黄媒婆又是一串的奉承话,听得丁氏喜笑颜开。
丁氏和黄媒婆又是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才起身将她送出了院子,黄媒婆临去之时,丁氏还拉着她的手,小声问了一句,“你刚只说何家托你讲一门好亲事,那何家可有说过,亲事成了,能给多少聘礼?”
黄媒婆往四周瞧了瞧,凑到丁氏耳边,压低声道:“这点何家没有具体提过,只说会下重聘,大妹子你心里也应该有数,瞧瞧人家的家境,这聘礼能少得了嘛,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这钱财上,何家绝对不会亏待女方的。”
丁氏听了这番话,心里就更加乐了,面上到是没过多显露,只是笑着道:“我也不是贪财之人,咱们的嫁妆也是极体面的,定不会让何家吃亏。”
“那就好,那就好,这门亲事两家都好,我牵这线也乐得开心,那大妹子就等着好消息吧,我这就先走了。”黄媒婆说话间,就笑着告辞了。
丁氏目送着黄媒婆离开,心里还在盘算聘礼之事,这趟急着将闺女嫁出去,多少还是有点其他私心,想着能有笔聘礼钱,那么就够银子将王婆子的侄孙子给买过来了,这样,压在她心里多年的大石才算能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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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农家媳妇
赵家这些天到有几分热闹,丁氏那日找的媒婆们;陆续有那么几个登门的;一来二往;赵家的人全都晓得了丁氏的打算;大家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尤其是赵强,这日叶氏唤了他进屋,将丁氏准备把叶香寻户好人家嫁掉的事告诉了他;他顿时觉得心头大石落了地,这下总能接翠莺回家了。
“娘,我这就把消息告诉翠莺去;这下干娘应该能放心了。”赵强乐得忙站起身;准备出门赶去镇上了。
叶氏连忙唤了一声,阻止了他,“老大,瞧你急的,这都什么时辰了,等你赶到镇上天都擦黑了,还是明儿一早去吧,也不差这一晚上。”
“呵呵,嗳,娘我晓得了。”经叶氏这么一提醒,赵强才想起来,这会已经将近傍晚,到镇上确实太迟了,于是憨笑着挠头道。
叶氏见他如此开心,心里不免想到叶香,叹了口气,道:“我今儿瞧见香儿了,她好似并不开心,但愿你舅母能帮她找到好的人家。”
赵强扭头瞧了眼叶氏,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安慰道:“娘,你放心好了,舅舅在天之灵会保佑她的。”赵强原本兴奋劲慢慢收了起来,仔细想想,这次舅母急着把香儿嫁出去,多少和上次的事有关,也难怪娘心里不踏实,只怕误了香儿的终生。
到底这也算是喜事,叶氏只是略微感叹了几句,就没再多想,站起身来往外眺了眺,时辰也不早了,就出屋去了厨房烧晚饭。
也许是叶香的事顺利,丁氏心里开心的缘故,好几日没到堂上吃饭的她,今儿居然现身了,巧的是林氏也挺着滚圆的肚子,在赵壮陪同下进了堂屋,一同坐下吃饭。
刚坐下,林氏就有些不悦道:“舅母,你要替香儿张罗亲事咱们都知道,可你也不用将媒婆都往家里带吧,弄得闹哄哄的,吵着人家歇息了。”
丁氏听了这话,就往林氏的肚子撇了眼,本来林氏怀着男娃,她心里就已经不舒服,这会林氏摆明仗着怀有身孕耍威风,就更加让她膈应,说出的话自然不好听,“我说老二家的,你又不是母猪,哪用整天躺炕上歇息的,老是懒着不动的话,到时候孩子落地,只怕也不会那么灵活吧。”
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林氏的宝,丁氏居然咒她的孩子,林氏哪里忍得住,骤然声音就尖锐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眼红我有儿子是不是。”
这话可戳了丁氏的痛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双眉一下竖了起来,也狠狠地用话戳了林氏,“这还没生出来呢,耍什么威风,孩子没落地前,谁也说不准生得是啥,小心到时候只落了个赔钱货,那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笑死人了。”
“你……”林氏整张脸都绿了,一时气结,正这当口,叶氏端着最后一道菜进了堂,听到丁氏的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走上来道:“弟妹,你到底也是长辈,这种话怎么好乱说。”
丁氏见是叶氏开口,多少也卖几分面子,就狠狠剜了眼林氏,再没开口说过分的话,林氏还想再说啥,叶氏却先开口将争吵的势头拦了下来,“好了,都别争了,好好坐着吃饭。”
叶氏毕竟是自己婆婆,林氏再怎么样也不好太忤逆她的意思,只能将话憋了下来,在一旁气呼呼地瞪丁氏,越想越气,准备起身回屋,不留在堂里吃饭了。
林氏才刚起来半个身子,突然想到了啥,又坐了回去,推了推身边的赵壮,让他帮忙装了饭,拿在手里慢慢吃了起来。
等到林氏吃饱,才斜眼看了丁氏一眼,状若不经意道:“娘,我前些日听壮子说,咱们家今年的口粮比往年少了一大截,眼瞅着孩子过两个月就得落地了,添个人就添张嘴,咱们的粮食够不够吃啊?”
叶氏听这话也抬起了头,朝丁氏看了眼,心里有数,林氏这是针对丁氏没交口粮才说的,她自然不好接口说啥,于是只道了一句,“这几个月还有的吃,过几个月不够再想办法,总不会饿到你和孩子。”
“娘,你就是太心软,这世道任谁都艰难,总不能为了别人,让自己家人绑紧裤腰带饿肚子吧,特别是那种脸皮厚,想白吃白喝的人,就更加不应该乱帮了。”林氏还是不依不饶,非要冲着丁氏,戳她的脸面不可。
丁氏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林氏的话,要是以往她非狠狠臭骂一顿,可这会她却将话哽在喉咙里,闷声不吭,因她早把今年收来的粮食卖出去折成现银了,哪里还交得出口粮,只能装聋作哑,挨着林氏的指桑骂槐、冷嘲热讽了。
见丁氏这样都没有出声,向来知道她脾气的叶氏,哪里还会不明白,丁氏这趟肯定是交不出口粮了,虽说叶氏心里也犯愁,可毕竟亲戚一场,她这会也有难处,总不能落井下石,只能脸色正了正,道:“好了,哪来这么多话,天冷饭凉得快,到时候吃了又要不舒服,趁热快些吃完,回屋早早歇着吧。”
林氏这么戳了一通,见丁氏却是一句不敢回,心里痛快了不少,想着要能逼丁氏交上口粮就够好,不过既然叶氏维护着,再多说也没用,只能歇了话,扒完碗里的饭,起身出了堂,临出去前,还居高临下地撇了眼丁氏,之后仰头挺着肚子走了。
丁氏早已气得脸铁青,忍着气吃完饭也出堂回了屋,只留叶氏和赵强在堂上,到这会,赵强见再没外人,才忍不住开口道:“娘,你就任由着舅母嘛,香儿虽然已经在议亲,可到嫁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没了她们那份口粮,光靠咱们这些,一大家子人真的不够吃啊。”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