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若是早前,也许娄知县还会考虑考虑。毕竟要平添一份花销。可是今天,他当即就欣然允诺了。
“成材,你这想法很好!此事若是办好了,可能造福到扎兰堡的子孙后代,是份不小的功业!那具体的你可有细些的想法么?”
赵成材闻言心头大喜,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子,“有些不大成熟的想法,还请大人指教!”
这事他琢磨了好几天,细细拟了份折子,里头详细阐明了该建多大的学堂,怎么分长学和短学,包括可以请几位当地博学老师,以轮流授课的方式让学生得到不同的指导等等细则。这些可都是他四处翻查资料搜罗来的,想得很是细致。这学堂既不能占地太大,弄得章清亭亏本,又不能弄得太小,过于寒酸,失了体统。万一人数不够,那也显得冷清,宁肯紧凑一点好。他还想到,若是学堂旁边就是商铺,未免有些嘈杂,倒不如把学堂放在一头。旁边建套宅院,就把张家众人安下,再旁边才是商铺,那就让学堂清静得多了。
娄知县瞧过之后点头称善,有这样一个闹中取静的场所,既能方便莘莘学子读书,又不至于太过偏僻,方便家长接送。实在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赵成材当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赵成材见他颇为赞许,还特别提到,“到时还请大人赐名。手书匾额悬于此处,激励学子们上进才好!”这是给他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了。
却不料娄知县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最多给这儿留副对子,这个学堂名字怕是要下一任县官来提了。”
赵成材听得诧异,难道还真让晏博文给说对了,这娄知县要调任了?却见娄知县面带三分得意之色,想来定是升迁,连忙恭贺,“那该给大人道喜了吧!”
娄知县不置可否,可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可切莫传扬出去。刚刚收到郡里的任命,等到开春,我就要回京城述职了。你们这儿,自有新长官过来接任。这个书堂,就算是我为扎兰堡的父老乡亲办的最后一件事吧!”
“大人!”赵成材眼圈都红了,慎重其事的行一大礼,“学生不才,愿代扎兰堡的父老乡亲们永世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娄知县见他如此动容,心里舒服,便又提到了一件事情,“成材啊,你这人很是不错,年轻稳重,又本分可靠。若是你没有家累,我都想带你在身边去新地方!我现有意将你推举给下一任长官,继续在这衙门里从事公职,你可愿意?”
娄知县虽然现在给了赵成材一个绝好的机会,但要不要抓住它呢?赵成材犹豫了一下。
他要留下来了,陈师爷不就没事干了?象他们当官的自有长随身边的亲信文书,陈师爷可是本地人,由上一任县官留给娄知县的,娄知县断无可能带他回京,况且陈师爷现在年纪大了,腿脚多有不便,遭人嫌弃也是常事。
若是自己留下来,拿的可不止一两纹银。还有正式师爷的其他待遇,又有外水,不仅能贴补家计,出去也受人尊重,况且不算太忙,也能兼顾到读书。这要放弃了,未免可惜。
赵成材想了想,却还是婉言谢绝了,“多谢大人抬爱!只是学生初来乍到的,实在是经验尚浅,全仗大人提点和众位同僚扶持才能勉强胜任。若是新来了大人,对本地情况本就生疏,再加上我这个半瓶子醋,那可就要误大事了!还是陈师爷经验老到,更能胜任!”
这既是他自谦,也是做人的厚道之处。
陈师爷一家子可全仗着他挣钱养活呢!况且他年纪已大,做不了多少年了,这个最后时刻,当然是想要多赚些钱,以备养老之需。而自己现还年轻,何必跟个老人家去争饭碗?便是争赢了也不光彩。
娄知县听他这么一说,倒很是感慨,越发觉得赵成材品性淳良,值得提携,“你这后生当真不错,有情有义!这样吧,我再给你封举荐信,看新来的大人可有空缺,再安排与你。”
“多谢大人!”赵成材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也真是感激。
“听说你还想着参加乡试?”娄知县当真动了几分爱才之意,有意拉扯他一把。
赵成材当然听得明白,心中一喜,“是。想趁着年轻去试试,已经有在温书准备了。”
娄知县点头,“年轻人该当上进,你若是果有此意,我写份名帖给你拿着到郡上到梧桐书院方大儒处去,他的学问可是极好的!之前我那两个儿子均是在他那儿念书,我请他好好的给你梳理一番,可比你自个儿在家里埋头苦读要强得多!”
赵成材喜不自胜,“多谢大人了!”
那位方大儒在当地极有名气,但象这样的博学大儒,一贯眼高于顶,若非官宦世家子弟,极难请得动他们费神教导。光凭赵成材自己,恐怕八辈子也摸不着人家的边,可是娄知县一封信就能帮他搞定,若是用一个师爷的职位换这样一个举荐,那也真是划算太多了!
(PS:亲们真是太给力了!一下子收到这么多小粉红,偶震惊了!米说的,该加更时要加更!照这速度,小清亭有望很快爬上20名,伦家是不是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捏?嘻嘻!)
第二卷 (一二O)不打白不打 '粉红60+'
(一二O)不打白不打 '粉红60+'
料理完衙门里的琐事。赵成材急匆匆雇了辆小车回家,他还惦记着要陪章清亭一起带弟弟去方家认错。到了家门口,却见赵成栋还在那儿直挺挺的跪着,冻得嘴唇都青紫了,过往行人无不侧目。他略加思忖,便明白了章清亭的良苦用心,心中感动不已。
章清亭见他回来,这才对张金宝笑着低语,“你可以去打回来了!记得帮我也打两下子,出出气!”
张金宝小声问,“那我能用棍子么?”
章清亭摇了摇头,“用手吧!最好打得他鼻青脸肿,流点鼻血什么的,但不要真把人打坏了,知道么?”
“知道!就看在姐夫面上,我也不会太过分的!”张金宝应了,气势汹汹的冲到门口,“赵成栋!你小子既然敢来,还算是个带种的!但是今儿若不揍你一顿,小爷我实在出不了这口气!你自己干的龌龊事,却让小爷我替你背黑锅。白白挨了一顿揍。你瞧我这身上,至今还全是伤!你自己说,我该不该打你一顿?”
赵成栋既羞且愧,低头无语。
“你要是不吭声,就是承认了!那小爷可就不客气了!”张金宝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毫不客气的举起右拳对着他的下颔就是狠狠一下子。
“这一下,是替我大姐打你的!”
一拳下去,赵成栋的嘴角顿时淌出了鲜血,殷红的颜色在冻得发白的脸上显得分外清晰。张金宝瞧着他这可怜样儿,倒有几分心软了,收了三分力道,对着他鼻子侧着又是一拳。
赵成栋本能的躲了一下,但被冻得僵硬的身体反应还是慢了一拍,仍是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正着,冬天血管本就脆弱,这一下子鼻血顿时喷涌而出。
“这一下,算是替我自己打的!”
张金宝出了气,松开了手,反而很是大度的拍拍他的肩,“打完了,咱们还是亲戚,以后还能见面!希望你以后知错能改……”后半句他又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大概意思,“还能做回好人!”
他放过了赵成栋,冷不丁的张发财窜了出来,也给了赵成栋一下子,这一拳打得比较高。打在了他的眼眶上,那儿又青紫了一块。
“这一下,是替我儿子闺女教训你这臭小子的!你害我闺女铺子没了,害我儿子大病一场,老子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打你你可别不服气!二回你再敢这么祸害我儿子闺女,老子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打完人得意洋洋回到章清亭身边,“怎么样?闺女,瞧你老子兄弟多带种!以后你婆家人再敢欺负你,咱们一定帮着你教训他们!”
章清亭望着赵成材,哭笑不得。这还真是把他昨儿那番话记到心里去了,不过有人这么维护自己,她心里头确实也有几分温暖和小小的得意。
赵成材却是尴尬之极,这就是作茧自缚吧!不过确也是自家兄弟不对,挨打也是活该!
章清亭使劲忍着笑,淡淡的道,“行了,打也打完了,去给人方老爷子认错吧!”
赵成材昨晚跟她说要去方家。她一早就想着又让张罗氏买肉回来做了许多馄饨,放在外头一个个冻得硬梆梆的,拿食盒一装,正好提去送礼。
礼虽轻,情义重,再说大伙儿都赞好吃,章清亭也忍不住有些得意的小小卖弄一下。
上了车,章清亭才拿手绢捂着嘴呵呵闷笑。赵成材吩咐赵成栋跟车夫坐在车辕上,随即进了车厢,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当然知道所为何事,憋了半天,到底自己也忍俊不禁,到底也是掩着口鼻,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及至到了方家门外,他们俩都恢复了常态,还带了几分慎重之色,上前敲门。
好些天没来,这方家可是大变样了,以前门口屋顶那些杂草全给拔得干干净净,里里外外打扫得焕然一新,再无从前那种颓败之气,想来都是晏博文的功劳了。
门口贴着新门神,大红福字,挂着红灯笼,很是喜庆。还有一副对联,内容不过跟左邻右舍抄来的,平淡无奇,只是那字遒劲古朴。很是不凡。
赵成材不觉赞道,“阿礼倒还写得一笔好字!”
章清亭却摇了摇头,他字虽好,但却透着点萧索之意,似是意兴阑珊,看破红尘。反倒不如赵成材给自家写的对联,虽然单从字而论比不上他,却带着份欢天喜地的积极,更符合过年的气氛。
方明珠蹦蹦跳跳的迎了出来,“章姐,你身子大好啦?快进屋坐!”
章清亭拍拍她手,往后一指,方明珠这才瞧见赵成栋,他脸上可真跟开了染料铺子似的,赤青黑紫的,看得惨不忍睹。
方明珠吃了一惊,再见他手里拿着根棍子,知道是来认错的。小嘴一撇,“爷爷还不知肯不肯让他进屋呢!”
章清亭横她一眼,“那我能进屋么?”
“你和姐夫当然能进来!”她现在也随张小蝶他们管赵成材叫姐夫了。
赵成材回头嘱咐,“成栋你就在门口跪着,我没出来叫你,不许起来!”
赵成栋反正今儿也跪了一天。不在乎多这一会子了,老老实实的跪下,等着挨板子。其实说起来,他也知道张家父子手下留情了。瞧张金宝现在还伤成那样,当时不定受了多重的伤。可捱他们几拳没问题,可打哪儿不好,为什么偏打脸呢?赵成栋晕乎乎的还不明白。
章清亭和赵成材跟方明珠进了屋子,方德海正跟晏博文在炕上下棋呢!见他们来了,很是高兴,赶紧就往炕上让,“丫头。快上来坐着!你这才好,怎么就想着过来了?”
章清亭笑道,“我这就是才好,方得来寻你呢!这十五也快完了,您老可得打点起精神,跟我干活去!”
方德海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每回找我就没好事!大过年的也不叫人安生,说吧,都进行到哪一步了?要我再上哪儿赴汤蹈火去?”
“开玩笑呢!”章清亭把食盒捧上,“这儿是我做的馄饨,跟外头弄的不大一样!知道您是吃惯好东西的看不上眼,不过尝我个心意罢了!”
一见到吃食,方德海职业性的拈起一粒端详着,“嗳!丫头,你这做法不是本地的,倒象是南康国那边的做法,这馅里是不是还加虾仁了?”
章清亭听得有些心虚,赵成材却是无限佩服!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都不用掰开看,就能猜出馅料如何,“正是!您老怎么知道?你们一会儿尝尝,味道鲜着呢!”
方德海似笑非笑的瞧了章清亭一眼,把那粒馄饨扔了回去,不再追问了,“行啦,我收了!明珠搁外头冻着去,晚上咱们就尝尝你章姐姐的手艺!也把咱们做的几道小菜拿出来亮亮!”
章清亭知这老头放过了自己,放下心来后立即赔笑着拍马屁,“我那点四处学来的微末伎俩怎么能跟您老比?那不是沙石和日月争辉么?”
“少油嘴滑舌的!”方德海白她一眼,“说正经的,那地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章清亭瞧着赵成材,“你先说这个事吧!”
难道还有别的事?方德海没有问,先听赵成材把和娄知县谈定的建筑包工及开学堂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成材还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娄大人说,不要咱们用本金卖,就按平价卖给衙门。不过要是那样的话,我就想着咱们不如给学堂添置些桌椅板凳。种些花树,这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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