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妾室都给他赶出家门了,小厮长胜在马场里照顾马,丫头小翠谁也不给,还得留在家里做饭打扫。
见他脾气暴躁,杨小桃想想便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打算回家小住几天,等他消了气再回来。
柳芳却还打着埋伏,赵成栋把她的银子收走了一批,却还有些南瓜的长命锁之类的值钱物件,被她收在另一处,侥幸躲过一劫。迅速收拾了这些值钱物件,她故意抽抽答答的离去了。本来是想把南瓜留下的,但又怕自己只带女儿回去,赵成栋更说她心往外偏,不待见自己。只好还是抱着小的,拖着大的走了。
等她们都出了门,赵成栋才总算是清静下来。攥着手上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值一两匹马的金银,心里头多少有了点底。
他还没有全军覆没不是么?那就还有希望等他混出个人样儿来,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他赵成栋离了家,也是一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的
赵成栋决意行动起来,吃了饭就去买马的时候,京城里,办完公务的孟子瞻又来到了别苑。
宫里,玉真公主指定朱氏为婚礼命妇的消息已经透过太妃派出的太监传达给晏博斋了。
“想来夫人不日既即可还家了。”
朱氏也没有啰嗦,婉转的投桃报李,“那到时还烦请你们安排,让我府上的邱管家来接一下,别失了规矩才好”
章清亭和孟子瞻面面相觑,都听出此话里可大有深意。
第二卷 (四四七)送礼
(四四七)送礼
朱氏看得出,邱胜已经对晏博斋生出了二心,他跟着晏博斋多年,知道他的事情应该比自己更加清楚,由他出面,比自己去指认可要好得多。只是提醒了一句,“此人眼皮子太浅,若有些冲撞之处,还请勿怪”
众人明白了,她这是告诉他们,那是个爱财的小人,需要以利诱之。等她走了,章清亭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位邱管家。
“都别跟我争了,我去是最合适的一来他也知道朱夫人是我从府里带走的,有这个由头见他。二来若是我和他谈不拢,后头你们才有个出面的余地。”
孟子瞻明白,她不让自己去,是顾虑着自己的身份,不想让他牵连太深。晏博文就更不能去了,不管怎么说,这邱胜都算是晏博斋提拨起来的人,说不定也没少干过对不起晏博文的事,对他就有天生的畏惧和无法信任。
章清亭也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我要去会他的话,还得借小孟大人你一件信物,最好是令牌之类的东西。若是说动了他,恐怕还得给他一个足够信任的承诺才行。您放心,我只是给他瞧瞧,让他安心不会而已。”
孟子瞻点头,取出自己的一块印信,“你拿这个去见他,若是他当真能给出些证据来,便是把这个给他也无妨。”
章清亭接过,自己去安排事情了。
晏博文把孟子瞻带到一旁,悄声跟他提到了一件事情,“你知道我们今儿带了杜公子他们回来吧?”
孟子瞻见他脸色颇为古怪,“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晏博文想了想,才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我在那儿,就在那个救治他们的小道观里见到一个很奇怪的人。我觉得有些象,却好象又不太象。但我明明记得她唇上的那颗小黑痣的……”
他俯在孟子瞻的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孟子瞻的脸色也大变了
邱胜今日刚歇过了午觉,忽然收到一封信,有人约他在依旧是那家瑞华楼相见,却没有落款。若是一般情况下,邱胜断然不予理会的,可是那封信里夹了两片黄灿灿的金叶子,这就由不得他不动心了。
作为晏府的管家,每日上门来求他办事的其实并不少,但出手这么大方的却实在不多。就是有好东西,人家也多半是要送给晏博斋的,给他这个管家能有多少好处?所以邱胜对这个送礼之人先就有了一点好感,再想着见面也是在光天化日的闹市之中,又能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安排好了府上的事情,趁晏博斋还没回来,带了两个人,欣然去赴约了。
见面是一个陌生青年男子招呼的他,看起来还挺憨直,只那脸上没多少笑意,把他请进包厢,先冲里头喊了一声,“大姐,人来了”
内室里一个小妇人淡笑着客气,“邱管家,请坐”
邱胜顿时变了颜色,“你……”
章清亭落落大方的对他道,“您放心,我今儿来,可不是来找事的,还有一件大礼要送给您”
邱胜眨巴着眼睛,不明就里。
章清亭瞧着他身后的两人,“我一会儿想与您谈的事情有些不好说与外人知晓,您看是不是请他们暂且回避?我到底是个妇人家,所以带了弟弟前来。您看他这体格,要是您不放心,就带把刀防身,行么?”
邱胜见她说得坦荡荡,再瞧张金宝,十足的乡下人,怎么也不象个武林高手。更何况章清亭是拐走朱氏母子的人,此时找他来,恐怕真有些不大方便说给旁人知道的事情。
于是回头对自己带来的人道,“那你们就在门口守着吧”
章清亭适时赞了一句,“邱管家真是好豪气金宝,倒茶”
张金宝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却仍是给邱胜上了茶,绷着脸退到大姐身后。他对这狗腿子,着实装不来虚与委蛇。
邱胜不愿给人看低,此时也拿捏起派头来了,“不知张夫人,应该是赵夫人吧,今日请我请来,所为何事?”
章清亭一笑,“称呼什么都无所谓,咱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想必邱管家已经认出来了。不错就是我带走了你们家的夫人和小少爷。”
说及此,她特意停顿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邱胜只是挑了挑眉,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对于他来说,晏府不过是个混饭吃的地方,根本不足以他为之掏心挖肝。
章清亭微一挑眉,“邱管家应该早就想到了是我吧?”
邱胜跷起二郎腿,“赵夫人,那你今日约我前来是为的何事?莫不是你愿意把我家夫人和小少爷还给我了?”
章清亭点头,“果然是聪明人,正是此意”
邱胜眯起眼,上下打量着章清亭,“赵夫人,那您费尽心机把我家夫人和小少爷带出去,不会就为了兜一圈再送回来吧?我邱胜又有何德何能,值得您送我这么大份礼?”
“邱管家真好心机”章清亭忽地收敛了笑意,“那只不知,邱管家有没有替自己想过退路?”
邱胜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无所谓的表情,“不知赵夫人此言是何意?我一个小小的管家,安分守己做着自己的事也便罢了,哪需要想什么退路?”
“是么?”章清亭冷冷的问了一句,“那邱管家又何须隐瞒你见过我的事实?怎么不向你的主子老实说了,让他来拿我?”
邱胜眼珠子一转,“那是我也不敢肯定”
章清亭复又笑了,“邱管家,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不说,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只问您一句,若是你家主子倒了,或是不想再用你了,你认为你可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邱胜脸一沉,“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不敢我只是告诉您一个事实。”章清亭端起茶杯,撇了撇上面的浮沫,“你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拐了你家的夫人和小少爷出来是为了交换我被你家主子抓走的家人,但你可知,我就是用他的媳妇和亲生儿子威胁他,他都没一点儿动静”
她叹息一声,抿了口茶把茶杯放下,“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倒好,比老虎还狠心呐”
邱胜终于脸色微变了,他是隐约猜到有这么回事,但具体情形却未得知。那日朱氏母子丢了,又有人送了信来,晏博斋在家里是大发脾气,可末了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心情却似乎好了许多。邱胜还以为他是找到了解决之道,没想到他是压根就撒手不管了扪心自问,这份阴狠,他可是远远不及。
那既然晏博斋都不管朱氏母子了,章清亭又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回来呢?邱胜还不知道后宫旨意,未免有些好奇,“那夫人要把他们还来是为了……”
“因为现在有了他不得不接回他们的理由。”章清亭告诉他,“这个你甭管了,你只准备好车马迎接你们夫人和小少爷回家吧”
“哦,这个是我份内之事,自会尽心。”邱胜有些不懂了,“那赵夫人说要送我的礼……”
章清亭从袖中取出孟府的印信,“不知邱管家,对此物可有兴趣?”
邱管家一愣,章清亭递到他跟前,让他看清才收回来,“多个靠山多条路的道理,邱管家不会不懂吧?”
邱胜岂会不明白?只是这让他背叛晏博斋,投靠孟家他还着实有点不敢。
章清亭冲张金宝一挑下巴,张金宝打开了桌上的一只小箱子,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全是大元宝,看得邱胜当时两眼就直了
“这儿是一千两银子。邱管家,你在晏家当管家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想来所得也不会太多。在晏府你到底干过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若是一旦这些事被捅出来……可不是我咒你,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官场险恶,大户人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莫若聚些钱财,退步早抽身。不拘到了那儿,自已置下些良田沃土,做个富贵太平翁,不好么?”
邱胜心动了,其实他早在对晏博斋生出异心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捞着能防身的东西,再找晏博斋敲一笔钱,然后远走高飞,永远再不踏足京城半步了。
章清亭开出的条件是很诱人的,可若是把那证据交给了章清亭,万一日后还是晏博斋得势,他拿什么防身呢?孟家真的能够保住他?
见他踌躇着下不了决心,章清亭推了他一把,“邱管家,你想想,我为什么会找到你呢?”
邱胜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章清亭会想到来找他呢?
章清亭轻笑,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你们呀,都太小看女人了尤其,是你们家的夫人。”
邱胜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难道连夫人都生了异心?这也很有可能啊,晏博斋都不管她们母子死活了,哪个女人还这么蠢,要跟着他死心塌地?如果连至亲都背叛了他,晏博斋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垮台那不是迟早的事儿?
邱胜终于开口了,“我手上有一件东西,不知道赵夫人有没有兴趣。”
章清亭,笑了。
第二卷 (四四八)没脸进门
(四四八)没脸进门
赵成栋满怀豪情的出门买马,决意东山再起,却意外遭遇寒流。
好象是要故意跟他做对似的,马市里最多的就是小马和公马,母马那是一匹也没有。卖马的人听说他要育龄的母马,反倒笑了,“这位兄弟,你到底是不是养马的?这个时节,母马不是在等着生小马,就是在准备**了,有谁家舍得拿母马出来卖?纵是有,我在这儿也不怕告诉你句实话,多半不是老得不行了就是有问题的,你就别费那工夫了”
赵成栋顿时犹如给人兜头泼下瓢冷水,母马买不到,那他可怎么办?错过了春季繁育小马的季节,纵然是下半年给他买到了,那岂不是也白耽误了一年的工夫?那他这一年吃啥喝啥去?
这人倒霉,真是连喝口凉水都塞牙满怀豪情化愁绪的赵成栋白忙活了半日,仍是两手空空。郁闷之中寻了个饭馆借酒浇愁,这三杯两盏一下肚,人就有点晕乎了,晕乎之后反而喝得更凶了。可再怎么晕乎,心里头有事,就象堵着个什么似的,总也撂不开。
到最后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只模糊看到伙计过来请他结账,那是掌柜的怕他喝得太多最后收不到钱。
连酒馆都不收留他啊赵成栋叹息一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从怀里也不知掏了多少银子付出去,就这么稀里糊涂往外走了。倒是那小伙计额外发了一注大财,欢天喜地的送他出门。
天已经黑了,街上万家灯火,家家户户都团圆在一处,不管是说笑还是吵闹,都是热热闹闹的。只赵成栋越发觉得自己孓然一身,孤寒冷清。
骑在马上,他也不知道要往那儿去,醉眼朦胧的信马由缰,不觉走到一户熟悉的人家面前,下了马正要敲门,却乍然惊醒过来,自己怎么又回到爹娘家门口了?如今这副生相,如何进去面对二老?
他拨转马头正要离开,却听后头有人在喊,“成栋?”
蓦然回头,却是姐姐赵玉兰,拎着个篮子和田秀秀一块儿过来。她是想着赵王氏大病初愈,身子必是虚的,赵老实虽然愿意照顾老伴,毕竟手艺不佳,于是精心炖了点药膳,又做了些熟食来给他二老开胃,没曾想却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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