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休她,不过是帮你纳个妾,她不还是元配正室?那不也是为了给你开枝散叶么?”赵王氏颇不以为然,心里可不觉得这个媳妇有多好,够本事是真的,但哪有半分温柔贤淑?不过此时,儿子既答应了一年之内若是章清亭仍然无出便要纳妾,她也就放下一半心来。
“那你可记得今儿这话”赵王氏想了想,今天儿子才刚回来,有些话也不便多提,以后再说吧
“既要把柳丫头送回去,倒是不要让成栋单独去送的好,免得柳家的人抓着不放,又难为你弟弟。她柳家姑娘上门可没咱们家的人接,是她们家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回去就雇辆车,让她姐姐送回去便得了”
赵成材摇了摇头,“那柳氏再怎么说,也大了肚子,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人送回去?万一路上有点什么事也不好说。您也别老护着成栋了,总也要他自个儿学着该怎么担当这些事情,否则日后等他自己当家过日子了,也有点为难的事情就来找您?没这个道理嘛明儿就让他跟着一起把人送回,这事咱们可都不能插手,一插手只会让柳家人越缠越深。”
赵王氏还待多言,赵成材却转身一挑门帘出去了。当着一家人的面,教了赵成栋几套话,如何应付柳家的刁难,最后下了死命令,“你现就回去跟她们姐俩说说,明儿必须把柳家那丫头给送走你若是送不回去,那就由你自己安置,总之是不许再带进这个家门”
赵成栋无话可说,回头把柳芳好一通埋怨,既占了姐姐的便宜,也不管束着妹子,现在弄得这般没脸,还让他跟着为难。
柳芳一听就急了,“那你怎么不求求婆婆?可是婆婆当初允了蔓儿来家住的”
赵成栋冷笑,“你这话可是糊涂了哥今儿说得分明,那时是姐姐在家生孩子,你又大着肚子才允你把妹子留下的。若是你家妹子勤快点,好生把事情做了,今日也不至于到此地步。还好意思让哥哥嫂子滚出去,这话也是她能浑说的?你现就去给她说,赶紧把东西收拾齐整,哥还允了置办几样礼物的,咱们也算好来好去了否则闹将开来,可别又说我不管你们”
听了这话,柳芳心下顿时凉了半截,可犹不死心,“那……那让蔓儿去给他们磕头认错行么?”
“切你现在才想着,早干嘛去了?”赵成栋嗤之以鼻,“哥可说了,要是咱们不能把她送回去,那咱们也都不用进家门了你有本事,你自己安置去,反正别来烦我”
他一摔门帘,回自己屋里歇着去了。把柳芳气得无语,可思量半天若是赵成材真的狠下心来一定得把妹子送走,恐怕她也不能不依。
这家业全在他们两口子手里攥着呢若是当真把赵成材惹恼了,别的不说,自己现下的日子肯定就没这么好过了。柳芳是想要在这个家里谋点家私,可那前提必须是自己在赵家站稳脚跟的基础上,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她连自身都保不住,还怎么保得住池鱼?
想通此节,虽然百般怨恨,柳芳还是去了柳蔓那屋,把妹子劈头盖脸一通好骂,反正今儿这人是她自己得罪的,也怨不到旁人身上,就是要被赶回去,也是她自己不争气
柳蔓可真急了,“那……那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呢?说让我回去就让我回去?我偏不回去”
柳芳可不理妹子这一套无理取闹,“你当你自己是谁呢?是这家的什么人?不是靠着我的面子你能来这吃香的喝辣的?要怨就怨你自己这双招子瞎了,得罪什么人不好,得罪他们两口子,老实收拾着东西明儿回去吧免得让人拿棒子撵你,那才叫没脸呢”
这柳蔓是个性格刁蛮,却是胸中没什么丘壑的货色,眼见人家动真格的了,也没什么好法子,只一味夹缠着她姐,闹着不愿意离去。
柳芳给吵得受不了,一甩手自己也回了屋,撒手不管了。柳蔓气得直哭了半宿,可心中再是不平,也无法可想。
赵成材料理完了家事,正打算让保柱雇个车回家,却出了门,就见到了自家那车。
原来一众弟妹们回了家,想着他们这么多人要回来,又带着孩子,这天冷路滑,必是要叫车的,便让吉祥吃了个饭又把车赶了回来,一直守在门外等着。
众人心下感动,却嗔道,“真是傻小子既然来了,就到屋里去等着,天寒地冻的守在外头做什么?”
吉祥嘿嘿一笑,“坐在车里也不冷,我出门时张大叔给我塞了个手炉的”
“那你进去坐着,我来赶车吧”保柱坐在前头,驾起了马车,不多时,便进了家门。
一大家子全都围着火炉等着,见他们回来,正叽叽喳喳的想要说话,张发财却体贴的道,“今儿他们才回来,也都累了,各自把各自的礼物拿走,回房歇着去有什么话不能明儿再说的?”
弟妹们哄笑着散了,张金宝问,“大姐,那你明儿是在家歇歇,还是去马场?”
“我跟你们去马场,瞧瞧你们管得怎么样了”时近年关,马场有许多事要打理的,况且,章清亭还惦记着要给晏博文带的话。
“你放心马儿都好好的呢”张小蝶俏皮的眨了眨眼,“只要赵大婶明儿不去,咱们就能松口气了”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张发财拍了女儿脑门一记,“就你这样的,非得人家赵婶子盯着不可”
张小蝶乐呵呵的跑了,章清亭把方明珠叫住,“你看现在能把小青抽出来帮玉兰的忙么?”
“能”方明珠嘻嘻笑着,附在她耳边道,“其实把小青带走,主要是不想让成栋那屋里的人见到咱们这里仍有个丫头,闹着把小玉留下,你们面子上抹不开,日后就要不回来了。”
章清亭横了她一眼,“净闹这些小心思行了,那明日起就让小青小玉都留在家里。外头的伙计一放回去,恐怕保柱和吉祥都得留在那边顶上,你今晚先想想,明儿看该怎么安排,还有年下的工钱怎么发放,明儿说给我听”
方明珠扮个鬼脸,“这一回来就抓着人干活,行啦我知道啦”
章清亭打发完了弟妹,等回了屋,才沉下了脸,“说你母亲收留那柳家妹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赵成材颇有些心虚,企图蒙混过关,“咳我娘那人你不知道的?听说她不要工钱愿意来帮着干活当即就允了,可等人进来了,她也后悔了,只是拉不下脸来打发。其实咱们一回来……”
“你少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章清亭眼睛里可揉不得一粒沙子,“怕是见了人家姐姐这么快就大了肚子,所以想着把人家妹妹也送给你吧?”
“哪能呢”赵成材一脸的义正辞严,“你可别把娘想得太坏了,她怎么能动那心思?”
章清亭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是不是你心里有数不过赵成材,咱们可得把话说清楚,你要是敢给我对那花花心思,那咱们也别客气,我……”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的好娘子”赵成材拉着她手就往洗漱间里走,“热水已经烧好了,香皂角已经摆好了,这是你的衣裳,那是你的香炉要不要为夫亲自帮你洗浴?”
章清亭憋了半天,到底忍不住嘴角上扬,噙着了一抹笑意,却小声嘟囔着,“就会声东击西”
赵成材揽着她腰,在她左边面颊上亲了一记,又转到右边亲了一记,“哪儿是东?哪儿是西?”
“正经点”章清亭揪着他的衣襟,嘟着小嘴,带了三分怨气,“我别的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容忍这屋里有别的女人”
赵成材皱眉沉吟了一会儿,“那……可不能保证”
“什么?”章清亭当即叫了起来,难道这死秀才敢有二心?
(PS:嘿嘿,谢谢亲的打赏放心放心,婆婆的问题肯定是要解决的。虎摸)
第二卷 (二八六)还有何事
(二八六)还有何事
章清亭咬牙切齿的看着赵成材,却见他眉头紧锁,似是自言自语般问出一句话,“若是咱们生个女儿,难道你也不许她进屋?”
讨厌章清亭白悬了半天的心,此时才终于落下。举着小粉拳使劲在赵成材胸前擂了几下,还不解恨,抬脚就踹,“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赵成材笑呵呵的左躲右闪,“我知道我娘子又凶悍又小气,还是天字第一号醋坛子所以你放心,你相公红杏出墙的可能性不大”
“你还说还说”章清亭不依不饶,继续追打着。
“好了好了,水都凉了你还洗不洗的?你不洗我先洗了”
“好啊你来啊我再给你加几瓢冷水”
“大冬天的,娘子你可不要乱来那要不,咱们一块儿洗得了”赵成材冷不丁把章清亭一把搂定,开始解她衣裳。
“谁要跟你一起洗?快放开我”
挣扎中,一件件衣裳悄然滑落,末了,那冬天特意用密不透风的布罩特别围起来的浴桶里今儿硬生生的挤进了两个人,洗澡的时间也比平常长了一倍有余。可在层层门窗的遮掩底下,又有谁晓得呢?
只是在回到床上的时候,赵成材手抚着妻子滑腻的肌肤,意犹未尽,“娘子,咱俩下回还一起洗啊,这鸳鸯戏水果然妙不可言”
回答他的是被窝里狠狠的一踹,还有,那从脚底泛上来的羞红一片。
翌日一早,章清亭跟弟妹们去了马场。那头赵成材便去给赵族长、李鸿文等几个夫子家送礼,陈师爷因离得远,便等着过年去拜年时再送。贺玉堂家的东西早已送到了胡同顶头,他们家小厮自会送回去。
章清亭路上又特意去趟田家,把给他们家带的东西送了去。别的东西倒还罢了,田福生对她带回来那几本新鲜铁器花样的图册特别感兴趣,当即就爱不释手。连连赞叹,果然是京城,那东西花样可比他上回去永和镇见到的又更加精致了。
又听章清亭说起赵玉兰母子已经回了胡同那边的家,还打算再开铺子做些精细糕点,要打几副好看的器皿模子,田福生立即义不容辞的道,“一定给她打最好看的管保没重样的”
章清亭笑道,“那可要快这年下正是生意好的时候,耽误了她发财那可不行这儿还有几盒药材,是我在京城最有名的济世堂里买的。这一包是给你爷爷的,这一包是给你母亲的,对他们那病症应该都能有些效果。你去问问大夫,若是和他们现在吃的药不犯冲,就给他们服下试试。要是瞧着好,再捎信让玉莲从京城里捎来便是。”
田福生连声道谢,“谢谢嫂子惦记着了那模具这两日就得,等爷爷和娘都大好了,我让秀秀去给玉兰打下手,她就不用再请人了”
“家里现在有人帮着,你也不用太担心年下家家都忙,让秀秀就安心在家里帮忙吧你这儿年下生意也忙,我就先告辞,有空了再来家里坐坐”
马场里见章清亭回来,那真是群情振奋。方明珠虽也是东家,毕竟年纪小,真正管事发钱还得指望这位大东家。
这个节骨眼上,章清亭也不含糊,一开口就应承就这两日结算了大家的工钱,让那些雇工们可以安心回去过年。不过走之前,须按着规定,把过年需要准备的事情全部准备齐全了才行。等过完了年,他们还愿意来的就早点来,另谋高就的她也不勉强。
听了这话,大家心里都有了底,吩咐下来的事情,也干得更加积极了。
此时人多,说话也不方便,章清亭只用眼神对晏博文微微示意,便坐下来先把这段时间的账理了一遍。
除了几处小小的纰漏,方明珠总体上还是算得比较清楚的,而且的马场的花费一来因为进的粮食便宜了,二来是赵王氏来的这些天,好些东西都拦着不让用,富余下来不少,又可多撑些日子。
章清亭笑着摇头,“头一项是该省的,做得很好。可后一项却大是不该了纵然婆婆是长辈,咱们做晚辈的不好违拗。但公是公,私是私,须得分明才是。今儿是她来说说,你们就都不敢顶撞了,那明日若是我发了昏,难道你们也都由着我去?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明明看着旁人做的没道理还不敢管,那就是更加糊涂了,以后切不可如此”
弟妹们心悦臣服的记下了,再清点马场里的存银。自去年洪水之后接了些驮运的生意,倒是开了个门道,只要有人需要,一直都坚持着在做。前些时那农忙收割,也赚了笔小钱。这一部分收入方明珠一文没动,通通攒在一处,倒也有小几十两银子。
虽看着不大起眼,但章清亭算了算,除去结那些雇工们的工钱,再给自家小厮们添置些衣裳年货都是够的了。看来,都用不着动她从京里赚的银子,便能过应付过马场这个年关了。只是自家弟妹们的工钱便结不出来多少,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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