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栋闹出事来,自己却骑着马跑了,任赵王氏闹去。
赵成材回了家没一会儿,把药材交给了赵玉兰,让她琢磨着怎么弄,炖了给家里人都补补,自己上楼正想坐下来看看书,却听丫头小玉在楼下慌慌张张的喊,“秀才大哥!老太太来了!”
在窗前一瞧,可不是赵王氏么?这是怎么了?他赶紧下了楼,“娘,您怎么来了,有事么?”
赵王氏也不进屋,就站在院里,“成材,我只说一句话就走,我留成栋在家歇一晚了。你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我来,别找你弟弟麻烦!”
这话怎么说的?赵成材一听就知道她气不顺,这个成栋也真是的,一回去又挑拨离间了么?“娘,我哪儿有什么怨气?我不让成栋在家里歇,难道是故意难为他么?不就是想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凡事都记得轻重!”
“哼!你别给我扯那些大道理,我只说把成栋留在家里一晚,你肯不肯,给句话吧?”
赵玉兰听着不对劲,赵王氏怎么象特意来找茬的?“娘,您要是有什么话,就坐下好好跟哥说。”
“这儿没你的事!”赵王氏吼了女儿一嗓子,“我跟你哥说话呢!一点规矩都不懂,别让人又说我没家教,净教出些忤逆子来!”
这忤逆二字可太严重了,赵成材气得脸都黄了,“娘您今儿到底是怎么了?还是成栋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是!我今儿是说了他一顿,可都是在拿道理劝他。可他倒好,爱理不理的。这会子回家又煽阴风点鬼火的,你让他来,咱们当面说说这道理!”
“让他来干嘛?”赵王氏要争的是自己的面子,“你现在是当家的,让他来,他敢说什么吗?也别说他了,就是你母亲,不也得看着你的脸色?想留自己儿子在家歇一晚,我这不都大老远的过来问你了!”
赵成材气得浑身都开始哆嗦了,“娘您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到底是为了成栋了,还是对我有意见了?不错!这家是我要当的,我当错了么?我哪点职责没尽到了?”
提起这个,真是赵王氏生平的奇耻大辱,被儿子抢班夺权,心头总有些不忿,阴阳怪气的道,“你哪儿有错啊?你读了书的人,多明白事理啊!又出钱又管事,咱们家哪个不是吃着你的,用着你的?我只问你,我要留成栋在家歇一晚,你依还是不依?”
“不依!”赵成材铁青着脸,斩钉截铁断然拒绝。
“你……”赵王氏没想到大儿子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气得脸也白了。
赵成材努力压抑了胸中翻腾的怒火,这才开了口,“娘,您不是说我没错么?那我就觉得成栋应该回马场去!还是那句话,马场的工程一日未完,他就是不许回家歇着!娘您要是没有别的话了,就早点回家歇着吧!”
这……这竟是赶她走么?赵王氏又羞又怒,这要是回去了,她怎么面对小儿子?怎么面对那柳氏?
她一屁股坐在地下就嚎开了,“天啊!我的命好苦啊!想留儿子在身边歇一日都不成,这是哪里的道理呀!”
你看这象个什么样子?赵成材简直快气晕过去了,自己的亲娘居然在自己家里呼天抢地,撒泼打滚,这还有一点长辈的样子么?她也不怕人笑话!
“娘!您若是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请您指出来。您若是就这么无理取闹,那就随您高兴了!”
赵成材一甩袖子,懒得再理,自己往楼上走了。
赵王氏更加生气了,眼泪也没了,指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骂,“有你这么对娘的么?你读书读到哪里去了?”
“娘!您快起来吧!”赵玉兰挺着个七个多月的大肚子,蹲又蹲不下来,想把赵王氏拉起来,这也实在太难看了!
外头张罗氏和小玉躲着瞧着,倒是有心来帮忙,又怕越帮越忙,赵王氏又拉扯上她们,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赵成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不过是让成栋在马场里守着,您至于这么闹么?您到底是因为成栋跟我闹,还是因为当家的事情跟我闹?若是因为成栋,嫌我对他不好了。那行,咱们赶紧给他娶个媳妇回来,等他成了亲,就当着众人的面分家拉倒!你爱跟谁过跟谁过去!您别担心,我这个做长子的,该尽什么责任的我都会尽!您若是为了当家的事情跟我闹,那没得商量!我说过这家由我当就是由我当了,您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赵王氏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今儿来,本来是为了赵成栋之事争一个面子,可这事说穿了,不就是因为自己没当家了,所以大伙儿才都不听她的了么?赵王氏操了一辈子的心,当了一辈子的家,冷不丁的就给人收了去,就算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她也是颇有怨言的。之前有别的事压着,再加上她自己也觉得甚是对不起女儿玉兰,所以才没言语。
可现在一吵起来,便把她内心深处的想法给勾了起来,凭什么不能让她当家?就算这个家迟早要交给赵成材的,那也等她百年之后好不好?她现在精神既旺,身体也好,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来当家管事呢?
说穿了,赵王氏还是不服老啊!特别见章清亭又弄这么大的家业,她也想象她那么着出来干些大事情,让人刮目相看。
她就不信了,就凭方明珠张小蝶这样的小丫头片子都能在马场里忙得热火朝天的,难道她这么个老于世故的精明人还赶不上她们?
可这些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毕竟那是章清亭他们弄出来的家业,可要是她重新当了家,那就算她仍是管不了账,但总可以管事吧?
今儿和赵成材这么一吵,她心里也隐隐生出个念头,就盼着儿子象从前那么温驯服软,把这当家的职责再还给她。可没想到,现在的赵成材可不是往日的赵成材了,在经过了世事历练之后,人成熟了许多,就象是刚才被赵王氏气得那样,他也没有因着一时气愤而退缩一步。
赵王氏是真的伤心了,伤心于这个儿子已经是她无法掌控的了,再不象小时候那样依偎在自己的身旁,听凭自己吩咐了。所以她更加的一口咬定,就是跟赵成材拗上了,非逼着他松口,把赵成栋留下一晚不可!
“我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长本事了,娘再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也不答应么?”
您这是小小的要求么?我答应了这个,您就还能有别的!赵成材死活就是不同意,母子俩就在这里杠上了。
(PS:不好意思,今天更的晚了,昨天写了一章,可是不满意,又删了,今天再写到现在就迟了,但桂子还是很乖,保证日更了!求表扬,哈哈!)
第二卷 (二二三)你还有脸笑
(二二三)你还有脸笑
章清亭到家的时候。就见一老一小正在那里别扭着。
赵王氏还是坐在地上,赵成材负着手站在了一旁,脸色俱不好看,赵玉兰尴尬的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小玉机灵,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就迎了出来,赶在进门之前,悄悄跟她说了大致始末。章清亭一听就明白了,让众人先在外面铺子里等一会儿,自己上前,给赵王氏行了个礼,“婆婆来了!”
赵王氏?着头,理都不理她。心中除了觉得丢脸,更加的执着,现这都这么多人瞧见了,她要是再低头,那才叫真正没脸呢!
章清亭一语提及关键,“怎么祭祀回来,成栋好好的回了马场,相公你却跟婆婆闹起了别扭?”
啊?人已经回去了?眼见赵王氏眼神诧异。章清亭继续拉扯着闲话,“我倒是看成栋回来好好的,也没说发生什么事呀?”
母子二人各自生气,一个想,死小子,你母亲在这儿替你争气,你倒好,不声不响的就跑了回去,这不摆明不信你母亲么?另一个想,你倒是聪明,把娘招惹来了,自己倒躲了个干净,这不成心给我添堵么?
章清亭好言先劝赵王氏,“现下天虽还热着,但早晚也凉了。婆婆您年纪大了,坐在这石板地下,万一着了凉怎么办?岂不让大伙儿担心?相公你也是的,这病才刚好一点,就跟人赌气,可是忘了大夫怎么说的?怎么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知道保养?要再病了,可不又是全家人不得安生?”
她这话分两头,既安抚了赵王氏,提点了赵成材再生气也不该让娘坐在地上,另一头也提点了赵王氏,你这儿子大病初愈,你至于这么闹腾么?再说。最重要的由头已经不存在了,你们俩还吵什么了?
赵王氏和赵成材被说得都有讪讪的,可脸上仍有些拉不下来。
章清亭冲赵玉兰一使眼色,赵玉兰会意,上前拉扯赵王氏,“娘,您纵是再有什么不高兴的,跟哥哥进屋好生讲理嘛,可是大嫂说的,这老坐在石头地上着了凉怎么办?”
赵王氏有了个台阶,自己也想下来了。半推半就拉着女儿的手,就要起身。可是她坐得时间长了,腿都麻了,骤然一起身,支撑不住,两腿就象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哎哟叫了一声,又扑通一下跌坐在地。她这一跌不要紧,反拉着赵玉兰一起摔了下来。
章清亭眼见着赵玉兰一个趔趄,那么沉的身子,?地一下就往下跌去。惊叫一声。待要伸手去扶,却已经来不及,幸好赵王氏虽然先摔了下来,但她护女心切,本能的伸手托了一下,减缓了赵玉兰跌下的力道。可这一下子,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可是当真不轻。赵玉兰疼得连哼都哼不出来,脸色煞白,瞬间凝起了一头的冷汗。
“玉兰!”这下全家人都吓坏了,赵成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转手就把妹子托了起来,“玉兰,你怎么办了?”
赵玉兰紧皱着眉头,死死的捂着肚子,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她眼角不住落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赶紧请大夫呀!”章清亭急得跳脚,“金宝你快去!相公快把她扶到床上!”
“玉兰!”赵王氏吓得眼泪一个劲儿掉,连声音都变调了,“你这是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呀!”
赵玉兰哪里说得出声,只捂着肚子痛苦万分,张罗氏惊道,“这怕是动了胎气了!赶紧先煮碗红糖水让她喝一口。”
吓懵了的小玉和张小蝶赶紧去忙活了,红糖水刚烧开,张金宝就拽着大夫满头大汗的跑来了。
赵玉兰疼得缓过了劲来,哎哟哎哟在床上直打滚,大夫在路上已经听张金宝说了情形,当即让人按住她的手脚。直接拿了银针先给她扎了几针,止住了她腹中的疼痛。抬眼瞧见那红糖水正好温热了,示意他们喂她服下。一面坐下来细细的拿了脉,开了方子。
“大夫,我女儿她这没事吧?”赵王氏可是后悔不迭,这赌的什么气?差点害了亲闺女。
大夫沉着脸道,“你们这也太不小心了,这都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要是再跌得重些,孩子恐怕就没了!快去抓了药来服下,我明日再来瞧她。若是今晚无事便罢,若是有事,随时来敲我家的门。”
张金宝很自觉的又跟着去抓药了,一屋子人这才暂时安下心来。
赵王氏吃惊不小,赵成材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万一妹子有个好歹,他这罪过可就大了。章清亭见他神色,悄悄握了握他的手,那里是湿淋淋的一片冰凉。
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章清亭上前柔声道,“玉兰也累了,让她歇会儿吧!婆婆,就劳烦您在这儿照看着。我们做了饭,一会儿就过来。”
赵玉兰已经好些了,虽然依然面无血色,但脑子是清楚的,“大嫂,你们都别在在这儿守着了,出去忙吧!娘您也累了,要不就回去吧,这儿有这么多人,我没事的。”
赵王氏见女儿这么懂事,更加心酸。“娘今晚就在这儿陪你,瞧你好了再走!”
赵玉兰待要多说些什么,章清亭已经在床后头微笑着摇了摇头,“婆婆要是不留下,这一晚也不得安生的,我让保柱回去报个信,就让他在那边歇一晚了。”
要不,单留一个赵老实和柳氏在家,那也说不过去。
赵成材听她安排得周到,也没有二话。众人鱼贯而出,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了。
章清亭把赵成材拉了出来,回了房才揶揄着,“气够了没?”
见她这么软语温存,秀才哪里还气得起来?倒是跺足叹息不已,“我也真该打,怎么就跟娘别扭成那样?还累得玉兰无端跌了一跤,要是她有个什么,可叫我怎么能安心?”
章清亭抿嘴笑着,给他斟了杯茶来,“你倒是把今儿的事源源本本先说给我听听!”
等赵成材讲完,章清亭微微一笑,“你呀!想法是对的,可是方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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