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亲眼看着父王手下的那几个亲信将领带兵出发的,怎么可能变成安陵嘉泽?
为了让麒王放自己出去,他说自己一定会亲手拿下司空冰岚的人头,才有机会能够出来。
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
自己不仅仅背叛了父王,还什么忙都没帮上,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怪不得刚刚司空冰岚一点都不紧张,甚至平静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太子太傅辛苦了。”安陵嘉泽翻身下马,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带着几分抱歉之色道,“对付麒王手下的兵马,浪费了一些时间。”
“我没事。”司空冰岚淡淡一笑,她早就料到麒王不会安分的让太子审理案件,所以肯定会有所行动。
她就是料到会有兵变,才提早命飓风通知远在帝都的安陵嘉泽,做好准备。
“太子那边我也已经派人过去,太子太傅不必担心。”看着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安陵嘉泽摆了摆手。
随即,身后两个副将翻身下马,上前查看。
一番搜查过后,两个副将也是一无所获,这些黑衣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且似乎早已经服过毒,一旦任务失败,就自杀。
为了不留后患,麒王还真是心狠手辣。
“麒王府我已派兵重重包围,不知太子太傅还有什么吩咐的。”安陵嘉泽问。
“你把麒靖宇带回麒王府,等我事情处理完后再说。”司空冰岚抬眼看向失魂落魄的麒三爷,心中不由轻叹。
这孩子本质确实不坏,只可惜生在麒王府中。
话音刚落,那两个副将走上前去。
可还没碰到麒靖宇,他就大吼道,“你们谁也不要碰我,不然我让父王杀了你们。”
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安陵嘉泽,恨不得把他杀了。
“麒三爷还是不要反抗的好,刀剑无眼。”安陵嘉泽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沉声提醒。
“司空冰岚,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麒三爷突然大声质问,“是不是从你那天寄信给我,就已经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没有。”司空冰岚语气淡淡的应道,“从始至终都没有。”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麒三爷变得更加惊慌失措,他紧咬着下唇,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算什么。
既没有真正帮到司空冰岚,还背叛了父王。
他猛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往脖子里抹去。
见状,那一个副将已经扑了上去,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剑,把他打晕,抱到了马匹上。
“麒三爷我会安全送回麒王府的。”安陵嘉泽把手中的雨伞递了过去。
“我先去巡抚衙门看一看,等事情处理完了,在与嘉泽公子会和。”司空冰岚接过雨伞,微笑着与他点头示意。
随即,转身带着剑舞和弦清两人,往不远处的巡抚衙门走去。
到达衙门的时候,大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
司空冰岚收起伞,绕过百姓,站在角落里往大堂上看去。
只见地上跪着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是王家米行的王员外,另外一个却十分消瘦,衣衫破旧,不曾见过。
太子高坐在巡抚的官椅上,麒王就坐在左侧师爷的旁边,而三冬省中其他的官员,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几个,都聚集在了一起,在右侧旁听。
此刻,王员外正说着儿子无辜惨死的事情,麒王却是一脸嗤之以鼻之色。
再看其他官员,更是一脸不削,更有甚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哐的一声巨响。
太子突然将手中的惊堂木往几案上重重一拍!
瞬间吓得大堂里鸦雀无声,王员外也瑟瑟发抖的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下去。
麒王横眉冷对,问,“太子有何见解?”
“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叫,本太子被吵得耳朵都疼了。”太子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惊堂木,眉梢轻挑着问道,“麒王叔该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哼。”麒王冷哼一声,“这里是衙门大堂,还请太子严肃些。”
“哦?这里是衙门大堂么?”太子一脸疑惑的朝他眨了眨眼。
“太子再开玩笑,案子就押后再审吧!”麒王一脸严肃的呵斥道,俨然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架势。
太子却不疾不徐的调侃道,“我还以为这里是人人都能来的集市呢。”
“公堂之上,太子怎可胡言乱语。”麒王怒喝道,“若是被帝君看见太子这番玩世不恭的模样,恐怕会十分失望。”
“麒王叔,你怎么知道父皇会失望呢?”太子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妄加揣测圣意,好像是杀头之罪吧?”
声音虽然轻,但是麒王却听的清清楚楚,他脸色一寒,双眉紧蹙,一言不发。
看来用帝君来压他,还是有点效果的。
“王员外,你是觉得,麒王叔的仵作验尸根本没有查出你儿子真正的死因,是么?”太子问。
“是。”王员外声音都有些发颤,不敢抬起头来。
他早就觉得芒刺在背,尤其是当着整个三冬省的官员面前,要告发他们,压力山大。
“飓风。”
“是。”飓风突然从衙门的房梁上一跃而下,跳到了大堂之上。
在场的人们都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奔雷就带人把放有王员外儿子的棺材抬进了大堂之上。
“张巡抚,你也认为自己的儿子真正的死因,没有被验查出来么?”太子又问。
“是。”原来那个清瘦颓废的男子就是张巡抚,他声音沙哑,就像是喉咙坏掉似得,眼神里毫无生气。
奔雷会意,随即又命人把另外一架棺材太进了大堂。
这两架棺材一搬进衙门大堂,在场的那些官员们就开始坐不住了,一个个都开始掏出手帕擦汗,有的还时不时的朝麒王看去。
眼看着就要开棺验尸,麒王突然开口道,“太子,死去贡士的尸体本王早已经派手下的仵作仔细验查过,根本就是自杀,何必再多此一举?难道,太子是不信任本王?”
“既然麒王叔对手下的仵作很有信心,那就不必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啦。”太子微笑道。
“哼,太子这是当着三冬省所有官员的面,质疑本王么?”麒王就是不让他开棺验尸,态度格外强硬。
“麒王叔,你这么说,本太子很难办的。”太子面露忧虑之色道,“我当然相信麒王叔你的办事能力啦,可是父王让我一定要亲自调查一遍,难不成,麒王叔希望我违背父皇的旨意?”
一句话,就把麒王打回原形。
他没有理由和借口再阻止太子开棺验尸了。
太子眉梢轻挑,“开棺。”
随即,两架棺材被打开,飓风就拿出了一套验尸的工具,开始查验。
场上的气氛变得冷凝,麒王那张脸简直是乌云密布,阴沉的可怕。
片刻的功夫,飓风就收起了工具,转身作揖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这两名死去的贡士脖颈里虽然有绳子吊死的印记,但是两人耳后根分别有两个针孔,隔开小口后,我发现里面有两根银针,直接刺入脑门,相信这才是两位贡士死去的真正原因。”
说罢,他把装着那两根细长银针的盘子,拿到了太子的面前。
那些旁听的百姓一听这一番话,顿时一阵唏嘘。
“这一定是弄错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竟然失态的站了起来,指着飓风的脸呵斥道,“你到底会不会验尸,是不是王员外和张巡抚买通了你,做假证供!”
“哦?朱县令是觉得,本太子带来的人是冒牌货?”狭长的凤眸朝他扫去。
朱县令顿时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跪地磕头道,“下官只是觉得这件案子错综复杂,不能单凭仵作的验尸结果来决断,绝对没有冲撞太子殿下的意思。”
“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说,本太子带来的仵作是被人买通的。”太子单手撑着下颔,唇角带笑,“是不是也就是想说,本太子就是被人买通的了?”
“下官惶恐,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太子殿下明鉴。”朱县令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要不是刚刚麒王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是么?那朱县令的意思是,本太子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太子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
“没有,下官绝对…”朱县令还来不及解释。
太子就打断道,“这样的官员留着也是浪费朝廷的米粮,拖下去,阉了。”
“不,不要!”朱县令慌忙朝麒王的脚边爬去,却被麒王一脚踹开。
他的身体被奔雷一把拽起,面无表情的就把他往大堂外拖去。
“麒王救我,麒王救救我,我还不想变成太监啊!”朱县令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大堂中。
有了杀鸡儆猴的这一招,其他官员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小心的观察着太子的神色,揣摩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既然两位贡士都不是自杀身亡,那北方的科考舞弊一案,一定有问题,不知道麒王叔觉得呢?”太子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问道。
“本王亲自监督本次的会试,绝不可能存在舞弊!”麒王却言辞肯定。
“啧啧啧,原来是麒王叔亲自监督的呀。”太子故作惊讶道,“那本太子一定会好好查清楚,还麒王叔一个公道的。”
“下官也觉得,这一次贡士自杀,疑点重重,不知太子殿下还找到了什么证据?”麒王手下的一个亲信副将开口问道。
“听说,这一次的会试,肖将领也是主审官之一。”太子摆弄着桌上那厚厚一叠资料,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的,除了下官之外,李副将和孙都督也是本次的审考官之一。”肖副将一边说,一边介绍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否知道,这一次会试的状元郎无辜被残害后,那些死去贡士的家里人还到衙门来闹,甚至放火把整个存放此次考题的书院都给烧了。”
他拐弯抹角,言下之意是,你就算想查清楚科考舞弊有没有问题也找不到证据了,反正一把大火给烧了,你就别费劲了。
“肖副将确定那些贡士的考卷都被烧了?”太子抬眼朝他望去。
“嗯,那天存放考卷的书院火光冲天,几乎整个三冬省的人都看见了。”肖副将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啧啧啧,那真是可惜了。”太子撇了撇嘴,懒洋洋的靠到了椅背后。
其他官员疑惑的相视对望,不知道这太子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司空冰岚见时机差不多了,低声道,“去把东西拿到大堂上。”
“是。”剑舞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就推着一辆三轮车,走到了大堂之上。
那辆三轮车里装着一节节被烤漆封的好好的宣纸,分明就是这一次北方会试的考卷!
在场的官员们,包括麒王看到这些的时候,都愣住了。
他们的脸上全都是诧异之色,显然不知道这些明明已经被烧掉的贡士答卷,怎么会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上了大堂,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那不是麒王的新妾么?”
“是啊,她怎么在这里?”
官员们惊讶的在低下窃窃私语,似乎都认识这位扶着老者上来的年轻女子。
“民妇贾妙月拜见太子殿下。”女子声音柔软,行为端庄大气。
“草民卢楠,拜见太子殿下。”老者虽然行动不便,但在女子的帮助下,还是跪倒在地。
两人磕头行礼后,太子才开口道,“这辆车里装的是什么?”
“启禀太子殿下,这辆车里装的是此次三冬省会试贡士的所有考卷。”贾妙月恭敬的回答道,“这些考卷是民妇私下藏起来的。”
“你为什么要把考卷藏起来?”太子问。
“因为民妇知道,这一次科考舞弊的事情一旦败露,麒王一定会让人消灭证据!”贾妙月突然抬起头,那双水灵灵的美目中,此刻却是满腔恨意。
她死死的盯着麒王,一字一句道,“民妇本是卢光的新婚妻子,可是麒王却贪恋民妇的美貌,强行将民妇娶回家中,还对民妇施以暴行…”
说到这,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低着头,慢慢的把水袖卷了起来。
那只纤细的手臂上,遍布乌青和伤痕!一看就是长期被人虐待所致。
百姓们见状,震惊不已,怎么都没想到麒王已经残暴到毫无人性,就连一个弱女子都会下此狠手。
贾妙月抽泣着哭诉道,“卢光才华横溢,却在会试中落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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