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媚歆也没有坚持,毕竟现在肚子的孩子可不经冻,他得保护好自己才是,点了点头顺从的被玉檀扶进了偏殿,还没坐稳呢就又有人来传话,说是太皇太后醒了,孟媚歆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一步步小心的踩着雪路走着。
太皇太后歇在贵妃椅上微微闭目,听见孟媚歆的动静了也只是动了动眼皮,孟媚歆跪地问安,太皇太后半响才睁眼,轻轻的开口:“起来吧。”
没有说赐座,孟媚歆就只是站在一旁候着,太皇太后突然眯起眼睛笑了笑,眼睛确实盯着孟媚歆的肚子:“你有了?”
孟媚歆已一惊,眼中闪过慌乱,但还是点头:“是。”
太皇太后点头,似乎很满意:“坐到哀家这来。”
孟媚歆看着太皇太后向自己伸出的手,乖巧的坐在她的对面,太皇太后的手依旧很暖和,很柔软。
“皇祖母的身子可好些了?”孟媚歆眼角有些湿润,因为太皇太后的白发越发的多。
麻姑也是红了眼睛,不忍说什么退了下去,太皇太后点点头:“好,这些日子还算松犯,你姐姐被打入冷宫,刘箐清怀的这一胎流言蜚语不断,最近宫里比较压抑,你怎么不说怀孕的话?”
想来皇帝也是不知道的,否则早就将池中殿伟哥水泄不通了,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孟媚歆这丫头才不愿意说吧。
孟媚歆缓缓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皇祖母,你可真的打算利用歆儿控制皇上?”
太皇太后一愣,慢慢抽回被孟媚歆握着的手,盯着眼前的茶碗神色不明:“哀家也是为了皇家,为了你,为了皇上。”
孟媚歆充满希冀的目光顿时失望,无奈的摇摇头,终究太皇太后还是不愿意承认,她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么慈祥的老人竟然算计自己的孙子,只为了舍弃不掉的权利?
“皇祖母,您身子不好,就别听政了,撤帘吧。”孟媚歆平静的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眼中闪过的坚定和倔强。
太皇太后脸色一沉,眼中透出不悦:“哀家一定不会撤帘,哀家若是撤帘了,这江山就要毁在那群叛党手里了!”
孟媚歆可笑的摇头:“为了权利,值得么?歆儿愚昧,不知皇祖母慧心,只是歆儿也不希望自己到头来是被自己敬爱之人利用,逃不过当棋子的命。”
太皇太后听了一怒,冷声呵斥:“你放肆!”
孟媚歆垂下眼帘,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歆儿告退。”
麻姑站在外头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见孟媚歆出来了似是想说什么,吞吐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说。孟媚歆除了慈元殿有些低落,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假山旁,突然想起那次朱太妃让自己帮她摘雪莲,她困在里头湿了鞋袜,赵煦见到他时错愕的表情,不由得一笑。
小福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孟媚歆:“娘娘,这假山光秃秃的有啥好看的?”
孟媚歆回过神儿,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感叹,有些事,有些东西,毁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味了,回不去了吧。”
小福子还想问什么,被玉檀拦下来,看着漫天大雪:“娘娘,咱么快些回去吧,这雪一会儿怕是越下越大了。”
小福子也笑着劝道:“是啊娘娘,再过几日就是迎儿姑娘的大喜日子了,您还得好生准备一番呢!”
孟媚歆点点头,从然心中有多少苦闷也只能咽下去,这个冬日有些凄凉,没有来的悲伤快要将她淹没,她走在沿回曲转的长廊里,看着萧条的景色,不免有些悲哀,心里突然很想见见安宇风,随即她开始厌恶自己,为什么?赵煦无情无义的时候自己傻傻的爱上他,认清了他的面目之后是多么的痛,现在由被安宇风玩弄于鼓掌之中,却还会偶热想起他。
自嘲的笑笑,孟媚歆没有让眼泪溜出来,她没有那么贱,她要为自己而活。
回到仁明殿还算暖和,冬天在池中殿多有不便,赵煦特地让孟媚歆搬来这里,孟媚歆倒是无所谓,只是有些认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便点了灯拿了书看看,却听窗口有响动,忙放下书警惕的靠近窗户低声问:“谁?”
窗外传来安宇风漫不经心的声音:“呀,你现在耳朵倒是灵光。”
孟媚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没好气的开了窗户冷眼看着安宇风跳进来,皱着眉头问打着雪花的他:“有事?”
安宇风只是嗯了一声,就像是在自己家似的坐下来喝着热茶,舒心的叹息,这才玩味儿十足的问:“这几天皇帝没来看你,你着急坏了吧?”
没想到孟媚歆冷笑一声转过身关上窗户:“换做以前倒确实会。”幸福有时候就是特别的短暂,尤其是这个皇宫里,所谓幸福不过就是那么几天几月,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眼中不屑的神色再明显不过,安宇风拿起茶碗的手一顿,嘴唇微微抿起,突然笑了:“那就是……几天没见着本公子,你着急了?”
孟媚歆眼中神色闪烁,嘴巴动了动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兵符和云云南候与赵佶的一些书信扔在桌上。
安宇风修长的手指拿起信件翻阅,随即眼里闪过鄙夷:“云南候真是蠢的可以,看看人家赵佶,收到的所有信件全都烧成了一对黑灰,就他还拿这当回事儿,自掘坟墓。”
孟媚歆瞥了一眼安宇风,眼中明显的不相信:“你是真傻还是装蠢?这些信件分明就是假的,应该说每次写信都是两封,我猜这两封应该是不一样的,看来云南候那里有奸细。”
安宇风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微微一笑看向孟媚歆说:“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最近发现每一个月都有一批兵器不知踪向,赵佶这边也没有收到,太皇太后也没有派人接头,杜青云也没查出个所以,你来猜猜,是怎么回事?”
孟媚歆这会犯了难,若说云南候和赵佶联手合计着谋反,军器那是重中之重,现在不但有奸细,而且还有军器不知所踪,难道除了太皇太后,后面还有更大的人物?想到这里孟媚歆不敢再想下去,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蓦然一直宽大温暖的手掌抚上孟媚歆的肚子,孟媚歆下意识的转头,安宇风自身后环住孟媚歆,小心翼翼不压着她的肚子,安宇风在孟媚歆的身后,所以孟媚歆没有看到安宇风眼里的温柔和暖意:“想来快六个月了吧?”
孟媚歆温顺的任由按月发那个抱着,轻轻点头,想到孩子,她的眼中也溢满了笑意和温情:“嗯,刘箐清的孩子早产了,封妃之日在即,必须在那之前让云南候垮台。”
安宇风不易察觉的笑起来,随即好奇又纯真的问:“那敢问皇后娘娘,你打算揭穿刘箐清生的那孩子的身世么?”
孟媚歆推开安宇风走到桌前提笔练字,一只手抚着自己肚子,缓缓的说:“那是皇上的事,与本宫无关,我只管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就行了。”
安宇风冷冷的看着孟媚歆娟比划稳健有力,凉凉的讽刺道:“皇后娘娘倒是真有母仪天下之姿啊,果然是大方。”
孟媚歆没好气的将比放在一边,无奈的看着安宇风眼底透着无力和疲惫:“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阴阳怪气的?我又是哪里招惹你了?这地方你愿意来就来,你愿意有没人硬扯你。”
安宇风意外的见着孟媚歆孩子脾气上来,抱怨完还撅着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满,眼中隐隐有着烦躁,鼻尖也有些不稳了。
哑然一笑,安宇风忽然一个闪身来到孟媚歆身后,不容辩驳的将她抱起来,突然呼吸一滞,笑道:“两个人就是重些。”不理会孟媚歆杀人的眼神,轻轻将她放在软软的床榻上才将烛火用掌风熄灭,自己也躺了下来,明明感觉到了怀里人的推拒,仍旧雷打不动的抱着她闭眼,“别乱动,会伤着孩子的。”
果然怀中不老实的人儿安静下里,但是眼中的怒火已然明亮,安宇风用手轻轻拂住孟媚歆的眼睛叹息:“唉!睡会儿,我挺累的。”说罢一只手垫在孟媚歆脖颈下面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另一只手抚着孟媚歆的肚子。
孟媚歆为了不惹恼安宇风只好安静的躺着,这个男人太危险,一面为赵煦办事,一面占着皇帝的妻子,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皇上在帮安宇风,还是安宇风听命于皇上。
让孟媚歆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很快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一夜睡的格外的好,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气息居然会无比安心的睡着?孟媚歆不敢再往下想,只怕有一天,她再也挣脱不了这种束缚。
兰溪月正好端着一碗粥进来,见孟媚歆醒了嘻嘻一笑:“你醒啦?这是皇上让人早早做好的,说是养胃,让你多吃点儿。”
玉檀和云欢进来服侍孟媚歆,孟媚歆将云欢挡住正色道:“你现在可是待嫁中闺,以本宫的义妹的身份在仁明殿,不能在这般服侍我,这些让璇儿和怜儿做就成了。”
兰溪月在宫里还用的是璇儿的名字,于是也笑着跳来说:“是啊,云欢姐姐如今可是准新娘子,哪有人敢使唤新娘子的,那可是要折寿哒!啥事儿让璇儿我来就成啦!”
大家都被兰溪月的话逗得一乐,云欢自是不好意思,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宋凌风,更没有想动啊这本亲事会成真,还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允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放过她?
见大家都高兴,孟媚歆偷来了疑惑的目光,云欢敛了敛神色,也是扑哧一笑,跺着脚非说兰溪月欺负她。
陈迎儿正好也进来了,见大伙笑得开心好奇的问:“说什么呢小姐?”
兰溪月坏坏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大家瞧瞧,有一个待嫁俏闺女幽会回来啦,怎么样?见着有情郎了么?”说罢还装作被恶心到了似的打冷战。
陈迎儿哪知道一进门就被大家取笑,红着脸说什么都不依了,顿时仁明殿乱成了一团,嬉笑打闹也不断。
“皇上驾到——”刘眀泉伸长了脖子喊道,真希望里头的小姐祖宗们能听到,着皇上在店门外头都听见里头闹成一团了,好在脸色看起来还不错,甚至皇上还笑呢!
果然里头安静下来了,孟媚歆瞪了一眼惹事儿的兰溪月,快步出门迎接:“皇上万福,臣妾未能迎驾,还望皇上恕罪。”
赵煦上前扶起孟媚歆,脸上有些担心,随即平静下来:“快起来,地上这么凉就不要跪来跪去的了。”
冬天的衣服本来就很厚很宽,为了美观还会罩一层迷幻彩云纱,孟媚歆呢虽然之前都在绑束腹带,可是如今月子大了不能那么紧的绑着,于是索性放开了,本来也是打算这两天给赵煦说的。
赵煦进了屋子叫人加了些炭火,不一会儿屋子烧的热烘烘的,孟媚歆汗流浃背恨不得脱得只剩下中衣,埋怨的偷偷瞪了一眼赵煦,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温温和和不冷不淡:“皇上怕冷么把屋子烧的这么热?我受得了,我肚子里的孩儿可受不了。”说完看着赵煦等待着他的反应。
果然赵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笑着问:“孩儿?此话当真?”
孟媚歆有点点失望,貌似皇上没有十分的兴奋,不是说成家的男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激动万分的么?
赵煦大笑,朗声喊着刘眀泉,刘眀泉以为孟媚歆又说了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结果连滚带爬的进来就跪在地上磕头颤声说:“哎呀,皇上,皇后娘娘性格直率,说话不拐弯抹角是好事儿,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您可别忘心里去啊!”
孟媚歆有些错愕,这是怎么回事?赵煦的笑容在面上有点僵硬,心中却是恨不得一脚将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给踢出去,到底谁是他的主子?
不悦的轻咳了两声,赵煦给自己打圆场:“说什么呢,谁惹朕生气了,朕看要惹也是被你给惹得!”见刘明去哪呆愣着脑袋准备说什么,赵煦又赶紧打断他的话,“你去让内务府挑一些上好的补品,再让太医院准备好温补的安胎药,在给司衣局说连日赶制一些孕妇穿的衣物鞋袜,要柔软宽松些的。”
刘明去哪还是不明白,抠着自己的帽子唯唯诺诺的问:“皇上,这是给谁弄啊?你倒是该给皇后娘娘置办置办……”
赵煦瞬下又黑了脸,怒斥:“你这奴才胆子倒是不小,赶来批判朕的不是,谁又说这不是给皇后的了?”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好脾气的问孟媚歆,“几个月了?可让太医瞧过了?”
孟媚歆刚说了句快六个月了,赵煦有风风火火的吩咐:“快六个月了,东西都仔细着点,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顺便让太医过来。”
刘眀泉这才算真的明白了,喜气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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