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赵煦又接着问:“她说芳心暗许许久,又怕人误会,又想与朕单独在一起,所以想去华清池,于是做了些可口小菜配了点小酒小肉,然后你就让去了?”
刘眀泉佩服的五体投地:“哎呀,皇上真是英明,您怎么连这个也能猜到,不愧是我们的皇上啊,皇上,您怎么猜到的?”
赵煦黑着脸盯着刘眀泉,声音像是地狱修罗一般阴冷:“我若有你这样的猪脑子,就猜不到了!”
刘眀泉一愣,依旧不明白的看着赵煦:“猪脑子?奴才……”思量了片刻,再看看赵煦越发难看的脸色,刘眀泉恍然大悟,“哦!皇上,您是说奴才被骗了?二小姐分明就是想离您远些?她是因为不想看见您,不想和你说…。”
“闭嘴!滚出去!”赵煦气得开口大骂。这个自然知道还用别人来说?只是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赵煦的心里就无比的烦躁。
035宫闱之争,沐浴
烦躁之下当然看折子的速度就慢了,章惇和刘眀泉天天叫赵煦保重龙体,可是这几日虽赌气没有追究,也没有去管她,但是想要喝榕树叶子茶的时候,宫女们会泡出极苦的茶水来,想吃糕点的时候,婆子会拿来他从小就吃腻了的糖糕,想要让人给自己捏捏肩膀的时候,刘眀泉找来的人都是吓得不敢捏重些。
于是,刘眀泉为了将功补过,给赵煦出了个主意。
孟媚歆足足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赵煦了,又是梦醒时分,还在惊觉是不是该给皇上送去一壶茶了,又或者天气凉了,又在想是不是该提醒皇上添加衣裳了。
这天一早就下起了小雨,孟媚歆走在华清池大殿的沿廊,路过的宫女太监都纷纷笑着迎上来问安。这里本来死气沉沉,孟媚歆来的第一天就看到要走的女官在打骂宫女,孟媚歆不惜罪那女官救下宫女。
自那以后,宫人们有什么困难就找孟媚歆,孟媚歆能帮就帮,赢得了所有宫人们的爱戴和尊敬。
孟媚歆照管这里以来,赏罚分明,而且不会体罚宫人,所以大家互相熟悉了也就胆子大了,在宫中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会坐在一起赏花、刺绣或者聊天。
刘眀泉一进宫门就听到宫人们嘻嘻笑笑的声音,心想这帮奴才又偷懒了。
转向内院,几个宫女在修剪花枝,孟媚歆在一旁学习。
“呵呵呵,你们看,姑姑的手真巧,一学就会了,只是这支怎么看都像个歪脖子树呢!”
“哈哈哈…乍一看看不出来,你一说,看着还真像!”
丫头们一吵闹,孟媚歆也叫嚷起来:“胡说什么啊!我这叫醉卧美人枝!懂不懂啊你们。”
丫头们看梦没戏撅着小嘴儿不愿意了,又是一阵嬉闹。
“咳咳,嗯。”刘眀泉轻咳了两下以提醒自己的存在。
孟媚歆抬头,见来人是刘眀泉,高兴的起来迎接,但这些丫头们都吓得行了礼就沉默不语了。
“公公,我的大恩人,你怎么来了?”孟媚歆调皮的笑着。
刘眀泉凑上前后怕的说:“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还说呢,皇上气得差点没摘了我的脑袋!”
孟媚歆惊讶的扶着刘眀泉坐在石桌前,有丫头机灵的到来了茶水。
孟媚歆递上茶水:“公公压压惊,你自小就跟着皇上,他怎么会轻易摘了你的脑袋?不过是吓唬你而已。”
刘眀泉抹了一把虚汗:“哎呦,你可不知道,皇上知道我把你调走了,那叫一个雷霆万钧呐!就问我为什么来着,我又不能给他说实话不是?我就说好话呀,瞒天过海呀,终于把皇上说高兴了,皇上说了,今天傍晚要来沐浴,你可得仔细准备着了。”
孟媚歆连连点头,却突然听到皇上要来的消息,心惊肉跳的抬头:“什么?平日里也没有见皇上来这里,怎么我才来半月他就要来?”
刘眀泉笑的隐晦又暧昧:“呦姑娘,你怎么还不懂啊,那是皇上心里有你!”
孟媚歆这下是悔也不是,怨也不是,只好什么苦水都要往肚子里咽,遵照皇上的额意思,那就准备着呗。
华清池的丫头们一听皇上要来,欢喜的叽叽喳喳,还去准备鲜花想要点缀娇容,互相询问好不好看,好不热闹。
刘眀泉无奈的笑着摇头,安顿孟媚歆好生备着,带着人走了。
孟媚歆怎么会不知道刘眀泉说的“好生备着”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一点也不想好生备着。
下午,孟媚歆作着最后的检查,丫头银菊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姑姑!来啦!皇上来啦!”
孟媚歆用手指试了试水温,转头轻嗤:“来就来了呗,你叫唤什么呀,快去拿花瓣来。”
银菊远远的脸蛋挂上了疑惑:“啊?皇上以前来可都不要花瓣的。”
孟媚歆将两侧一层层朱红落纱打理好:“哎呀,现在要了不行么,快去吧。”
“哦……”小丫头懵懵懂懂的走了。
正好殿门外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赵煦这就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自有负责的宫女上前为赵煦解下披风,太监为他脱下靴子,刘眀泉愁面满容的跟了过来,连看都不敢看孟媚歆。
孟媚歆正觉得奇怪,皇上嘴角上的邪魅是从何而来,眼中的犀利之色又是为何而来?此时此刻外头又来了一拨人,刘眀泉埋头对赵煦说:“皇上,红霞帔到了,让人领进来吧?”
孟媚歆心顿时一沉,眼睛不自主的盯向地面,双手虽然交握,但是却将指甲扣进了细嫩的皮肤里,瞬间痛苦和酸楚漫上了心尖儿,直到鼻尖和眼睛。
赵煦盯着孟媚歆,见她冷漠的只是盯着地面发呆,俊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乌黑的头发已然披散开来,散在两肩,露出锁骨处的一个玉坠,泛着幽蓝的光芒,这样俊美的画面让人不得不暗暗惊叹,宫女儿们个个都是面红耳赤,满脸娇羞。但是只有孟媚歆知道,也感觉到他的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她从老远就感觉到危险。
刘箐清已经被带了进来,一袭红色的短披肩,细纱之下雪白玉肤,同样红色的抹胸长裙,长裙只有一条衣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显现出妖娆的身材,诱人的锁骨上纹着一只紫色的蝴蝶展翅欲飞,鬓发低垂,斜插着一直蓝酥瓒蝶步摇,随着体态摇晃,媚眼上挑,描着墨黑长黛。
赵煦嘴角勾起坏笑,漫不经心的用指腹拂过留情的脸颊,宫女们羞涩的偏过头去。
孟媚歆不由得暗自苦笑,这又有什么,反正与自己无关,以前还不是看着姐姐与原来的太子恩爱?现在的皇上可以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区区一个刘箐清又能如何的了他的心神?自己也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只求日后嫁的人能够一生一世娶她一人,她就满足了。
想到这些,虽有苦涩,但是也释怀了不少,于是微笑着上前行礼:“见过皇上,见过小主,水已经准备好了,可要撒些花瓣?”
刘箐清这才看到了孟媚歆一般,上前亲热的拉着孟媚歆的手:“呀!是妹妹!我都没想到你在这里。”
孟媚歆像大家闺秀一般作娇羞的样子抽回手:“歆儿不敢,现在歆儿只是奴婢而已,小主可要些花瓣?是今天下午才收集来的玫瑰花瓣。”
刘箐清欣喜的点头,然后环视着浴池周围,不由得感叹:“呀,妹妹真是好巧的心思,将这里打扮的这么美,朦朦胧胧、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孟媚歆笑着:“那奴婢下去准备了。”
本来打扮成这样也是为了讽刺赵煦奢侈,故意叫他难堪的,结果,没想到派上了这种用场。
赵煦斜睨着刘眀泉,皮笑肉不笑的说:“刘眀泉,你挺好,竟然提前来通风报信。”话的意思上看朕怎么收拾你。
刘眀泉冤枉的苦着脸:“哎呦唉我的皇上,奴才真是没有说红霞披要来啊!奴才直说您要来,结果你才决定的要带红霞披来,奴才就是不想要脑袋了,想要通知二小姐知道恐怕也来不及呀!”
赵煦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孟媚歆忙这忙那,见她跪在浴池边儿,将篮中的花瓣撒向水面。
水汽浸湿了她的鬓发,发丝微微湿漉的贴着鬓角,娇嫩的手指轻轻展开,火红的花瓣就飘向池子,蓝色的轻罗嫚纱铺在地上,遮住了那双芊芊玉足,想到了冬天的时候被困在假山里,光着小脚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中。
华清池,皇上还没有带任何妃嫔前来,今日就带了阶位最低的红霞帔来沐浴,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可是她自诩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让皇上为了她做这些。
“怎么?伺候着主子呢还想这别的事?何事这么重要?”赵煦已经进了池子,光裸着上半身靠在池边,正好在孟媚歆身边,孟媚歆索性将一篮子玫瑰全倒进去,然后再赵煦惊讶又转为玩味的眼神中起身。
“花瓣撒完了,奴婢只是想是不是因为一天没有用膳,这会儿被水汽熏得有些头晕了。”
赵煦脸色一变,眼中闪过怒气,怎么,这硕大的华清池连做饭的人都没有么?
“皇上,臣妾不知道您为了臣妾做了这么多准备,难怪说要给臣妾一个惊喜呢,呵呵呵,臣妾真高兴!”说着幸福刘箐清的依偎在赵煦的怀里。
036宫闱之争,和亲
赵煦脸色愈加难看,水气中看到孟媚歆踉跄着走出大殿,有个丫头急忙扶着她走了,她怎么了?到底是不是饿着了?自己都会做吃食怎么就不去厨房自己弄些呢?这个女人为什么脾气就是这么倔呢!
一气之下,一把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刘箐清,在刘箐清的惊呼声中直接起身,拿过池边放好的衣服大吼:“刘眀泉!给我进来!”
刘明泉本来想去找孟媚歆安慰两句,结果被赵煦的怒吼震得吓了回去,一路疾跑闯了进去:“唉!奴才来了!皇上?”
赵煦不顾尴尬的不敢出水的刘箐清,剑眉皱起,像黑水晶一样的深邃双眸透着怒气,叫人准备晚膳,朕饿了,如若怠慢了,朕要了他的脑袋!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皇上息怒。”刘眀泉转身拔腿就跑。
“回来!”赵煦黑着脸,此时此刻真是有火发不出。
“皇上还有何吩咐?”
赵煦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水池:“将红霞帔送回去,将这池子的水换了,还有,朕不要什么红纱,也不要什么花瓣!统统不要!”
刘眀泉吓得腿脚发软,连忙附和着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刘箐清自然不知道赵煦为何事发怒,只能暗自咬牙。
赵煦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穿戴好,坐在偏殿的软榻上,没有人能告诉她谁会来,那就是她自己擅自主张这么做了,只是误打正着,这个女人,真是贪玩有大胆,有意思,真有意思!
刘箐清被送回了自己的浮生楼,丫鬟月婵、月凝立在门外迎接。轿辇落下,月婵掀开了轿帘,担心的探望刘箐清。
刘箐清怎么过去的,愿怎么回来了,但是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仪态万千的踩着木凳下了轿子,刘箐清用左手揽了揽有些松动的鬓发。
月凝上前拘礼:“小主,热水已经备好了,可要沐浴入寝?”
刘箐清没有说话,腰身慢摆,一手由月婵扶着,步入浮生楼,抬着头,接着灯火通明的宫灯,环视着整个殿室,富丽堂皇的漆彩,精雕玉琢的墙面,名贵精致的家具,光滑透亮的大理石地面,这样空旷的宫殿。
刘箐清始终微笑着,问:“你们说,这样好的宫殿,为何有的人不择手段也要争取到,有的人却是宁可避而远之?”
月婵本性谨慎小心,柳青青这样反常,略微思索说道:“回小主的话,奴婢以为此重任分为两种,要么她心不在此,要么她韬光养晦。”
月凝站在一旁不说话,刘箐清媚眼一转,斜睨着月凝:“你说,月凝。”
月凝一颤,眼神有些慌乱:“主子,奴婢愚钝,不知道您什么意思,奴婢只觉得这是命啊,有这福气的人自然会住进来,没有这个命的人自然不会住进来。”
刘箐清听着轻笑出声儿,愉悦的声音反而让月凝吓得眨巴眼睛。
“好了,我累了,准备就寝吧。”说罢,走向里堂,褪下衣衫。
盛夏季节,榴花照眼艾蒿香,挂符门帘饮雄黄。棕角流苏悬穗,平安佑尔度端阳。五月五日,为浴兰节,门上挂着五彩线以求平安而去晦气。家家户户的女子都会染红指甲,正所谓“染红女儿纤纤指,粉白黛绿更增妍”。
云欢捣着凤仙花,陈迎儿将纱布裹着敲出汁子,再用延勺搅匀,最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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