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下。做完这一切,小怪眯着眼蹲在地上看了宋莲生良久,娃娃脸上满是挣扎,慢慢的,挣扎的神色消失,小怪把宋莲生抱到床上,贴心的盖上被子,又为她掖好被角。临走前小怪带走了那颗通红的珠子,颇为嫌弃、顾忌的用衣角包了才放在原本装它的锦盒里。
小怪带上门后,躺在床上的宋莲生呃,娥眉纠结,似乎在经受极大的痛苦。
“我要见她。”
“小姐已经睡下了。”雅致尽职的阻拦,一脸的公式化表情。
“关于宋莲生,”小怪难得的一脸严肃,“不,关于玉绯月。”
好久好久,就在小怪以为房里的人真的睡着时,门缓缓的开了,慕言站在了门口,脸色苍白,身形单薄,小怪不由得心里一紧。
“这一天,还是来了吗?”慕言倚着门,紧咬着下唇,唇色是与她脸色极不搭配的艳红。
“旧的蛊虫废了,”小怪打开锦盒,随即关上,“我想是它的原因。”
“绯月倾城,居然是绯月倾城。”慕言惨笑,一丝泪不由自主的溢出眼角,“当年慕容赠他绯月倾城,曾经说过,若得一心人,当以绯月倾城相聘。他居然把绯月倾城。。。”慕言再也无法镇定,话哽在喉咙里。
小怪见此,不由叹息,“慕言,瞒不住了,你放手吧。”眼里隐隐有不忍。
慕言垂头,她衣裳单薄,一副不胜的模样,惹人心疼,小怪正要说话,慕言却抬头,神色坚定,“鬼谷,她不能!我不能让他受天下人谴责!”
“你想怎么样?”小怪话里微微带了戒备,眉毛拧起。
“我想是时候给尊王送一封信了。”
小怪惊讶,对上慕言认真的表情,眼里有些失望,“这封信我会去送。夜里风大,好好休息。”
走了两步又停住,背对着慕言,“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小怪这个名字,鬼谷已经死了四年,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都不应该再提。”小怪头也不回的走,慕言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光彩明明灭灭,窗外,暮色渐合。
这厢,宋莲生已经向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额头汗涔涔的粘着湿发,脸色青白交替,牙关咬紧。
一只衣袖华丽的手推开房门,莫言轻轻迈脚走了进来,一副做贼的样子,暗自得意的想着自己这么出其不意的出现,那个人一惊一乍的模样会是多么可爱,丹凤眼不由得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小绯——”莫言惊吓,她怎么会这种模样躺在床上?
“小绯月,你怎么了?”莫言小心翼翼的让宋莲生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掰她的下巴,“小绯月乖,张嘴,别咬到舌头。”宋莲生不耐,张嘴一口咬在莫言的手腕上,莫言吃痛,却不推开宋莲生,反倒是有些愉悦的模样。方才伸手探她的脉细,并无不适,放下心来,莫言一脸享受的承受宋莲生的啮咬。
慢慢的宋莲生松了牙关,倒在莫言怀里微微的喘息,莫言替她撩开额上的湿发,面色柔和,望向被咬出深深牙痕的手腕,轻轻一笑,胜似女子妖娆,自言自语,“小绯月,我可把这当信物了。”笑容加深,抬手毫不吝惜的用他昂贵的衣袖替宋莲生擦去额头上的汗。
“唔。”宋莲生嘴唇逸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呻吟,微微张开了眼睛,莫言欣喜溢于言表,却做出一脸的埋怨,“小莲生,你可算醒了,我这小心肝委实受不起这般折腾啊。”
“莫言?”宋莲生挣扎着要坐起来,满脸困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莲生,身为你的夫君,我诚然该好好照顾你的。”
“夫君?”宋莲生脸上表情愈加困惑,“莫言,你开什么玩笑?”
莫言终于察觉了宋莲生的不对劲,试探的问,“小绯月?”
“莫言,你把我认成谁了?是暖香楼还是秦淮乡的花魁?你也委实迷糊了些,这般对着我犹可,要是日后伤了佳人的心,你可怎么办啊?”
莫言垂头,方才的欣喜消失的无影无踪,“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莫言,我。。。”宋莲生突然抱住了头,剧烈的喘息,歇斯底里的大喊,“我的头好疼!谁在吵!叫他闭嘴!叫他闭嘴!”
“小绯月,你怎么了?怎么了?”莫言想捉住乱动的宋莲生,宋莲生却抱着头死命挣扎,大喊头疼,莫言手足无措,只能尽量安慰,却丝毫不起作用,就在莫言考虑是否要直接劈晕宋莲生时,小怪破门而入,铺开一个针袋,手势极快的在宋莲生的几处穴道施针,宋莲生果然安静下来,软趴趴的靠在莫言的怀里,莫言神色复杂,小心的把宋莲生放倒,为她盖上被子,眼神锐利的看向小怪,小怪额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神色疲惫。
“灵柩针法,毒王鬼谷,你是否要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江湖鼎鼎有名的毒王会在小绯月身边,还顶着小怪这么一个名字?”
小怪在听到鬼谷这个名字时,眼里明显的闪过厌恶,“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口气已是极为不善。
“你真这么认为?”莫言眼睛眯起,手掌起势,就要打到小怪胸前,小怪向后一跳,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瞬间缠上他的手腕,对着莫言吐着鲜红的信子。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伤害她。你武功确实高过我,可是如果你认识灵柩针法,你就该知道,我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小怪神色淡淡,把玉蛇收回袖中,径直离开,莫言站在原地,手握成拳,太过用力,以致关节都泛出青白色。
四方楼的气氛很奇怪,第一个察觉到这件事的,是四方楼的常客,清阳公子。
“真是奇怪,莲生好久不见了。”清阳公子喃喃自语,深邃的眉眼带着迷蒙的光,他身边的几人互相挤眉弄眼的笑。
“清阳,你可是又得了好句了?”
清阳公子不理,依旧喃喃,“不对,不对,太不对了。”
“清阳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妥?”慕言款款而来,众人忙起身,慕言的冷艳令他们不敢如对莲生那般亲近。
“没什么,只是许久不见莲生,有些好奇罢了。”清阳公子爽朗的笑。
“莲生么?”慕言嘴角浮起一抹笑,让人不禁看痴了,“莲生她自然有她的事,清阳公子与诸位稍坐,慕言还有一位朋友,少陪了。”
慕言款款而去,众人目送她远去,有人不禁感叹,“若得慕言青眼,折寿三年也值得了。当然,清阳公子必然不是这么想的。”
清阳公子恼了,作势要打说话的人,大家闹做一团。
四方楼自然是与往常有所不同的,因为两天前,宋莲生醒了。
☆、第 33 章
两天前。
“小绯月,你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莫言关切的问,宋莲生一脸迷茫。
“莫言,你又把我认错了,我可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小绯月了。”
“你?”莫言神色一变,锐利的目光射向慕言和小怪,小怪熟视无睹,走过来手搭上宋莲生的手腕,眉头拧紧。
“宋小妹,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有,”宋莲生一脸可怜相,“我头疼,心口闷,还有,我肚子饿。”
“除了这些呢?”
宋莲生歪着头想了想,举起手,“还有,我好像很久没洗澡了,你闻闻,都有味了。”
小怪一脸嫌弃,“宋小妹,你委实该学淑女一些。”
宋莲生不以为意,笑得没心没肺。慕言掩嘴微笑,吩咐雅致准备食物和热水。
小怪看慕言,慕言却低着头,宋莲生眼珠滴溜溜的转,笑得意味深长,小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慕言说要去厨房看宋莲生的食物,也跟着走了。
宋莲生目送他两一前一后的走掉,笑意吟吟的看向莫言,“莫言,他两这样委实太像冤家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诚然如你我,对吧?小莲生。”莫言嘴角上扬,一如既往的妖冶。
“是啊,莫言。或许你可以不再叫我小莲生,绯月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宋莲生笑,狡黠的如一只小狐狸,莫言却是微微怔忪,宋莲生加深笑容,“不是小莲生,不是小绯月,叫我绯月,莫言,我已经长大了。”
“只要你喜欢,如你所愿。”莫言的怔忪只是一瞬间,转眼又是倾城的妖孽轻笑,“绯月。”
慕言坐上一早等候在门口的马车,双膝并拢,两手交叠放在膝上,端庄而艳丽。
“为何要这样避开?”小怪问,慕言不答,只是吩咐车夫赶车,车夫一路驾车到柳堤才停下。
“陪我走走。”慕言伸出手,小怪接过,让她搭着自己下了马车,“雅致,你与车夫在此等候。”
“是,小姐。”
慕言径自抬脚,沿着柳堤慢慢的走,小怪加快脚步,跟在她身旁。
“她变了,是蛊虫的作用么?”
“我不确定,早前的蛊虫是从南疆得来,除了让她的心脏保持跳动外,还会压制她的记忆。新的蛊虫我还未完全培养好,本以为这会解除先前对她记忆的压制,可现在看来,似乎与我所想不太一样。”
“我不是说这个,”慕言停住,侧头看着小怪,“她醒来后,不再像先前躲着莫言,也不再去厨房,甚至于,对禁足都没意见。”
“慕言,我不能确定蛊虫的作用还会有什么。”小怪犹豫,正要开口,慕言却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不必说,信已经送出去。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她都是玉绯月,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也改变不了。”
小怪犹豫,轻声叹息,“我想我又欠了她了。”
“人情是债,没有谁算得清楚,鬼。。。,人总是会背负一些什么的。”
“那些人,什么时候到?”
“许是这两天吧。”
“我想送她去上京,蛊虫还不太稳定。”
“自然,过几天我会把四方楼交给雅致,我们一起去上京。”
“你也要去?”小怪眉毛挑起,眼里有些许不信任。
慕言轻笑,不以为意,继续向前走,“你知道吗?四年前我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祸水。”
柳堤上三三两两散布着几人,其中不乏喁喁私语的情侣,小怪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轻轻吐声,“对不起。”
慕言从柳堤回来后,宋莲生就解了禁,此刻,她正在前厅。
“莲生,许久不见了,清阳可得了许多好句啊。”书生甲满脸调侃,斜着眼看清阳公子面色转成绯红。
“呵呵。”宋莲生笑如银铃,今天她穿着一件粉红的长裙,娇艳过三月桃花。
“莲生,总不见你,你去哪了?”清阳公子故作镇定。
“我不太舒服,躺了两天。”宋莲生嘴微微嘟起,有些委屈的模样,大家闻言纷纷安慰,清阳公子却不说话,垂着眼表情不分明。
“清阳,你怎么不说话?”宋莲生有些不满,眉头微挑。
“绯月,这么多人关心你,我委实是会吃醋的。”莫言从宋莲生身后走出来,满脸愉悦的笑容,清阳公子在见到莫言的那一刻不由得身体一僵,垂下了头。
“莲生,这位公子怎么唤你绯月啊?”书生乙问。
宋莲生掩着嘴笑,“我本名是玉绯月,大家叫我绯月吧。”
“莲生,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那道西湖牛肉羹我想念的紧呢。”清阳公子抬头,突然发问,目光微微有些凌厉,惹来莫言不满,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宋莲生仍是笑,给了莫言一个安抚的眼神,“清阳,首先,你该改口叫我绯月,其次,我从未做过西湖牛肉羹,你记错了。”
“呵呵,大概是我在哪家酒楼吃的,一时记混了吧。”清阳面色缓和,如平常一样爽朗的笑,“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绯月你做的菜呢?”
“厨房烟气大,我身体才好,怕是下不了厨了。”宋莲生,不,玉绯月目光盈盈,大家忙安慰多休息什么的,玉绯月颔首应答,不时回头看一眼在身侧的莫言,说了会儿话,绯月就告辞了,和莫言一起去了柳堤。清阳公子目光追随着离开的两人,眼中意味难解。
“绯月,就是在这,我遇见了你,这里对我而言,委实是块福地。”莫言的手悄悄缠上绯月的手指,绯月似无察觉,依旧笑如春风,引来不少倾慕的目光。
“莫言,我要你忘掉四年前的玉绯月,或者之前的宋莲生,现在开始,只有我,重新活过一次的玉绯月。”玉绯月有些霸道的说。
莫言蹙眉,“绯月,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想起了以前的事?”
“莫言,这是你和我的秘密,你不喜欢么?只有你和我。”玉绯月扬起一抹笑,定定的看向莫言,莫言神色开始有所松动,“你不喜欢么?”玉绯月的声音很低,像是蛊惑一般。
“好,我们的秘密。”莫言微笑着应答,有些恍惚。
玉绯月嘴角的弧度加大,眼里有一种奇异的神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