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大将军呢?”
贝贝耸耸肩状似无所谓道:“娶了美娇娘。”放下手里的烤白薯搽干净手指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没钱付账呢。”
两人都笑了起来。
贝贝一如既往毫无保留地向他述说惆怅,两人一路走到沿河,这里青草红花遍野,淡淡的花香贝贝平时很喜欢,不知怎么今天闻起来就浑身不舒服。
“怎么了?”楚莫凡扶住身子微晃的贝贝:“身体不适么,我送你回去。”
贝贝很沮丧的就地坐下,倔强道:“我不想回去。秦钰他娶了别的女人,将军府已经不是以往的将军府了。”
“别说这样的气话。”他与她并肩而坐,“当年秦将军曾被先皇所救,从此立下誓言世代效忠大周国,后面的事情你也知晓,为了完成先皇遗命,大将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贝贝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莫凡,从过去到现在。”说完撅嘴玩弄着手中青草,气呼呼道:“莫凡,我想退出,不想跟他们较劲儿,我想和秦钰和离。”
楚莫凡一点也不惊讶她生气时胡言乱语的性子:“贝贝,别说傻话,你和大将军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才得以重逢,不要因为一个阿打骨公主就轻言放弃。”
也许是有人倾听找到了诉说心事的对象,也许是这几日月事使得她情绪低落,贝贝烦闷地拍打着周围的花花草草,自从阿打清颜嫁过来之后她便一直压抑着的情愫也随之被释放出来,这两日心里堵得慌得很脸上却仍是无懈可击笑容的女子已然崩塌,贝贝从小声啜泣转为放声大哭。
“我不能做祸国殃民的祸水,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横在我们中间,我接受不了这个,太他大爷的让人伤心了……”
“哭吧贝贝,哭出来就好了。”楚莫凡抱着失声痛哭的贝贝不断安抚。
“秦钰个无赖,臭不要脸的,就会欺负我……”
“我再也不理他了,不要他了我!”
“让他娶别的女人,我烧了他的窝!”
楚莫凡看着双眸呈浅碧色发泄中的女子,这才是她的本性,桀骜叛逆的本性,嘴上从不饶人的使坏样。如果是他先遇到她,如今会是怎样的结局……
他哑然失笑,错了,如果是他先遇到她,或许会伤她更深。他所背负的东西比起秦钰要多太多了。起码秦钰会为了她放弃一切,他断定贝贝表明心中不快之后秦钰可以做出一切让她满意的事情。
贝贝哭累了,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小,呼吸平稳就这么睡着了。
睁开眼睛,不是莫凡担忧不知所措的脸,而是秦钰漂亮的脸庞惊慌失措的模样。
“醒了。”他舀起一勺粥喂给她,贝贝赌气避开,翻身过去背对着他:“我不饿。”
“贝贝……”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迁怒于他,明知道他也有苦衷,但她就是忍不住,或许这就是俗话说的情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再豁达的人也会变得阴暗的道理。
你有你的国家有你的重任,但我只有你。你可以向两宫太后向皇帝表示不满,我只能让你知道我心里的苦,不是么?
屋子里安静了良久,贝贝没有听到脚步声,“你怎么还在这里……”身子突然被他紧紧拥住。
“你要离开我了吗?”明显感觉到他双臂在颤抖:“贝贝,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要我放弃一切我都答应你。”
“秦钰。”也许是情绪释放过后她想通了,此时显得很平静:“我无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去分你的爱,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
他凝视她的双眸:“只要你不离开,我可以……”秦钰的话还没说完,“大将军,太后急宣你入宫!”护卫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秦钰不耐烦道:“告诉太后本将军没空。”
“禀大将军,太后早料到您会这么说,太后还说大将军想要尽快解决阿打骨公主之事便过去与她商议,她自有妙计。”
秦钰闻言垂首对贝贝小声道:“我去去就回,你正临月事别发脾气伤了身子,相信我。”
贝贝松口,点点头:“去吧。”
秦钰刚走不久,“姐姐,听说你身子不适,妹妹特意过来看看。”阿打清颜扭着腰肢款款而来,语气与态度大变,贝贝甚至从她脸上看到了盛气凌人之态将至的前奏。
“别叫我姐姐。”贝贝懒得理她。
“姐姐别这样,大将军并没有碰过我,您这是生哪门子的气呢,呵呵~”
贝贝掀开薄被下床,这月月事让她特不好过,该是前阵子吃的药膳太多受影响,她的情绪也变得不太好,才导致这两天频频失落沮丧,一点也不像她往常洒脱的个性。
见贝贝不说话,阿打清颜径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四处打量了一下,“姐姐这里布置雅观,也难怪大将军会天天过来,改明儿我也让人重新布置布置。”
贝贝没好气:“你那边的布置和我这里是一样的,不要随便乱花将军府的银子。”
阿打清颜突然冷笑:“姐姐这是在教训我吗?”
贝贝身体不爽得很,没心情跟她玩对白,靠窗沿伸出手指逗秦钰刚买的小鹦鹉没有说话。
“听说你脑子烧坏了?”阿打清颜自顾自的说:“也难怪,不然我还真难赢得秦钰的心。”
可能是见贝贝少言寡语,见了她也没有表现得特别意外,不比两年前见到她时双眼都是不屑,还出言讽刺她,被爱冲昏头脑的阿打清颜竟口无遮拦起来,“怎么不说话,傻成这样秦钰还肯要你,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地方。”
贝贝深呼吸,冷静、冷静,月事中的女人需要冷静!
没想到她不说话的样子更加助长了她,求而不得的男人整天对着一个脑子被烧坏的女人浓情蜜意,这让她又妒又恨,此时秦钰不在府中正是大好机会,压抑了两年多的怨总算能发泄出来了。
“耶律保贝我告诉你,秦钰迟早会是我的人,而你,”她扬扬下巴:“就像它一样,不过是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什么也不是。”
“哦?”贝贝总算说话了,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拭目以待。”
和秦钰最后对她说的那四个字一样,阿打清颜愣了愣,看贝贝的眼神满是疑惑。她真的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吗?
临走阿打清颜趁贝贝不注意朝她床下扔了个香囊,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贝贝看了一眼床底下,摇摇头:“又是个被秦钰迷晕了头的女人。”
晚上的时候贝贝被身旁的男人吵得不可开交,完全不懂他性、欲旺盛成这样是拜谁所赐,“你吃得太补了,从明天开始节食!”贝贝没好气地踹他一脚,被他握在手心挠得她咯咯直笑。
“喂,你够了,痒死我了,咯咯咯咯……”
“宝贝你太诱人了,我看见你就会想歪,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去找你的二夫人?”
他拉下脸:“别胡说。”
贝贝躲开他靠墙侧躺:“你真打算这么做吗?”也不知道秦钰用什么作为交换条件,太后竟然答应帮他隐瞒,也就是说借婚事之名把阿打清颜留在大周国,然后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把阿打骨族也一并吃下。
虽说贝贝知道阿打骨族早在两年前就想吃掉大周临域外的土地,不过娶人家的闺女躲人家的地儿这种事儿听起来还是比较……咳咳,像她的作风,十分阴险不要脸啊!
。
躲过了秦钰半夜欲|火|焚|身的骚扰,第二天他刚出门贝贝就迎来不速之客;昨晚还被他们两算计的女人打扮得风采照人地走她的进房间。
照例对贝贝一番讽刺,口舌之快阿打清颜这回算是逞到了,只是不想她这番话被刚刚下朝归来的秦钰听了个正着,于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秦钰站在屋里,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折射而入的阳光,他漂亮的脸庞看在阿打清颜眼中仿若勾魂的判官,一个动作就能要了她的命。
他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谁让你进来的,滚!”冷的完全没有温度的声音。
阿打清颜反应过来,一脸委屈:“大将军,你为何这么跟清颜说话,妾身……”
“让你滚没听到吗?”他面无表情:“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阿打清颜全身一怔,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大将军,你……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妾身……”委屈地望着贝贝:“姐姐,你我同为大将军的妻,我才入府两日,你怎么能独占大将军呢。” 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你误会了。”贝贝语气淡淡:“我原本是想把他让给你的,不过……”贝贝冷笑:“你把麝香包放在我房里是何用意?”
阿打清颜脸色微变,“姐姐你在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贝贝没有再说话,摆明了不管了,她又不是什么好人,谁要管她一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自讨没趣。
秦钰凌厉的视线射向阿打清颜:“我给你一次机会,说,贝贝说的可是真的?”
贝贝觉得她前两日太傻太天真了,怎么能那么脆皮被这种女人淘汰出局,她一进府她就发现她的不轨图谋,如今她床底下没有十个起码也有七八个域外一代秘制的防孕麝香包了。
“阿打清颜,你忘了吗,我也是域外长大的,你会用的这些把戏我全都会。”
“你不是……”想不起来了吗。阿打清颜愤恨地怒骂随从无知,报给她的消息竟一点也不准确。
秦钰行军之时没有让贝贝前去破阵,这让阿打清颜的探子回报她贝贝失忆未愈,她没想到正是在那期间贝贝已经想起了所有事情,以为这种香凭现在的她是察觉不了的,这才给自己找了个没趣。
“秦钰。”贝贝戳了戳身前的男人:“你知道我不是善辈,我最善妒最狠心,你说怎么处置她。”意图已经很明显。
秦钰坏笑看着她:“我确信你已经完全恢复了贝贝。”
“啊?”
“我知道你为何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了,哈哈哈哈。”秦钰爽朗地笑,南宫的艺术越来越精湛了,原来这便是他说的副作用,改日他定要登门道谢。
贝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刚才的话题:“咳,那我们把她软禁起来,严刑拷打,她若是不交出我要的东西,就把她给废了。”这话当然是用来威胁阿打清颜的,说完她都觉得自己快被秦钰染黑了。
“嗯,也好。”
“不过她这么好看,废了有点可惜,不如卖青楼去吧,还能赚些银子花花。”某只刚刚痊愈的腹黑女继续黑。
42、谁人能及你 。。。
“你们……”阿打清颜不可思议地望着一唱一和这两人:“你们就不怕我阿爹违约不帮大周国吗?还有你们的太后,对,你们的太后一定不会饶你的!”
贝贝无所谓道:“敬请尊便。”笑得阴险,补充:“前提是你能顺利走出将军府。”
“你……”
“你什么你呢,最讨厌你你我我不出个所以然的人,闹心。”奔出去:“这位美丽的公主就交给你了相公!”
“你去哪里?”被唤作相公的某男人喜上眉梢。
贝贝回头冲他飞过去一只媚眼:“找我的暗器囊!”
后者闻言面色一变:“不许摆弄那些东西。”他当初被他毒针所伤的毛病至今残存,这让身为第一将军的男人自尊心严重受创。
。
阿打清颜被软禁在将军府一事秦钰下令不得外传,可怜如花似玉图谋不轨的姑娘就这么被当做人质娶进了府。
“呵呵,我倒是小瞧了夫人你呢,还以为那个阿打清颜有多厉害,原来她早就在大将军的算计中了。”管事儿大妈对贝贝果断毫不留情的作法赞不绝口:“我就怕你心慈手软,呵呵呵呵。”
贝贝笑眯眯地盯着管事大妈:“大姐,你这是夸秦钰还是赞我呢?”
“额,当然是赞夫人你啦,呵呵呵呵。”
贝贝端起盛满冰镇豆沙的瓷碗狂吃,月事去了人都精神好几分,张嘴正要再接再厉,一只大手横插直入将她手里的勺子夺了过去,贝贝眼看着清凉爽口的一大勺冰镇豆沙落入另一张嘴里,不甘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