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刘妍假意上前扶她,在贝贝刚起身的时候伸腿抵在她脚前,泪眼婆娑正伤心不已的贝贝一个不留神就被她绊了一跤跌出老远。
“啊……”于是又跌了一跤,不偏不倚正好碰到额头。(卧槽,作者你敢不敢不要这么狗血!)
“贝贝。”秦钰抱她起来的时候贝贝突然不哭不闹神情呆滞了一般,“怎么了,贝贝,说话。”贝贝满头大汗,双眼看着秦钰又像是透过他沉浸在其他事物中。秦钰拉起她紧握的右手探她脉象,紧张的面庞渐渐缓和,甚至带有些许欣喜:“你身体里的毒何时袪了,我竟没留意。”
贝贝听不见他的声音,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
那双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睥睨天下桀骜不羁的眼眸越发清晰,“你只有选择他们谁先死,没有权利选择拒绝我。”
越来越多的场景陆续出现,部分记忆猛然出闸,正一点一点渗入占据她虚空已久的脑海。
“我容你去见他,不去查他,不杀他,不代表你可以把心交与他。”触在她脸颊上的指尖缭绕几丝冷意,他嘴角漾开越发魅人的笑,却是让她不寒而栗,愠怒双眸凝视近在咫尺将他怒目而视那双浅碧色的倔强双眸,脸上笑意逐渐收拢:“怎么,不服气?你不是善用毒蛊么,你可以杀了我。”
她退开几步,轻笑,笑意并未深入眼底,语带几分不屑几分鄙夷:“你不正是吃定了我不敢吗,何必假惺惺。”前事不做解释,“如今阿爹哥哥都在你手中,我就是阶下囚,耶律保族已无力反抗,一切尽在大将军掌握之中,千万生灵只你一言一语,”似笑非笑语调转为谄媚:将军有何吩咐尽管说来,奴婢万死不辞愿意效劳。”
“你赢了。”淡淡的话音落下,他已经消失在帐中。
她仰头望着帐顶,午后的阳光穿透薄薄的帐子刺痛了她的眼,“我跟他,什么都不是……”
残碎零散的记忆继续被拼凑在一起,不由分说往她已经超负荷的脑子里强塞。
枫林外,血色残阳不及他通红满是怒火的眸,“耶律保贝,是谁给你的胆子背着我来见他,嗯?”
“我想见谁便见谁。”她看也不看他,视线定在他命人种下的枫林深处:“爹爹不知踪迹,哥哥说去与人联盟音讯全无,你如今已经没有可以拿来控制我的筹码,我的事,你管不着。”
“此事全因你哥哥而起,我抗旨停战给足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会把握时机。”他漂亮的眸子里再次浮现令她也跟着心碎的伤痛:“保贝,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杀我族人强占我的男人动情么?”她冷冷道:“你可知,此时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38、过往真相 。。。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杀我族人强占我的男人动情么?”她冷冷道:“你可知,此时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再看他已是一脸傲慢,方才眼底的伤痛被之桀骜神色渲染取代:“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在我身边恨我一辈子,直到我死去。”
千言万语仇怨情深风化远去,只微小记忆还在脑中盘旋,蠢蠢欲动想要注满贝贝眩晕的大脑。
“秦钰。”贝贝呆滞的眼眸逐渐清明,望着一脸担忧看着她的男人。察觉到贝贝的反常,秦钰定定看着她,通过贝贝审视端详疑惑的眼神,他已经意识到即将到来的。
“夫人为何这般瞧着大将军,莫不是摔傻了?”刘妍捂嘴妩媚的笑,显然没注意到贝贝不同以往的神情,虽是纳闷她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锐,还是忍不住借机讽刺:“夫人若是怕我与大将军商议事情吵着你睡不着,可去隔壁帐中歇着,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
贝贝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秦钰,往事如潮涌般冲出记忆闸门,所有的伤痛过往一遍一遍重复,族人散去阿爹失踪,哥哥的背叛刺伤,莫凡隐忍退让的眼,秦钰霸道的宣言低眉耳语柔情相依的场景,太多太多她无法相信无法接受的沉重过往就这么朝她压下来。她突然觉得好累,好想睡。
“贝贝。”昏厥的前一刻贝贝看见秦钰惊慌的脸,听见他紧张的唤她。
贝贝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动作轻柔地抚着她的脸,有人给她擦拭汗湿的后背,痒痒麻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翻了个身。对方似乎很惊讶她的这个动作,贴在她脸上的手指跟着她的动作颤了一颤。
低哑的声音还是很轻,小心翼翼的呼唤,生怕吓跑了她:“贝贝,醒了?”
贝贝的确醒了。她舒展了一下四肢,懒懒的还是不想睁开眼。其实她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秦钰,过往的错对,其实并非全在于他。
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不愿见我,我走便是,不过你不能离开我,不然……”到嘴的威胁话语这时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你若要离开,我又能奈你何。
贝贝背对着他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正要说:“有饭吃吗?”翻身回去一看房门已经被合上。
这个乖张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这般低声下气请求她谅解,贝贝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她只是过不了自己而已。当年分明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铸成大错造成国破,秦钰尽了最大的努力支援帮助她,虽然她对于他强行霸占她心存恨意,但他至始至终并未存心伤害她。
此时想起来,她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往事种种似乎已经与她脱轨,过往云烟,她还真无心去在意计较。
复仇是件多么无趣多么浪费赚银子时间的事情,只此一生,傻蛋才会用尽一生,放下大好风景不看去复仇。况且她跟他也没多大的仇,顶多是他夺走了她的亲白不许她与其他男子接近限制她的自由令她当初愤愤,他后来不也……
贝贝觉得她一定是脑子被烧坏还未恢复,过去的自己完全就与如今她的想法接不上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要那么恨秦钰,是因爱生恨还是不愿被他压得死死的下意识抗拒……还真不好说。
突然想起身上佩戴的夜明珠,“哥哥。”当年哥哥因错误的决定一意孤行使得耶律保一族国破,秦钰之所以如此内疚也离不开哥哥从中作梗。
不行,她得吃饱了肚子告诉秦钰这些。
不成,还是说完了再吃妥实。
贝贝忍着饥肠辘辘往议事帐走,或者是飘了进去。
一到议事帐外,刘妍那张目中无人的脸就直逼贝贝有点眩晕的双眼中,绕得她头更晕眼睛更花,停下脚步不耐烦道:“唉,你走开些,绕来绕去干什么啊。”你的账吃饱了再算。
刘妍双目一瞪:“夫人不是昏过去了么,我昨个儿还特意过去看了看。”又围着贝贝绕了一圈:“夫人脸色不好呀,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还没吃东西吧,呵呵,别饿坏了,赶紧去吃吧,大将军有我守着夫人尽管放心。”
贝贝撇了她一眼:“你等着,我吃饱了再找你算账,不用等太久,哼。”哼完了贝贝有点后悔哼得这么重,又费了她不少力气。
爽快地说完飘进帐中,留下刘妍站在那里看着她狂傲的背影发愣。
“秦钰。”贝贝一喊,十来双眼睛立刻齐刷刷朝她看来。
竟然有人敢直呼大将军名讳,各方猜测贝贝是何身份。
贝贝并未觉得不妥,她以前一直就是这么叫他的,他似乎也挺欢喜她这么唤他。理了理有点乱未绾的发丝对副将们笑说道:“失礼失礼,我是来找大将军的。”
秦钰怔怔望着突然闯进来要找他的贝贝,俊美面庞竟涌现从未外露过的欣喜。千言万语未道出口,最后重叠成简单的几个字:“肚子饿了?”
“嗯。”贝贝点头:“不过我想先跟你说些事儿。”捂着扁扁的肚皮往秦钰的主位上靠去,脑袋很自然的倚在座椅背上,有点无力道:“说完了再吃。”
“吃完了再说。”于是众人连与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大将军亲手去帮贝贝端饭取汤去了。
贝贝吃饱喝足抬眼去看帐内,除了秦钰,其他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只有一个不识相的刘妍站在帐门口盯着她。
贝贝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东西。秦钰体贴地为他拭去嘴角残汁,大概是这些日子已经习惯,她不再像过去那样躲着他,对他所有的动作都欣然接受。
“大将军……”刘妍本想开口说什么,“不用了。”秦钰伺候完贝贝转身朝帐外淡淡吩咐:“你回去歇着,今日开始无需再过来。”
“为什么?”刘妍脸色一变:“大将军命人通知东太后派亲随前来,他已经与我商议了一个上午,此时你让我走?”
秦钰似笑非笑一点也不拐弯抹角:“你说对了。”
“你……”吃定了父亲在朝中与姨娘东太后的密切关系,刘妍恼羞成怒连秦钰变冷的脸色也不放在心上:“大将军这是想过河拆桥,违背当初答应我爹的条件吗?”
座位上的贝贝偶尔抬眼看她一眼,稍一打量面前长桌上的草图,动了动许久不转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条件?”秦钰冷笑:“此世间除一人外,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溢满柔情的眸子从狂吃中的贝贝身上掠过,贝贝心领神会有点不好意思地无声一笑。
他再看向刘妍,眼中已经恢复了冷漠:“的确,我答应了你父亲要娶你。”
刘妍傲慢地看了贝贝一眼,后者微微一笑,垂头继续吃,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你父亲在朝中倚仗东太后势力为非作歹贪污受贿之事,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秦钰突然道。
父亲在朝为官十余载,刘妍不是不知道他做过些什么,只是没想到秦钰会突然提起这个。
莫非他手中已经抓到父亲受贿的证据了?一改方才的态度,“将军怎么能这么见外呢,您迟早是我夫君,父亲为人直爽难免得罪了些小人,这才惹来诸多是非,将军明察才是呀~”
“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此言当真不假。”贝贝抹抹嘴起身走了过来,不留情面直接道。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当年你爹曾为我阿爹相赠的十斗夜明珠万两黄金将太后计划暗中相告。”一脸失望地看了看秦钰:“可惜被他半路拦截,以致我阿爹最后没能得偿所愿。”耸耸肩:“不过你父亲的人品也由此暴露。”
“你说……阿爹、你……你……”刘妍瞬间被抽空了力气一般,两年前父亲曾受贿于耶律保族,此事多亏她姨娘东太后出面袒护,最后找了个替死鬼才得以平息。
刘妍俯在帐架上,良久才看着贝贝语不成句:“你是耶律、耶律保贝……”
“挺聪明的嘛。”贝贝揉了揉酸痛的肩冲她眨眨眼:“是不是不太像?我也觉得不太像。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绊了我一跤让我把记忆都给摔回来了。”这话说起来怎么这么怪……
秦钰回首看着贝贝:“你果然都想起来了。”
贝贝点点头:“没差,我总感觉我比以前笨了不少。”
“无碍,只要你不离开,再笨我也要。”
“是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好奇了?”
“好奇。你不哭不闹,事情应该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
“太聪明也不好,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往外走去,似乎忘了还有个没有处置完的人呆立在那里。
“不!”片刻后一声嚎叫响起。
东太后派出缉拿问罪的侍卫将刘妍围住,她软软地跌到地上,想明白了什么似地面如死灰,凄厉大喊:“不,秦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爱你如痴连爹爹的话都不听,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设下圈套让我往里钻……”
“罪臣刘魏东之女刘妍接旨。”首领一个眼色,刘妍立刻被人架起跪地接旨,“经大将军参本,后由东太后随从李大人查明事实。刘魏东辜负东太后栽培,私下唆使女儿擅修破阵之法,以致众多侍卫受伤阻碍大将军攻打敌国罪无可赦,另,刘魏东私通敌国王子,且受贿财物数额巨大,与敌国王子暗通私信证据确凿……”
圣旨还未念完,刘妍已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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