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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哟,那个虎落平阳的你
作者:丑爵
文案
什么叫人在屋檐下
什么叫拔毛的凤凰不如鸡
嘿,那个虎落平阳的大虾
就认命吧您嘞。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依依 ┃ 配角:关刀刀;白姑苏;夏兮夜 ┃ 其它:
☆、1酒楼来客
1酒楼来客
我捡到了一个男人。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在我家酒楼的门口捡到了一个晕倒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由各种兽皮缝制的大衣,整个人都几乎要被埋在皑皑的白雪里,如果不是我刚好外出归来,也许明天再看到他时,他便会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好在我今儿个刚巧出门去找城郊的老乞丐讨了些秘制的酒曲,又好在半路居然碰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所以此时他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我家酒楼的大堂里,喝着我方为他温好的一壶热酒,静静低着头,默不吭声。
我为他温的是酒楼里出了名的烈酒,如若酒性不好,沾杯即醉。
他一连灌了两杯,被冻住的眉眼这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我托腮在他对面看着他慢慢由那个拖在地上都嫌磕坏了地板的冰人变成了现在这个臭着一张脸的野人,莫名的心情大好。
于是我说,“你得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
意料之中,他没有说话,只是薄薄的嘴唇看似不满的抿了一下,我并不介意。
想是谁在风雪夜晕倒之后再被一个陌生女人捡回来还被要挟说要感谢她的救命之恩都会不高兴的,这是所谓江湖的人臭脾气,我能理解。
不过,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因为对于我的提议,他居然只是不满,而没有拂袖离开,更没有出声痛斥我的趁火打劫。
我咕噜噜转了转自己的眼球,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坏点子。
他又喝了一杯烈酒,原本苍白的脸颊此时已经染上了淡淡绯红。
我并没有提醒他这酒后劲十足,只是依旧陪着他出演这场奇怪的哑剧。
末了,倒是他先耐不住寂寞,半皱眉看着我问,“为什么?”
我想当然的答他,“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他又沉默,眉头皱的更深,嘴唇抿得更紧。我有理由相信如果此时他的手边有一把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握着它向我挥去。
好吧,谢天谢地,此时他的手边没有刀,所以,只能默默在这儿,呃,虎落平阳被我欺。
我从柜台上头抽过来平日里算账的算盘,在他面前拨开了。
“你算算啊,首先,你被我从外头由冻死的状态给救了回来,光这一出,你便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他挑了挑眉,没有反驳,我便当是默认。
“然后,我把你从外头拖……带进来,作为一个女子,我耗费了不小的力气,而作为这个酒楼的老板娘,我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你说对不对?”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不过反驳的话语却依然没有出口,我满意的继续拨着算盘,得尺进丈。
“再然后,你躺了我酒楼的板凳,喝了我酒楼的酒,是不是应该支付一定的银子?”
“……是。”
“椅子的折旧费我就不算了,不过你方才喝的酒却是有大讲究的,念在你我也算有缘我又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这三杯酒便只算你这个价吧。”
我在键盘上拨了一个三,他皱眉,“三两银子?”
我摇头,他眉间沟壑更深,“三文?”
“也不是。”
“那总该是三吊铜钱了吧?”
我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三百两,金子。”
“啪”的一下,他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我可没有逼你,现在是你自己要损坏酒楼财产的。”
“……”
“三杯酒三百两金子,加上你方才捏碎的那个酒杯——顺带一提,那可以上等琉璃玉做的,老熟人给你打个半价,只收你六百两金子好了。”
“……”
“这三加六百两,总共是九百两金子,客官您打算什么时候给钱?”
我谄媚的将算盘往他跟前凑上,如愿看到那张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再度白了下去。半晌,他几近咬牙切齿道,“我没钱。”
“啪”,这回换我一把把算盘拍在他跟前,挑眉叉腰一副母夜叉模样,“没钱?”
他太阳穴抽搐了一下,脸色由白转红,“……没钱。”
我抑制住仰天大笑的冲动黑着一张脸煞气冲天的瞪大了眼睛看他,“没钱,你说怎么办!”
他只讷讷的动了动嘴皮子,丧气的低下了脑袋。
我很善解人意的帮他解围,“不如这样吧,俗语有云,人情债还不起,你还可以肉偿。”
对面的人明显索瑟了一下,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无视他这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我继续将算盘拨的噼啪响,“你看我这酒楼,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也是这镇子上唯一的一家挂牌的、老字号。”
“……”他低头小声了说了两个字,“黑店”。
“看你年纪轻轻的,也是能做事的模样,我也就不计前嫌的暂时雇佣你当跑堂的伙计来还债了,有没有意见?”
“……”他的表情分明写着斗大的两个字——不甘!但是被我用那种“你作为一个有手有脚青壮年小伙子居然敢知恩不报欠债不还钱你上对不起天皇老子下对不起在生父母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的眼神一瞪,满腔怨气便只能化作默默无言。
我满意的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关……”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
“关?关二狗?关傻牛?关兔崽子?”
“关、刀、刀!”又是咬牙切齿,几近一字一句。
我趴在柜台上笑的乐不可支。
“我叫胡依依,不过从今儿个起,你得叫我——胡老板娘。”
明显的,我又在那张虽然胡子唏嘘却明显年轻的脸上看到了色彩纷呈的变脸杂艺。起身将算盘收好,又把酒楼的大门栓好插销,我从后院里将扫撒用的扫帚还有抹布递到他手里。
“喏,自己把这里的残局收拾好,酒杯的碎屑你给扫到后院的那个篓子里,桌子上的酒渍……不用我吩咐了吧?记得把暖壶里的酒喝完再把酒壶洗干净了,搁后院厨房里就成。”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不过看着他接过抹布的手略有些发抖,我终于努力深呼吸,克制出了幸灾乐祸的爆笑欲。
“嘛,总之少年……”
他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很看好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旧瓶装新酒
嘛,努力达成平完所有坑的宏愿~
☆、2酒楼小厮
2酒楼小厮
胡家的“有间口店”最近来了个英俊的小厮,这个消息在原本就不大的潇隐小镇瞬间就如长了翅膀一般不胫而走。
说来惭愧,我开的这家酒楼原本是叫“有间小店”,无奈挂在外头的酒旗太久未换,长期雨打风吹去,那个“小”字便落了污,久而久之便成了远近闻名的——“有间‘黑’店”。
潇隐小镇实在太小,镇上的居民整日除了一日三餐外,便往往跟我一样无所事事的消磨闲暇时光。
所以,因为关刀刀的出现,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邻居们便跟约好了似的,把我家酒楼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打头是镇上唯一的一名捕快。
与其说是捕快,其实他更像是一名神偷。
瘦干瘦干的身子,尖尖的下巴,配上上头滴溜溜的一双鼠眼,如果不是那一身洗的皱巴巴的官服衬着,估计还不等他从街这头走到那头,就会被逮去见官。
他腰间配着一把只有刀鞘和刀柄的吓唬人的装饰品,穿着官靴摆开官步慢摇摇的走进了我的酒楼。所谓来者是客,我笑着从柜台里走出来,一路迎了上去。
“官爷今儿个想要什么酒?”
“给小爷我来一壶——”他拉长了嗓子瓮声瓮气的叫唤,到了后头便变成了跟我的窃窃私语,“跌打酒,要我常用的那种。哎呦喂昨儿个听说镇子上来了贼,我一宿没睡好,这不,今儿个这个腰啊,疼的躺不下去。”
您还真别奇怪,镇子太小,我家这酒楼,还真就连跌打酒都算在业务范围里了。
招呼一声正黑着一张脸半靠在柜台旁边的店小二关刀刀同学,他看我的眼神此时便跟看个疯子没什么两样了。伺候官爷在我家酒楼里坐好了,他便习惯性摆开了派头,跟我唠一唠那个让他昨晚苦等了一夜也没现身的贼。
传说,那不是一个普通的贼。
传说……呃,那居然是一个采花贼。
采花贼这类生物在正史之上往往是落不着什么好名声的,但是却在野史里头深受八方人民的喜爱。
当然了,话也不能说的太死,比如说当年风靡万千少女的香帅楚留臭(xiu),又比如当年一把飞刀走天下的小杜寻欢,因为一个“雅”字,便成为了采花贼里头典范中的模板。
官爷从店小二关刀刀的同学手里接过了跌打酒,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告诫我,“镇上适龄的姑娘不多,虽然依依你打小就一个人照顾起这个酒楼,有些道理是不用我多说的,不过毕竟你还是一个女孩子,晚上多留个心眼,如果发现什么紧急情况就赶紧呼救。”
……暂且不论我家酒楼到底离捕快所在的衙门隔了几条街,也不论三更半夜在我呼救后是采花贼把我掳走快还是捕快到我家门前快,更不论光评我这个嗓门呼救后捕快能不能听到,好吧,作为一个体恤镇民的官爷,他能替我考虑到如此地步,着实可以称得上是百姓之福!
于是我忙不迭点头称是,在官爷走之前又给他捎上了二两小酒,以表达我对他茫茫似海滔滔不绝的谢意。
对于我这种谄媚的态度,关刀刀的同学很是不屑。
我思量半晌,觉着他这种不屑之中又隐隐带着点儿愤愤的不甘。
想他不过喝了我三杯酒,捏碎了我一个杯子便被我压在这儿做牛做马来偿还整整九百两金子的卖身债,我送出去的酒可是整整二两,足够他卖身在我这儿喝好几年了。
当然了,关少年他之所以好,就好在无论他有什么话都喜欢烂在肚子里。
如果说我之前遇见的一个小哥因为闷而被称为闷油瓶的话,他碰上关刀刀同志那便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关刀刀同学是朵奇葩,第一点就表现在,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一句话——我是江湖人。
他的手上有练功留下的厚厚的老茧。
他的胳膊、肩膀、小腹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人打斗留下来的疤痕。(不要问我是怎么看到的,嗯,不要问……)
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在我家后院里练习一种我叫不出名字但是看起来很霸气的拳法,好吧,也许那是刀法,反正他手上没刀。
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在小镇上出现的采花贼,我表示我的心永远是妥妥的放在肚子里的。
无论是长了眼睛还是没长眼睛的人都能一眼瞧出来,我跟关刀刀俩人站在一块,他俨然就是那朵光鲜亮丽的油菜花,我就是旁边踩上去还嫌脏脚的牛便便。
作为一个关爱员工,关心下属的好老板,我还是例行在每天夜晚入睡前神叨叨的叮嘱关刀刀同学,“注意关好门窗,小心采花贼。”
“……”回应我的,依然是看白痴的眼神。
如此平安无事的过了一个礼拜。
关刀刀同学的拳法已经升级到了虎虎生风的地步。
有间“黑”店的生意也随着越来越寒冷的天气而蒸蒸日上了起来。
一壶好酒的酿造其实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从原料的选择到酒缸的挑选到酒曲的使用到窖藏地点和时间的估算都是一步也不能错,甚至连酿酒所用的泉水的选择,不同种类的酒也有它不同的讲究。于是自从酒楼里来了关刀刀,我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在外边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常常是一个大清早,我懒洋洋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关刀刀已经在后院打好了一套拳,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酒缸前分门别类的给前头柜台上的小酒缸里灌上新鲜的好酒。
而我半夜半身污泥半身雪的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酒楼大厅里永远也会为我留着一盏小油灯,旁边摆着一个小火炉,上头暖着一壶最最柔和的清酒。
对于我这种当甩手掌柜的态度,关刀刀同学很是不满。
他表达不满的方式也很直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