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的下颌,温柔地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乖乖,别哭了,我这就带你找她算帐去。”
影怜用力地点了点头,听到要去找程心妍算帐,连肚子饿都忘记了,跟着原牧青,向晨晖园走去。
一进晨晖园,原牧青就高声喊道:“程心妍,你这个贱女人,给老子滚出来!”
程心妍是他大嫂,他骂程心妍贱女人,已是辱骂长嫂,该打;还自称老子,更是可恶,更该打。程心妍大怒,正要冲出去教训原牧青,原牧白已先一步冲了出去,冲到了原牧青面前,不等原牧青第二句话骂出口,挥拳相向,直接打在了原牧青的鼻子上。
原牧青只感觉到鼻子又酸又痛,两股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影怜失声惊叫,边叫边往外跑。守门的两个婆子拦住了她,进来容易,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把她拖进门,大门一关,关门打狗。
在晨晖园外监视的小丫头见原牧青带着影怜进了院子,就转身往东篱居去报信,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影怜的叫声,吓了一跳,见晨晖园大门关上了,立刻撒腿往东篱居跑。
原牧白一拳打的原牧青流了鼻血,可他并没就此收手,一脚又将原牧青踢翻在地,一招饿虎扑食,将原牧青压在地上,一只手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翻身爬起来;一只手紧紧握拳,拳头象雨点般落在原牧青的头上身上。
程心妍跟着原牧白后面跑出来的,看到如此凶猛的原牧白,呆愣住了,其他人也同样愣出了。
“大少爷,快住手,快住手啊,您这样会打死二少爷的。”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宗嬷嬷,刚才商量好的,让大少奶奶处理这事,可是大少爷一听到二少爷骂大少奶奶,心头火起,就把商量好的事给忘记了。
原牧白对宗嬷嬷的呼喊声充耳不闻,依旧不停地挥拳打向原牧青。原牧开始还能发出呼喊声,现在已经只剩哼哼声了。
“大少奶奶,您快叫大少爷住手,要不然大少爷会打死二少爷的。”宗嬷嬷推了推还在发呆的程心妍。
程心妍回过神来,忙喊道:“牧白,住手,快住手。”
原牧白似乎没有听到,拳没停。
“牧白,你再不住手,我生气了!”程心妍扬声道。
一听程心妍要生气,原牧白立刻住了手,抬头看着她,“娘子,你不要生气。”
“你起来,我就不生气。”
虽然原牧白站起身来,可是原牧青已经被他打的鼻青脸肿,全身疼痛,爬不起来了。影怜被两个婆子架着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面露惧色,这拳要是打在她身上,她只怕没命了。
程心妍看了看地上如半死之人的原牧青,抬眸看向影怜,沉声问道:“影怜,可是你撺掇二少爷过来闹事的?”
影怜刚要说话,就见原牧白用凶猛地眼神盯着她,吓的打了个哆嗦,拼命地摇头道:“不是我撺掇二少爷过来闹事的,是大太太和三姑娘叫我们过来闹事的。”
“咚咚”大门被人敲的震天响。
程心妍讶然,大太太来的好快呀!
嫁做商人妇… 第八十四章 打人有理
“开门,开门,快开门!”大太太声音因着急而显得尖锐刺耳。
程心妍轻呼出一口气,道:“去开门。”
婆子松开影怜,去开门。门一打开,大太太、原牧红就领着几个婆子丫头冲了进来。大太太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满脸鲜血的原牧青,尖叫着,跑了过去,抱起他的头,见他面目全非,鼻子,眼角都在流血,歇斯底里地喊声道:“青儿,青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程心妍轻嗤一声,明知故问,在场的除了原牧青,就原牧白一个男人,除了他,谁有能力把原牧青打的这么惨兮兮的。不过就算她不问,原牧白也没打算瞒她,挺身而出,道:“是我打的。”
原牧红呆住了,她知道原牧白回来了,但是她认为原牧白性格温和,从小到大都很容忍她和原牧青,还觉得有他在家里,程心妍不敢乱来,根本就没想过乱来的不是程心妍,而是原牧白。这件事她又算错了,她算错不要紧,却让原牧青吃尽了苦头。
“你为什么要打他?你凭什么打他?”大太太气得两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原牧白,厉声问道。
“兄弟者,天伦也。为兄者当知所以教,为弟者当知所以率其教。兄不教,则谓之不兄;弟不率教,则谓之不弟。他没大没小地闯进上房,辱骂长嫂,对长嫂放肆无礼,兄长打他,是教他知理。这事就是报官,有错之人也是他原牧青。”程心妍语速极快,大太太和原牧红根本就插上嘴,这番话不但回答了大太太的两个问题,还告诉她们兄教弟天经地义,原牧青被打是他有错在先,就算是报官,原牧白也是有理的一方。兄打弟是否有理,其实程心妍也不知道,这么说只是为了防止大太太和原牧红真的闹到公堂上去,把这事弄的满城皆知。
大太太和原牧红两个内宅女子,对官府的事也不清楚,不过长嫂如母,兄友弟恭的道理,她们还是知道的,一时之间被程心妍的话给唬住,呆愣了一下,大太太才质问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该下这样的重手,这万一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二娘,没有这皮肉痛,怎知错在何处?”见大太太的语气有些软化,程心妍趁胜追击,“大少爷一番苦心,只是为让二少爷知道进退,免得日后出门在外,也是这般的任意妄为,不知尊老敬贤,丢了原家的脸面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大嫂还真是巧舌如簧,大哥打了二哥,到还是为了二哥好,这话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原牧红比大太太更难缠,冷哼道。
“三妹妹,世间最难得就是兄弟,兄弟如手足,打在弟弟身,疼在兄长心,若是二少爷懂事,大少爷怎么可能舍得打他?三妹妹,兄不教弟,弟不知理,会被世人笑话的。”程心妍说的痛心疾首。
躺地上的原牧青哼了两声,提醒大太太和原牧红此刻不是跟程心妍斗嘴的好时机,现在应该请大夫给他看伤,他快痛死了!
母子连心,他不过哼了两声,大太太就知道他的意思,道:“快去请大夫进来给二少爷治伤。”
有人听命去请大夫,另外几个丫鬟婆子上来,要搀原牧青起来。原牧红见状,骂道:“你们眼睛瞎了,也不瞧瞧,打的这么个样儿,还怎么搀着走?还不快去把软轿抬来。”
一会抬来了软轿,把原牧青抬放在轿上,随着大太太和原牧红出门往怡红院去,影怜低着头,跟在众人后面。
“二娘,稍等。”程心妍喊道。
大太太停步回头防备地看着她,其他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程心妍走到大太太面前,勾唇浅笑,道:“二娘,一家人过日子,还是和和气气为好,毕竟家和万事兴。我不多事,希望二娘也安分守己,颐养天年;要不然,我家相公不介意再多教几次二弟,什么叫做兄友弟恭,什么叫做长嫂如母。”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大太太瞪着程心妍,怒问道。
“二娘,我不会威胁你的,我只是要向二娘请教。二娘当了二十年的家,这家里的规矩,应该比我更清楚,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程心妍眸光一转,盯着影怜,“这个女人不经通传,就乱闯上房,请问二娘,这依府中的规矩该怎么惩罚她?”
原牧青痛得又哼哼了几声。
“如今是你当家,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大太太心疼儿子,急着查看他的伤势,根本就顾不上影怜,一行人抛下影怜就这么走了。
“二少爷……”影怜喊了一声,没等她追出去,门关上了,回头惊恐万状地看着程心妍,脸色发白,“你,你想做什么?”
“相公,你先回房。”程心妍回头对原牧白笑道。
“娘子,太阳晒,你别久站。”原牧白关心地嘱咐了一句,转身回房。
“不……你不能打我,我肚子里有二少爷的孩子。”影怜双手紧紧地抱着肚子,“你要是敢伤了这个孩子,二少爷一定不会饶了你。”
“影怜,难道你以为二少爷他能保得住你?”初秋冷笑道。
原牧青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影怜就知道程心妍招惹不得,接着大太太把她交给程心妍,任程心妍惩罚她,她就知道她已成弃子,无人撑腰,她后悔了,她不该轻信他人之言的,那一丝所谓的傲气荡然无存,咚一声跪了下去,叩头道:“大少奶奶,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
程心妍冷笑道:“影怜,你是二少爷的妾室,与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你不该找我的麻烦。”
“大少奶奶,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会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绝不会再给大少奶奶添麻烦。求大少奶奶看着我还怀着身孕,就可怜可怜我,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少奶奶,求您饶了我吧!”在妓院混了这几个月,影怜很清楚的知道她的命掌握在程心妍手中,头叩的更加用力了,发出了咚咚的声音,只求程心妍能饶了她,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该挑衅程心妍的,她们的身份天差地别。
程心妍盯着影怜久久不语,好似被她哭得有些心软。
宗嬷嬷理会她的告饶,上前拉起影怜,挥手给了她一耳光,平静地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影怜白皙的脸上五个指印,这下极痛,眼泪流了出来,宗嬷嬷的问话,问的她有些懵,呆呆看着宗嬷嬷,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啪!”宗嬷嬷又给了她一耳光,“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二少爷的妾室。”影怜答道。
“啪啪!”宗嬷嬷又赏了她两耳光,冷冷地道:“二少奶奶不曾喝你敬的茶,你还不是二少爷的妾,你只是个贱婢,你的自称应该是贱婢,谁准你在大少奶奶面前自称我的?”
影怜眼泪长流,五内杂陈,原来她还不是妾,她还只是婢,还是贱婢,“贱婢知道错了,求大少奶奶饶了贱婢这一次吧!贱婢知道错了,大少奶奶饶命啊!”
程心妍抿着嘴不说话,如果这么轻饶了影怜,就怕她还会生事。
“啪啪。”宗嬷嬷又给了影怜两耳光,问道:“以后还敢不敢以下犯上?”
“不敢了,贱婢不敢了,贱婢不敢了。”影怜身子抖得如同筛糠。
“啪啪。”又是两下,宗嬷嬷这几下打的极重,影怜的嘴角开始流血。
宗嬷嬷接着问道:“还敢不敢伙同他人设计谋害大少奶奶了?”
“不敢了,贱婢不敢了。”影怜此刻对程心妍怨恨,没有对大太太和原牧红多了,是大太太和原牧红害了苦她,程心妍本来没与她计较,还派婢女来伺候她,是她们要她和程心妍作对,现在她们安然没事,她却要在这里受罪,这两个该死的女人。
程心妍不崇尚暴力,看到影怜嘴角流血,心有不忍,道:“奶娘,算了。”
“大少奶奶饶了你,还不快谢恩。”宗嬷嬷松开手,冷冷地道。
“谢谢大少奶奶,谢谢大少奶奶。”影怜叩头道。
程心妍不想再看到她,转身回房,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重挫了大太太她们而开心。
“娘子,你别难过,这都是她们咎由自取。”原牧白柔声道。
程心妍眸中露出一抹异色,这黑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牧白,你怎么知道我在难过?”
“娘子,你一直皱着眉。”原牧白伸手轻轻抚平她紧锁的双眉,“娘子,不要为她们难过,她们都是坏人,她们都想算计你,她们都想害你。”
原牧白说的没错,是她们先出手伤人,她只是予以回击,错不在她,她又什么难过的?程心妍释怀一笑,“牧白,谢谢你。”
“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原牧白赞道。
程心妍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傻样。”
因为已经打了原牧青,教训了影怜,原致轩也就不能去东篱居放火了,对此她颇感遗憾。程心妍只好安抚她道:“姑姑,计划赶不上变化,下次吧,下次一定让姑姑您去东篱居放把火。”
原致轩轻啐她一口,笑骂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好象我很想放火烧屋似的。”
到三月二十七日,原致轩一家搬离原家。受伤的原牧青没有来送,大太太称“病”也没到场。原致轩根本不在乎,乐呵呵地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府里总算安静下来,程心妍刚过了两天舒心日子,三月三十日,下人来报,济怀堂出事了!
嫁做商人妇… 第八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