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多多少倍,这五十万两只怕用不了一两个月。”
程心妍冷哼一声,道:“是,他问你要银子花,还要出理来了。”
原牧白笑,凑到程心妍耳边小声道:“其实要说起来,这银子也不是我们在出,那采买太监,这次扣了另外几家的店的银子,多付了八十万两银子给我们。”
程心妍微愕,瞪他,“这件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昨儿收到银票,回来想告诉你,给祯儿闹得忘记了。今天早上又急着出门,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原牧白解释道。
“这次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先前那些呢?以后的银子又从哪里出?他老这么要银子,数目又大,我们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要的。”程心妍抱怨道。
原牧白挠挠头,“只要多接几笔生意,就不成问题。”
“那要是接不到生意,就只能坐吃山空了。”看着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象水一样流出去,程心妍就心痛,一定要想个法子,把银子再弄回来才行,不能便宜了二皇子和赵伯骕。
“玉坊斋连做了两年的采买,就冲着这个,也不会接不到生意的。”原牧白笑,拉起她的手,“昨天就有人来订了几件摆设,要的料都是上好的料,说价钱不是问题,只要造型新颖别致就好。”
“要是明年接不到采买,就没生意了。”程心妍泼他冷水。
“为了从我们这里拿银子,他们是不会让采买权落到别的店子去的。”原牧白胸有成竹地道。
“若别的人也能给银子给他们,给得更多,他们就能把采买权给别的店子。”程心妍继续打击原牧白。
原牧白皱眉想了一下,道:“没了采买权,玉坊斋的生意差些也没关系,我们还有金器铺,成衣店和丽人坊,城外还有庄子田地,不会没活路的。”
“你到想得开。”程心妍横他一眼。
原牧白咧开嘴笑,道:“只要把是蒲甘的生意做起来,这些事情就更不用担心了。”
“这船已经走了有一个多月了,该到地方了吧?”程心妍已经知道蒲甘离莆田很远,古代的蒲甘约等于现代的缅甸。
“我也不知道。”原牧白没去过,很老实地答道。
程心妍惊讶地问道:“你不知道路程的远近,那为什么突然想去蒲甘做生意?”
“娘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买那一块羊脂白玉的事?”
“记得。”原牧白因为那块玉料被原致亭毫不留情地打伤,程心妍要想忘记很难。
“我在路上救了一位蒲甘行商,他跟我说,在蒲甘,有一种玉料,不比我们这边的玉料差,而当地人非常喜欢我们这边的瓷器,可以用瓷器跟他们换玉料。”
程心妍瞪大了双眼,难怪装了一船的瓷器过去,她原以为就算历史不同了,中国的瓷器魅力依旧,却原来黑小子是个奸商,打算用瓷器跟人换翡翠,戳了戳他,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狡猾,难怪人家说无奸不商。”
原牧白咧开嘴笑,“以货易货,各得自所。”
“人家是玉,你是瓷,那是一个价值的东西吗?”程心妍撇嘴道。
“我的瓷器只要不是破损就是好的,选购玉石,靠的是经验和运气,要是看走了眼,买到了质地差的玉料,就损失惨重。”原牧白振振有词地道。
“左右不过几件瓷器,那里就损失惨重了。”程心妍故意与他唱反调。
“从这里运到蒲甘去,路途遥远,再便宜的东西也昂贵了。”
“哟,我说一句,你就能回我一句,当真了不得了。”
原牧白憨憨地笑。
程心妍横他一眼,“不跟你说了,我去哄儿子睡觉去。”
“我也去。”原牧白跟在程心妍后面,一起去哄小原祯睡觉。
日子过得平静如水,波澜不惊。董筱洁和李洁的孕吐总算结束,姑嫂俩商量着去观音庙还愿。九月二十日,吉日,宜祈福还愿。两人去还不算,非拽着程心妍一起。
“你们俩去还愿,我跟着去做什么?我不去。”秋老虎热剥皮,程心妍可不愿顶着大太阳出去。
“我们去还愿,你去求签。”姑嫂异口同声。
程心妍苦着脸,问道:“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两个孕妇一左一右架着程心妍的胳膊。
程心妍无奈,那就去吧!
观音庙来祈福还愿的人真多,好不容易才轮到三人,董筱瑶和李洁还愿,各给小沙弥五十两香油钱。程心妍拗不过她们的好意,向观音大士求了一签。
签文:“夏日炎天日最长,人人愁热闷非常;天地也解知人意,熏风拂拂自然凉。”
程心妍失笑,道:“这签文前两句到是应景,可后两句就不对了,没有熏风拂拂,何来自然凉?”
“表弟妹,菩萨面前别乱说话。”董筱瑶扯了程心妍一下,又回头对着观音合十行礼,“信女一时嘴误,菩萨慈悲,莫怪莫怪。”
“表嫂,你不是常说心静自然凉,有没有风,又有什么关系。”李洁笑,“去解签吧。”
放下十两纹银,解签的大师给了程心妍一张解签单和送子灵符。程心妍的解签单上写着,“此卦人人愁热之象。凡事随心从意也,进退莫疑,自有佳期。营谋用度,不须妄为。六甲生男。”
董筱瑶笑道:“表弟妹好福气,这是上签,又是一个儿子,恭喜表弟妹。”
“表嫂连生两子,真好。”李洁喜滋滋地道。
“凡事随心从意也,进退莫疑,自有佳期。营谋用度,不须妄为。”程心妍又看了一遍解签文,微微浅笑,她已经有了祯儿,生不生儿子无关紧要,这话到是个好兆头。
还了愿求了签,既然已经出来了,三人也不急着回去,去董筱瑶开的糖水铺喝糖水。三人在铺子临窗位置坐下,程心妍要了一碗酸梅汤,董筱瑶和李洁怀着身孕,不敢喝太凉的,各要了杯温热的红枣茶,又上了三碟糕点,坐着边喝边聊边看街边的景色。
董筱瑶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程心妍和李洁同时问道,顺着她的目光就要往外看。
“没什么,吃糕点。”董筱瑶侧身去拦住李洁,只是慢了一步,李洁和程心妍都看到了,詹远和正陪着一位姑娘从对面书画店里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极其亲密。
李洁脸色微变,盯着詹远和和那姑娘,嘴唇微微颤抖,前几日跟他说,要陪她去还愿,他说有事,却原来是陪别的女人。
“洁妹妹。”董筱瑶担心地看着她,“你……”
程心妍没去安抚李洁,冲着窗外喊道:“詹远和。”
詹远和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眸光一闪,低头跟那姑娘说了句什么,那姑娘含笑颔首,带着她的婢女朝另一边走去。
等那姑娘走开,詹远和才慢慢地走了进来,神色如常地问道:“大嫂,表嫂,娘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要不在这里,又怎么会看到你在这里偷香窃玉呢?”程心妍毫不客气地冷笑道。
“表嫂,你误会了,那位姑娘只是远和在店里偶然遇见的,并无私交。”詹远和解释道。
“是吗?”程心妍怀疑地看着他,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我与那位姑娘同时看中了一幅画,就攀谈了几句。那位姑娘见我十分喜欢那幅画,就大度地把画让给了我,我向她道谢,出于礼貌送她出门而已,绝无半点逾越之举。”詹远和正颜道。
“相公乃是谦谦君子,待人有礼,并无逾越之处,是妾身误会了相公,请相公莫恼。”李洁起身行礼道。
程心妍愕然,这样的解释,她都相信?
董筱瑶却明显松了口气。
詹远和揖一躬道:“娘子身怀有孕,难免胡思乱想,为夫本应该更小心慎行,不该做出让娘子误会之举。”
“是妾身不好。”李洁脸微红地道。
“是为夫的错。”詹远和又揖一躬。
“好了,一场误会,谁都没有错,把事说清楚就好了。”董筱瑶笑着打圆场,“妹夫,既然遇到你了,你就带洁妹妹回去吧,我们就不送她回去了,我们就省几步路。”
詹远和笑道:“内子有劳大嫂和表嫂照顾,多谢多谢。”
“一家人互相照应理所应当,妹夫不必客气。”董筱瑶笑道。
“那我们先行一步。”詹远和客气地道。
李洁笑道:“表嫂,大嫂,我随相公先回去了。”
“好。”看着詹远和带着李洁出门自去,程心妍和董筱瑶也起身回家。
在马车上,程心妍问道:“大表嫂,你相信詹远和的话?”
“不信。”董筱瑶摇头道。
“那你为什么还帮着他说是这是个误会。”程心妍不解地问道。
“表弟妹,你一向聪明,今天怎么犯起糊涂来了?拆穿他的谎言,又有什么好处?何况妹妹她怀着身孕,也不方便照顾妹夫。”董筱瑶脸带忧色,詹大人有妾,詹远和又岂有不纳妾之理?嫁给官宦人家,就不可能阻止男人纳妾。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姨娘
傍晚,原牧白回来,程心妍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然后总结道:“你们男人真没良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趁着娘子怀孕,就起坏心眼。”
“娘子,是詹远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没有,我一直只吃碗里的,没看锅里的。也没趁你怀孕,起过坏心眼。”原牧白表情严肃地道。
“知道你是个好男人。”程心妍笑。
原牧白咧开嘴笑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洁妹妹怀着孩子,就算詹远和想纳妾,詹大人和詹夫人也不会同意的,最多也就是放个通房丫头到房里伺候他。”
“通房丫头跟妾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要把相公分给别的女人。”程心妍生气地道。
原牧白不要通房丫头,不纳妾有家庭阴影的影响,也有老太太言传身教的影响,但是身为古代人的他并不反对别人要通房丫头和纳妾,自然也就没有程心妍这样的想法,笑道:“象詹远和这样的少爷,哪个不是十六七岁就有了通房丫头。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区别,洁妹妹也不会在意,纳妾进门,情况就不同了,妾是小妻,虽然不会威胁到洁妹妹的地位,可万一她生了儿子后,恃宠生娇,詹远和要是再犯糊涂,那洁妹妹就难做了。”
程心妍斜着眼睛看着原牧白,“不会威胁到洁妹妹的地位?哼,妻妾相处和睦从来都是骗人的鬼话,女人多了就会有争斗,不管她们表面上看着有多么的友好亲热,背地里肯定是要耍手段的,但凡家里有妾室的,必定家宅难安。”
原牧白挠头,想了许久,轻咳了两声,道:“娘子,这件事我们不好插手。”
程心妍当然知道原牧白说的是实情,泄气地骂道:“该死的詹远和,真不是个东西,大混蛋。”
原牧白看着程心妍这样恼怒,连脏话都骂了出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要不,我私下教训教训他,让他老实点,打消这个念头?”
程心妍眉梢一动,“打伤他,詹大人可是会找你麻烦的。”
“不会让詹大人看出来的,我会挑好地方再下手。”原牧白眨了眨眼睛,神色透着几分狡诈。
程心妍讶然,没想到老实小子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眸光流转,轻笑道:“那你就私下好好教训教训他吧。”
第二天,原牧白回来告诉程心妍,他已经教训过詹远和了。詹远和答应他,只要李洁生出嫡子,他就不会纳妾。
詹远和果然有纳妾之意,程心妍冷哼一声,看起人模人样的,却不是个好东西。
“你没把他打得动不了吧?”程心妍对她家的相公又有了新的认识,黑小子以前被老太太保护的太好,看起憨憨的,其实还是蛮有能力的,办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
“没有,我就给了他两拳而已,然后跟他说道理,他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觉得我说的很对,就答应我了。”
“你还会说服人?”程心妍不信。
“娘子,你不要小瞧我,我现在写的策论,苏山长说写得很好,明年可以下场一试了,要说服一个人有多难。”原牧白有几分得意地道。
程心妍好奇地问道:“怎么谈的,说来听听。”
“君子德操,夫义妻顺。”
“就这么简单?”程心妍等着原牧白长篇大论,谁知道他说了八个字就没了,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就这么简单。”
程心妍眸光转了转,“你到底打了他几拳?”
原牧白挠头,不好意思地笑,“打了很多拳,我告诉这次只是小惩大戒,要是他要真敢纳妾,我不会